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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师爷睨了一眼孟秋成,知道她那肚子里一定又有什么鬼主意。不由同情起那些奸商富绅,碰到这么一个贪得无厌的主,真真是可怜了。
但周师爷也不是傻子,他愿意留在这里,就是因为知道孟秋成的本性并非如此。若是换成他,自己真做了官,恐怕不会有孟秋成这般能耐,能周旋在黑白之间。也许他早就得罪了众人,身首异处了。
他从心底是敬佩孟秋成的。
他轻轻摇头,想到即将年末,这庸王府的人来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这回给了这些钱,下一次,只怕胃口就更大了。
夜风刮在脸上,比冷又多了几分冽,孟秋成踱步在长安街的小巷中。这是一条去烟雨楼的近路,人少,还安静。
阿羽跟在孟秋成身后,禀报着打探来的消息。
这么多年来,他眼见着面前人的一步步艰辛。从下了山,入了这尘世开始,她的命,就由天了。
“查到她的底细了吗?”孟秋成轻声开口。
阿羽点点头,“查到了!”
“你的办事效率,从没让我失望过。说吧,什么来历?”
阿羽贴近两步,压低了嗓音,“的确与那件事情有关联。她是刘子瑜的养女,据说是刘参将当年护送宸妃去永乐寺的途中救下来的孤儿。宸妃不忍看这孩子孤苦无依,就托给了刘参将。
后来宸妃还特意留下了这个孩子在永乐寺陪伴景荣公主。刘参将时常会去看望,倒是全了这份父女情。
只是没过多久,出了那件事,刘参将也被牵连其中。景荣公主后来也被接回了宫中,这孩子就由永乐寺的主持养大成人了。”
“这么说来,她这一次的目的,的确是为了刘子瑜了?”
阿羽摇摇头,“大人还记得三年前永乐寺的那场大火吗?收养她的主持慧恩大师就死于那场火灾。”
孟秋成眼底露出骇人冷光,“永乐寺大火,可不是什么意外。这皇宫之中,人心险恶,最致命的就是权势。为了权势,什么手段使不出来。这场火,也真是来的险!”
阿羽停下脚步,面色严峻,即便雪天,依旧是一身黑色劲装。手上握着剑,手指微微泛白,一开口,热气立刻散在了空中。
“大人,可是选中了这女子?”
“阿羽觉得如何?”
“阿羽不懂看人,可阿羽有句话。昨日烟雨楼中,她心中属意的是梁王!”
孟秋成将手缩进宽大的狐裘子中,勾动唇瓣一角,“那又如何?”
是的,那又如何呢?她看中的人,谁也抢不走。除非,她放弃,否则,她绝不会退让一步。哪怕对方是高高在上的梁王!
当年的那件事情,是她这么多年来的梦魇,折磨的她一直深处痛苦之中。让原本该幸福的她一夜之间如坠阿鼻地狱。
她突然明白了,好与坏在这个世间的界定并不是生与死,不是杀人或者救人。因为好人未必能够活的更久,坏人也未必会遭到天谴。
父亲纵使是功臣,可在那个万人之上的人面前,也不过是一句话间就决定了生死的。
所以她一步步走到今天,她并不愿成为多好的人,她只求自保,只有能自保,才有机会重新彻查当年的那件事。
寒风旋起天上的雪,孟秋成伸出手,让雪融在了自己的掌心。“阿羽,我们没有时间了!我总不能看着凤姐姐去冒险!”
作者有话要说: 周师爷:大人,这个月,您又欠了卑职七十两银钱!
孟秋成:???又欠了?上个月不是还清了吗?
周师爷:大人忘了?前天晚上您去烟雨楼,是从卑职这里借的钱!
阿羽抱着长剑,盯着孟秋成:没想到大人喝花酒都要借钱!
周师爷:是借钱都要去喝花酒!
