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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总是匆匆而去,三年之后,我毕业了,偶然在一个学术论坛上看到许久不见的她,我想跟她炫耀她的学生已经学有所成,也想问她这些年是不是一直还好。。。
最后却只能问她,为什么悄无声息,又辗转来回,不肯落地。
她说她没有脚,怎么落地?
我依旧听不懂她的话,我是一个笨学生,我一直这么认为。。。
直到昨天,我才知道为什么。
她不是没有脚,她只是不肯落地。
若是一只飞鸟,从天空飞过,泰戈尔看见了她,将她记住,很多人又将她忘记,它又该在哪里停留?
在泰戈尔的心里吗?
可这世上又有几个泰戈尔?
这是一个故事吗?
原来一个从来只研究镭、钛等物质化学性的学者也能写了一封简简单单,又斯文俊秀的情书。
很多人都这样想。
还有一个国外的权威科学家在推特上这样写。
——我只听说过基因可以遗传,却不知道罪名还能继承,人类司法的公正性还局限在封建时期的连坐?(我引用的是中国的说法)
另一个学者那样说。
——因为害怕燕子从头上飞过会拉屎,就用弹弓提前射死她,这种做法必然是要受到批判的,何况不是因为害怕前者,而只是单纯从个人道德至高点去批判一个并未犯罪的公民,哪怕私情可理解,也不该成群结队得持续性攻击,司法有尺度,私刑最可怕。
还有一个学者这样说。
——当一些人因为贫穷而偷盗抢劫杀人时,因为贫穷,他们被原谅了,不原谅他们的人是无情的。
同理,当一个罪人的女儿暴露在大众之下,所有人都说她的父亲有罪,进而她也是有罪的,这会成为真理吗?
那么,司法量刑还有什么意义。
当然,很多人可能会说,她的父亲造成了那么多的悲剧,难道她不该为自己的父亲感到羞耻,进而为之承担责任吗?
是的,这个说法是很正常的,可那取决于她自己,难道一群人还能人手一把刀,逼着她谢罪吗?
在最公正的司法里,永远只有一个准则——谁犯罪,谁承担。(好吧,写这些,是想表达自己对司法刑罚还有网络社会舆论的一些看法,也许跟一些人三观有冲突,但是我的确是这么想的)
当然,这些在社会上有名有姓的人都在后面留了一句一样的话。
——另外,我们附议,梅是一个对人类科研历史有贡献的人,她虽然不提自己的贡献,我们却不能任由她被不公正对待。
这些人的推特都选择同一时间发表,并且在社交群体中造成很大反响。
之前在网上拼命辱骂的人,现在都略有怯怯,不是他们心里不安,不是对梅之鲟有愧,而是单纯欺软怕硬。
一个甜品屋老板,一个女人,又是那样的出身,该骂!可以骂!
可现在出面发言的这些人,一个个都立于社会上层。
他们不是明星,不是富豪,如果他们是,反而有很多人敢反驳。
可他们不是,他们是在学识涵养上生该被尊重的人,他们的存在才能推动这个社会文明的进步,把握着人类社会基本方向。
他们的话说出口的时候,就已经具备了七八分的权威跟公信力。
因为他们的身上都有一个标签——学霸!
学霸说这个题目是对的。
学渣能说错的?
梅之鲟不是一个学霸题,却关乎了司法跟民情,这个话题不小,单纯几句侮辱词语显然不具备辩论能力。
那么问题来了。
她只是一个甜品屋老板吗?
有几个国际名校的学生在社交网络上贴出了图片。
张玲点开了图片,看到了那欧式风格的宽阔建筑走廊中,院子里的紫藤开得很好,白紫粉粲然美好,她斜靠着柱子,右手捧着厚厚的书籍,左手按在页面上,她看着外面的紫藤,看得入神。。。。。那时候,她很年轻,十五六岁吧,纤细瘦弱,眉眼娟秀得不像话,也有些不寻常的忧郁。
还有一张照片,是世界闻名的图书馆,那样长又宽的桌子,桌子上的杯子透明,淡绿茶水已经冷了,茶叶沉在底部,一本一本厚重更厚重且文字跟标题都仿若天书的书本叠放在旁边。。。
窗子阳光落进来,她趴在桌子上,手指上还握着笔,齐肩的发丝零零散散得落在她的肩头,贴着她的脸颊,手指上、脸颊上的皮肤近乎透明,眼底有淡淡的青色,眉头紧锁,而脸颊压着的白纸上已经撰写了一片德文论文。
显然已经结尾了才沉沉睡去。
而旁边的笔记本的屏幕还亮着,上面开着一个又一个学术页面。
书,笔记本,纸笔。
还有黄昏的光。
照片下面的时间定格在那一年。。
她19岁。
“难道只有我一个人察觉到这个图书馆里都没什么人吗?”
