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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差点走火入魔。”
纳兰清转头,竟是柳千寻相助自己。
“多谢,瑾儿怎么样了?”
“睡过去了,过了今日只要用药五天便可痊愈,你不必太担心,倒是你,内伤不轻。”柳千寻武功修为本就高深,当年被凌钰所救,授得上乘武功,加之习得医术,医理内力相融,她顿悟出了更高的武学心法。
“我内伤已无大碍,调息几日便好。”纳兰清无谓地笑笑。
“你中了凌钰一掌,岂是那般容易痊愈的。”
纳兰清眼中略过一丝诧异,宛然一笑,“柳姑娘倒是聪慧,竟能知道是长宁打伤的我。”
柳千寻抬眼,望着银杏树有些出神,她轻抚疮痍的树干,眉眼微展,有种释然的洒脱。一片树叶落在她的臂弯,静谧安详,曾经的爱恨情仇已经不复存在。
曾经长宁府的银杏也如此树一般,开得锋芒,落得萧瑟。柳千寻微微叹口气,浮光掠影,终究所有的算计和权谋都成空,“世间能打伤纳兰家主的人能有几个,这个凌云阁的阁主,只可能是凌钰。”
“你倒是了解她。”纳兰清可记得四国会晤时,那明争暗斗的汹涌局势,也知道凌钰曾经钟情于柳千寻,自然也对她了解几分。
提到凌钰,柳千寻双眸总会划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只是转瞬即逝。
她并未接话,比起曾经的清冷高贵,她如今更像逍遥人间的凡人,多了一丝烟火气。她望着纳兰清,眸间透亮,“纳兰家主,我不知你为何会在皇宫,但既然姐姐默许你在,我便不会多问,只愿你好好待她,莫要伤她,负她。”
“我不会,谢姑娘提点。”纳兰清语气坚定,微微作揖后便走开了。
她们之间,并无太多的话可言,纳兰清心眼无他人,只有一个云瑾而已。
柳千寻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唇角微扬,忽而感到一个温暖的怀抱,将自己环住,“跟她聊完了?”
秦君岚轻轻温语,低喃在耳边。寒风带着一丝温热,划过心底,柳千寻笑意浓浓转身,“这是皇宫,你也不怕失了礼数。”
“这还曾是我家呢,我还不能在自己地方抱着自己夫人?”
“怎么?是不是手痒,想去阅一阅奏折?”柳千寻挑眉,轻瞪她。
秦君岚连连摇头,她可记得当年在神农谷偷看奏折时,如何被柳千寻惩处的,这位夫人如今地位比自己高,她可开罪不起。
最重要的是,她武功比自己高,医术比自己高,还是谷主,加上容貌惊人,只能是夫人为天。
“要不要再去坐坐龙椅感受一下?”
秦君岚倒吸一口凉气,继续摇头,不敢说话。
“要不要在承阳殿再睥睨天下一次?嗯?”
“不不不,女皇秦君岚已经薨逝了,现在只有神农谷谷主夫人朝颜,我已经不知道如何做皇帝了,夫人,求放过啊!”秦君岚双手合十,面露哀求,这些年来,她可是一言不合就求夫人原谅,也不知前世造了什么孽,今生对她只能服服帖帖。
什么盛天女帝?什么傲世天下的女皇?一切已经烟消云散,如今只有在岁月中用尽所有温柔去宠妻的朝颜。
“知道就好,走吧,今晚我们住栖霞宫,明日再来看姐姐,也不要打扰她二人了。”柳千寻牵过她的手,紧扣掌间,唇角却遮掩不住的笑意。
“是~~夫人。”
秦君岚盈水悠悠的双眸,倒映出柳千寻纤长的身影,她忍不住拨动指腹轻轻搓了搓她手背,柳千寻回头瞪了她一眼,“安稳点,这是皇宫!”
“哦,那好吧,忍到栖霞宫。”
“看来夫人回到故土心情悦然,如此今晚当好好伺候于你,我的女皇陛下。”柳千寻的瞳孔透着几许狡黠,秦君岚觉得自己一定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才去挑战柳千寻。
要知道,她现在已经没有武功了!在床榻上,毫无反击之力!
