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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清平和地躺着,脸上有两道被飓风划出的浅伤,她眉头深深蹙着,左手紧紧握着不曾松开过。凌钰曾试图扒开一探究竟,却怎么都打不开她的手。
那只手里,握着云瑾送她的清云石。
“阁主,属下求见。”门外传来叶冥的声音。
“进来。”
叶冥是独臂剑客,她的剑法快又邪,在江湖中已小有名气。她是凌钰下属中,武功最强之人,更是忠心不二的亲近之人。
“阁主,云太后出宫乔装的商队被匪寇劫了。”
“什么匪寇这般大胆?”凌钰拧眉问道。叶冥也觉得奇怪,总觉得此事有蹊跷,“发生在虎头岭那边,除了太后失踪,其他人只是被迷晕,也没有钱财被盗,我看他们的目标只是太后而已。”
凌钰思忖,这虎头岭的强盗早被她清除了,本是不喜欢看到乌烟瘴气的人和事,偶然一次路过,就把那伙强盗连根拔起,太平了两年,怎么还会有匪寇?
“怕是有人居心叵测,故意掳走太后。”
“属下已经派弟子四处巡查。”
凌钰点头,此事不简单。掳走太后,背后隐藏什么阴谋呢?秦煜刚刚亲政,云瑾上交了兵符,不问朝政,连眼睛都瞎了,还有人想趁机搅动风云。
按照如今这天下的局势,想借此掀起波澜的,唯有一个人,最为可疑。
那便是骆州的玉阑王。
凌钰一路往外,不觉间穿过石洞,走到另一处洞口,这里如悬崖峭壁,举目望去,山川河流尽收眼底。
“纳兰翎还在山脚?”曾经从这洞峰望去,总能看见对面九行山的山腰,有个雀蓝的身影在徘徊。
“已经好几日不见人了,应该是回纳兰家了。”叶冥向来沉默寡言,唯有跟凌钰在一起时,能多点言语,却止于任务和公事。
“算她知道事情轻重。”
从半年前,凌钰声称凌云阁要对天下招收弟子开始,纳兰翎便每天徘徊在这六座山峰之间,研究凌云峰的地势,甚至勘察上下山之路,寻找捷径,只是每日黄昏,她都会在九行山,站在能够望见石洞的地方。
“纳兰翎真的很聪明,我们择址这里时,用了整整一年时间才摸清山势地脉,但她用了半年时间似乎已经掌握这里的机关,六峰十二脉根本难不住她。”
凌钰面无笑意,淡淡说道:“随她去吧,还是个孩子。”
她的十八年华,对于二十八岁的凌钰来说,真的只是个孩子而已。纳兰翎于她,若不是纳兰清的存在,怕是不想再有交集。
她已断爱绝情,远离红尘,如今身陷江湖,自是不会再有儿女情长。
“阁主,属下有事启奏。”
凌钰转身,是一身红衣红发的鹰眼,如今她已被赐名应红叶,为凌云阁第二大弟子。曾经的冷血杀手鹰眼已经不复存在。
“何事?”
“纳兰翎求见,说要见长姐纳兰清。”
“她怎么知道纳兰清在这里,莫非有人泄露了消息?”凌云阁当无人敢如此才是,纳兰清如今还未苏醒,不宜对外泄露踪迹,她自然不可能让任何人知道。
应红叶双手作揖,“回阁主,她十分笃定纳兰清在此,属下也觉得十分奇怪。”
“她在哪?”