“黄昏了,太晚了,都走了吧”
“看日期,是圣诞节,其余人都放假了吧”
“也就说,她一个人。。。。”
在国外留学的国人,就是圣诞节也从来能当春节过的,就是为了圣诞节而回国的人也不少。
可她一个人。
“圣诞节而已,又不是春节”
“傻逼!圣诞节都一个人,何况春节”
所以,这句话才是对的。
圣诞节都一个人,何况春节。
张玲的眼泪啪嗒一下就掉下来了。
而在帝都,游子熏看着一张照片流口水。
这张照片是网络上留言最多的。
却也是最简单的。
那是一个讲厅后台小房间,灯光有些昏暗,房间有些简陋,木椅一张张歪歪斜斜的,她坐在一张椅子上,坐姿难得不端正,反而很懒散,斜靠着椅子,腿直接伸到了外面。。。左腿随便翘在右腿上,一只手搭着腿,黑色风衣很随便得摊开两边,里面的白衬衫领口被她解到了第三颗,开了v领,头稍稍向后仰,手掌覆了半边脸,白色的手指插入有些琐碎零散的黑色长发中,侧着脸,看着镜头。。。敞开的,白色窗子,昏暗黑白穿透的室内,那样有些迷离又安静,还有那么三分的无所谓跟淡漠。。。。
这张照片是一个摄影师在很多年前就发出来的,上面还有他的话。
——本来想去会议室,推开门才知道自己走错了,可我当时没有关上门,而是用手机拍了这样一张照片,她看到了我,我差点把手机扔了,可她什么也没说,只管自己闭上眼休息,我道歉,然后关上门。。。。因为它,我后来辞职当了摄影师,可在我生命里,永远觉得这才是我拍得最好的一张照片,好吧,我想我一直单身,也是因为她。
这是梅之鲟吗?那样温柔的人,也有这样孤独死寂的一面。
白天黑夜,她是一只猫。
游子熏觉得吧,楼帘招被诱惑成狗一样也不是没道理的,如果她不是心里梗着一座姓叶的冰山,没准也掉坑了。。。。
难怪这群前头还巴拉巴拉的男男女女大片大片没节操得改变态度。。。
都在舔屏呢估计。
☆、第57章 五十七学生
游子熏将图片收藏。。忽然手指一顿,因为在这个摄影师的发言下面找到了另外一段。
ps,后来有一个很有钱也很漂亮的人要跟我买这张照片,价格很高,只让我将照片转让给她,而不是挂在我的相册里。。。我当然拒绝,只是觉得。。。这个人肯定也很在意她,不然不会问我她在哪里。。。我怎么知道她在哪里呢。
游子熏笑了,联系楼帘招:“你去找过这个摄影师?”
“恩”
“喈喈,我就知道那八年里面你天天借着出差满世界跑是有原因的,当时还以为你包养人了呢”
“。。。。有空在这里编排我,还在我账号下面发些不健康言论,还不如考虑去救叶悠然”
“恩?你什么意思”
“刚刚得到消息,凯伦公司在亚洲的负责人是史蒂夫,这个人在法国风评不太好,他监管亚洲区事务,底下一群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你去看看”
游子熏看到这消息就有些炸了,磨牙,叶悠然竟然这样也不肯联系她?
“这女人是想死么!”
游子熏放下旁边的一叠工作资料,并不去联系叶悠然,也是联系天宇内部人员,好歹她也是第三把手,咱内部有人!
魔都,悄然之间,不到一天,梅之鲟就在自己的“同事”跟“学生”群体强有力的发言下洗白了,而且一群一群的人黑转粉。
说白了也是因为犯罪的不是梅之鲟,从三观跟道德层面上,许多人改变态度毫无压力。
可惜,这些人很快发现梅之鲟压根没有任何社会社交账号~!
之前骂人没地方骂,现在粉人依旧没地方粉!
并且他们也浑然不知道,梅之鲟之前不在乎他们对她辱骂,甚至她压根就不浪费时间去看网上的消息,那么现在也是一个道理,她依旧压根不看网上的人对她的道歉跟示好。。。
哪怕有人千里迢迢跑到甜点屋去找她。。。。
她却是不去了!
什么情况啊!
之前被骂的时候出现得坦荡!现在被粉了,却不肯现身了?
这是有sm倾向么?
但是很多人一想到那一张黑白照片,又忍不住自我安慰——那样的眼神儿,绝逼是攻啊!再温柔也是攻!
殊不知,梅之鲟正在见一个学生。
一家菜馆中。
乔建良用小调羹转着咖啡,一边看着梅之鲟。
梅之鲟微微一笑:“你这样看我,是看我是否老了么?”
乔建良一哂,苦笑:“老师可比我还小呢,不过如果不是知道你的年纪,我还以为你只有20岁”
“阿,听你这句话,我就知道你也老了”
“老师是在取笑当年我在学校里面的。。恩。。老实?”
“老实没什么可值得被取笑的,我是笑你单纯”
单纯,也是单蠢。
好吧。
乔建良想起自己当年的一些糗事,不由尴尬,却觉得舒心,又略微放松:“事实上,我今天早上坐上飞机的时候,就在想这一次我来找老师,恐怕是更有益于我的身心,哪怕名义上是来探望老师,想要看看老师是否有哪里值得安慰的地方。。。”
顿了下,他笑;“显然那些人还不够资格”
“网上的事情?”梅之鲟喝了一口咖啡,“你们的反应让我很意外”
“老师值得别人去维护”
“恩,这点我不否认”
“额,那是。。。”
“你们的反应”
这话才让乔建良意外,他漠了漠,问:“老师不在意吗?”
他自问若是自己经历这样的事情,不会如眼前人这样淡定从容。
有些经历是时间再长也抹不去的。
“梅家死了人,别人家也死了人,在为什么死人这个前提没有逆转之前,我不会让别人知道我在意不在意”
梅之鲟手指摩挲着咖啡杯,眼底深邃,却也隐晦。
“所以你来找我,我会当做我的学生尊师重道来请我吃饭。。。别无其他,你懂吗?”
似懂非懂吧。
她让人看不透,可有些看透的,乔建良不会去违背,也不会自以为是。
“好,那就当我请你”
乔建良应得干脆,绝口不提自己如今有些人脉跟能力,而家族背景也可以利用。。去帮她?
她那样聪明的,在他没说的时候就已经拒绝他了。
两个人吃着饭,聊着当年的事情,聊着其他同学,其他老师,偶尔还跟其他人语音视频。。。
很多人都说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