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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提鞋。”
小丫头被她这话逗的一乐,“你就吹吧!”
可这小乞丐却像是十分笃定,目光灼灼的看着小丫头,忽的就伸出一只手,老成哉哉的按在小丫头的前额上,轻轻一柔,“我是不会骗阿苏的。”
这句话不咸不淡的印在小丫头的心上。
等到历经世事之后,蓦然回首她才发觉,这大抵是她这一辈子,听过的最暖心的一句话了。
时间白驹过隙,春去冬来,一年的相伴也让二人从陌生到熟悉。
这一日,小乞丐依旧等在了烟雨楼的后门,却独独不见小丫头的身影。
小乞丐有些诧异,想了想,还是偷偷摸进了烟雨楼。
走到一半就看到了刘姑姑在与一小厮叮嘱着什么。
小乞丐心中疑惑,便悄悄靠近了些。
“给我把人看好了,这可是陈公子要的人。”
“姑姑,这甄娘平日里最是喜欢阿苏,要是甄娘问起来,这,这小的也瞒不住啊!”
“瞒不住便不必隐瞒。这陈少爷是陈员外的独子,陈员外的身份,甄娘也是清楚的。她若是敢轻举妄动,主子也不会放过她。说起来,不过舍弃个小丫头,她断不会为了这么个丫头,送自己的性命。”
小厮连连点头,“是,小的明白了。”
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脚步由远而近。
小乞丐忙压低了身子,伏在墙根处。
“刘姑姑,阿苏呢?”
刘姑姑见了甄娘,眉眼带笑,挥了挥手让那小厮先行离开。
“甄娘,你若是真想找个贴身的丫头,明儿我再给你选个机灵点儿的。”
甄娘脸色一沉,睫毛之下的一双眼睛明显动了气,“刘姑姑,我们这样的人,本就没有什么自由可言。但阿苏不过还是个半大孩子,陈公子是什么样的人,您难道还不清楚吗?春水的下场,你也知道。你难道还想让阿苏步上春水的后尘?”
“春水不听话,只要阿苏肯听话,陈公子总不会平白害她吧!再说了,陈员外是主子的人,陈员外家底雄厚,但这其中却有不少都是上交给了主子。咱们都是做奴才的,你不想活,我还想活着。为了一个丫头,断了主子的财路,是烟雨楼上下都赔不起的。”
“新主刚立,尚且年幼。绝不会因为此事追究。再说……”
“甄娘!只要他是陈员外的儿子,你我都救不了阿苏。”
甄娘蓦地一顿,带着怒气的眼睛也恍惚暗沉下去。她侧头看着刘姑姑身后的那扇门,她知道阿苏就在里面。可她却有些难以面对。
刘姑姑见甄娘不语,也摇头叹了口气,“烟雨楼迟早是要交给你的,今日是阿苏,明日或许还会有阿三阿四。你若学不会狠下心来,日后定也会受苦的。”
许久,甄娘低头,走到门边,低声到,“阿苏,甄娘日后也护不了你了。你去了陈家,定要听话些。”
阿苏忽而拍打着紧闭的木门,声音抽泣道,“刘姑姑,阿苏以后一定好好学艺,求求您,放了阿苏吧!甄娘,您救救阿苏!”
甄娘许是怕听见阿苏求救的声音,很快就转身离开了。
刘姑姑依旧摇头,“阿苏,要怪就怪你的命不好。可陈公子家大业大,也许日后,你也就跟着享福了。看开一些,千万不要记恨刘姑姑,刘姑姑也是没有办法,刘姑姑也得罪不起啊!”
