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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之后,哑女将汤碗递给了冉雪。
“这么听话,就不怕是毒、药?”
冉雪说着,拉过哑女的手,又试着把了把脉,“你这身子骨虚弱成这样,孟秋成竟还让你到北地来,真是毫无人性。要是我,我可舍不得让你来。”
哑女怔怔的望着冉雪,脸上忽而有些发烫。她急忙低头,不敢再看她。
冉雪一边将哑女的衣袖拉好,一边道,“富察尔泰今日是来试探我的,明日的贵宾也许会让你出乎意料。我要是猜的不错,富察尔泰是等不及了,他与北姜王暗中勾结的条件一定也已经谈妥。所以他不怕彻底与皇上撕破脸。”
她不想瞒着哑女,索性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她。
四目相对,最后是良久的沉默。望着眼前人单纯的眸子,冉雪忽而叹了口气,“这一趟来北姜是九死一生的任务,富察尔泰的目标是我,明日或许就是最后的期限。今夜我必须去找到证据,到时候就要拜托你,送回去了。”
哑女想都未想坚定的摇头。
冉雪却是笑道,“怎么?这么舍不得我么?若真是如此,那我要是能活下来,就去找你可好?到时候,天涯海角,你都甩不掉我了。说起来,活了这么些年,我从未替自己活过,从未好好看过这山河,也从未认真想过自己的以后。真要是能活着离开这里,我还真想与你一起去看看这山河,看看这红尘里的大千世界。”
说完,笑容忽的淡去。
“小哑巴,你知不知道当年我是怎么活下来的?你又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哑女再次摇头,看冉雪的脸色,她似乎明白这个故事,一定让人很不好受。
“其实当年我不过还是个孩子,我的父亲也只是个普通农户。而我母亲生的美若天仙,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明白,我的母亲为何会爱上父亲。
直到那一年,突如其来的一场杀戮,我终于明白,有些时候,爱,就是生命的延续。而我就是我的父亲母亲之间爱的延续。
当那些人闯入家中,举刀砍向母亲的时候,是父亲奋不顾身的用他的身体挡住了。母亲为了我能活下来,忍痛与父亲分开,带着我逃离。父亲的眼中是希望,母亲的眼中是不舍。
而那一夜,也是我度过的最漫长的一夜。”
冉雪顿了许久,美眸低垂,忽而有些难过。
“我和母亲躲在灌木丛里,躲避那些黑衣人的追杀,我看着他们的刀剑在月色之下,滴着红色的血。我很害怕,我不敢哭。母亲紧紧捂着我的嘴,也担心我会哭出声音来。呵,我虽然没有哭出声音,但是我的眼泪还是不争气的开始涌出眼眶。
后来,我和母亲最终还是被那些黑衣人发现,母亲为了保护我,也死在了那些黑衣人刀下。你知道,我母亲死之前说了一句什么话吗?她说,若是我能活着,她和父亲死也值了。
父亲深爱母亲,这份爱单纯美好。母亲同样深爱父亲,爱他的踏实与安稳。也是因为这份爱,我才活了下来。”
冉雪看向哑女,“小哑巴,这个世界上,不是谁都那么幸运的。我也有我不堪回首的童年。”
哑女有些明白,在她手中写到:那些人为什么要追杀你母亲?
“因为我母亲曾是皇室刺客,效命于先帝。”
哑女有些意外。
“别说你不信,我也不信。我母亲贤良淑德,若不是那一晚,我甚至不知道我母亲的身手如此的好。我母亲曾是先帝手下最出色的刺客,暗杀的任务从未失手。但终有一日,母亲想要脱离以前的生活,只想与我父亲安稳度日。先帝也许诺同意,但那些觊觎皇位的人,那些忌惮母亲的人不曾给过她机会。
先帝得了消息,派了人来,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先帝看我可怜,无依无靠,便想找户人家将我寄养。是我自己,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
从第一次手刃仇人开始,我的人生就已经注定了,我也没得选了。”
冉雪抬头,牢牢抓住哑女冰冷的手,“但你还有得选,你没有必要留在这里,枉送性命。想来孟秋成也不愿你冒险,你回去,她定会护着你。”
哑女诧异,眼前的女人似乎什么都知道。在她面前,自己无所遁形。
但此刻她也明白了她的意图。
其实说了那么多,无非是想让她走。但她既然来了,就没打算一个人走。她坚持摇头,面无表情的脸上,却多了一丝柔情。
她在冉雪手中写道:你不走,我便也不走。要走,就一起走。
“明日富察尔泰必然会对我动手,所以今晚我定是要去找到证据,我若是死了,富察尔泰此时造反,京都不能及时得到消息,大周便岌岌可危。既如此今晚,你与我一起去寻那证据可好?”
哑女立刻点头答应。
“但你还得答应我,若真是遇到了危险,你不能留下来。一定要想办法将富察尔泰通敌卖国的证据,交给孟秋成,让她呈给皇上。北姜一战难免,百姓是无辜的,早作防备,才不至于让槐安城的百姓受苦。一旦富察尔泰变节,大开城门,引北姜蛮子直入槐安城。一切部署便都晚了。”
哑女本想摇头,可冉雪忽的将她抱住,“小哑巴,就当是我最后一个心愿,好么?”