她捂住双唇,无奈的笑笑,不再说话。
仿佛还在昨日,今宵已不知何年?离开三年,皇宫的每个角落都亲切,也让她们想起曾经发生的点滴。
死别的悲恸,生离的痛苦,不过浮华一梦,而今的眼前,唯有余生相守的红颜。
夜至,寂静。
内殿温暖相宜,纳兰清用火剪将焦木挑出,换上新的炭火。
“家主,奴婢来吧。”元熙说话间,还不忘转头看一眼床榻上的云瑾,生怕吵醒她。
“没事,你把这些端出去,今晚我伺候着,你去歇着。”
“是,奴婢就在殿外,您有吩咐叫奴婢。”元熙很知趣,她知道纳兰清想单独陪着太后,这一日,心情上下起伏,也让她看到了不一样的家主。
始终人动情之后,就无法再云淡风轻,平时寡淡漠然的纳兰家主,束手无策时,也会恐惧,也会伤心。
若说这世间能有什么能够影响纳兰家主的,恐怕只有太后了。她纵然再无所不能,也还是人,是个痴情的女子而已。
云瑾仿佛进入了深度睡眠,纳兰清揭开她衣袖发现红斑已经淡去。她露出欣然笑意,把她的手臂放进被褥,为她遮好肩头。
其实就这么看着她也好,凝望着她的睡颜,怎么都看不够。若能相守,就这样看着她慢慢老去,等到彼此白发苍苍依然能够痴恋着对方,这会是多美好的事情。
就像现在的柳千寻和秦君岚,执手相伴到老,浪迹天涯,隐匿红尘。一生很短,不恋红尘的那二十多年,她过够了,虽潇洒自如,可总觉得缺了点滋味。
直到遇见云瑾,这样美好的女子,她想用一生去呵护,她什么都不怕,只怕云瑾为了那些礼制体统,江山重责和儿子,不给自己机会,将自己推远。
纳兰清从怀中拿出云瑾签的那张“卖身契”,忍不住轻扬唇角,云瑾字迹隽秀大气,每一封信都被纳兰清珍藏,唯有这封欠条,她时刻带在身边。
这样,她会觉得云瑾一直在自己身边,偶尔不能得见时,轻抚这封信便能感觉到无言的快乐和甜意。
爱就是这般微妙,她可以成功激起心里的波澜,也能轻易地让她惆怅难过。
红筹灯盏,烛火盈盈。
云瑾从睡眠中渐渐苏醒,她微微转头,纳兰清正在轻拨炭火,她动作轻柔,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火剪轻拿轻放,将燃烧殆尽的炭碎取出后,悄然送到殿外。不多会,她又拿了新的进行替换,为了能够让光热更强一些,她甚至用掌风催热。
所有的温暖,都来自她。
可这份温暖,如何长存呢?
云瑾的眼角,落下晶莹的泪光,温热灼心。她转过头,背对着纳兰清,拭去泪水,不知为何,生了一场病,好似变得脆弱了。
她极少落泪,更未将柔弱地一面展现在人前,可自从秦君岚回来后,她便更加清晰自己的心。
她早已放下过去,坚守那么多的感情,其实早在三年前她们离去就释然了。这份豁然开朗的轻松,让她更加坚定自己对纳兰清的心。
睡梦中都是纳兰清的影子,晕倒前的最后一眼,是纳兰清匆匆离去的背影。
可越清晰,心越痛,为什么?
因为她知道,必须做出选择了。
许是有种心灵感应,纳兰清走近床边时,感觉到云瑾似有苏醒,她微微俯身,探过脑袋,双臂撑着身体,悄悄瞄过去。
“醒了?”