说罢,刘姑姑也转身离去。
夜晚,烟雨楼热闹不减,将阿苏拍打木门求救的声音渐渐淹没在欢场笑语中。
到最后阿苏的声音叫哑了,手也打的红肿发麻。就在她害怕绝望,无力瘫软在地时,一个声音让她复又惊喜异常。
但这喜也不过片刻。
小乞丐贴在门边,小声道,“阿苏,别怕,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
阿苏摇了摇头,“小乞丐,你救不了我的,甄娘都救不了我。刘姑姑也都没有办法。我听说陈家少爷很凶的,小乞丐,我有些害怕。”
“不用怕,本大爷什么时候骗过你啊!我说会救你,一定会救你的。”
“你不必说这些话来安慰我,我都知道。听说以前楼里有姑娘也被陈少爷买了回去,结果不到半年就被活活打死了。”阿苏说着,从木门下面的缝隙塞过来一个荷包,“喏,小乞丐,这个送给你。若是我死了,至少还有你能记得我。”
小乞丐拿起荷包看了看,这面上秀的是一株兰草,算不得精致,可看得出来,阿苏绣的时候定是用了心。
她好生收在怀中,问道,“阿苏,明日,明日我一定救你。”
这句话,在阿苏听来,如同玩笑一般。可听小乞丐这样说来,她总归还是开心的。
“小乞丐,谢谢你。”
这一夜,小乞丐一直坐在门外,与阿苏说笑着。
直到阿苏疲惫困顿的睡着,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小乞丐起身拍了拍灰尘,看了一眼木门,转身离开。
第三日,一个小乞丐送了一封信给甄娘。没多久,甄娘就去了城西的破庙将一直瑟瑟发抖阿苏接回了烟雨楼。
没有人知道昨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人们只知道陈员外的儿子洞房花烛夜时,与新婚夫人一起被歹人杀害,推下了河。
这陈员外儿子的尸体没多久浮上了湖面被人发觉,可怜那新婚夫人只寻回了一只鞋,连个尸体都没有找到。
有人说是陈员外得罪了人,有此报应。也有人说是采花大盗看中了这新婚夫人的美貌,所以对陈公子下了狠手。还有人说是江洋大盗,趁着陈员外的儿子大婚,想要来赚上一笔横财。
一时众说纷纭,就连官府也丝毫没有头绪。
没过多久,陈员外因丧子之痛,也跟着一命呜呼了。
刘姑姑看到阿苏的时候,吃了一惊。若不是看了甄娘气定神闲的模样,差点以为自己见了鬼。
“阿苏,你,你还活着?”
甄娘放下手中的茶盏,语气淡然,“这里没有阿苏,这个世间都不再有阿苏。刘姑姑,你可是糊涂了?”她看着跪在地上的阿苏,又问道,“你可是想清楚了?”
阿苏跪拜叩头,“阿苏想清楚了,阿苏愿意学艺,愿意留在烟雨楼。”
“留在烟雨楼,也未必如你所愿。”
阿苏抬头对上甄娘的目光,“阿苏想活着。”
甄娘顿了顿,沉了口气,“我说过,这世上再无阿苏,日后,你就叫洛英吧!”
甄娘始终没有问那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阿苏也绝口从未提及。
就像没有人知道小乞丐是怎么混进了陈府大院,如何找到了她。
那一夜就像一场噩梦,但那一夜,在阿苏的心里,深深埋下了一颗种子。这种子也在日后漫长的悠悠岁月中,结出了深爱的果子。
“阿苏,别怕,我这就带你走。”
她伸出手,她紧紧抓住那只手,她舍不得放开。
可陈家公子还是发现了。
她以为她们都逃不掉,可小乞丐的动作太快,她口中嘀咕了一句,“当日你踢了本大爷一脚,今日本大爷就要你以命来还。”下一刻,那陈家公子的胸口便插上了一把匕首。
她惊慌失措叫出声音,却不想,给小乞丐惹来了许多麻烦。
她们好不容易逃到城西破庙的时候,小乞丐的脸色苍白。腹部的伤口一直留着血,她哭的更加伤心。
她笨手笨脚的解开小乞丐的外衣,看着那瘦弱的身子,手上的动作轻颤。
“你……”
本想说,你怎会是女子,那最后出口却成了,“你还疼吗?”
