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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棠道:“那叫素儿的并非妖魔。”
闻言二人止住眼泪,表情茫然。这些事他们凡人哪懂那么多,只是见那女子飘来飘去便以为是邪魔鬼怪了。
“天暗了。”
燕玄灵仰头惊声道。
三人一路到现在都停歇没过半刻,经这一提,这才注意。
白棠望向西边落日,暗道:今夜,那素儿可会来?
气意
转眼入夜。
秋颜宁四人掩了气息,但等候一夜却不见素儿的身影。
白棠长叹; 吐出一口白气; 庭院中的雪已有半指厚。
她搓了搓手; 钟家丫鬟端来热茶。丫鬟难以置信; 腹诽道:天寒地冻的; 这几人赶路而来还能在此等候一夜,看来确实与以为那些混吃子儿不同。
白棠道了句“多谢”接过热茶。
几人虽不知这丫鬟心中所想; 但这寒度于四人实在算不得什么,待着钟家好吃好喝; 这可在风餐露宿要好得多了。
“修仙人!”
吕奕掀开茶盖; 正要饮茶时墙外传来声响。
四人放下茶盏探头一看,见墙上架起了梯; 几个人顺着爬上来探头探脑。
“呀,醒着呢!”
那人喜道。
吕奕:“几位这是……”
“您快随我看看吧!”
“出事了!”
“我家也出怪事了!”
“修仙界人呀!救救孩儿吧,他快没命了!”
那几人七嘴八舌; 只恨不能伸手将吕奕拽成几瓣拖回去。好一番劝说,待这几人细细道来; 四人才捋顺了个前因后果。
近来几月咸城有人得怪症; 染此症者多是少年、壮年人与孩童。起初为手脚冰凉、两眼发黑、嗜睡或面色苍白唇乌青;久之魔怔、消瘦,最终一卧不起; 无论是何偏方正方皆对此束手无策。
直到前些日子,有一修士路过此地,经过这一提百姓们这才知是邪魔所为。众人求助,那人却不肯出手; 只是道:日后自会有人来。
无可奈何,众人只有等。
昨日听说有真教修士到了盐城,但一想几人路途奔波还要歇息,便不敢来叨扰。但此事关乎性命,这救命之人就在眼前,哪能不急?哪能眼看着至亲之人痛苦?故此,天刚亮这几人便忍不住跑来观望了。
素儿之事与城中百姓孰轻孰重?拖得越久就越险。此事几人不敢耽搁,理了理衣裳,兵分两路随这几人去了。
白棠边走还边揣测。
手脚冰凉、两眼发黑、嗜睡,乃是失魂、失气之症;而唇青面色变、消瘦、唇青却是邪气缠身。她听这几人说,盐城从未发生过这种事,可这半年……
好巧不巧,半年前素儿失踪,再联想钟家的这股黑色邪气——
白棠低声道:“这事……会不会与那素儿有关?”
秋颜宁道:“不敢肯定,但脱不了干系。”
“我儿就躺在屋里。”
妇人哭哭啼啼,替二人掀开门帘。白棠与秋颜宁进屋一看,那小童面如白纸,唇青发乌,时不时还咳嗽。
妇人道:“前几日出去回来便是就样了,叫不答应,饭也吃不进,整日昏昏睡着。”
“好烫。”
白棠上前伸手,只是手刚贴上幼童的额,转瞬又收了回来。
这小娃娃虽未失魂失气,但邪气缠身,又染发寒,浑身烧得厉害。孩童体弱,更耽搁不得。二人当即叫妇人喂了些符水,待呕出黑水,又灌了碗汤药后终于止了咳。
在妇人家好一阵,幼童才悠悠转醒,哑声唤了声“娘”。
妇人见状忙哭骂道:“你这浑东西!叫你待着,你偏要溜出去!这倒好撞邪鬼了!”
幼童却驳道:“没撞没撞!”
秋颜宁问道:“那你可遇见了谁?”
幼童扭捏道:“是位姐姐。她还给我糖糖吃,还让我听娘的话呢。”
秋颜宁又问:“之后呢?”