云瑾很想继续装睡,沉默不言,可听到纳兰清的声音还是忍不住转头。她想听纳兰清说话,想看她凝望自己,想看许多许多。
她总怕自己情绪会失控。
“我没事了,你可以放心了。”云瑾努力支起笑意,虽看似虚弱,可气色已经明显转好,就连说话也不若之前那般脆弱。
这句话仿佛等待许久,纳兰清只是淡淡一笑,竟说不出一句话。云瑾走了一趟鬼门关,她的心也已千疮百孔,纵然她已经康复了,可心还是被牵扯着,一拉便疼。
“怎么了?”云瑾从被褥出伸出手,向她摊开掌心,纳兰清挂起柔软的笑意,慢慢地把手放去。
云瑾轻触她微凉的指尖,心猛然一疼,本是轻轻相握的手,紧紧相扣。她发现纳兰清眼眶微红,布满血丝,憔悴无力。
“清儿~”她心疼地拉过她的手。
纳兰清微微上前,侧身靠在她的肩头,单手抱着云瑾,想要紧紧抱住她,可又不敢用力。无法言说的思念和担忧,化为了无尽的沉默。
没事就好,只要云瑾没事就好。
“我没事了,别怕,我没事了。”云瑾轻抚她的发丝,下颚抵住她的额间,落下一吻。
“我从未这般怕过,担惊受怕的这几日,每天度日如年,瑾儿,我什么也不要了,只想要你安好。”
纳兰清不是神,她无法与天抢命,为此她不惜下跪求上天垂怜,从她下跪的那一刻开始她就输了。不管将来如何,只要云瑾平安,她什么都不求,也不会再勉强她,更不会强迫她给自己回应。
一切如她所愿,只要她开心。
“傻~”云瑾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越不舍便越觉得煎熬,越煎熬就越要逼着自己做出选择。
纳兰清属于皇城以外的红尘,该恣意地活在天地间,不该被束缚在这道宫墙里,活得越来越不像自己,而她已然如此,还能怎样?
紧紧相依时的温暖,总能让纳兰清放下疲惫,许是累了几天,她抱着云瑾睡着了。
云瑾深深叹口气,将被褥轻轻地拉起,主动靠上去,为纳兰清盖好。
她舍不得睡去,想再多看她几眼,或许无数个日夜,纳兰清都是这般看着自己。这张脸不知为何怎么都看不够,想看一辈子,想吻一辈子,可也只能想想而已。
若人真的能随心而活,便不会有那么多忧愁了。
“清儿,你不该这样活着。”
第四十九章:元凶
月光,似水。
空气涌动; 火光轻扬; 一道身影从窗外猝然闪过。
纳兰清睁开眼; 恍若夜枭般冷傲锐利。她轻轻放开云瑾抱住自己的手; 从床榻起身; 周围异常的气流让她警惕起来。
她一个瞬身,只是须臾功夫; 便从寝殿内飞了出去。
夜影如魅,风过留声; 那影子像是故意引诱纳兰清追赶; 足尖轻点琉璃砖瓦后,又按落院内枝头。
那人虽轻功不弱; 却远远不及纳兰清的穿云追月。
为了不引起侍卫注意,那人故意避开巡岗,转了一圈将她引到了文殊院。
只是明明刚刚还在周旋; 到了文殊院却不见她追来,待到那人回神时; 却发现纳兰清忽然出现眼前。
一弯新月挂在云头; 月光拉长了纳兰清的身影,她眸间的幽冷; 酷若寒霜。黑衣人望着她,眼神变得愈加柔和,甚至带着一丝哀怜之色。
“你兜兜转转把我引来,意欲何为?”
“我只是想见你。”那是一个女人的身影; 只是轻纱掩面,可声音却温婉而娴雅,这个声音纳兰清太熟悉了。
“果然是你。”纳兰清冷意更甚,周身气场大开,一股杀意从周身蔓延而来。
林梓睿笑着揭下面巾,叶眉淡妆,朱红的唇在这月光下,张扬着一丝妖娆。她今日特别在妆镜前,施粉描眉,青丝束髻,秀妍如花,想让纳兰清看见最美的自己。
“是不是只有这样才能引起你对我的注意?”
“费尽心思接近我,处心积虑制造鼠疫,害得太后身患重疾,险些丧命,任何一条都足以让我将你碎尸万段!”纳兰清忽然轻挥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