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嘴里哼哼着曲儿,手里捻着一根羽毛,表情若有所思。
头顶日炎,白棠调整了呼吸几步登上山顶,自始至终秋颜宁都在身旁。途中秋颜宁有出手之意,但以白棠的性子断然不会接受,无奈她只能跟着她。
待到过午,白棠这才挑满缸中水。
秋颜宁替她擦了擦汗,问:“喝水么?”
白棠轻轻摇头,她只觉得肺腑炸疼,一时竟开不了口。
常静早早就盼着了,见她挑满水,将碗茶水递去,“喝些吧。”
白棠缓了缓,接过茶水。
这茶水入喉弥漫着冰凉,她只觉浑身清爽,随着一阵清风拂面,她这才感觉好了些。
她望向即将西落的红日,戚念与还在挑水。那水缸实在是太大,足以将师兄弟五人个蹲进去,而那桶却不大不小。
到日落时,戚念也终于挑满水,他倒在地上喘着气,什么话也听不进去。
眼下,只剩吕奕了……
天边已是赤红,真云观外坐着师徒几人。
吕奕步履维艰,整个人如水中沥出,眼有些赤红,喘得厉害。
白棠望着吕奕。这人个子不算高,甚至还有些单薄,生得也女气,但性子倒是坚韧,快跟她们快一年了。
转眼,天色已暗——
“我……挑完了。”
当吕奕颤颤巍巍将最后一同水倒入缸中时,他再也坚持不住,倒在了地上。
燕不悔对燕玄灵道:“我方才烧了桶水,去!把你这三师弟拖去洗洗泡泡,洗完用饭。”
“好!”
燕玄灵满心欢喜答应,臂弯夹起蔫蔫的吕奕,如风一般冲入浴堂。
常静一脸不敢置信,呼道:“师兄!你良心发现了?竟会烧水了?”
燕不悔怒:“我岂是没心没肺之人?”
“啊啊啊啊,烫死了!!!”
燕不悔话音刚落,浴堂中便传来吕奕的惨叫。
“……”
白棠扶额,实在有些同情吕奕。
可惜燕不悔没理会,不仅无愧,还厚颜无耻笑道:“今日挑的水……泡澡正好!”
佳境
确实该泡澡了。
几人挑了整日的水,浑身是汗。眼下虽开春不久; 但云中的天不比东域; 即便是春日天也热。
常静知秋颜宁有寒症; 便给了她一袋药包泡澡。白棠闻过; 却闻不出气味; 更不知这里头究竟装了些什么。
不多时,吕奕从浴堂中出来; 浑身的皮子通红,一看就是被烫了。不过皮虽烫红; 但人却精神了不少。
试问能不精神么?被人扒光直接扔进热水之中; 活像拔毛的家禽被人按在水里。
白棠隔远就嗅了味,嫌道:“你身上这是什么味儿?”
吕奕抬袖闻了闻; “怕是水中那药包的气味。”
白棠也没再多说,待几人洗漱之后,这才开饭。说来也怪; 她原本浑身酸得要命,泡了个澡倒是好了许多。
以往; 四人赶路只带小包袱; 其余之物都放乾坤袋中。
虽说路途辛苦,却也不像今日这般。何况昨日才随意收拾了下; 歇也没算歇好,到饭时几人谁也没开口,饭后则各自回了卧房。
当白棠躺下,她这才松了口气。
她感慨道:“明日又要挑水了。”
秋颜宁柔声道:“若不想; 就不挑了。”
白棠摇头,瘪嘴道:“你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都能,为何我就不能了?我说你这样,若让秋家与宁家人知晓,怕是要心疼坏了!”
秋颜宁哭笑不得,揉了揉白棠的头,道:“你倒提起这个了。”
但旋即,她又认真道:“我知你脾气。此事你能坚持最好,若不能也算不得什么,你随心就好。”
白棠点头:“当然能坚持。不过是件小事罢了,要连这都做不好,那岂不是你的累赘?”
