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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我也没弄清楚对方是何神圣,因为本次相亲的介绍人大沛根本就没跟我透露多少信息。
大沛是拉风自驾车的小队长,末末也认识。我们一起参加过几次摘杨梅摸河虾的活动。他为人热情,每回活动归来都用邮件把照片发给大家,一来二去很快就混熟了。上礼拜大沛硬要拉我跟他哥们相亲,推不过只好答应。自从25岁后,相亲的事就没少过。虽然不对饭桌上的男人抱有多大希望,却也抵不住美食诱惑,权当多认识个朋友。
大沛毕竟不如那些大妈周到,介绍时只说对方是个高级主管,叫阿伟,连电话都没给。我想先不留电话可避免相亲后的麻烦,于是委托他全权代理约会。到周五下午我收到大沛的短消息和阿伟的照片。短消息里给出吃饭地点和时间,照片是一张模糊到看不出美丑的半身像。
等见到阿伟时,我问过他的情况和电话,都被巧妙回避。我想他或许也怕最后大家不合眼留下信息很麻烦,所以就没追问。可谁能想到相亲还会相到床上!现在不知道我们之间算是一夜情,还是进展超级快的相亲。
末末听完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眨巴着糊成一团的眼睛说:〃这么好条件的男人也难怪你控制不住。相亲相到床上,接下去肯定是结婚啦!你把手机充足电,以我们家小培的实力,这男人一定不舍得玩完。〃
希望承小妮子吉言!这个阿伟还真是符合各项结婚标准的老公人选,我也舍不得就这么玩完。更何况女人对自己献过身的男人总会多出些莫名的爱意,想要放开爱只谈性,恐怕并不那么简单,至少对我很难。
第5节:高潮!What else?
3. 高潮!What else?
二十三岁前,我根本不把男人当回事,因为有本钱;二十四、五岁时,我把男人当生活的调剂品,反正也不缺;过二十六岁后,我渐渐发现身边的未婚男人越来越少,条件好点的只有在别人的婚礼上才能找到。三姑六婆的闲话让人发狂,这才理解老妈说的〃舆论迫人〃。
半推半就地开始接受家人安排的各种相亲,从期望到失望,从失望到绝望,从绝望变成无望。我算是看明白了,要从相亲里找到终身伴侣,比萨科奇接受杨二求爱的概率还低。如果早知道有今天,当年少点花颠乱爱去安分结婚,现在连小孩都可以打酱油了!
这回相亲真是让我从心底里感觉惊喜。要不是大沛事先说阿伟才刚分手,我绝对不相信还有这么优质的未婚男人。我不知道他对我是不是也同样具有好感,但要不喜欢我也不会在饭后答应我的邀请,又带我去他家过夜。可相亲男人会跟对方过夜吗?总觉得更像是普通男女的一夜情。
潜意识里我希望他会打电话过来,在这种愿望的作用下,本周我过得近乎难熬。 周一上午,我隔着会客室的玻璃墙对一个穿紫色T恤的背影发呆,直到前台的LILY走过来告诉我那是会计陈云的老公。 周二中午,因为手机要在办公室充电,惟恐漏接电话的我只能守着它喝矿泉水解饥。周三下午,我违章行驶被抄单,只为追上前面一辆戚戚新的白色宝马。周四晚上,我牺牲一夜的睡眠守着电脑,用GOOGLE搜出上万条关于〃阿伟〃的图片和视频。我像是得强迫症一样,无法自控地对那个人越陷越深。今天是周五,办公室里的小姑娘们从中午开始就不安分,期盼着晚上跟男朋友的浪漫约会。跟她们一样,我的心思也早不在工作上。打电话给末末,昨晚她说帮我去找大沛要阿伟的电话。
〃妞!我是小培,晚上来我家吃饭。下班去你公司接你……不用?!〃 平时要我从城东开车去城西接她出来吃饭的大小姐,居然要在周五傍晚出租车交班的时候自己打车。这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
其实事情本来就很明显,相亲对象没音讯,介绍人也不给我回复。答案比说出来都直白;但我不愿相信。女人是最容易发狂的生物,一旦陷进某种情绪,就很难再拔出来,所以才会有杨丽娟那样的疯狂粉丝。我现在跟她相差无几,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还知道自己如此不可救药。
下班回家后叫了外卖,刚放下电话,门铃便响。来的不是末末而是小麦和范妮。
〃末末说今天是lady〃s night,我跟同事换班来的。〃 小麦边说边放下手里的打包盒。
〃我推了田总来的。〃范妮边说边将红酒和啤酒放在吧台上。
在心底鄙视末末N遍,还把人全部找齐了。就这么点胆量吗?还是怕我伤心喝多了拉不住?