孟秋成:……
各位大佬给个收藏,好人一生平安!2333……
☆、第七章
去烟雨楼的路并不长,但孟秋成越走,脚步就越是沉重。
冷风呼啸而过,地面湿滑,看着鞋面上的污泥,孟秋成微微叹了口气。这么安静的巷子里,本没有多少行人,加上连着几天的大雪,地面已经一片雪白。可她的脚下,却是一片污雪。
污雪上面的滴滴鲜红被月光照的格外刺眼。
阿羽已经警惕的抽出随身的长剑,沿着血迹走到了墙角的一处牲口棚里。
“是自己出来,还是要本官亲自动手?”孟秋成道。
棚子里黑漆漆的,半晌一个细微的声音说道,“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你这个狗官一起陪葬!”
话音刚落,短剑就从里面射出。亏得阿羽身手好,否则这一剑就射进了他的眉心处了。
短剑之后,一道黑影嗖的一下飞了出来,孟秋成盯着那黑影扑来的动作,脚下未动,反手扣住来人的咽喉。
月色下的那双眸子格外生动,孟秋成不由勾起了笑意。
“看来本官这条命不适合与你陪葬啊,锦汐姑娘!”
孟秋成还想说些什么,身后一阵嘈杂。蓦地眼中一冷,“阿羽,引开这些人。”
阿羽点点头,便故意发出响动,向着烟雨楼相反的方向跑去。
孟秋成一把将眼前人打横抱起,若无其事的往烟雨楼走去。
此时夜色正浓,烟雨楼内已经热闹非凡,没有人会注意到后门的动静。
孟秋成熟门熟路的抱着锦汐从后门溜了进去,后院的那些花魁此时大抵是在前厅与人弹曲助兴,后院的这栋独楼倒显得安静了。
孟秋成快步上了二楼,不想却被人拦了下来。
她并不惊讶,反倒是笑了。“怎么?想我了?”
一开口就是一副不正经的模样。
听到动静,锦汐缩在了孟秋成的怀中,两手紧紧拉着她胸口的狐裘子。此时若是被人发现了,恐怕烟雨楼待不成,还要被官府通缉。
本是严寒天气,锦汐仍旧紧张的满头细汗。她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只听着孟秋成与拦着她的人说话。
冉雪的眸子清亮,白皙的肤色在黑暗之中仍十分凸显。楼道上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晃,微弱的烛光从里面斑驳射出。
脚下的木头偶尔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动,都让这夜变得朦胧起来。
冉雪目光意味深长的从孟秋成的脸上移到了她怀中的人,顿了片刻,露出笑意,“念着孟大人的女子多的是,冉雪可不敢与她们争。不过,孟大人这是做什么呢?这怀里抱着的不会是凤三姐姐吧?
可我听说凤三姐姐这几日身子不适,一直在房里休息呢!”
“是锦汐姑娘,她不胜酒力,本官送她回房!”孟秋成说起谎来,毫无一点心虚感。
“是吗?既然是喝醉了,那不劳烦孟大人了,我扶锦汐回房就好。这男女有别,虽说是在这烟雨楼,可花魁毕竟不是一般的青楼女子。孟大人您说呢?”
孟秋成的瞳孔一收,面上笑意不减,“自然是!”
见孟秋成同意,冉雪就要伸手来扶。
锦汐拉着孟秋成狐裘子的手越发紧,只要这狗官将她交给别人,她现在,立刻,马上就杀了他。就算是死,至少也能除掉这祸害。
可孟秋成非但没有将人交出去,反而是将她抱的更紧。只他的手在暗处,锦汐的手在明处,外人看来,却像是锦汐不舍。
孟秋成微微皱眉,“小美人儿我知道你舍不得,呵呵,这样等明日我再来看你就是!”说着抬头看着冉雪又道,“锦汐姑娘已经累了,冉雪姑娘手无缚鸡之力,怎扶得住一个醉了的人呢!还是我送她回房吧!”
