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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也不能了。
……
如果要问新的一年里皇宫有什么变化,除了京墨回来以外,大概就要属商陆和松音这两个前联姻人选了。
原本作为协同女皇陛下离宫出走的共犯的两个人,一个将功折罪,自从交代完逃跑细节之后就一直被扣押在了五公主的宫殿里,至今还在单方面地与五公主相爱相杀,甚至在除夕的时候还陪着他们一起吃了饭。
说实话五公主不太能理解为何松音对自己的敌意那么大,她甚至很快就原谅了逃跑中途把她抛下的商陆和白英。
不说时不时地和商陆一起喝茶玩耍,就连面对白英,她有时候都能大着胆子去问候一下。
当然这当中或许也有白英因为不可名状的愧疚,而对小公主格外和蔼的缘故。
然而一面对五公主,松音不是试图把自己藏起来——五公主在一切能藏人的地方发现过松音,包括但不限于床底下树上白英商陆背后衣柜等等地方——就是在转身逃跑的路上。
整个宫里心里对五公主的心思多少都有数,对于松音也就格外宽厚有礼,结果唯一一个全无所知的松音小公主对任何人都充满了好感,连对家乡的思念都冲淡不少,可她偏偏就格外害怕五公主。
五公主闲暇无事时去京墨的小院喝茶,也许是她运气不好,每次都能凑巧碰到她皇姐在场。
倒不是说五公主不想见她皇姐之类的话,只是她总觉得自从上次出事后,她皇姐和京墨之间有点……
怎么说呢——
五公主轻啄着茶杯杯沿,默默琢磨了一阵。
总觉得眼睛有点疼而且很撑的感觉。
不过虽然对于两个姐姐之间琢磨不透的粉色氛围有些适应不良,但该问的问题还是要问的。要说到考验脑子的问题,自然是问京墨最合适了。
“你们说我对她已经够好的了吧,要什么给什么,就说上次她提了一嘴想吃家乡的点心,我立刻就叫人去把那边厨子请过来了,结果她倒是跟那个厨子亲近得很。别的就不说了,整个宫里,她就躲我躲得跟瘟神一样,我有那么可怕吗?嗯?我长得很丑吗?”
五公主越说越生气,指着自己的脸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
白英剥着花生米,一边将米仁放进京墨面前的小碟子,一边敷衍地抬头看了妹妹一眼,然后嫌弃地将她的脸推回去。
“不是脸。”白英道,“是脑子。”
京墨用胳膊肘轻轻捅了一下白英的腰,示意白英闭上嘴,不要再在五公主的心上插刀了。
“咳,那位小公主知道你为她做的事吗?”京墨问道,“也许是表达方式的问题?”
京墨对五公主和松音之间的事只是略有耳闻,但她连小公主的面都没有见过,自然也就无从了解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
不过关于当初白英失踪,松音被五公主关起来亲自审问了数日的事情还是如雷贯耳的。
白英也想起这一茬,顿时心虚地漂移了视线。这里面还有她一半的锅呢。
见五公主突然沉默下来,京墨也就猜到答案了。
以五公主的性格,向来不喜欢将功绩标榜在嘴上,再加上她平时很忙,也未必真有闲暇与松音好好交流。
况且以五公主的身份地位,从来只有别人捧着她的份,哪有去讨好别人的经验。
面对松音的时候,五公主八成也是一贯气场全开的架势,也难怪人家一个小姑娘会怕她了。
“或许是一开始留下的阴影?”京墨猜测完,又说起另一件事,“不过,我听说最后一批剩下的联姻人选也要被送回国了?五殿下是负责这件事的人——这位松音小公主,五公主想好要怎么处理了吗?”
“她想回家?”白英插嘴道,“随她吧。”
白英先前倒是与松音交流过几次,其他的倒没什么特别的,她就只记得小公主似乎特别不愿意留在别国联姻,否则当初也不会被商陆说动一起越狱……啊不,一起逃出宫了。
五公主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反驳,但又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是脸色逐渐僵了下去。
京墨戳戳白英的腰,后者只得打起精神安慰了妹妹两句:“先随你。只要你开心。都可以。”
虽然可能有点对不起松音,但五公主毕竟是自己亲妹妹,不管嘴上如何说,白英当然是向着她的。
“五殿下若是想要松音小公主留下来,那便早点谈一谈,如果无意,那不如早些放她回去,也舍得留在宫里白白蹉跎年华。”
五公主神情犹豫,最终也只说了一句:“……。我再想想。”
这边五公主和松音风花雪月的百般纠结,另一边作为当初的主犯,商陆这段时间过得可谓波澜壮阔。
从琼枝回来之后,秦艽就留在了商陆身边,期间他也只回去看了一次母亲,确认朋友和母亲都安好,便又回来了。
最近琼枝那边一团糟,秦家和琼枝国主闹得不可开交。
虽然理论上来说秦家应该没空去关注别的事,但也难保他们想起“罪魁祸首”,再来找他们的麻烦。
所以纵然担心母亲,秦艽也清楚自己只有远离他们才能保证他们的安全。
原本秦艽对于商陆也有同样的顾虑,但是商陆倒是毫不在意。
事实上商陆本身的麻烦可能也不比秦艽少,况且她也去秦家走了一趟来回,如果秦家真的要搞事情,那么名单上也绝不会漏了商陆的名字。
况且商陆主动请缨去调查琼枝国内潜伏的不知名组织的情况,秦艽又担心她不熟悉琼枝情况吃亏,索性也留了下来,乔装打扮跟着商陆一起去调查组织的事。
白英和五公主对此都没有说什么,算是默许了。
伪装打探消息这样的事算是商陆的老本行,她跟秦艽两人在琼枝混了小半年时间,配合着白英派过去的人,倒是打探出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跟白蔹有关的组织在琼枝发展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甚至可能久远到那位秦大小姐刚出生的时候。
而且遗留在琼枝的组织成员有不少都与秦家沾亲带故的,但真正属于秦家人的便只有秦淡竹一人。
