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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肯原谅我?”
“我需要时间,对不起。”
他的眼神有些受伤,但依然还是站起身,点点头:“好,我走就是了。”
穿过客厅,他的脚步很轻,推门的时候转过头说:“这几天会有台风,如果没有什么事,就不要出门了。”
刚才在楼下,他看到了大门上贴的台风警报,提醒大家储备食物和水。
萧暮优没有回答,冰岛是岛城,每年都会刮台风,起海啸,不过,基本上不会造成什么太大伤亡和损失。
听见关门声,萧暮优一把将头埋进枕头,来来回回在床上滚动了好半天才终于安静下来。
她大口喘息着,望着天花板。
她该相信叶湛吗?
手机响了起来,是白逸朗打来的电话。
她任它自由响了半天才慢慢接起来。
“对不起,优优。”他的声音充满了抱歉。
“我没事。”
“我不是故意跟你隐瞒我的家世,我不喜欢被人说我爬上这么高的位置是因为有一个有能力的爸爸,一个有钱的哥哥。”
“我理解。”
她的口气这样淡,他也觉得有些尴尬,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怎么了,还在生我的气吗?”
她没有问他为什么要在柠檬茶里下药,她甚至依然不想去相信白逸朗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她曾经那样喜欢的小白,他是不会改变的。
她无法用质问的语气跟他说话,她也无法生他的气,因为最先错的那个人是她。
“我没有生气,真的,我很好。”
“那昨天晚上的球赛你看了吗?”
“看了,很精彩。”
他跟她滔滔不觉的讲起了足球,她默默的听着。
讲到一半,他突然说:“优优,还记得我们一起看的第一场球吗?”
当然记得,远在欧非,刻骨铭心。
她后来曾经孤身去过一次,拍了许多照片,但最后都被叶湛给撕了。
“下一次的联赛杯,我们还要一起去看,好吗?”他的声音有一点点的期盼,让人不忍心拒绝。
“下一次的联赛杯不在那里。”萧暮优闭上眼睛,手抓紧了身下的床单,一字字的说:“我会跟我的丈夫一起去,他也喜欢足球。”
许久,那边没有声音,她以为他会挂掉。
墙上的挂钟滴答嘀嗒,毫无疲倦的走着,他终于开口说:“我爱你,永远。”
电话随着最后一个音节的消失也挂掉了。
萧暮优呆坐在那里半天,最后,长长叹了口气。
第二天上班,她接了一个谁都不愿意去的工作,到冰岛的南岛郊外拍摄濒临灭绝的冰雕,这种鸟类只有冰岛才有,不过由于它数量稀少,又遭到偷猎,几近灭绝。
社会周刑要做一期濒临灭绝野生动物的保护宣传,冰雕首当其冲。
她的很多东西都在叶湛的别墅,她没有回去拿,而是去商场买了新的。
南岛的气温比较暖和,可以穿长袖的T恤。
她又买了登山鞋,防水裤,墨镜,还有适量的药品。
正在挑选东西,雷笙打来电话。
她用脖子和肩膀夹着电话,拿着一件裤子对着镜子比试。
“为什么去南岛,这几天会有台风。”他语气严肃。
“当然是为了给雷总你的报纸创销量了。”她嘻嘻的笑着,跟他开玩笑。
“太危险了,我不准许你去,我会再派别人过去。”
“我一定要去。”她坚定自己的信念:“拍摄冰雕一直是我的梦想,现在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我不能错过。”
“拍得再好,我也不会发你奖金。”
“那我全当是义务的。”
雷笙被她气到了,知道自己多说无用,于是嘱咐:“早去早回,要赶在台风之前回来知道吗?”
“嗯,遵命。”
挂了电话,萧暮优将裤子交给售货员:“这一款,要一条黑色的。”
拍摄冰雕的确是她的梦想,但是,她也想借这个机会自己单独呆几天,她需要安静惬意的环境来认真考虑和叶湛之间的关系。
出发的时候,最沉的东西就是摄影器材,整整装了一个大包,然后便是她的行李。
从她所住的地方到南岛需要坐40分钟的飞机,下车后再坐大巴到南岛自然动物保护区。
酒店是提前订好的,下车后就能入住。
因为最近几年的偷猎相当严重,自然保护区内已经禁止任何游人参观,进行了全封闭。
萧暮优凭借着记者证和壹咫集团的介绍信才得以进入其中。
其实南岛除了珍禽冰雕,这种全身雪白,如覆了一层薄冰的雕类,还有一种珍稀动物,金丝雀,它们每年都要产下大量的滋补珍品,燕窝。
岛上洞顶危岩耸立,无任何通道可达,想要采到燕窝,需要从水下潜入洞穴,然后再向上攀爬,非常的危险。
萧暮优自知没有这个力气去采摘,只能打算在临走前向岛边的村民买一些带回去。
在南岛的第一天,她在海边的礁石上支了三角架,几乎是连着三四个小时的拍摄冰雕,因为数量稀少,已经很难拍到成群结队的那种场面,多数是一只一只的飞过来又匆匆飞走。
虽然抹了很厚的防晒霜,但是一天下来,还是有些黑,皮肤又红又痒的,非常难受。
坐在酒店里整理当天拍摄的图片,电话很安静,叶湛一直没有打电话过来,他说过给她几天时间,他真的遵守了。
第3卷 他不听话
连续两天的拍摄,虽然穿了长衣长裤,但还是被晒得破了皮,晚上要擦药水才行,看着镜子中黑了不少的皮肤,她皱皱眉头,回去后恐怕要花上大把的时间去美白了。
整理好今天的图片,她随手打开电视,电视里正在播报天气情况,代号“葵花”的台风已经在邻近的岛屿登陆了,很可能会改变方向直逼冰岛。
电视里提醒市民做好防范,必要时不可轻易出门。
萧暮优没有在意,换了台听党派斗争。
她正听着津津有味,消极怠工了许久的电话终于响了,属于叶湛专有的铃声和野人两个字让她腾的一下就坐了起来。
“你去了南岛?”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低沉。
萧暮优心想,这人的消息怎么这么灵通,她来南岛的事情除了齐心和顶头上司以及雷笙,没有别人知道。
不过,他是叶湛,他想知道自然就有知道的办法。
“恩。”
“哪天回来?”