哑女咬紧牙关,她说不了话,她无法告诉她此刻自己内心的想法。她无法让她知道,她有多不愿意。可最后,她还是重重点头了。她已想好,一旦这心愿完成,一旦冉雪出了事,她便与她一起。
北地的太阳落山的快,夜晚的冷风直直刺骨。
哑女来不及将这一变故及时传递出去,告诉老谢他们。唯今之计,她只希望今夜一切顺利。
与冉雪约好的时间是等晚上三更之后,富察尔泰睡下,再去寻找证据。
若是富察尔泰已经下定决心,那自然是要留下线索。富察尔泰已经打算好明日除了冉雪这个后顾之忧,那今日的防备总归是要小一些的。
哑女正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等着三更天的到来,却听到院中一阵骚动。
她急忙出门,而外面已是火光冲天。
富察府的下人个个手中举着火把,站满了整个院子。其中还有富察府的侍卫,而中间被围着的人,竟是冉雪。
富察尔泰的儿子挡在她身前,“爹爹,雪姨娘到底做错了什么?”
“然儿,过来!”富察尔泰有些动怒了,低声吼道。
“不,雪姨娘是真心待然儿的。这些日子,爹爹从未看过孩儿,一直都是雪姨娘照顾然儿。然儿求爹爹,放过雪姨娘。”
“然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是富察家的人,你生在富察家,就注定与寻常人不同。她不过是皇上派来监视我的人。若是放了她,整个富察家就完了。你知不知道,你今日的举动,会害死富察家上下几百条人命!”
冉雪轻蔑一笑,“富察家几百条人命?哼,呵呵呵,你勾结北姜蛮子,企图谋反,你知道,到时候会死多少无辜百姓?你又可曾知道,因为你的举动,会有多少孩子,失去他们的父母亲人?富察大人为一己之私的代价,倒是挺大的。”
富察泫然虽说还是个半大少年,但从小在富察府长大,懂的比寻常人家的孩子多,心智也成熟的早。富察尔泰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但他秉性善良,对诗词歌赋十分喜爱,对刀枪棍棒却不慎喜欢。对于富察尔泰来说,他并不是特别喜爱这个儿子。但到底是他的亲身骨肉,且他对皇位的兴趣远大于女人,以至于现在,仍旧是孤身一人。身下独独这么一子。
他安奈住心头的那股怒火,警告道,“然儿,你若是不过来,别怪爹没有给过你机会。”
富察泫然急忙跪在地上,“爹,您就饶了雪姨娘这一回吧!”说着又回头拉着冉雪,“雪姨娘,你快认个错,兴许爹爹就不会怪罪你了。”
冉雪苦笑看着他,富察尔泰心狠手辣,可他的这个儿子却是个懂事善良,有悲悯之心的人。且曾与她谈论古今,丝毫不像这般年纪该有的成熟。这样的人,假以时日,一定会有一番成就。
只可惜,他是富察尔泰的儿子,是富察尔泰毁了他的前途。
冉雪想到此,心中竟有些不忍。皇上要名正言顺,不愿诟病后世人的评论中。她这一次的任务,便是如此。
找到了富察尔泰谋反的罪证,皇上就能发兵北姜,一举除掉富察尔泰。斩草除根,是皇家人的手段,到时候富察泫然的运命,也只有一死。念及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忽的掏出匕首,抵在了富察泫然的脖子间,“都退后,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他。”
富察尔泰怒道,“放开他,别以为抓了他就能威胁到我。”
“能不能威胁到富察大人,且要试试看了。”
冉雪手中的匕首紧紧贴合在富察泫然的脖子上,锋利的刀刃已经深深压出了一道红痕。只要在稍稍用力,那刀锋就会刺破肌肤。
富察尔泰怒不可遏,他咬牙切齿道,“贱人,今日你敢伤他,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富察大人放心,只要我活着,令公子就一定能活着。”
冉雪拉着富察泫然,一步一步往院子外面移动。所有院子中的人不得不给她让出了一条路,但始终不敢放松警惕,慢慢跟在她身后一起移动着。
哑女此时才明白过来,什么让她帮忙取证,什么三更集合不过都是骗她的鬼话。她再一次理解了孟秋成说过的话,这个女人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狐狸精。
狐狸精向来善于迷惑人,而冉雪亦是如此。
她早就想好了,要一个人冒险。她早就想好了,要让自己置身事外。所以白日里的那些话,多少真,多少假,都有待思虑。
当下,哑女捏紧了拳头,心里也憋着一股子无名火。
眼看着冉雪深陷危机,她又不敢贸然行动。想了想,索性就趁着当下无人注意,悄悄出了府。
将消息传递出去,便立刻跟在了冉雪身侧。以便接应。
其实,若她一个人跑,哑女还能与她杀出一条血路。但现在,冉雪带着富察尔泰的儿子,看似是抓了个人质,实则更难逃离。万一富察尔泰气急败坏,不顾一切。冉雪必然只有一死。
她有些不明白,以冉雪的聪明,绝不会做这般愚蠢的事。
当下悄悄伏在暗中,悄悄看着。
冉雪手中的匕首虽锋利,但并没有真的伤到那孩子。冉雪是在保护这孩子?
哑女一时疑惑,却容不得她多想。
寻了个合适的机会,哑女射出飞箭,将临近的几个侍卫击倒。
不用看,冉雪也知道是谁,这一刻,她露出笑脸。
可哑女并不领情,脸色冷漠,避开她的目光。自高空而下,挡在了她身前,宛如神女降世。
盯着那纤细的背影,一贯的黑色夜行服,将她的身材存托的更加利落干净。
目光细细打量,最后落在她握剑的手上,笑容瞬间凝固。
那手,竟然是在颤抖。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对虐完了,换个轻松点的,后面公主的番外,我已经瑟瑟发抖了。
新文《西魔妖僧》月底接档,正常日更,摸爬滚打求个收藏可好?
冉雪:小哑巴,过来!
哑女立刻上前。
冉雪:小哑巴,你爱不爱我?
哑女急忙点头。
冉雪轻笑:听说孟大人经常说我是狐狸精,这个称谓我不喜欢。
哑女想了想,反手就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