幼童乖乖答:“娘喊我吃饭,我便跑回来了。”
秋颜宁笑道:“那你可记得那姐姐是何模样?”
幼童想都没想就道:“好看,大眼睛,好白好白,跟你们一样。”
这算哪门子描述?
二人也不奢望一几岁孩童能描述细致,随意问了几句便离了妇人家往下家去。一日过去,傍晚四人再回钟家时面色难免露出几丝疲惫之色,除一帮孩童竟无人看清那女子的容貌。
话虽如此,但白棠心底却更加笃定那女子是——
素儿。
“诸位辛苦了。”
今日的钟绫比起昨日要好许多,她命丫鬟端来四小盅,笑道:“听说修士禁忌颇多,不食飞禽鱼、龟、牛,这汤我叫人特意熬制,大可放心。”
秋颜宁道了句“多谢”,又问:“钟小姐,你昨日可见了素儿?”
“她…还是没来……”
钟绫神色一黯,留下一句“慢用”,随后轻轻退出屋。
见钟绫离去,白棠道:“灵有智,假使是素儿有意隐藏呢?”
秋颜宁道:“若真如此,那只能用另一法了。”
“可……”
白棠纠结。也不知何时起,她竟开始优柔寡断了,以往她可不是这副模样。
她垂下眸,问秋颜宁:“要那素儿真是祸害城中百姓的邪魔,你又会如何处置?”
闻言,燕玄灵与吕奕纷纷望向秋颜宁。
秋颜宁平淡道:“小棠,你可是因为这二人的事受了感染?城中未出人命,所幸不算大祸,她要能回醒最好不过,若是不能那便处之。否则,她将来会害死许多人。”
末尾那话叫白棠一惊,暗道:这种事她怎就忘了呢?
哪怕入魔者不愿,但既然入魔已久,那便由不得本身了。心智迷失不说,甚至举止癫狂残忍,久而久之身心就彻底堕,落沦为魔了。
到时,哪还会念什么旧情?无论咸城百姓还是钟家都要遭难!
而如今素儿回头还不晚,可要一意孤行……只能如秋颜宁所言了。
白棠盯着双手。她身为练魇体,善恶正邪只在一念之间,若她有一日走上歪路,她宁可秋颜宁杀了自己。
她性子自私,算不得什么圣人善人,但也并非恶人。
白棠幼年时的经历并未让她心性扭曲,相反她深知被人迫害践踏之痛。若非恶人,还击复仇,她从不恶意害人。
秋颜宁见她表情低沉,不禁劝道:“此事还不确定。要真如你所说,我会叫钟小姐劝她的。”
白棠摇头,轻轻拉住秋颜宁的手,秋颜宁眸光一动,眼神柔了许多。
“如果。”
旋即,白棠却道:“我说如果。如若我也有那一日,你杀我时不要留情。”
秋颜宁表情凝了一下,拉紧她手,“说胡话了。”
“对!白四妹说胡话!”
大师兄听了这话,脑中浮现二师妹一剑白师妹,顿时他脸煞白,都快吓哭了。他脑子虽不好使,但秋颜宁的脾气他却清楚。要说这师门里,他如今最怕的反倒不是师傅,而是二师妹。
吕奕给大师兄递去帕子,不禁嚷嚷道:“以后还说隐居呢,今日这又要生离死别了?你这乌鸦嘴!”
白棠“哧”的一下笑出声,撇嘴道:“我故意呢!”
闻言,吕奕一脸“我就知如此”的表情。
之后四人不再谈话,饭后计划一番。
四人在院里院外布下阵术,后假意要返回云城与钟氏夫妇道别,待到入夜这才又悄悄潜回城中。
今夜,过了亥时要素儿还不现身,那便只能用术将她强行招来。
雪虐风饕,冻得人呼吸发窒。四人各候一处,吕奕与燕玄灵在外,白棠则同秋颜宁在一侧房中。
屋中,二人都没作声。
许久,秋颜宁轻声开口:“若有那天,我陪你却。”
这个问题其实十分简单,与素儿那一问并无区别,只是人不同罢了。但她即是修士,又是白棠的道侣。
想着,她笑问:“换作我呢?小棠会如何?