她虽依赖于秋颜宁,却也分轻重,何况感情之事是感情之事,而其他事又是另一回事。修仙路漫漫,往后何止挑水这一个难题?她总不能事事都躲在这人身后。
“乱说。”
秋颜宁敲了下她的脑袋,蹙眉道:“说什么累赘?你是我的道侣,护你也是应该。”
白棠却气哼道:“同理,我也为你减忧!”
秋颜宁失笑道:“傻小丫头!”
接着又问:“肩疼么?”
白棠想了想,道:“有些。”
“你呀,还说是小事。”
秋颜宁无奈叹气,替她揉着肩和腿,力道恰到好处。白棠被她一碰,哼了一声,肩膀不禁一缩。她倒不是觉得疼,而觉着有些发麻,起鸡皮。
她怕痒。
要知平日二人最过才搂搂抱抱,连亲吻也屈指可数,她还从没被人这么揉揉摸摸过。
秋颜宁顿了顿,挑满问:“按疼了?”
白棠闷闷摇头,待秋颜宁按了一阵,她不禁坐起身道:“我帮你按吧。”
秋颜宁笑道:“好啊。”
白棠脸有些烫,气呼呼帮秋颜宁揉肩,可秋颜宁倒好,闭着眼挺享受的。见此,她哼哼一声,猝不及防往秋颜宁腰上一捏。
“哧!”
秋颜宁笑出声,道:“小棠,你别捏我痒。”
白棠道:“你还捏我呢!”
秋颜宁止不住笑,笑得直不起腰,可又忍不住捏了下她的脸。
白棠被捏了下,却不禁跟着笑了。
白棠二人在屋中笑,吕奕则快哭了。方才他向大师兄与戚念论修仙,起兴时不想这二人示范,一剑一气冲破墙壁,屋——破洞漏风了。
之后这二人便逃之夭夭了。
“嗨呀!这些傻徒弟!”
另一角,燕不悔掩窗,头还摇个不停,眼角却有几丝笑。而当他席地而坐,却眉头紧皱,思考了许久才从褪色已蛀的柜中取出笔墨纸。
此时穿着宽袍,未像白日那样内穿紧袖,这一抬袖端笔,就露出枯瘦手臂。只是那手臂满是伤疤,有青黑细纹,骨节扭曲错位,提笔时手抖得厉害。
“还真是老不中用的东西!”
燕不悔啐骂,眼睁睁看着大片墨汁落在白纸上,竟流露出几丝颓意。他蓦然抬头,见矮几上静静躺着的小镜,随即又埋头书写起来。
……
次日,寅时。
“哐哐哐!起来!起来!都起来!”
山中鸟惊飞,真云观传来敲锣声,徒弟五人被破锣惊醒,这一回五人起得更早。
常静在一旁择菜,面上露出难以置信,想她这烂泥师兄哪天不是睡到日上三竿,这两天倒是早起了。
难不成……师兄振作起来了?
常静眸中迸发光彩,但之后事却证明她是多想了……
五人被唤了起来,吕奕打着哈欠,问:“师傅,卯时还未到嘞。”
燕不悔道:“谁说卯时起?从今往后寅时起,吃完饭后做早课,之后再挑水。”
“啪!”
紧随其后,燕不悔手一挥,半人高的白卷从天而降,“玄忘,从今日开始抄《十六字清净真咒》百遍。抄不完……便叫你师伯教你吸风饮露吧!”
戚念一脸茫然,当他搞定燕不悔话中之意,嘴巴顿时一瘪,险些委屈哭了。
没有饭吃,无异于要他的命!
