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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官兵也相继结束了搜查任务,但显然没有什么收获,都朝领头的人摇了摇头。
商陆的房间已经是二楼最里面一间,再往前就是一间杂物间,门半开着,一眼就能看清里面杂物堆砌的全貌。
领头人目光从商陆身上扫过,又瞄了她背后的房间一眼,很快便转身招呼同伴下楼去了。
“走,去下一家。”一大堆人又气势汹汹地啪嗒啪嗒下了楼。
待这群人离去,又沉寂了好一会儿,店小二才爬上楼来,挨个赔了笑脸。
“哎,客官真是不好意思,可是上头给官老爷下了旨意,务必要找出逃犯,咱们小本生意,当然要好好配合,这万一出了什么事,对各位也不好不是吗……”
在店小二再三承诺定送上一桌酒菜赔罪之后,原本被突然吵醒、怨声载道的人群慢慢平复下来,纷纷回了房。
关起门来再讨论这件事的就不知道有多少了。
京墨和白英是最后进门的那批人,商陆也磨磨蹭蹭,等到外面的人都走光了,才小心翼翼地凑到店小二面前打听消息。
“这个啊,不可说,不可说。”
店小二连连摆手,幅度却在被塞了几个碎银之后缓下来。
在左右扫视之后,他又神秘兮兮地凑到商陆耳边,压死了声音。
“不过我听说啊……那位逃犯仿佛是在宫里偷了人,所以在引起上面的震怒,现在八成是要抓住泄愤啊。”
“啧,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竟有这样的胆子。”店小二的话里不乏艳羡。
“男人”商陆:……
被“偷”了的白英:……
京墨还在屋里,慢条斯理地整理了茶具,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笑眯眯地喝了一口,顺便盯着白英看。
白英觉得自己背后毛毛的。
店小二说完又做贼似的左右看了看:“哎,客官,我这可是内部消息,您可别往外透啊,不然我可就要倒大霉了呀。”
商陆和白英一个僵硬一个麻木地点了点头。
传递完坊间八卦的店小二颠了颠手里的银子,看起来颇为自得,临走前还贴心地帮三人关上了门。
门在眼前悄然阖上,商陆和白英还被店小二的“内部消息”震得回不过神来。
沉默半晌后,两人几乎同时开了口。
白英转头看京墨,相当言简意赅:“你早就知道?”
商陆一脸鄙视:“我说这皇帝也小气了吧,不就是丢了个女人吗,我听说她也是个女人啊,不至于这么饥渴吧。”
“饥渴”的女皇大人表现出了沉默:……
京墨还没来得及回答白英的问题,倒是先被商陆的话惊得挑了挑眉。
白英眉角抽啊抽的,看起来很想上去捂住商陆的嘴,但她最终还是忍住了。
京墨与白英对视一眼,示意——她不知道你是谁?
白英摇了摇头。
不过光从商陆自己的反应,京墨也很快发现了这一点。
商陆毫无戒备心地抒发完感想,仿佛就只是说了一句今天天气真好一样自然,并且很快就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甚至还反过来安慰了白英。
“别担心,既然他们查过一轮了,接下去应该就安全了。”
说着商陆又忍不住夸赞起京墨的机智应变,还有白英的真实反应,然后她又拍了拍白英的肩。
“不过说真的,刚刚你演结巴演得真像。”
第7章 07
听到商陆一本正经的夸赞,白英沉默了片刻。
京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自出生起,白英便被传天生异象,一早便被内定为继承人。
而在白英长大后,也确实没有辜负父母群臣的期望,无论是内政还是对敌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十五六岁便上了战场,用了十年的时间带回了胜利。
虽说战争的胜利中也不仅仅只是白英一个人的功劳,但她也确实起到了关键性的领导作用。
在外人眼中,女皇大人是天生的王者,从来不说废话,做事却总是一针见血。
对于这个国家的大部分人来说,女皇大人近乎万能的神明,守在他们面前,挡住了战争,挡住了灾难。
即便是五公主,虽说对于皇姐一门心思往外跑这件事颇有微词,但她也是极为信赖也依赖白英的。
在大部分人眼中,他们的女皇大人就是完美的化身。
但就是这样有民心的“完美女皇”也是有着不可言说的小毛病的——
白英是个结巴。
字面意义上的那个“结巴”。
更简洁明了一点来说,白英说话超过五个字就会结巴。
至于前因暂且不可考,只是当其他知情人注意到的时候,白英已经开始几个字几个字往外蹦了。
白英也曾试着去纠正,然而尝试数年也没有结果,便只得作罢。
何况少说几句话而已,并不会影响她做实事,于是白英也就渐渐养成了言简意赅的习惯,能一个字解决的绝不蹦两个字。
渐渐地,三公主高冷淡漠的形象就传播了出去,平时白英不说话,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后来继承了皇位也是同理。
这当中白英自己倒是颇为委屈,甚至陷入了有苦不能说的两难境地。
她天生不是那样沉默寡言又冷漠的性格,相反,她十分喜欢热闹,甚至小时候她也是有过带着弟弟妹妹爬墙出宫,凑灯会热闹的黑历史的。
当时宫里还为此闹翻了天,险些让当时的皇帝以为是别国的卧底渗透进了宫门,好好整治了一番。
被父亲和先生狠狠敲打了一番之后,还是个孩子的白英委屈巴巴地应承下来。
从那以后,她就很少再说话了,也鲜少再带着弟弟妹妹胡闹了。
后来白英自己也慢慢想清楚了,倒也不再觉得有多少委屈。