一个多小时以后,等把小麦带来的凉菜都吃完了末末才姗姗而来。她还没坐下就开始抱怨的士有多难抢。
〃我说去接你吧,你不要。怎么着还怕我不成?〃
〃哪儿呀!为了让你少开点路嘛。〃
〃我还谢谢你呢!〃餐桌上就我跟末末两人一来一去地对着。
小麦饿得够呛,对着一桌的菜根本没空搭理我们。范妮一直在发短消息,她是可以把手机当饭吃的。
饭过三巡,我对放下碗的末末说:〃菜也吃了,汤也喝了,说吧。〃
〃说什么呀?〃末末很别扭地想要模糊问题。
〃你打探的事情呗。放心!我穿了维多利亚秘密的铜墙铁壁塑身衣,你说啥都打击不倒我。〃
小妮子鼓鼓勇气,含着汤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答:〃大沛说下回给你找个更好的。〃
小麦从一堆碗盘中抬起头来,范妮放下手机看向我。
不出声了,心中有股闷气不知道跟谁去发,脸色变得很难看。结果早就预料到,现在听见还是很不舒服。大家感觉到我的情绪变化,席间一时冷场。气氛就像桌上那盘海胆汤,冰了味腥人。
老妈的狗儿子小米在我家,它像是感觉到什么似的从桌下钻出来,在我膝盖边上乱蹭一番。我摸着它的臭鼻子没头没脑地说:〃男人真TMD连狗都不如!〃
末末突然笑起来,转而假装气愤地说:〃这个大沛真不是东西,居然找那么烂的男人跟我们家小培相亲!〃
〃更糟糕的是男人条件还不赖。〃小麦也笑了,起身去厨房烧水泡茶。
〃而且还不知道用什么法术,把我们半年都没做爱的小培勾引上床。〃说话这么直接的除了范妮没别人,此刻她正在我的吧台调酒喝。
她们几个见我态度放软,便开始你一言我一句,也不管我面子挂不挂得住。〃你们在我家骗吃骗喝的,不安慰人还要消遣我当饭后甜点!〃
〃为什么要安慰你?你该开心这么帅的男人都被你玩过。〃范妮递过来一杯马丁尼,眯起媚眼嗲声问道:〃他让你这么难以忘怀,应该是那晚高潮迭起吧?如果是这样,到值得把他找回来。〃
范妮是我们中间阅览男人最多的,用一句话概括:范妮上过的男人比她走过的桥还多。此等妖女对男人价值的理解总是与众不同。
我虽然不算什么贤良淑德的女人,却也热爱正常生活,于是狠狠地白她一眼道:〃我要得不光是高潮!〃
〃不光要高潮?〃妖女露骨地风骚一笑,红唇里媚声媚气地吐出几个字:〃高潮!What else?〃
那句英文字正腔圆,标准的伦敦腔。以前我还怀疑她用二十几万人民币在英国一年换回的文凭镀的是不是18K混金,现在发现根本没必要纠缠于此。范妮从英国回来后,英文说得比中文溜,连同行为思想也是完全的欧化。我可以百分百确定她的内心深处已经完全被镀上24K英式黄金。
我没留过洋,身体里都是被大米饭喂成的中式器官。虽然也从小受到欧美思想的影响,骨子里还是逃不出传统。我希望生活里不光有高潮,还有个跟我一起过日子的男人。阿伟的表象条件是我想要的男人,所以心底不甘心就这么结束。也许我该努力一把,主动争取看看,轻易放弃不是我的作为。
〃末末,大沛有给你阿伟的电话吗?〃我问道。
末末摇摇头说:〃他就是不肯给。〃
〃你不会真对那人一见钟情吧!〃小麦疑惑地看向我说:〃我看这男人喜欢性比喜欢爱要多,你那么执着会受伤的。〃
受伤?现在根本没想过这个词。我只知道自己真得没法忘记他在晨光下的完美身影。
