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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之鲟本身是翘着腿儿的,哪怕被楼帘招如此压迫力十足的“沙发咚”,也只是挑了眉,笑着:“有啊”
她的从容,嬉笑怒骂皆是风情,可永远让人看不透。。。。
楼帘招定定看着她,说:“那你知道后果?”
她咄咄逼人。
梅之鲟却是神色淡淡的。
“我知道,恐怕你不知道”
她的眼睛清澈见底,仿佛并不深邃。
楼帘招错愕。
梅之鲟却是更加将自己押入了那松软的沙发之中,手指交叠,姿态高雅。
“你年纪小,有时候想太多,有时候想太少,这世上坏人太多了。。。有人在你面前脱了一件衣服,你就以为她要跟你上床了?或者,你以为自己想跟她上床?”
恐怕没人想到风清秀雅的梅老板会毫不忌讳得说出这样的话语,而她的话,太清透锐利,仿佛看透了楼帘招这段时间起伏不定的念想跟迷障,干脆利落得撕破了她的伪装。
如果只是一个老师,她何故这样一直赖着不放。。。谁不知道楼帘招最是高傲,无论是在国内国外哪个圈子,要玩的时候,就是玩的最嗨的,不玩的时候就是最冷的,八年前如此,八年后更甚。
可偏偏那一日,在那个毫不起眼的甜点屋里看到了那个撩开阳光走进来的人后,就好像着了魔一样,患得患失,又倍觉羞耻。
魔鬼跟天使日夜在她耳边蛊惑,地狱跟天堂都在一念之间。
八年,她用整整八年的时间都想不透自己莫名其妙的坚持,可在看到人后,用不到一天就陷落,不到三天就找不到东南西北了,只觉得哪儿哪儿都不畅快,可又觉得比以往八年快乐多了,仿佛被噎得说不出话也是开心的。
——楼帘招,你变~态啊,她曾经这样质问自己。
可她以为这种事情也只有自己明了,却没想到,她所有的遮掩跟放肆都在这个人眼里分明。
她知道了,知道自己对她有那样龌龊的心思?
楼帘招脸上的镇定跟冰凉在一瞬间有些维持不住,按着沙发的手指都抓出了褶皱。
“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想什么,梅之鲟,你总是这样自以为是”
“两个人相遇,能做出正确判断的总归是那个聪明的人,楼帘招,你比我笨,这点你不能否认”
斯文优雅的人其实最傲气,尤其是学术型且心思如狐的人。
楼帘招仿佛从梅之鲟的眼里看到了当年毫无前兆就抽身而退的果决跟爽快,一尘不染,头也不回。
也看出了她自己八年如一日得处于下风。
不。
“我是比不上你聪明,但是总有一次是你吃亏的”
这话是过去时还是将来时?
梅之鲟歪了下头,仿佛想起了什么。。。
“阿,你说的是那件事啊。。。小孩子家家的游戏罢了,我都忘了,原来你还记着呢”
楼帘招拧着眸,问:“你觉得是游戏?”
“当然”
“那不妨我们再玩一次这样的游戏”
“有必要?”
“有,如果你不肯,说明你心里抗拒,既然抗拒,也只能是怕自己吃亏,那么问题就来了——它算不得是小游戏。。。你在意它!一直都在意!”
“听起来是无法让人拒绝的游戏”梅之鲟似乎是很认真考虑过了似的,也带着轻柔平静的笑,“那么,赌注是什么呢?”
“如果我输了,以后都不会来纠缠你,如果我赢了。。。”楼帘招沉思了下,目光闪烁,却定了定语气,说:“这个条件悬空,你暂且欠着,什么时候我要了,你必须给,反之,你对我也一样。”
梅之鲟轻笑了下,“任何条件?”
楼帘招:“是”
梅之鲟:“那么,你还等什么呢?”
这人竟然答应了!而且这么干净利落!
