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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无归不知道这村子到底荒废了多久了,只看到村里那些枯死的树都腐朽了,倒在地上烂成了碎木渣。村里的房子都是老式的土木瓦房,都已残破,塌了一大半,只有少数的房子只塌了部分房顶,还有一部分没塌的房顶被墙壁撑着在寒风中摇摇欲坠偶尔发出几声“嘎吱”声响。
秦道爷叹了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看这村子的建筑和格局,以前应该是座人丁旺盛的大村子。”他又走到两个并排摆放的石墩子前,说:“看这牌楼,这村子至少是清代就有人住了。”他打量四周,又说:“前有照背有靠,青山环水,游龙回首抱明珠,朱雀展翅照正堂。这村子以前应该出过达官贵人。”
路无归听不懂,扭头看了眼秦道爷,闷不作声地朝黄泉井走去。
黄泉井并不在村子的正中间,而是在距离村头不远的地方,旁边还有一座很气派的青砖砌的大房子,这么多年过去,旁边的屋子都倒得差不多了,这青砖砌的大房子还稳稳地矗在这。
大房子正门上的匾歪歪斜斜地垂在门口,要掉不掉的样子,年代久远,上面的漆都没了,字迹模糊得只能勉强看出后面两个字写的是“祠堂”。
门已经倒了,站在大门口就能看到正对大门的风水井。
这口风水井的阴气很重,大白天的都还有阴气往外冒,衬得面前这青砌大屋格外阴森。
她听到秦道爷的叹息声,扭头看去,心说:“你叹什么气?”
游清微见到路无归似乎不明白的样子,对路无归低声说:“这地方原本也算得上是块风水宝地,但这祠堂和风水井建的位置都不对,再看这祠堂和这村子里的房子建筑风格材料都不一样,说明是后盖的,把祠堂从别的地方迁到了这里。摆明了是有人利用这祠堂和这口井坏了这村子的风水,能动这手脚的必然是干风水这一行的,不知道有多大的仇,下这死手,祸延周围十几个村子。”
路无归“哦”了声,径直朝祠堂里的那口井走去。她头到井边,低头看去,只见黑幽幽的井里泛着水光。光滑的井壁上干净得跟刚擦洗过似的,连点青苔都没有。地气沿着井壁往外涌,在井壁上凝出厚厚的一层水汽汇成水滴沿着井壁往下淌。这口井阴阳井但比她家院子里的那口井要阴得多,还有一种让她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感。
她拿自家院子的井和这口井对比了下。
白天,她看她家院子里的那口井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口水井,和村里的其它井没有什么区别。面前的这口井则显得很汹涌,偏井中又静得格外诡异。有地气往外涌,说明下面有泉眼、或井眼在往上渗水,那么水底下必然不平静,这种不平静会使得井里有很细微的水流涌荡,也就是说动静是从内自外扩散开来的,但这井……
路无归说不好,只觉得怪,特别怪。
她皱着眉头,凝神定睛朝这井看去,越看,这井底下越黑,什么都看不见,甚至估不出这井有多深。
她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那就是这井下有潜伏着极其危险的大家伙,不能下!
周围三十里地活物死绝,连棵树都活不下来,但这井是活的,还往外冒着地气,说明这里的风水未绝。
一个念头自她的脑海中飞速地一闪而过,惊得她大叫一声:“有人抽了周围的风水养这口井!”她叫完,就觉得自己没头没脑地喊出这么一句有点不妥,再朝四周一看,只见大家都朝她看来。她缩了缩脖子,弱弱地说了句:“我随口一说。”
游清微凑到路无归的身边,说:“你是说这井底下有东西?”
路无归“呃”了声,不知道该怎么说。这只是她的一种感觉。
鬼一阴恻恻地说了句:“血尸护宝。”
路无归不明白,问:“什么意思?”
鬼一说:“有好东西。”
龙师叔说:“趁着白天,先把血尸挖出来弄死再说。”
秦道爷则翻出罗盘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地推算。他算了几下,又朝路无归看去,问:“小友能否看出血尸方位?”
路无归明白他的意思:你看得出来我就不算了。她冲秦道爷摇了摇头。她懂望气,不懂寻尸探墓。
鬼道的那三个明显信不过秦道爷的样子,分散开来,四下探寻。
游清微对路无归说:“借你的定星罗盘一用。”
路无归打开背包,把她的罗盘给了游清微。
左小刺往台阶上一坐,说:“我歇着。”又招呼路无归,说:“小归归,你要不要歇会儿?”