白棠心底一动,却道:“你命比我好,还要飞升呢。”
秋颜宁反问:“飞升之后呢?”
白棠想了想,道:“忘了我。”
秋颜宁哭笑不得:“可我不会呀。”
白棠哼了一声,道:“我如今又没死,你岂知不会?”
秋颜宁却道:“我当年就没忘,小棠见过,不是么?”
白棠态度软了些,但仍驳道:“那不一样!”
秋颜宁笑道:“但却不会忘。小棠还没回答我方才的提问,说说你会如何?”
“我,”
白棠思索了片刻,后面露正色道:“我与你选择相同,修士本就受天泽,危时当以大义为先,之后再为情。”
“好。”秋颜宁莞尔一笑。
侧房未点烛,窗也半掩,唯有丝丝光亮投入,但这光亮却让秋颜宁眸中有浅金的碎光闪动。
白棠抬眼,对上这双墨瞳,一时失了神。
秋颜宁越看越觉得她这模样可爱,轻轻揽住她。
二人贴近,白棠觉得腰身有些发烫,她碰了碰秋颜宁的手臂。秋颜宁唇角含笑,伸手摩挲着她唇与下颌,动作轻轻柔柔。
虽说女儿家的手细腻,她却只觉双唇有些发热发麻了。白棠望向秋颜宁,却见这人眼底笑意更浓了。
见此,她心底犯嘀咕:哼!每回如此,时而疏离时而靠近,近几日倒比以往更积极了!当初我就是被这般勾引了吧!
白棠越想越气,直接凑上前贴上秋颜宁的唇。
秋颜宁眼底燃起惊奇,但随即又微微一蹙眉,唇上传来一阵刺痛。
“来了!”
这时,屋外传来吕奕的呼声。
二人分开,白棠舔了舔唇,秋颜宁没顾这股痛感,与她推开门出去。
吕奕激动得不行,指着阵中“人”扭头与二人道:“你们快看!她……”
话到一半,他呆了呆,回过头发出几声唏嘘,实在不忍直视。
“哇!师妹呀,你吐血了吗?”
燕玄灵睁大双目,盯着秋颜宁染血的唇,表情困惑。
不知
“咳!”
吕奕干咳几声,拍了拍燕玄灵; “大师兄; 先稳住妖物要紧。”
“对啊。”燕玄灵这才反应过来。
“这素儿?”白棠视线落向阵中女子。
素儿外貌与人无异; 不过披头散发; 眼底透着戾气;分明是灵; 周身邪气却堪比厉鬼。
“你们,”
开口是悦耳动听。
素儿缓缓抬起脸; 漆黑无眼白的双目瞪向几人,“我与你们无冤无仇; 可为何要如此待我?”
秋颜宁反问:“你既然懂得这道理; 却又害城中百姓,如此不是矛盾了?”
素儿欲言又止:“我……”
她身上的气息缓和了些; 低声道:“我不过夺了些精气并未伤人……”
吕奕却淡淡道:“怕是夺魂吧?那被你夺了精气的百姓皆是失魂邪气缠身,壮年男女精力可再来,可你何故对连孩童下手?”
素儿大惊道:“此事与我无关; 这半年我一直在城外,只对一些恶人下手。”
难怪邪戾之气如此重。
白棠暗叹; 忽地又问:“你说这半年一直在城外?”
素儿点头; 愁眉叹道:“我愿对天起誓。半年前一半吊子将我困在城外,我虽身为灵……但成型至今百年都不过; 道行太浅只能如此。所幸近日突破,又听说你们走了,我才在夜里回来。”
“那这又是谁做的?”
这回燕玄灵懂了。
四人一灵不语,气氛僵持了几息。
秋颜宁望向钟绫闺阁; 眼底意味深长,“我们几人谈话动静如此之大,钟小姐不会不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