楼帘招一时间有些恍惚,更有种近乡情更怯的煌煌,亦或者是某些底气不足的不安。。。
但是她低头看着,看到那洁白如玉的肌肤上点缀着的淡淡粉红,又有点儿压抑不住的两匹马儿在哒哒得狂奔。。。
当然,那不是草泥马。
她心里拉着它们的缰绳拴着心脏,越勒越紧。。。。
终于在梅之鲟勾唇一笑,转过脸的时候。
她低下头。
不用手,也不用其他。。只是低下头,轻轻得落在上面。
蜻蜓点水,却不飞走。
梅之鲟一动不动,只是那样静静得看着她。
仿佛她真的只是一只蜻蜓。
动不了她心里的一潭死水。
楼帘招看着她的眼,也一动不动,仿佛看到了那一潭死水。
再没有比这样更让一个“轻薄者”挫败的吧。
可楼帘招心里却是一时间软成了一片。
情不自禁就减了原本就很轻的力道,却是很细密又持续得。。。。
没有呼吸。
只有那无声的阳光,倾斜了一地光辉。
☆、第二十二针尖对流氓
这世上男男女女,白天黑夜,在每个世界的疙瘩缝里醉生梦死,纵容游戏,有些游戏是要命的,有些游戏是要心的。
那一地的阳光柔软,却比不过那个人的一次低头,也比不过那个人的一次仰面。
那样温柔的午后,那样温柔的人。
一个人憋气能有多久?
那吻就有多久。
很短?
跟憋气一样,好像已经经过了一个世纪。
楼帘招稍稍移开了些,唇上还缠连温度跟柔软,却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人依旧坐在那儿,神色淡淡,眉眼清雅,没有任何旖旎跟动情。
她看着她,似笑非笑,像是不动如山的佛陀。
楼帘招沉默着,梅之鲟却是没有取笑,只是平淡如水的平和。
一点反应都没有,说明她赢了,她输了。
“气馁了?不甘了?其实没什么好委屈的。。。”
她的手轻轻按在了楼帘招的肩膀上,像是安慰,可她的手指冰凉,仿佛已经冷了很久,那清冷透过薄薄的布料落在楼帘招的皮肤上。
她轻轻拉下了楼帘招的人。
另一只手轻轻摸着她的头,面对面,像是要亲吻她,又像是在告诫她。
“这世上,有些人忙着生,有些人忙着死,还有一些人忙着为了自己的生,而让他人死。。。而这种人,一旦要玩起游戏,就必须是掌控法度的法家,胜负都得在她一念之间才好。。。我怎么可能会让你赢呢?”
“哪怕你是我手底下最可爱的学生都不行”
她的话里有太多让人深究的信息,包括她截然不同于表面斯文上的冷酷跟血腥,也包括她一度没有改变的态度——楼帘招,你只是她的一个学生而已,还是其中之一,虽然是最可爱的。。。却也意味着最年轻幼稚。
这种态度就像是一个刚刚成年而对□□蠢蠢欲动的小年轻捏着存了好几个月的零花钱想要进红灯区见见世面,结果那个站在门口逢迎鱼龙的老鸨却对她说:小奶娃儿,回家洗洗睡吧,咱这儿不收童工,你给钱都不行,犯法知道不!
诶,还有比这更打击人的?
如果是一个月之前,楼帘招肯定发怒,可刚刚之后,她却发现自己内心的那些稚嫩愤怒都烟消云散,满心眼里只剩下了这个人一动一动的嘴唇,跟哪怕冷酷也明亮彻底的眼睛。
“你不开心,八年前里面,你不开心,或者一直都很不开心,尤其是今天”
这样避重就轻,或者说独辟蹊径的回答让梅之鲟似乎完全掌控的局面被突破了一个口子。
她愣了下,失笑:“不开心?何以见得”
“你有太多的理由跟长篇大论可以名正言顺拒绝让我这样占你便宜,可你没有,说明你今天的确不太冷静,我想了下,总不会是我这个让你不待见的笨学生的功劳,那么就是。。。。师傅的娘,那位夫人,我该叫她。。。师奶?”