“四方山的山顶,她还求属下给她云梯,让她上山。”应红叶第一次觉得有人会那般聪明。
虽是六座独立山,山顶却有十二脉相连,若能找出其中规律便能得知,想上凌云峰,最快之法便是登上四方山顶峰。四方山的山顶与凌云山隔着一条狭长的悬崖,普通的轻功难以跃过,稍有不慎便是万丈悬崖。
但若借助一条云梯,加之轻功便能轻松跨到凌云峰。
如果从山脚出发,需要几天几夜才能攀登山顶。但四方山不高,山路最为好走,这么大的山脉,能够如此短时间就识出这规律,当属奇人了。
觉得惊诧又岂止是应红叶呢?凌钰都有几分意外,“既来寻纳兰清,便放她上来吧。”
得到凌钰的命令,应红叶才敢去放云梯。
这是分开后的又半年,纳兰翎除了偶尔在九行山能隐隐见到一个白影,便再也没见过凌钰。而今再次走近她身边,她又紧张又兴奋,可她早已懂得控制分寸,对凌钰,她不能急。
一个心如磐石之人,要捂热她,太难了。可她有的是时间,不急在这一时,她笃定纳兰清在山上,便知道凌钰一定会见自己。
凌钰还是如仙一样的存在,在纳兰翎心里,这世间最高高在上之人便是她。只是她看起来还是很遥远,只能仰望,高不可攀,无可触及。
即使是这样,纳兰翎也不会退缩,哪怕只是飞蛾扑火,她也在所不惜。
“长宁。。。。”纳兰翎每次看到她那半头白发,便觉得心疼,似乎也没什么言语能够诉说,唯有唤她名,唤着这些年她每天都会对自己叫的名字。
凌钰转身,波澜不惊,淡淡问道,“你如何得知纳兰清在这里?”
“红海支流不过三条,一条是骆州的罗湖,一条是凌云海,另一条便是红海往西的支流。长姐在西边落海,我听闻当日鬼风来时,也是从西而来,那么海水湍急之下,她应该会被海浪往东冲去,长姐那般聪明,自是懂得在水里唯有抓住浮木尚且有生还机会。就算临时被卷入海中,浮木总会漂起,这是唯一的生还之法。”纳兰翎娓娓分析,明明才十八岁,却不若同龄女子那般平凡。
凌钰望着她不语,纳兰翎的瞳色如碧玺一般剔透。面对凌钰时,她总带着笑意,不知是不是错觉,凌钰总觉得她笑中带着一丝邪佞之气。
“接着说。”
“纳兰清坠海这么大的事,凌云阁不可能不知,你作为她的师妹亦是好友,又怎会毫无波澜,如此平静呢?那便只有一个可能,便是长姐已被你救起。”纳兰翎的推断无懈可击,让叶冥都为之震惊,清州乱成一锅粥,她还能这般通透,实属不易。
凌钰望着纳兰翎不语,这孩子太聪明了,超出了她的预想,只是慧极必伤,但愿她的这种聪明,不要反噬其才好。
最重要的是,她已经不像小时候那般简单,如今的她,竟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实则是纳兰翎了解凌钰,表面清冷,不屑与世俗为伍,可她比谁都重情重义,若真的纳兰清出事,她绝不会坐视不理。正是坚信这个事实,她才更加肯定纳兰清就在凌云阁。
纳兰翎望着她,久久没有移开视线,能够看着她的每一刻都觉得是奢侈,美好。尽管凌钰的眼里心里还没有她,可她不在乎,因为她爱的长宁就是这样的人。
这一生,她只是想守着这样的她而已。
“阁主,纳兰家主醒了。”余遥兴冲冲跑来。
凌钰轻笑,“你来的真是时候。”说完疾步向石洞走去。
纵然只是淡淡一笑,也足以让纳兰翎芳心暗涌,顿觉得暖意四起。反正她从来没担心过纳兰清,就像她相信凌钰一般,纳兰清绝对不会有事。
床榻上,纳兰清扶额,只觉得沉重不堪,身体毫无力气,从来没觉得自己这般虚弱过,比曾经受内伤还虚。
左手因为长久握着清云石,整个掌心都被烙成了红色,血液不通凝结成了块状红斑。
“纳兰清你可真是福大命大。”凌钰的声音传来,纳兰清抬头,并不讶异,凌云海确实离红海很近,自己漂来这里也正常,“我昏睡了多久?”
“一个月。”
“一个月??”纳兰清心中一惊,昏迷了一个月,清州岂不是乱套,而且。。。“太后呢?她现在怎么样?”