路无归一看,好像没她什么事,也跟着左小刺在台阶上坐着。
左小刺大概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坐了不到两分钟就起身朝身后的祠堂正屋里跑去了。
路无归心说:“供祖宗牌位的地方有什么好逛的。”看了左小刺一眼,就又翻出牛肉干啃了起来。她刚把一大块牛肉干塞进嘴里,就听到左小刺那扯开嗓子的惊叫声传出来:“尼玛,这地方养鬼啊!”然后就看到左小刺跟逃命似的冲了出来。
第四十七章
路无归看了眼吓得脸都白了的左小刺,非常无语。她心说:“这地方有鬼很正常,没鬼才不对劲。”继续嚼牛肉干,然后又见到那三个鬼道一阵风似的全冲进了祠堂正屋。她愣了下,觉得有点奇怪,就捧着牛肉干起身到祠堂门口往里一看,只见这祠堂里供的不是祖宗的灵牌,而是在架子上整整齐齐地摆满了骨坛。这骨坛不是装骨灰的那种小坛子,而是拣骨的大坛子。骨坛都有生辰死忌、死者名讳,且那不是写上去的,而是在烧制的时候就刻上去的,因此经过许多年依然清晰。每个骨坛上都被封了道黄符,看那黄符的颜色,像是近十年内被人贴上去的。她记得游道法几年前来过,估计发现了这些骨坛就给贴了符。
祠堂很大,好几百个骨坛摆在这。如果要把这些骨坛全处理掉——
首先这地方的养出来的鬼就绝不可能是善茬,要超渡还不如灭掉,就算一只只打,哪怕一尺子一个也得打好几百下,人家还有尸骨在坛子里,要灭鬼还得起尸骨,起完尸骨至少还得烧尸、掩埋,就算不考虑危险,没十天半月也弄不好。
想来想去,还是贴符镇着省事。
就在路无归愣神的功夫,那三个鬼道的人已经忙活开了。他们利落地掀开骨坛上的封鬼符,那鬼爪子一样的手伸进骨灰坛里一阵掏,然后面色一喜,就像是掏到了什么东西似的往随身带的一个刻着符的葫芦里装。
他们掏的时候,路无归听到有震颤声从骨坛中传出,那声音像极了鬼叫。她聆神一听,还真是鬼叫:“大爷饶命啊……”
左小刺哆哆嗦嗦地来到路无归身边,抓住路无归的胳膊,一脸“我很害怕”的样子探头探脑地朝祠堂里张望,问路无归:“他们在干嘛?”
路无归说:“好像在抓鬼。”她觉得这些鬼真倒了八辈子的血霉,至少有好几十年的道行,成了厉鬼或大鬼,结果上次遇到游道法被大白天贴了符关在了骨坛里,这次更惨,又是在大白天,遇到这三个鬼道,就跟被扔上岸的鱼似的,直接被烩了。
游清微凑过来,朝里看了眼,轻飘飘地说了句:“掏阴珠。”又转身继续忙活去了,她走了几步路,又回头叮嘱了句:“小闷呆,别往阴凉地儿去。”
路无归“嗯”了声,心说:“这里就没有不阴凉的地儿。”又坐会台阶上啃牛肉干。
左小刺看了一会儿那三个鬼道掏阴珠,觉得没意思,就又跑回路无归的身边坐下,她往路无归的腰上摸了把,说:“你吃这么多怎么就不胖呢。”
路无归看了左小刺一眼,没理她。
那三个鬼道在里面掏了一个多小时才把骨坛都掏完。
路无归听到他们小声议论说就是要来这种大凶地才好,平时里翻十片坟岗都不见得能找得到的阴珠,在这里一下子就白拣了好几百颗。
路无归吃饱了,无聊得打了两个小时的坐又靠在台阶上小睡了一觉。
她睡醒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游清微、秦道爷、龙师叔三人、鬼道三人都还在找血尸的埋尸地,看起来好像不仅没找到头绪,反而陷进了迷局里。
下午的时候,他们碰了个头,把自己找出来的可疑地标出来,想确定哪个位置最有可能是埋尸地。结果地方标出,就这么大个祠堂居然标了十几个地方出来。这祠堂下面是青砖地,跺跺脚,凭脚下传来的震感就知道下面铺着三尺厚的青砖。是三尺,不是三层,掏砖都得掏上小半天,还得挖尸,就算确定了埋尸地时间都来不及了。
路无归忍不住说了句:“我觉得这时候再找埋尸地不如想我们晚上怎么脱身。”她指指头顶上的天空,示意他们看看天时。
游清微下意识地去看手上的腕表,结果手上的腕表已经进入了抽风模式,指针对着七点二十分的位置来回摆晃,就是不走。她问:“几点了?”
鬼一看看天色,说:“好像过午了。”
路无归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说:“早就过午了,现在已经是申时了。”
游清微的眉头一抖,惊声叫道:“申时了?这么快!”
歪在路无归身旁的左小刺说:“我都睡醒三回了。”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蹭地一下子跳了起来,叫道:“申时?也就是说快五点了?”她的眼睛一转,问:“我记得血尸是擅长追踪人的气味的吧?”
路无归“嗯”了声,说:“替身符都骗不走,紧追不放,摆阵都拦不住。”
左小刺吓得连叫三声:“尼玛!尼玛!尼玛!”她叫道:“也就是说我们白天怎么像捏蚂蚁似的捏死它,到了晚上它就能怎么像捏死蚂蚁似的弄死我们?”
路无归“嗯”了声,说:“我们在这里这么久,到处都是我们留下的气味,等晚上它出来后,跟着我们的气味怎么都能找到我们。”她想起自己遇到血尸那次,突然明白为什么爷爷要封井了。她说:“除非封井。”
“不行!”
“不行!”
“不行!”
“不行!”
游清微和鬼道三人几乎同时出声,想都没想就一口回绝。
路无归说:“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说明血尸埋得很深,绝了它钻土出来的路。封了井,就绝了它从黄泉井借阴路爬出来的可能。阴路、阳路都堵了,它怎么也出不来。”
秦道爷说:“现在天色已晚,我们都没有准备,怕是封井也来不及。”
路无归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心说:“封井很麻烦么?”她想起爷爷就是凌空画了一道封印符拍了下去就把井封住了。不过想起爷爷封了井只说了两句话就死了,她又沉默了。那样封井是很快,但是要用自身的精血画符,是用命在封井。
龙师叔说:“趁着天没黑,先布阵,等那血尸从井里出来,大家操家伙一起上,剁了它。”
鬼道三人首先点头同意。
秦道爷说:“只有如此。”
游清微把罗盘还给了路无归。
他们都同意了,路无归自然没意见,她和左小刺帮不上什么忙,继续坐在旁边看热闹。
左小刺估计也闲得实在无聊,就跑过去帮忙,拉拉红符摆符阵什么的,还能顺便请教几下偷点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