在京墨出事之后,白蔹连带着主要的成员都已经在最短的时间里转移,剩下的都是无关紧要的小鱼小虾。
不过小鱼小虾也不是全无价值,在他们的关系网上顺藤摸瓜调查下去,商陆他们也发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比如她的前好友苏叶就是这个组织的人。
这个组织颇有邪|教的潜质,除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边缘人物,只要是稍稍涉及核心的,必然有着极高的忠臣度,甚至有不少人在被抓住的第一时间便吞毒自尽了。
用的还都是同一种见血封喉的剧毒之物。
越往下调查,这个组织牵扯出的东西就越让人胆战心惊,不说它那庞大的组织成员数量,就连遍布的范围也极其广阔。
所有人都开始怀疑,这个世界上是否还有一寸土地是没有他们的身影的。
在春天过去一半的时候,商陆回到了百部,向白英和京墨反馈调查到的消息。
对白蔹那个不知名的组织接触得越深,商陆便越觉得忧心忡忡,总觉得对方正在酝酿着一个不知名的大阴谋,随时都会从暗处亮出刀剑,然后趁他们不备刺上一刀。
但相较之下,白英和京墨的态度却称得上淡然。
两个人每次接到什么消息,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仿佛接过的不是什么潜在威胁,而只是一张普通的白纸。
商陆倒十分有忧患意识,见两人一点都不着急,她反倒先替她们着急起来。京墨便安慰她不用太担心。
“其他国家的国主都不是傻子。如果是真的有相当威胁力的组织,他们绝对会比我们更先察觉。”
京墨捧着茶杯晒着太阳,暖融融的光线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异常柔和,没有丝毫攻击性。
“况且,你以为如果他们真的有足够的实力,为什么要躲藏这么久?别忘了,这个组织事实上是被我们调查出来的,如果它是像烟花一样陡然炸在我们眼前,那才值得稍微惊慌一下。”
“啊?”商陆愣住,接触得东西多了,她也能稍微明白过来京墨话里的意思,但她还是有些不解,“可是,按照他们活动的趋势,怕是很快就要炸出来了吧。”
“但是,现在还没炸。”
京墨笑了笑,抬抬下巴示意商陆看桌上的厚厚一叠情报,那是过去大半年所有负责调查这件事的人传回来的情报汇总。
“我们提前一步,所以,我们已经赢了。”
京墨音量不大,身形也略显单薄,但她说出的话从来都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在跟着京墨调查这件事之后,商陆才是真正见识过了她的能耐,向来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所以听京墨这样说,商陆便也放下了心,点了点头。
“松音公主在五公主那儿。”京墨提醒道,“你若想去看她,记得提前告知五公主。”
“好。啊,多谢国师大人。”
商陆怪模怪样地行了个礼,便转头兴冲冲地去找松音了。
京墨没忍住笑了笑,商陆过去长在乡野市集,一向对礼仪之类敬谢不敏,但这段时间她发愤图强,总往宫里跑,反倒是突然在意起了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
虽然现在学得也不伦不类的。
也许是因为跟在她身边的秦艽显得更秀气一点,虽然同样养在民间,但他却被母亲养得很好,一看就是很有教养的人。
白英从里屋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京墨在对着空无一人的院子闷声笑着。
“笑什么?”白英走过去,将一条薄毯盖到京墨身上,然后在她身边坐下。
京墨花了点时间才止住笑,见她难得如此开怀,白英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刚刚商陆来过。”京墨理顺了气,才感慨似的说道,“就是突然感觉活着真好。”
京墨看着院子里的花草,那都是有专人打理的,即便冬天也有人细心照料着,开春之后便开得尤其漂亮,一眼望过去皆是怒放的生命活力。
“活着真是太好了。”京墨再次轻声感慨道。
“嗯。”白英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她的说法。
“抱歉。”京墨却再次提起话头,“是我错了。”
白英一怔,稍有些意外,虽然京墨一向表现得温和,但她却很清楚,京墨骨子里却是极为倔强甚至到了傲慢的地步的人。
她道过很多次歉,却从来没有一次是因为“我错了”这样的理由。因为事实上她从未犯过错,所以也没有注意到过这一点。
自从中毒事件过去后,京墨便向白英道了歉,为牵连到她,为让她担忧,为自己的一时冲动。
那些道歉当然也是真心实意的,只是更像是劫后余生的人的庆幸。
但在半年之后,京墨再次道歉,却是为了她的错误。
是她错了——
京墨这么想着。
什么同归于尽、什么害怕担忧、什么不放心,都错了。
她该是有怎样的幸运才能得到重来一次的机会,才能再见到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还是活生生的,甚至此刻还坐在她的身旁,以她的恋人的身份。
上天未曾薄待于她,她却险些亲自摧毁了这一切。
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也正因为时不晚,所以再道几次歉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对不起,我不应该那么傲慢地产生那样的想法。”京墨叹息着诉说歉意,“是我太自以为是,才会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