凌钰饶有兴致地望着她,“你好歹惦记一下纳兰家和你的清王府吧,出口便是太后。”
“家中的动乱已被我和长君压下,顾小王爷也将王府管得有条不紊,长姐无需担心。”纳兰翎从凌钰身后走出,纳兰清才发现她也在,“翎儿?你怎会在此?”
“来寻你啊,世人都以为你死了,我可不信。”纳兰翎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纳兰清想起了上次见她,迷蝶环绕,如今再见她,只觉得她周身邪气更重了。
也不知这几年就究竟经历了什么?
只是纳兰清顾不得想太多,昏迷一个月云瑾若知道了,得多担心?她不关心其他,也不在乎其他人。
“我只想知道太后怎么样了?”纳兰清脸上两道浅浅的伤口,已经结痂,白如雪的肌肤看上去像一种病态美。
纳兰翎当然知道云瑾出事了,却不敢开口,只是怯怯地看了凌钰一眼。
凌钰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
“是不是出事了?”纳兰清见这二人闷不吭声,便涌起不好的预感。
她急切地从床榻上起身,险些跌倒。躺了太久,腿脚和身体都还尚未恢复知觉,凌钰一把挽起她,将她扶回床榻边,“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能做什么,连凌云阁都出不了。”
“出事了是吗?”纳兰清直觉不会错的,一个月没有她踪影,云瑾有多煎熬,她甚至想得出来。
“她没事,只是伤心过度,积郁成疾。。。。”凌钰话没说完,轻拍她肩头,“不严重的,只是需要疗养而已,我即刻派人去传信,放心吧。”
“你告知她,五日后我便下山,去宫中寻她,让她宽心。”纳兰清再三交代后,才放心的让余神医为她调理。
凌钰轻叹一口气,原本想要拿出的锦囊又放了回去。
五日,定要五日内找出太后下落才是。
当天凌钰派出凌云阁弟子,向骆州地界,秘密寻找云瑾下落。
第七十一章:玉阑王
恍若睡了很久,再醒来时; 扑面而来的馨香沁入鼻间。这是一种特殊的气味; 是淡淡的清新; 带着一丝浅浅的花香; 很快又转为雨后的林间之气; 闻之恍若见到浓绿万枝红一点。
云瑾缓缓睁眼,不知白昼还是黑夜; 眼前永远是一团黑雾。只是,耳边总能传来溪水潺潺的声音; 时而又能听到湖水拍岸的韵律。
像是在下雨; 又像是近靠湖边,只觉得房间的气味一直在变化; 她想起曾经在《骆国史记》里面读到过,有一种特有的香叫百味蜡,点燃后会发出不同气味。这种蜡骆州独有; 据说是因为练水军时,由玉阑王创造而来; 为了安抚行军练兵时的士兵紧张的心。
莫非这里是。。。
云瑾记得她当时坐在轿内; 四周一片平静,但不知为何突然困倦; 便睡了过去,现在想来自己可能是中了什么迷香?否则此刻,怎么会在一个陌生的环境?
何况昏迷之前她记得外面侍卫都进入了戒备状态,尤其骆白十分警惕; 现在毫无预兆的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恐怕外面也乱套了。
这种陌生感来自她对周围一种本能的感知,而且如果是在自己人的地方,此刻元熙定会出现了。
她习惯性地抚上了腰际,没有摸到锦囊。她一阵慌乱,忙四周摸索寻找,明明悬挂在腰带上,不会掉才是。
这是她唯一的寄托和念想啊!云瑾起身,忘却了四周都是障碍,向前跨步时不慎撞到了桌凳,摔倒在地上。
“太后!”两名丫头,刚端了花束进来,发现了她,惊得忙上前搀扶。
“你们还知道我是太后?”云瑾心里更加笃定了,是有人故意把自己带到这里。
“奴婢等罪该万死,太后您没事吧。”丫头语气很慌乱,甚至惊恐,扶着她时都是小心翼翼,可却没有正面接她的话。
“这里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