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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嫣迷茫地眨眨眼,面前是隐隐泛着银色光泽的“黑发”,发根处还是黑色的,到了一半却像是没了墨一般,变成了银白色泽。
她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片刻后才猛的坐起,身体因为这突然的动作猛的一晃,凰嫣顿时便产生了一种贫血的虚弱感。
她一怔,这才发现自己双腿竟不知何时成了树木扎根的养料,无数根须就像是人体内的血管,又如同绞杀榕,错综盘结,死死限制吸食着“食物”。
树木大都远看好看,近看却远不如花草,但眼前的树根看上去却比灵花灵草更具灵韵,更让人喜爱。
它非是寻常树木的棕色,而是一种白玉般的奇异色泽,极为不凡,不凡在找不出一丝瑕疵,不凡在不像世间该有之物。
凰嫣默然无语。
她头疼的按了按眉心,不难想象为何会这样。
火种世界要维持一个人的进入,必然是需要消耗大量灵力的,而周围灵气消耗光之后,便会抽取寄主的修为、生机,而对方从未出现过这种异状,却在此时突然发生,自然便会怀疑上一旁的凰嫣了。
不说同归于尽,单说求生本能,便会本能的将周围的生物拉下水。
对凰嫣来说,这倒不算多严重的事,毕竟从没出生时她就一直被好东西滋养包围着,那么多好东西吃下后与其说是吸收了,倒不如说都隐藏在了体内,只等她修为逐步提高后化作她成长的资粮,所以芳珂这一举动也就让她因为缺营养变得有些“贫血”,但并未伤及根本。
反倒是芳珂自己,毫无防备之下被抽取了大量的生机,根基受损,比之原来还要更加严重。
凰嫣不由苦笑。
这事真的完完全全出乎她的意料,就像是老天都见不得两人关系好一样,这个世界是有因果命运宿敌之说的,某些人见到某个陌生人第一眼,就会心生感应,隐隐觉得此僚日后恐为我之大敌,不过可能是她非本尊,凰嫣并没有这种感觉,再加上身为书写者的自信,凰嫣并未将原来的剧情当一回事。
毕竟,都已经改变了嘛。
然而现实却给了她沉重一击,也许是主角注定一路历经坎坷披荆斩棘,又或者是双方本命不合带来的异常,总之,凰嫣有预感这种事只会多不会少,似乎冥冥之中的命运在将两人推向对立。
就如同现在的情况,凰嫣无法作出合理的解释,对方却是切实的因此遭殃,难免不因此产生芥蒂,之后若是再来几次意外,那结果就是显而易见了。
凰嫣心道,她还真不信这个邪!
她伸手倒了几颗丹药到嘴里,从火种世界出来的后遗症,让她觉得自己仿佛闻到了一股烤肉香味,甩掉自己心里升起的大胆想法,凰嫣伸手抱起芳珂。
她已陷入昏迷,惨白的肤色叫人忍不住心生怜惜,唇色甚至浅淡到给人一种透明之感,凰嫣在储蓄戒里翻找了一下,从里头拿出一个玉瓶,然后小心翼翼的灌进芳珂嘴里。
这是生命泉水,非九州之物,而是掠夺其他世界时发现的奇异泉水,其内蕴含着难以想象的生机,传言只要一滴便能令一重伤垂死之人立即恢复健康,寿命将至之人饮之更可延寿数白载,哪怕是凰嫣这个狗大户,都只有这么小小一瓶,可见其珍贵。
要知道,其他好东西,在她这可都是论斤算的。
生命之水确实不凡,加之凰嫣并没有吝啬使用,芳珂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润了起来,银白发丝更是在眨眼睛便化作了乌黑,不过凰嫣知道这并不意味着芳珂此时状况就很好了,毕竟生命泉水本就是效果明确的东西,并不是拿来增长底蕴的,仅能恢复生命和增加寿命,其它一概不管。
芳珂懵懵懂懂睁开眼,视线模糊得一切都难以看清,片刻后才恢复如常,看着凰嫣满脸喜色,她一瞬间有些茫然:“我……”
她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极为沙哑,意识渐渐回笼,芳珂终于记起,自己似乎遭了暗算,连人形都维持不下去了,不知各种东西莫名抽取了自己的生机,为此甚至害她根骨都因此受损。
为求自保,芳珂本能的便利用起了凰嫣。
身为一个有底线的人,芳珂从不会让不相干的人为自己的事情买单,不过凰嫣不一样,两人之间间接的厮杀没有数百也有数十次了!她哪可能会因为重生一次就将一切一笔勾销?利用起来自然毫无愧疚感了。
她倒没想到这一切是凰嫣造成的,反而以为是这一株梧桐的锅,毕竟身为一个被从族群内赶出来的半妖,她深知对方究竟对她有多排斥她,哪怕对方只是本能的给点“教训”,她这个小虾米都有可能因此送命。
毕竟,对方又不是没给过她“教训”。
她的眼中划过一丝暗色,凰嫣捏了捏缠在自己脚上的根须:“那啥,你还能控制这些收回去吗?”