师奶你妹!
中文水平过得去,英文水平顶呱呱,合起来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偏偏她一时间还不知道该去如何挑出其中的毛病。
师奶?
不是应该师娘。。。不对,师妈?师傅她妈?
前一秒还制衡全场的梅老板分分钟被师奶师娘搞了个混乱,只手指轻按了下眉心,吐出一口气,淡淡道:“你是故意用这种话题转移话题?我倒觉得不比之前的话题来得对你有利”
“不是你说的不是什么大事,可以让我查查,也就是允许了我有知情权,既然如此。。。我谈起师。。。你的母亲恐怕也没什么不合适的”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去自己查,但是不意味着我乐意自己告诉你。。。主动跟被动是两码事。。。主要原因就是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没到那份上。。”
“所以你这是欲擒故纵吗?”
啥玩意?
梅之鲟眉头皱起,却忽然看到原本被她拉下来而尽在掌握中的人此刻却是直接扣住了她的脑后勺。
将她往上带。
“因为我没能跟你有更亲密的关系?怪我咯?那我是不是该更主动些,科学上说,适当的肢体亲密接触有利于情感培养,那么。。。。。”
那冰凉柔软落在了梅之鲟的额头上。
“亲爱的老师,谢谢你用你的长篇大论启蒙了我对你的渴望,也让我明白我需要学习跟努力的事情还有很多。。。”
额。。。这个发展倒是。。。光怪陆离?
再高的智商情商对上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人也得默默吞下心头一口血。
这人到底是皮太厚呢,不怕她的尖矛,还是神经太粗,让所有东西进进出出,全没留住。
什么叫启蒙了对她的渴望?
梅之鲟沉默着,在这个奇葩学生得寸进尺将唇往下滑的时候。。。
她的手也落在了对方的腰上,那一触碰,让楼帘招愣松了下,第一反应是自己霸气侧漏分分钟折服了老师?第二反应是——不好!
接着陡然感觉到两腿一麻,继而整个人都虚软了下去,双手被闪电般得往后一别,让后从上到下,直接被反转到了沙发上,还来不及有反应,梅之鲟就已经坐在了她腰上,手指勾着她的衣领。
“你之前□□,好像是说我这个当老师的勾引你了?”
“难道不是”
楼帘招反而没有任何反抗,只将两只手别在脑后,嘴角含着笑:“那年我才十六年少,用你的话说就是一个傻白甜,单纯得很,可你呢,每天那么漂漂亮亮得出现在我面前。。。又表现得那么聪明能耐,还不计前嫌。。。。”
“不嫌弃别人蠢是我安身立命的资本,说重点”
“好吧,就是那样长期用美色跟内涵勾引我后,我终于坚持不住热血轻狂被你勾引了,然后忍不住吻了你。。。。”
“都回国这么多年了中文语法怎么还这么烂,一段话里这么多错误。。。第一,被动跟主动是有区别的,强吻不是一个好习惯,第二,你吻我的目的不是出自于身体上的荷尔蒙跟肾上腺激素增加,而是以为我要勾引你爹,当你后妈,索性先下手为强,自己舍身为爹,时间掐得刚刚好,才准确酿造了一场我这个辅导教师跟十六岁的学生热吻的场面出现在你父亲面前。。。无论客观还是主观,你的做法跟动机都相当龌~龊。。。作为一个老师,难道我默默离开后久别重逢也没指责于你。。。是我的错?”
糊弄一个智商超群情商逼人的人显然是一个苦差事。
楼帘招迅速转移路线。
“但是你没拒绝我,看你这身手,当年动动手指头也能把我摁死,可你反而顺水推舟被我压在沙发里。。。。嗯,你总不会告诉我你的身体机能跟你的脑袋一直不匹配,因此不大诚实吧”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