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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一说法,说是三尸乃是指三种尸虫,称为上尸、中尸、下尸。《抱朴子·微旨》称“三尸神”属于魂魄鬼神类,传说三尸神爱好自行放纵游荡,欲使人早死,以亨祭酣。
当然,现代科学自然把这等说法视为荒诞不经之说。可是,我曾经从以前一起的生意人口中听说过,在南爬子中流传着三尸神的说法。人体内确实是存在三尸神,人死,可是三尸神却依然活着。一般情况下,并不会出来为害,最后与尸体一起换成尘土,归于大地。可是若是死者生前怨气极重,或者死后尸身接触到了某些东西,就会激活停留在尸体内的三尸神。
一般情况下,激活的,仅仅只是下尸,下尸的特征就是尸身上遍布白色线状物体。据说这就是下尸的触手,靠着它接触外面的邪气,吸取尸体本身的尸气,汲取养分供其生长。下尸激活,导致的后果就是死者出现尸变,人们常常说的诈尸,好像就是这种情况。据说,下尸初活,没有丝毫特征,七天过后,却是全身流线,跳出棺木,行走自如。
中尸非常难激活,要尸体埋于地下,尸身不腐,需要数百年乃至上千年的时间,吸取地下的阴气邪气。在特定的条件下,接触到活人身上的阳气,才有激活的可能。
至于上尸,那更是玄之又玄的说法。据说上尸具有自己的意识,一旦复活,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不是看到教授的身上缠绕着满满的,如同是泡糊了的粉丝模样的东西,我也绝对不会想到三尸神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难道说,刚才老卞也是这种情况?可是这地方到底有些什么东西,居然可以让尸体接二连三地发生异变?
我虽然隐隐已经知遭怎么一同事,可是——知道归知道,如何解决却是另外一回事。传说中,三尸神一旦被特定的条件激活后,它就会本能地攻击一切活物,从其身上汲取生命精髓,供其本身快速生长。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教授已经一步步地逼近。我心中大惊,这个墓室虽然够大,可却没有一处藏身之地。我对着少爷使了个眼色,少爷会意,抓着弓弩,搭好了竹箭,对着教授的脑袋瞄准着。
丫头流露出不舍的眼神,但随即又别过头去。她心中也明白,眼前的人已经绝对不是那个慈祥、文质彬彬、博学多才的教授,而是被下尸附身的异类。
“嗖”的一声,少爷手中的竹箭稳稳地对着教授射了过去。眼看着竹箭就要射进教授脑袋的时候,教授身上那些白色的、如同是泡糊了的粉丝模样的线状东西,全部竖了起来,对着竹箭卷了上来。
竹箭在半途中,就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清清楚楚地偏离了原本的运行轨迹,射在旁边坚硬的地上。而教授依然一步步地向我们靠近着。
“跑啊……”我心中疯狂地大喊着,可是我的双脚却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提不起来。我与丫头靠在一起,丫头的眼神中满是惊恐与绝望,全身都在颤抖着。
完蛋了……
我暗叹一声,甚至有种想要放弃的冲动。可是转首之间,看到丫头那绝望而又明亮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中居然龌龊地浮现出她在沙镇衣衫不整的模样:我看到她的胸脯,原本以为她会生气,结果,她那苍白苍白的脸上竟然浮起笑容,问我——好看吗?
好看吗?
我的耳朵内轰轰作响,只剩下了丫头那句好看吗?
“他妈的,老许,你在发什么呆,快跑啊?”少爷眼见我与丫头不动,他原本已经跑出去几步路,再次回过头来,抓着竹箭对着教授冲了过去。
“千万别让他碰到你!”我心中着急,可是这个墓室就这么大,我们却向什么地方跑?另一处墓室?教授就是推开那扇石门进来的,说不准里面还另有什么玄机。不知道为什么,我对另一处的墓室非常畏惧,只要想到想到那个悬挂在水潭上的铁链,我心中就非常地不安。
总感觉那铁链似乎就是锁住千年冤魂的镇魂之链,有着鬼神莫测的神秘力量,不容亵渎。
“我们下去!”丫头突然指着那个石台上被打开的黑黝黝洞穴道。
“下去?”我不是没有想到过下去,可是——这个黑黝黝的洞穴内,又有什么东西在等待着我们?