小乞丐伸手在她头上轻轻揉了揉,“不疼了!明日,就回烟雨楼去吧!我不能一直护着你,如今陈家公子死了,你也是个死人,没人会追究你。甄娘一定会有办法救你,等日后,大爷做了县老爷,一定会用真金白银换你自由。”
她拼命点头,这一次,她信了。
☆、番外:红尘事二
时间能抚平伤痛; 却抹不去那一份念想。
窗下; 纤细的身影如画; 阳光正暖; 可弹奏的曲子却满是悲凉。
甄娘推门进来,皱眉问道; “今年,还是不愿意?”
女子抬头; 露出一双水灵眸子。在烟雨楼众多女子之中算不上最好看; 但却是百看不腻。她停下抚琴的手; 也问道,“甄娘不是答应了洛英; 洛英还有一年时间。”
“你究竟在等什么?明年冉雪也到了年纪; 只怕明年你未必能有那般好运气。若是得不上花魁,你与外面那些女子也无二样。我就算有心袒护,也是无用。今年; 你的赢面最大。”
洛英轻声笑了笑,“甄娘; 今儿又是花魁竞选日; 您就别在我这儿耗着了。前院很多事; 都等着您去做主呢。”
甄娘见她不愿意说,也不逼迫她,“你自己可要想清楚。今儿是初选日,你还是再好好想想吧!”
等甄娘一走,洛英收了笑意; 出了房门。
走到后院处,目光不由盯在了后门的门槛上。
想起那人坐在上面的样子,举着手上的馒头,笑嘻嘻道,“阿苏,我给你带馒头来了。”
那人的一张小脸上总是挂着灰尘,模模糊糊,看不清面目。却又总是在嬉皮笑脸的与你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嘴上不时就会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伸手在她的额前轻柔。
洛英的嘴角上浮,笑容刚刚露出,下一刻便已意识到,这不过是她的回忆罢了。
那个人在何处,甚至是生是死,都成了一个迷。
走在廊下,坐了许久,天色不觉已晚。
刚起身准备回房,就被人撞了个满怀。
她眉头皱起,不等说话,对方就先开了口。
“哟,可撞伤了姑娘?”
那人眉目之间似曾相识,可看他说话的姿态,竟与那些纨绔子弟无二,心下便生了厌恶。
“不曾!”
说罢,要走,却又被这人拦了下来,“姑娘别急着走啊!”他毫不避讳,两眼直愣愣的盯着洛英上下打量着,“爷在烟雨楼这么久,怎么从未见过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洛英欠了欠身子,“小女子洛英,尚未到接客的年纪,大爷没见过,也不奇怪。”
“原来是这样。呵,没想到甄娘这里竟还金屋藏娇。不过能让甄娘这般护着的人可不多。”说完,他又打量了洛英一眼。
“我说孟大人,这才刚刚转身,怎么就忘记了奴家了?”凤三倚在不远处的栏杆上,声音之中带着些酸味儿道。“洛英妹妹,这位可是咱们京都新任的县老爷,孟秋成,孟大人。”
她说着,手中甩着一只荷包,又走到孟秋成身侧,“大人,您的东西落下了。”
孟秋成一把接过,急忙将那荷包收好,对着洛英一笑,从她身侧走到了凤三身侧。一手拦过凤三的肩头,在她耳边轻浮一笑,“整个烟雨楼还是凤姐姐最是明白本官的心,本官不过是去看看花魁竞选,凤姐姐就这般想念本官了?”
凤三一手佯装生气的打在孟秋成的肩头,“哼,孟大人不是还急等着要去看花魁竞选么?只怕等选出了新花魁,大人就要忘记奴家了。”
孟秋成的手滑到凤三的腰间,“怎么会呢,凤姐姐,可是本官最宝贝的那一个了。走,陪本官一起去前院瞧瞧去。”
走了两步,孟秋成又回头看了一眼洛英,“洛英姑娘是么?呵,本官记下了。”
洛英站在原地,看着走远的人,干涩的眼睛忽而湿润。那荷包她再清楚不过,那人,细看举手投足也是像极了她。
相逢遇君时,情深途不归。再逢君不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