芳珂嘤咛一声,脸上涌出一抹潮红:“松手!”
凰嫣:“???”
这咋整的她在调情一样?
凰嫣茫然了一下,旋即才想起根须乃是一棵树的根本,吸收营养的速度是其他部位的好几倍,同时也比其他部位要更加敏感脆弱,所以,说她在调戏对方,好像也没毛病?
她思考了一下,竟又捏了一下,随之而来的是一声酥麻入骨的呻。吟。
凰嫣大奇:“你平常穿鞋袜时也会这样吗?”
芳珂:“…………”
她忍住想一拳打到那张欠揍脸上的冲动,咬牙道:“没有,人身时感官被削弱,并没有这么明显的感知。”
其实寻常树木的树根也不会这么脆弱敏感,只是此时芳珂恰是最虚弱的时候,难以分出力量去保护树根,自然弱点便完全暴露出来了,毕竟,谁能没有弱点?
凰嫣也不是什么魔鬼,虽说这就像挠人痒痒一样令人忍不住想去恶作剧,不过这点自制力她还是有的,也怕再发展下去就要面临河蟹神兽的降维打击,便干脆利落的收手了。
芳珂如愿收回了根须,露出莹白小巧的双足了,褪去了生命之泉一时的“回光返照”来,她的肤色又变得有些苍白了起来,仅脚趾头还泛着些粉。
凰嫣活动了一下,抱着芳珂去找兽医,不对,是植物学家,去进行针对性治疗。
草木成精不易,能帮其治疗的医者更少,不过天妖山自然不可能会一个都没有,还是能找出几个顶用的,至少不用像普通人那样吃非针对性的疗伤丹药,恢复起来都慢,还容易留下暗伤。
没有吩咐人把人叫来,而是凰嫣自己带着人赶过去的,这倒不是有权利不用,而是她确实也使唤不动对方。
第 17 章
医者不论在哪个时代都是属于高端技术人才,在半妖里尤盛。
人的经脉器官自成体系,许多妖族体内器官长得更是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而人跟妖的混血,其体内构造自然就更复杂了,毕竟他们不是自然衍生出来的品种,而是人为制造的,不算完美,就像折耳一样,出现遗传病的几率是很大的。
写故事的自然不会在意玄幻世界观下的这些问题,笔下的主角似乎不管受了多重的伤单靠一粒丹药,一株灵草便能药到病除。
但一放到真实的世界中就会发现,医者是绝对缺少不了的一个行业。
毕竟不是人人都能成神,也不是人人都能看出自己究竟出了什么毛病的,而随着迟迟突破不了境界,慢慢变老时,身上自然也会出现各种毛病和曾经修炼时未曾注意到的后遗症,这个时候自然便需要去就医了。
另一方面则是,很多丹药非寻常人能买得起的,且丹药又不是流水线生产出来的,丹师每每从寻药材到炼制到出炉的时间都十分漫长,因此稍微珍贵点的丹药便会被炒到一个惊人的程度。
而医者就不同了,往往很多人以为需要花珍贵丹药解决的问题,在他们那却可能只需要开个刀、几剂药就能解决,就算真是啥大问题,熬制药水也要比成丹要便宜很多。
所以论地位,高层是丹师占上风,基层低级丹师却是完全抢不过医者的生意的。
不过由于九州以武为尊,除非是真的感兴趣,不然大多数医者都是修炼无望后才转向此业,毕竟这不需要太高的修为,且收入还很可观,是个养老职业。
正因如此,医术精湛的医者实在难寻,不能说恃才傲物,但随着地位的提升和年龄的增长,出门的次数自然而然便少了,于是就需要别人主动上门了。
以凰嫣的背景来说,真要找能上门的医者还是很容易的,但要看自然是看最好的才放心,而这种高端人才不知给多少大佬看过病,哪里会乐意被一个小辈使唤?