冉雪的手楞在半空,转念又笑着收回。
“看来锦汐姑娘对孟大人的确是一见钟情了,就是不知道凤三姐姐心里怎么想的。孟大人,您请便!”
说完,就让出道路让孟秋成离开。
孟秋成笑着点点头,大步流星而去。
看着那背影,冉雪的目光再次转到木地板上的一抹鲜红,眼底的笑意不觉更深。
孟秋成一脚踢开房门,裕儿惊的站起。
“打盆热水,关门!”
裕儿楞了好一会儿,听到锦汐幽幽说了一句,“照他的话去做!”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打来了热水,将门窗都紧紧关上。
将人放到了床上,孟秋成又让裕儿找了根银针,“去门外守着!”
裕儿没有动,眼底全是担忧。
孟秋成又说了一遍,“冉雪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万一她再折返,看到你受伤,这事我就是想瞒也瞒不住。”
锦汐对着裕儿点点头,裕儿这才出去门外守候着。
孟秋成将银针在烛火上炙烤片刻,然后将热水中的毛巾拧干,给锦汐擦了擦头上细汗。
因失血过多,床上人的脸色泛白,却也因为这苍白多了几分病态美感,让人不忍触碰。只怕一触碰都会伤了这人。
孟秋成看着看着,目光不由盯在了锦汐胸口起伏之处。锦汐的脸色涨红,心中气恼,抬手就是一巴掌。
“狗官!”
孟秋成摸摸脸,并未生气,“恩,那狗官我是不是应该让人来抓了你?”
“你敢!”
“呵,我为什么不敢!你都这幅模样了,还想威胁我不成?你今晚的动静这么大,已经惊动了庸王了。”
锦汐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你是庸王的人?”
孟秋成摇头轻笑,“那巷子幽静,附近没有什么富贵人家,不值得你这样冒险。倒是庸王府离得很近,也只有庸王的家将会那么快追来。你得罪的人,来头不小啊!
你说,我要是把你交出去,肯定能得到不少封赏。说不定庸王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我还能加官进爵呢!
恩,这样想来,还是把你交出去的好!”
锦汐气恼的又要抬手,被孟秋成一把抓住。
“这皮肤真是宛如银雪,细腻滑嫩。啧啧啧,本官现在又有些不舍得了。反正你现在已经这般模样了,呵呵,本官想做什么都可以!”
孟秋成看着锦汐那双气红的眼睛,拿着毛巾就塞进她嘴里。
“这样,你就是想喊也没有人听得见!”
锦汐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眸,美眸上隐隐多些水汽。她发誓,只要她还活着,迟早有一天一定会杀了这狗官。
孟秋成大抵也能猜到她心中想些什么,可她仍旧将她的外衣带子解开,雪白的内衫已经被血染红了一片。
孟秋成拿出剪刀,将内衫剪开,伤口在亵衣之上,锁骨之下。血色已经暗黑,显然那伤人的兵刃上都淬了毒。
一个堂堂王爷,家将兵器上面都带着毒,呵,孟秋成冷笑。看来早有防备了。她甚至有些同情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他的身边尽都是些豺狼虎豹,想要掌权,真是难如登天。
孟秋成拿着发烫的银针在锦汐伤口处划了个十字,疼痛在所难免,可床上那人咬着毛巾,竟一声不吭。
孟秋成按住她受伤的地方,张嘴就贴了上去,将那毒血一点一点吸了出来。
好在中毒的时间不长,否则大罗神仙都救不了。
孟秋成拿掉锦汐含在嘴里的毛巾,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血迹,笑看着床上的人道,“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既然看了你的身子,倒是愿意负责的。你要是同意,明日本官娶你过门如何!”
锦汐两手紧紧捏着被角,眼泪从脸颊滑落。她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这样的狗官所救。若是有一天大仇得报,她一定会先杀了这狗官,再自杀以示清白。
但是现在,她还不能死!
正因为不能死,这耻辱就像一把刀,狠狠刺在她心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