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胳膊处的伤口仍在滴血,她的脚下微微用力,忽而提速,地上的雪花被踢到半空,下一刻,落地已变成鲜红。
这一场夜间的恶斗,持续的时间不算很长。
冉雪和哑女被众人围困,身上已经被伤了多处。
在这样下去,只有一死。
可哑女想不出还有什么法子。
她靠近冉雪身边,一剑挑开袭击她的侍卫,想要让她先走。
但冉雪反而激斗的越发勇猛。
二人的身上找不出一处完好地方,鲜血将外衣浸透,被寒风刺骨。
哑女的双腿终于支撑不住,一下跪在地上,后面的人见了,纷纷上前想要击杀她。
冉雪抓着她肩头的衣服,向后退了两步。
大雪覆盖着地面,看不清地下的东西,只余下一片高低起伏的不平。
冉雪深一脚浅一脚的拖着哑女,疲惫不堪的大口喘息着。
富察尔泰走上前,得意一笑,“看来今日,你们走不了了。”
他举着冷刀,正要挥下,冉雪突然道,“跳!”
一瞬间,二人顺着身后的矮坡滚下。很快就被积雪覆盖。
“大人,雪崩来了!”与此同时,人群之中,有人突然喊了一句。
富察尔泰看着滚入坡下的人,还是十分不甘。
“大人,快走。这二人被大雪活埋,一定活不成的。等明日,找些猎犬再来寻这二人的尸体便是。”
眼看着大片的雪从高山滚落,不出片刻就会将他们也活埋进去。富察尔泰即便不甘心,也不得不离开。
他领着众人撤到了一处背坡高地,等着这场雪崩过去,才走出来。
低头看着白茫茫一片的雪地,刚刚的矮坡都已经被大雪填平。根本看不见人影。就算这二人是有再大的本事,想来也活不成了。
只是没有亲手杀了冉雪,他心底始终有些不踏实。回府的时候,他立刻传信给北姜王,商议谋反一事。
天色慢慢亮起来,微弱的光,竟也将雪地照的通亮。
哑女觉得自己的身上好似被万剑穿过,疼痛不已。绑在手中的剑也断了一截。
明明是被大雪覆盖,但她却觉得这里好像还有空气。
等她一抬手,才发觉自己太过幸运。只身上有一层薄薄积雪在压着自己。她惊的一下回过神,颤颤巍巍的将绑在手中的短剑解开,然后发了疯一样的在雪地中寻找着冉雪的身影。
冰冷的雪将她两只手冻的通红,但她的眼睛比那双手显得更加通红。
狐狸精哪有那么容易死的呢?所以你一定也不会死的!
哑女在心中默念,找遍了周边,还是没有发现冉雪的身影。
天色已经亮透,哑女知道,若是再找不到,她存活的希望就十分渺茫了。
她跪在雪地之上,仍风吹过。黑色的衣服上,全是血迹。连带着身边的那一处雪地,也被染的泛红。
她本想是来保护她的,最后还是没能保住。哑女痛恨自己的无能,她想嘶吼出声,但她只能勉强发出低沉的呜咽。这声音不大,如幼兽一般,却是悲鸣动心的。
她恨这狐狸,上一刻自己才刚刚明白了她的心,这一刻,她竟又如此不守承诺。
她现在总算知道,自己为何要来。
为何愿意与她同生共死,为何能够忍受这样的气候,忍受身体的疼痛。因为她的心,早就不再是心如止水的那颗心了。
自从知道她嫁给了富察尔泰,她的心就说不出的难受。即便知道,这是她的任务,即便知道,她根本不爱。可心中始终有些抵触。富察尔泰是什么样的人,在孟秋成那里,她听说过很多。
知道这狐狸的任务,可能会有生命的危险,她就坐不住了。
她否认过自己的心,却逃不过自己的心。
那一晚,她偷偷钻进自己的被窝,那一晚二人相伴而眠,她的心从未有过安稳。
如今呢?
我明白了,你又在哪里?
望着一片雪白之地,哑女的四肢僵硬。
她走不动了,也走不掉了。
双眸慢慢合上,合上之前,她看到了那个狐狸一般的女人,她似乎是在对自己笑,又似乎是在对自己说话。
哑女想着,她们大抵是要在地府相聚了。
这样,也好。
……
身子冻的一阵钻心的痛,哑女睁开眼,坐起。身上被包扎的严严实实,这一动,牵扯到伤口处越发的痛。
冉雪进门就看到哑女龇牙咧嘴的忍痛模样,急忙喝止道,“快躺下,别动!你身上的伤虽不严重,可被大雪盖了许久,寒气入体,这伤口久久难以愈合。你需要多静养些日子才行。”
她端着药,坐在床头,盛了一勺,吹了吹,“来,喝药。”
哑女木讷的张开嘴,她有些不明白,她究竟是死了还是活着?面前这人究竟是梦还是她死前的一个幻觉?
等到热汤药入喉,那股熟悉的苦味儿瞬间爬满舌尖时,终于让她的脑袋清醒了不少。
此刻门外又进来一个人,手中端着炭炉问道,“醒了?”
冉雪点点头,“总算是醒了。一会儿还要劳烦甄娘帮我多准备些棉被。她的身子虚弱的很,见不得风。”
甄娘应了一声又走了出去。
哑女愣在当场,目光直直的看着甄娘的背影,越发糊涂起来。
见她这般模样,冉雪好笑的摇头,将药喂到她嘴里。
“是不是有很多问题要问我?”
哑女急忙点点头。
“等你的伤好些了,我再与你说可好?”