若她只是生在普通人家便也罢了,不管是闹翻了天还是做一个软糯的小姑娘都没有关系,但她不可以。
背负着“天生祥瑞”的名号的白英从小就被选为继承人,她是未来的帝王,就必要拿出相应的担当与气魄来,哪怕儿时也一样。
多少的期待压在她的身上,她生来就是要承担这一切的,她逃不了,便只能选择去承受。
而等白英真正切身体会到这一点,已经是她上战场之后了。
最初没有人认为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能做出什么战绩。
虽说百部国不似其他国那般讲究男尊女卑,但女子毕竟在身体上有弱势,在战场上也占不了优势。
所以当白英最初上战场时,没有人看好她支持她,最多不过是意思意思将他们的储君三公主当做鼓舞士气的象征物。
也是从那时候起,白英理解了作为一个“象征”的义务,虽说她后来的实绩让质疑她的人闭了嘴,但她却也发现,没什么比鼓舞起将士们的士气更重要了。
于是作为领头人,白英不得不端起了高冷甚至倨傲的形象,好叫将士们知道她无所畏惧,不会退缩,也会始终站在他们面前带领着他们。
事实证明这样做很有效,多少次他们被逼入绝境的时候,他们都靠着精神上的支撑坚持了下来,创造了无处绝地反击的神话。
等时间久了,久到战争结束,天下重归太平,白英却已经养成了沉默寡言言简意赅的习惯,对外依然是众人熟悉的“高冷”形象。
但这依然掩饰不了白英是个结巴的事实,作为女皇陛下的时候,自然没有人能逼她开口。
然而作为一个离家出走的“普通人”,白英就不得不被迫暴露了这一“缺陷”。
作为女皇陛下的青梅竹马,京墨当然清楚白英这么个毛病,她也不是没有试着帮助白英纠正过,然而始终收效甚微。
于是为了维持女皇的形象,白英只能日益沉默,至于在战场上需要发声的时候,京墨便成了她的传声筒。
换句话说,这世上大概没人比京墨更了解白英,了解到只需要一个眼神她便能理解她的思想。
就连五公主也曾忍不住感慨过,这两人简直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典范。
少年时为这么个小毛病,她们苦恼过也遗憾过,但当战争结束后,这么多年过去,这件事已经成为了一桩可以用来打趣的笑谈。
白英对于商陆的“夸奖”只觉得郁闷,但看到京墨噗嗤噗嗤笑了半天,自己心情倒是跟着好了起来。
别看京墨平时总是温温柔柔,一脸笑意待人,但能让她有情绪起伏却没有多少,更别提这样的开怀更是少有。
虽说似乎是自己被无意取笑了一把,但白英也不生气,反而觉得挺欣慰的,沉默片刻也跟着笑起来。
旁观的商陆对这两人一无所知,看两人突然相继笑起来,便一脸茫然。
就在商陆思忖着要不要趁机回去再睡个回笼觉,好把这处留给另外两人自行对接暗语时,京墨叫住了她。
“商陆——商姑娘是么,你准备什么时候走?”京墨问她。
“……大概后天吧。”商陆突然被点名有些懵,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我朋友让我在这里等她。”
“这里不安全,还是早些离开吧。”京墨劝道,“若是能联系到你朋友,最好告个别尽早离开。”
“啊?那些官兵不是刚刚才走吗?”商陆仍然处于茫然状态,“短时间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吧,再说我也联系不上苏——”
商陆的话终结于京墨从桌子下面抽出了一张纸上。
那其实是一张画像,与先前官兵手上的如出一辙。
而画像的内容,也如出一辙。
商陆看着画像上那有些熟悉的脸,顿时瞠目结舌,“你你我我”的磕巴了半天,下意识拽了拽自己的头发,许久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这是刚刚官兵来寻人的画像。”京墨好心提醒道,“看样子与商姑娘倒是很像,就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也成了通缉犯。”
刚从宫里追出来的京墨睁着眼说瞎话,一脸诚恳地劝慰着商陆,关切地仿佛是真的担心她被官兵抓住一样。
白英眼观鼻鼻观心,飞快地扫了一眼画像便闭上了嘴,任由京墨临场发挥。
“我看这阵势不小,若商姑娘在此处有什么要事,最好还是早些办了,早点抽身为好。”
“这这这……不会是我……”
商陆想说宫里的人不会这么小气吧,转念一想觉得还真说不准,顿时也慌张起来。
在原地转了一圈之后,商陆神情仍然十分纠结,但最终她还是一咬牙。
“我试试,要是联系不上苏叶,我们明天一早就走吧。”
一天的时间而已,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商陆下了决心,便转身推门出去,刚出门因为太过匆忙,还不小心撞上了一个小孩子。
房门悄然阖上,外面小孩子的哭声与男人的指责声、妇人的劝慰声,还有商陆的道歉声交织在一处,慢慢被隔绝在外。
听着外面的喧闹声,白英扫了两眼画像,就见京墨折了两道,慢条斯理地塞回去垫桌脚了。
“吓她做什么?”白英问。
“我没吓她呀,只是实事求是,劝她早些离开是非之地。”京墨朝白英眨了眨眼,“你不想早点走吗。”
白英想了想,觉得通缉令这件事八成是五妹想出来的,看来是不找到她誓不罢休了。
如今这排查的情况,也只有远走高飞这一个选项了,离京城越近越危险。
虽说最后八成还是要被找回去的,但离远一点回去就能迟一点。
所以综合下来看,果然还是早点跑路才是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