所以凰嫣只能老老实实上门。
当然,私人医生左家也是有的,只是左家非妖植,家族里蓄养的最厉害的看妖植的医者医术其实也就一般,是比不上天妖山聘请的。
一般来说,医者的工作时间是007,即一天二十四小时持续营业,维持七天才会下岗,也得亏都有修为在身,不然这种工作强度,怕是早就累猝死了。
凰嫣到医馆的时候,这里依然还很热闹,灯火通明,妖声鼎沸。
有因为有双胎在肚子里打架来剖腹产的、有因为便秘一百多年来买通便药的、有因为藏私房钱塞到某些地方取不出来来做手术取的、也有在进行生命大和谐时因激动不小心把伴侣弄骨折了的……
总之,医馆时时刻刻都在发生着许多让人瞠目结舌的事情。
凰嫣还没怎么来过这儿,略略打量了一番,刷脸走后门来到了妖植大堂中心区,跟着侍者去往了妖植科大佬的“诊断所”。
这位大佬的诊断所充满了生命的气息,连门都是由藤蔓组成的,清脆欲滴,检测到有人过来了,自动散开,形成了一道门帘,走进便可看见坐在桌后的老者,眯眯眼,白须垂地,背微驼,形象很和蔼。
在他身边,则侍立着一人高的人参,两根参须自“脸”上垂下,看上去就像老者未曾被修剪过的眉毛。
这人参并不是妖。
灵花草木本身就是天地之灵,寿命绵长,这使得它们无意识也能活个几万年,因此想成妖就更加困难了,因此就像很多妖兽不把未成精的同类当族人看任由其他人打杀一样,在妖植内也是默认没有诞生灵智的,便是药材、食物,粗略显化出意识的,便是仆役,如这人参。
这类算是半成精,能听懂简单的命令,身体有疼痛感,也有简单的七情六欲,但无法真正做到像妖一样修炼,智商低下,若有机缘,可再进一步,可惜大部分都止步于此。
人参见有人来了,静立几秒后才像是反应过来了一般,倒茶招待。
看着杯里的参须,凰嫣又看了一眼人参头顶的“头发”,暗道这么招待客人竟然都没秃也是奇迹。
“谁要看病?”老者掀了掀眼皮,他留着跟人参一般无二的眉毛,一时间衬得眼睛越发小了,让人甚至怀疑他有没有睁眼。
“……她看。”凰嫣无语的将芳珂的手放到桌上,却也知道在妖中看不出谁病了是很正常的,毕竟有的妖天生肤色就是紫黑色的,你总不可能非说她是中毒了吧?
老者慢吞吞的打量了芳珂一番,这才伸手把脉,过了半晌才收回手:“没什么大事,精气不足,老夫开几副药按时吃就能补回来。”
扯呢,根基受损还没大事?!
这厮该不会是个庸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