哑女又急忙摇了摇头,她实在等不及了,她现在就想要知道真相。
“不行,你现在需要多休息,从今晚开始,我会与你一起睡。这样,更方便照顾你。”
她们也不是没有一起睡过,可听着冉雪这么理所当然的话,哑女还是红了脸。她急忙低着头,佯装没有听见。
哑女的伤在冉雪的悉心调养下,恢复的不算慢。但寒气却还停留在体内,这需要以后一点点调理。
哑女站在院子中,这里是离着槐安城不远的一处偏远村庄,只寥寥几户人家。但这些人,又不像是普通的农户。每一个人看到她,都视若无睹,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
哑女一眼就看出来,他们的农活做的太过生疏了。
因为冉雪在屋里与甄娘有话要说,她便无聊的在这里盯着那些人看了许久。
终于房门打开来,冉雪笑道,“记得告诉公主,冉雪会铭记她的恩德。”
甄娘也笑道,“如今你是自由之身,这份恩情公主说了,不完全是为了你。”她看了一眼一边的哑女又问道,“她,怎么打算的?”
冉雪一把挽住哑女的胳膊,“都是个死人了,还有什么好打算的。”
“孟大人许是不会安心的。”
“甄娘安排的妥帖,她的人定不会生疑了。”
“如此,那我也该回去向公主复命了。”甄娘看了一下周边的人,道了一声,“回京吧。”
那些原本还在假装务农的几人,立刻丢下了手中的农具,随着甄娘离去。
动作迅捷,一看便知是训练有素之人。
哑女望着这些人,深入团团疑云之中。
这样不解的表情冉雪看了好些日子了,现在看了,倒是觉得越发可爱。
她伸手捏在哑女的脸上,肌肤尚算滑嫩,清澈的眸子正透着那股不解之色。“外面风大,不如回屋吧!”
哑女拉下她的手,定定看着。
冉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了好了,知道你有问题,晚上与你说便是。现在,已近午时,你就不觉得饿?”
她这么一提,哑女方才觉得自早上到现在,她还未进食。这会儿倒真是有些饿了。
她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遂点点头。
吃过午饭,冉雪并未与她说话,径直就出了门,直到天黑之际才回来。
吃过晚饭,冉雪将中午出门弄到的一些草药放入了盆中,烧了一盆热水。然后去了屋中将哑女拖进了厨下。
哑女抵死不从。
冉雪勾着嘴角露出狐狸般的笑容,伸手将她的外衣脱去。“你不是有很多疑问么?乖乖听话,坐进去,我就一件一件告诉你。”
哑女此时方才明白,狐狸,永远是最狡猾的。
她死命摇头,然后又将冉雪往外推。
冉雪一手按在她肩头,温柔的贴在她精巧的耳边,低声耳语道,“放心,我不会偷看你的。烟雨楼的姑娘我都没兴趣,何况你现在身无几两肉的模样了。大不了,我闭上眼睛。”
冉雪不再等她拒绝,直接上手将她的衣物脱去。
虽然厨下生着火,但对哑女来说还是很冷。
衣服刚刚脱下,就觉得冷气直往皮肤里面钻。
冉雪推了推她,“快进去,可别再着凉了。”
哑女羞于此时不着寸缕,也顾不上其他,立刻钻入了水盆之中。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浓烈的药味儿。
冉雪午间出去,就是为了找这些草药。北地虽然贫瘠,但这里的药草都十分名贵。尤其是今日找到的这株百福莲。这东西比起一般人参还要性温不少。
只是即便如此,她的心里还是很清楚,哑女的这幅身体,再也经不住折腾。日后每逢寒冬,还会如万蚁嗜咬,刺骨疼痛。这样的痛,男子都无法忍受,何况是女子了。而且,就算日后都好生调养,怕也不过十多年寿命了。
想到这里,冉雪却不觉悲凉。还有十多年,至少她们还有十多年。
她伸手舀着药水,往哑女的后背上浇淋。
“其实,在富察尔泰来找我之前,我便已经知道,他容不下我。所以,早些时候,我传信给了甄娘。为我传信的,正是富察尔泰的儿子,富察泫然。
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不传信给皇上,却传信给甄娘。
其实我早就知道,甄娘她是公主的人。只不过知道是一回事,装作不知又是一回事。如果早些时候我将这些告诉给了皇上,或许今日你我都无法获救。
自从富察府见到你的时候,我已经开始谋划了。
公主答应会帮我,所以这些日子你见到的那些人,都是公主一早就安排好,在这里接应我的。
只可惜,我的计划之中没有雪崩这件事。”
冉雪趴在了水盆旁盯着哑女,热气将二人的睫毛都熏的湿润,她伸手轻轻捧起那张并无太多表情的脸,蓦地有些心疼。
“我醒来的时候,如你一样,我也找不到你。但是雪崩之地太过广泛,我怕我一个人力量太小,我怕我找不到你,你就会死。我立刻去寻了甄娘来帮忙,就看到了你。你全身冰冷,面色苍白,真如死了一般。你为什么这么傻,真就不顾自己的命了吗?”
冉雪叹了口气继续道,“再后来,我让甄娘找了两具女尸,扮成了你我的模样,将证据留在那两具尸体之上。孟秋成的人,已经寻到了。另外一边,甄娘也将消息传到了京都。你我已死,皇上和孟秋成都不会在追究了。
富察尔泰本想占据槐安城,不过似乎不太顺利。富察府内已经多次潜入高手行刺,两军对垒,或许富察尔泰还能有胜算。可这日日行刺,说不定哪一天就会死于人手。富察尔泰为了保命,最后带兵弃城向北姜求助。
想必这些人,一定都是孟秋成的手下吧!”
哑女听着,不时点点头。
她拉过冉雪的手,在上面轻轻写道:那你为何要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
哑女又在那手上写道:你为什么让我三更找你,你却自己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