“还要再等两天。”天气太热,冰雕不太愿意出洞,她往往要等上很久才能拍到一张满意的照片。
“看到台风的消息了吗?出门的时候注意点。”
“恩。”
他沉默了一会,“你一切还好吧?”
“还好,你呢?”
“很好。。”他说完这两个字突然开始咳嗽,不过只让她听见了一声,电话那边便没了动静,她猜,他可能是自己捂住了嘴巴。
心里突然有些担心,她走的时候,他还在发烧,本来第二天要去打点滴,他死活不肯,非要带她回叶家大宅,结果这病可能就耽误了,他那样的体质,一时半会恐怕也恢复不了。
“叶湛,你怎么咳嗽了,是不是感冒又加重了?”
“刚才在喝水,不小心呛到了,没事,你。。”话没说完,他又开始咳,这次他索性挂了电话。
萧暮优急忙打电话给方涵,这个人,似乎二十四小时永远保持着清醒无比的头脑,像台机器。
“方特助,你和叶湛在一起吗?”
“萧小姐吗?没有,叶少他这两天都没来上班。”
萧暮优顿时紧张起来:“为什么?”
“可能是身体不太舒服。”
“方特助,叶湛他,以前经常生病吗?”
“可以这么说,叶少的身体一向不好,只要有流行感冒,无论他保护的多么好,一定会感染上。”方涵很奇怪:“萧小姐,你难道没有和叶少在一起吗?”
“呃。。我在出差。”萧暮优顿时觉得羞愧,他现在病着,一定是不肯打针吃药,而这个时候,她却不在他身边,他那个人,闹起脾气来,真是惊天动地,只有哄着才能乖乖的配合。
结束了与方涵的通话,萧暮优再次拨通了叶湛的电话。
他的声音依然很低,似乎在休息。
“抱歉,刚才喝水呛到了。”
“叶湛,你是不是还在感冒,并发咳嗽,是不是肺炎?”萧暮优生气了,他就这么喜欢逃避医病吗?
他不说话,显然她说对了。
“打针了吗?”
“没有。”他乖乖的承认。
“那药呢,吃了吗?”
“没有。”
“在我房间的书柜下面有一个抽屉,那里有感冒药和消炎药,你现在去拿来,吃掉。”
“不吃。”
“好吧,你不吃,我就在南岛永远不回去了。”萧暮优毫不犹豫的挂了电话。
一会儿,他的电话就打来了,显然是妥协了。
“绿色的这个吃几片?”听声音,非常不情愿。
“两片,胶囊也吃两片。”
“一片行不行?”竟然在讨价还价。
“NO。”她现在似乎习惯了学他的口气。
“叶湛,把电话调成视频通话,我要看着你吃。”他一肚子的坏主意,不保证他会假装吃药。
叶湛开了视频,看到她时大吃一惊:“你是去南岛挖煤了吗?脸弄得这么黑?”
“我让你吃药,你看我的脸干什么?”她指了指他手里的药丸:“快吃掉。”
他像是被人用枪逼着,先捏鼻子,然后才将药放进嘴里,非常用力而迅速的吞下去,再拿过一边的水杯,咕咚咕咚就喝了一大杯水,不仅如此,水杯旁边还放着水果软糖,他剥了一颗放进嘴里。
整个过程下来,他的脸色一直不太好看,有些愤怒,但是又不敢发泄。
“明天早上我还会给你打电话,同样的药再吃一遍。”
他回答的很好,但是第二天早上,他竟然关机了。
萧暮优气得将手机扔在床上,看来昨天晚上他是被逼无奈,今天就是有意逃避。
她没有时间管她,带了器材出门。
说是酒店,不过是栋二层高的小楼,门前走几步就是海滩,有渔民在织网,萧暮优给他照过相,所以他认得她。
“小姑娘,你还要出门啊?台风葵花要来了,小心啊,你看这天,马上就要下雨了。”
“我带伞啦。”萧暮优拍拍自己的背包。
“那早去早回。”
“一定。”
萧暮优没拍多久,天就开始下雨,冰雕最讨厌雨雪天气,基本不会出洞,她只好收了器材往回赶。
远处的海边黑压压的一片,云层压得极低,呼呼的海风吹得她发丝飞扬,海浪一波一波的席卷着黑色的岩石。
回去的时候,那位大伯已经在收网,看见她急忙关心的说:“姑娘,你今天晚上别住这里了,我听天气预报说,台风马上就要登陆了,虽然离我们南岛很远,但海边的房子还是能不住就不住的好。”
她忽然想起叶湛的房子在海边,一边向大伯致谢,一边给他发短信。
短信刚发出去几秒钟,他的回信就来了:“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