几人纷纷投去怜悯的目光,吕奕心底不禁露出几分侥幸。
然而不过半息,燕不悔又发话了,“每日洗漱、吃饭要水,既是大师兄当以身作则,玄灵就挑五缸吧!秋二两缸,剩余三缸,就当每人一缸分了。”
燕玄灵松了口气,笑呵呵嘀咕道:“还好,还好,不用抄。”
燕不悔耳尖,听傻大徒弟这一说,立马就道:“大师兄当抄三百遍。”
听罢,燕玄灵也要哭了。
吃了饭,几人慢吞吞做早课,约莫一个时辰后这才去挑水。
今日吕奕掌握了诀窍,比起昨日要轻松一些。白棠不变,就是大师兄、秋颜宁、戚念倒霉了些。
这水一挑,转眼又到了夜里。
这夜,常静传了套适于白棠的锻体功法,又将一本手抄传记赠予她。重要是——她有了道名。
林常静是孤儿,被师傅云阳子报回收养,她是常字辈里最小的,生来无俗名。
在真、善、道、德、清、明、常、玄、静、之字里。
她字辈是“常”,故此就叫常静了。
而轮到燕玄灵这辈,自然就是“玄”了,白棠也不例外,是玄字辈。她叫玄琦。
琦,美玉奇珍也。可见常静对她是真有期望。只是白棠不知,琦在拜疆还有通“银”字……
……
日复一日,从春到夏。
挑水之事已变得轻松。
但燕不悔见不得小辈偷闲,边又出了难题,如——
从今开始,无论何事不许动用修为。
此话一出可把吕奕乐坏了。起初,四人还勉勉强强,后来倒与吕奕一样逐渐适应。
此时的吕大少爷已今非昔比,虽不及师兄弟妹们,但已非一般人。论挑水速度,即是无法调动修为,他也不落几人多少。
初到时,白棠脚步虚乏底盘不稳,如今已能如履平地,这也多亏秋颜宁用灵品滋养,身子底打好,自然能突飞猛进。
戚念亦是如此,平日燕不悔最爱找这倒霉孩子的麻烦,这断食、禁裙的恐吓之下,死小子心定了、更冷静了。
三人往上,唯有吕奕不轻松。
受燕不悔之命,闲暇之余,就要他坐在悬边望山,后第二日告诉他所见。
然而无论吕奕如何答复,燕不悔始终摇头,搞不好还一顿痛斥。
这天,吕奕仍在望山。
夏时,乌乙山万物狂长,尤其是真云观外的杂草。
林中蝉声聒噪,白棠刚制好几枚药丸,她唤:“十三!”
戚念闻声而动,“嗖”一下窜到她跟前,接过药丸。
他也不问,直接送入嘴中。山中不比在俗世,他想吃糖太难,在他看来这药丸跟糖豆并无区,就是吃完肚子有些饱……
白棠问:“感觉如何?”
戚念道:“好!”
正在白棠想再问,就见师伯燕不悔领着扫帚来了。
燕不悔气道:“死小子!又乱吃!”
戚念一见,抓起另几枚丹药溜了,跑的飞快。
白棠对此已见怪不怪。
前段时日,她们闲来无事在山下转,顺着野猴的踪迹,在远处寻得脸盆大的小洞,洞中有许多灵石,五人将其均分了干净。
山中奇珍地宝无人采集,她便想炼制与辟谷有关之药。而经几十次炸锅、烧糊、秋颜宁中毒、戚念拉肚子,白棠终于炼出口味极佳成色也好的——
灵液。
无奈。她便裹了些地灵粉、碧九籽、果仁粉将其裹成药丸,前两味是大补滋养,后者增香甜。这药丸虽不及那叫人爆体的津灵丹,却也能使修士饱腹如常两月。
今日白棠运气好,炼了一大锅,她拿瓶装好,想着以后兴许能派上些用场。
“小师弟!你,你两窍流血了!”
她刚走出灶屋,就听大师兄惊呼,闻其声,怕是要快吓哭了。
白棠步伐加快,走近一看。
只见戚念咀嚼着药丸,鼻子还“哗哗哗”冒血,整个人泛红光,面色白里透粉,跟山中的蜜桃似的。
白棠眼一翻白,一巴掌糊在倒霉孩子脑瓜子上。
这一打,戚念鼻血流更欢了。
大师兄见状,一脸惊恐惊恐呼道:“师妹…不要打了!不要打了!血流的更厉害了!”
白棠道:“你还吃,你看你这些——”
“嗨呀我的祖师爷呀!这朗朗青天白日,哪里来的这死相?”
白棠话未完,就听有人惨呼一声。
几人扭头,就见一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