范妮喝下最后一口酒,把头探到我面前说:〃亲爱的相信我,拥有高潮很多时候比拥有男人来得有意义!〃
第6节:只是陌生人(1)
4. 只是陌生人
喜欢阿伟让姐妹淘都觉得很惊奇。小麦问我是不是因为他有钱,末末问我是不是因为他有貌,范妮问我是不是因为那夜的激情。其实都是,却还有一样更重要的:我对他有种莫名的好感。讲得俗点就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当然我不是王八,他也不是绿豆。硬要掰,那他就是一颗红豆。在走进餐厅的那刻,我的心就对他敞开。笔挺的粉色衬衫,淡淡的古龙香水,良好的教养,风趣的谈吐,温柔的眼神,永远带着微笑的嘴角,这样黄金的男人如果还不能让一个二十七岁单身女人动心的话,那我就注定孤老一生好了。我以为找到了王子,所以放开心,放开身体,让他这颗红豆种子落在心头,并迅速生根发芽。
想让阿伟知道,我不希望那夜是被遗忘于白天的激情,所以在网上伏击大沛几次要拿到电话。凡事努力过,才不会后悔。末末也帮我找过大沛,只是他躲我们比耗子躲猫都积极,搞得好像是我追求过度。心有不甘地郁闷几天,终于决定还是放弃。
失恋并不陌生,只是年纪大后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快速恢复。小麦收到两张赞助商给的SALSA卡,免费好事自然落到心情不好的我身上。
生活又恢复到原点,失恋对我变回普通名词。只有在老妈提起要我去见见某某阿姨的儿子时,我才会想起那次变味的相亲和那个有温柔微笑的男人。
小麦跳完一个月后,因为工作时间变动不能再去,她委托我把卡卖掉。在网上发出帖子,没几天就有人回复。想要卡的女孩叫薇薇,在MSN上跟她聊过几回,虽然不能说一见如故但也算投机。她犹豫着一个人去没意思,我便提议可以跟我一个时间。她立刻说好,卡顺利地卖出去。
薇薇有清纯的气质和古典的容貌,很像演小龙女的刘亦菲。我笑说她该去学芭蕾才对,薇薇解释说学SALSA舞是因为她男友喜欢。又是个恋夫狂,不过有人恋总比空着心得好。
我们相处得挺好。她不是本地人,几个月前她男友帮她报名成人自考,她便辞去工作准备专生本的考试。我惊奇她的良好气质,完全看不出是个来自小城市也没高学历的女孩。
跳完舞刚好是的士最难打的时候,我常会送薇薇回家或者一起出去吃饭逛街。不过她是个重色轻友的夫管严,每次男友电话一到,保准放我鸽子。薇薇说她男友很优秀,对她也很好,相处半年从未吵架,所以她也要当百分百女友。说这话时,幸福的模样简直让人嫉妒。
夏天的城市如火炉般热,暴露在空气中就像蒸桑拿。今天车子被末末借走,我便不想出门。发消息告诉薇薇我打不到车不去健身房了,过几分钟她回消息说她跟她男友可以顺路带我过去。赶紧换衣服下楼,站在路边树阴下等着他们。
持续的高温让这个城市的人都躲进空调房,路上人烟稀少到连出租车都不见踪影。远远地,一辆戚戚新的白色宝马驶过来停在我身边,薇薇拉下窗招呼我上车。透过窗子望进去,驾驶室座上的男人嘴角挂着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微笑。
哦,是他。
〃等很久吗?前面路口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