他妈的,我现在有点佩服那些南爬子,爬几个古董,可也真不容易。要是都如同我们今天一样,只怕也是九死一生,凶险得很。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把命搭上,给别人做了殉葬。
少爷缠住了教授,我用手电筒照了照,石台下的黑洞黑黝黝的,深不见底。贸然跳进去,只怕不被教授杀死,也得摔个半死不活!
“老许,快点,少爷我快撑不住了!”少爷已经逗得被下尸激活的教授凶性大发,几次险象环生。这厮平时注意锻炼。身手敏捷,饶是如此,还是有几次险险地被教授抓住。如今的教授,已经不能再称他为教授,就在他们缠斗的瞬间,我看得分明,原本缠绕在教授身上的白色线状物体,似乎是增粗了许多。而且,在与少爷的缠斗中,它们居然也伸出一个又一个触手一样的东西,不时地攻击着少爷。少爷有几次,甚至就被它带上了衣服。每一次碰着,都是少爷手忙脚乱的将衣服扯破才算了结。他已经累得满头大汗,愈发的手忙脚乱,一边战,一边退,已经快要退到黑黝黝的洞口前。
丫头在见到教授诈尸后——如今,我也只能用诈尸来形容教授的情况了,就一直神思恍惚。心神不宁。我可以了解她的心情,毕竟,老卞不过是她的一个同事,而且是一个没有什么交情的同事。可是,教授就不同了。她是教授看着长大的,而且还与他有着至亲的血缘关系。无论什么人,看到自己的亲人死后还不得安宁,变成了这等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只怕都会承受不起这个打击。
“老许,你在发什么呆,老子要挂了……”少爷急得大呼小叫,一个不留神,再次让教授身上的白色线状物体挂住。少爷用力一扯,拉下一片衣服,可是,教授却趁着这个机会,用两只泡得老粗的惨白的手指,狠狠地掐上他的脖子。
我见势不妙,想也没有想,举着手中的竹箭,对着教授的眼睛就插了过去。教授身上无数的白色线状物层层叠叠地涌了上来,缠绕上竹箭,同时顺着竹箭就想要缠上我的手指。我慌忙撒手后退了一步,同时拉向少爷。
少爷一个踉跄,后退几步,勉强避开了教授致命的攻击。我仗着身手灵活,对着少爷使了个眼色,有指了指那个黑黝黝的洞口。
少爷会意,对着我伸出大拇指表示赞叹。他大呼小叫着吸引教授的注意,向着那个黑黝黝的石洞口走去。我们的意图很明显,那个黑黝黝的洞下到底有什么,我们可不知道。既然我们不跳下去,不如就让倒霉的教授跳下去看看。反正他已经死了,我们好像也就不需要有什么尊老爱幼的思想。
我眼见着少爷已经一步步地将教授诱到了黑黝黝的石洞门口,距离不过一步之遥。少爷一个转身,然后非常不厚道地拉着旁边的丫头,急忙向一边闪了过去。
我见机忙绕到了教授的背后,抬起脚来,就要向教授的背上踢过去。只要将他踢入洞口,我们就算暂时安全了。可是就在我一抬脚的瞬间,我看到一张惨白惨白的脸,嘴角带着狰狞恐怖的笑意,正冲着我笑……
“啊……”我忍不住大叫出声,刚才少爷与我就发现教授的背后有东西,可是经过一翻激战,我们谁也没有绕到过他的背后。直到此时,我才看清楚,教授的背心上,衣服已经全部腐烂,但却生出了一张偌大的人脸,模样就像是放大了的教授模样,嘴角带着狰狞至极的笑容,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我那一脚到了中途,硬生生地刹住。连我自己都不明白,我是如何能够做到的。
无数的白色线状物体,铺天盖地地对着我席卷过来。我眼前仅仅只剩下了这一片惨白色调与教授背心上那张放大了几倍的人脸的狰狞恐怖的笑。我的鼻子里闻到了湿漉漉的腐烂的黄沙味,死亡的阴影在心中一点点地扩散……
“不!”出于人类求生的本能,我大叫一声,身体以如同的杂技演员-样柔韧的角度,穿过那些惨白色的线状物体。可是,我与教授都濒临黑黝黝的洞口,我穿过去的后果就是——我已经站在了黑黝黝的洞窟前。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底升起一股寒气,看着这个黑黝黝的洞口,感觉就像是幽冥世界开启的人间通道。无数的恶鬼就在下面等待着生噬我的血肉……
背后,那湿漉漉的腐烂了的黄沙臭味再次扑面而来。我本能地后退,一脚已经踩空——
“砰”的一声晌,我直接掉了下去。身体在急剧地下坠,我的心也一路下沉。黑暗,无边的黑暗,如同是幽冥世界一样没有一丝的光线。我宛如回到了母亲的子宫,恐怖、彷徨在一瞬间将我吞噬……
我的耳边似乎有着无数厉鬼凄厉的嘶吼,又像是古站场上金戈铁马纷纷杀来……
似乎是极短的一瞬间,又似乎经过了几万年的漫长,我的身体重重地摔在冰冷刺骨的水中。彼冰冷的地下水一刺激,我原本已经恍惚的心智陡然清醒,求生的本能让我憋住气,飞快地浮出水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的心怦怦乱跳,阿弥陀佛——老子还活着!
“砰……砰……”就在我还没有来得及松口气的时候,我的旁边水花四溅,又有重物入水。
“少爷……丫头……”我惊恐地叫了起来。刚刚松弛下来的神经再次死死地绷紧。
“他妈的!”我的旁边,少爷从水中冒出头来,愤愤地骂了一声娘。另一边,丫头已经摸索着打开手电筒,昏黄的光线终于让我稍微找到了一点点我活着的证据。
幸好,丫头身上的手电筒,乃是军用手电筒,防水防摔,而且电力强劲持久。在昏黄色手电筒的照耀下,我看见丫头一张脸虽然苍白无神,但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黑白分明,带着一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执着。
“老许,老许,你还好吗?”旁边少爷关切地问道。
“好!”我心中苦涩,掉入这莫名其妙的鬼地方,我还有什么好可以说的。
“他妈的!”少爷忍不住抱怨道,“不是说好了,让你将教授踩下来,你怎么临时改变主意,自己跳了下来,如今倒好,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心中也是纳闷,原本以为,用这等精妙的机关控制着的地方,势必是什么皇族大墓的主墓室,可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下面居然是一个类似于深井的存在。冰冷的地下水泡着可真不舒服,如今天气虽然不冷,可是这里深入地下。丫头还在闹肚子,冷水中泡得久了,不给被下尸附体的教授杀了,也得冻死在这里。
“丫头,你还好吗?”我低声问她,丫头今天频频受到惊吓,如今见问,仅仅只是点点头,却没有说话。于是我说,“我们得想法子上去,这个地方可是一点也不好玩。”
少爷与丫头也都表示赞成。丫头闻言,用手电筒对着上面的洞口照了照,准备看看到底有多深……
昏黄的手电筒光线投向洞口,我们抬着头看上去——洞口,一张老大的人脸凑了上来,惨白一片,嘴角带着狰狞的笑。
“教授……”丫头轻轻地叫了出来,声音却在颤抖。教授还在上面,守住了洞口。
“他会不会下来?”少爷自然也看到了,低声问道。
“我怎么知道他会不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