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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站直了身子,对着屏幕里的人行了一个庄重的军礼。
屏幕里的人只是点了点头,开口问她:“安博士,有什么事?”
声音低沉沙哑,就像是被刀磨剑刺过,从扩音器里传出,让人一阵心悸。却分不出男女。
田湉的角度可以看见屏幕,但屏幕里的人应该看不见她。
安修戎道:“骆将军 ,我带新婚妻子来看望魑魅。”
屏幕里的人笑起来,但只有难听的笑声,眼里毫无笑意。
“看什么?一群水鬼?”
面对这样不知道是在嘲笑他人还是在嘲笑自己的反问,安修戎只是笔直地站着,眼睛望着屏幕,一言未发。
屏幕里的人笑够了,抬起手做了个挥手的动作:“走吧,这里没什么好看的。”
田湉这才确定,这个骆将军自己也是只魑魅,只是穿着笔挺整齐的制服,直到此刻没有皮肤的手才证明了身份。
田湉一下子冲到了镜头前,直视着屏幕,神色认真道:“骆将军,我是来找人的。”
时间仿佛瞬间被按了静止键,骆山望着屏幕里突然出现的女孩,瞳孔紧缩,万千根灼热的箭射上她的身体。
她以为有些记忆早在漫长时间的消磨中扭曲变形,早已不复当年模样。
但当与田湉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她面前时,她才明白那些记忆鲜活到一丝一毫都未曾改变。
将近百年,恍然一梦,全在眼前。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更多多的给大家~~
第59章
骆珊被带到骆家那年,刚满十岁。
像她这样在孤儿院长到十岁被领养的; 实属个例了。
所以来到骆家那晚; 骆珊问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为什么要收养我?”
桌对面坐着的男人身材高大; 寡言少语:“想养就养了。”
“为什么是我?大家都喜欢年龄小的。”
“麻烦。”男人回答; 将饭碗推到旁边; 点了一支烟; “我叫骆东; 以后我就是你爸爸。”
男人不再说话; 骆珊也不敢再问; 吃完饭自觉地收了碗筷去洗碗。
骆珊的年龄放在正常人家的小孩实在算不上大,但特殊的成长经历让她听过甚至见识过许多残忍的事情。于是; 住进骆家的第一个星期,她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警觉,夜里房门关得紧,稍有动静; 便惊醒过来。
还好; 骆东工作忙; 早出晚归,他不在家的时候; 骆珊的神经便放松一些。
一个星期后,骆东扔给了她一张纸,纸上写着详细的时间安排。从早上几点起床,到每项锻炼多长时间,一直到作业应该在几点前完成; 晚上必须几点休息。
同一天,骆东带骆珊到临近的小学报名,骆珊插班上了三年级。
那天,她站在讲台上,面对底下一群漂亮鲜活的脸蛋,结结巴巴说出自己的名字:“我叫,骆珊,来自,来自……”
来自哪里没能说出口,骆珊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自己提出的问题。
老师笑了笑,刚要接口,教室中间的一个小姑娘却突然鼓起掌来。
这一举动,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小姑娘有着圆圆的脸,圆圆的大眼睛,笑起来的时候脸颊有漂亮的酒窝。
她看着骆珊,笑得跟小太阳似的:“欢迎新同学!”
大家于是跟着她鼓起掌来。
骆珊有些不知所措,却也松了一口气,她偏头往教室外看了一眼,正看到骆东转身离去,跨出去几步,身边便飘起了一缕青烟。
骆珊回过头,在老师的指导下,拿了新课本坐到了教室最后一排。
在一群三年级的小萝卜头里,骆珊个子抽高,不管在谁前面都会高出一个脑袋。最后一排是新添的一张桌椅,桌兜和桌面都已经被人擦干净,骆珊将书包放进去,开始了最有安全感的校园时光。
或许因为她的高个头,也或许因为她永远不懂旁边孩子谈论的话题,大半个学期过去,骆珊仍然没有朋友。
但她有一个非常关注的人,就是那天带头鼓掌的女孩。她是班上的副班长,十分贪玩却成绩优异,长相可爱却称王称霸,私下里调皮捣蛋,老师面前活泼乖巧。
她长梳两条长长的马尾,扎着粉色的蝴蝶结,穿着层层叠叠的公主裙,小皮鞋擦得锃亮,跑过时,噔噔噔,声音响亮。
她每天都很忙碌,上课时桌兜里放着课外书,下课后要带领一大波人玩各式各样好玩的游戏。只在偶尔发试卷时,大声叫她的名字:“骆珊!”
骆珊应一声,她便挥着卷子示意她自己过来拿,骆珊走近看她一眼,她已经扬起了另外一张试卷,喊起了另外一个名字。
她们之间没有什么交集,直到学期末结束,暑假来临,骆东带她进了研究院大门。
研究院全称国家生物科技高等研究院,门前有站得笔直的守卫,来往车辆必须凭在录车牌进入,人员必须有身份识别卡。
骆东有,但骆珊没有,骆东第一次牵起骆珊的手,对门卫说:“这是我女儿,和田博士交待过了。”
门卫放了他们进去,骆东放开骆珊的手走在前面,宽阔的道路两旁是一棵棵粗壮的法国梧桐,正值盛夏枝繁叶茂,遮得大路一片阴凉,只落下点点光斑。
骆珊踩着光斑,踩到尽头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嘿!骆珊!”
副班长站在一幢红砖小屋前,翠绿的碎花连衣裙,翠绿的双马尾蝴蝶结,一笑起来,比光斑还亮。
骆东问她:“你认识田湉?”
她没来得及说认识,副班长已经喊起来:“当然啦,骆叔叔,我们是一个班的!骆珊体育成绩可好了,她跑起来谁都追不上!”
骆珊愣住了,骆东说:“那正好,田湉你带骆珊玩一会可以吗?叔叔找你爸爸有工作要谈。”
“好的呀。”副班长走过来站在骆珊身边,“骆叔叔你去吧,我爸爸正等你呢。”
待骆东刚迈出一步,副班长又拍着自己的小胸脯说:“骆珊就交给我了,你放心吧!待会我带她回家吃午饭!”
骆东难得的笑了笑。
待大人进了屋,副班长抬头看着骆珊,肉嘟嘟一个小手掌在她面前晃了晃:“骆珊,你不会不记得我吧?”
骆珊开心又紧张,张口又开始结结巴巴:“记,记得。”
“我叫什么名字?”一个明知故问的问题,副班长问得津津有味。
“田湉,”骆珊这次没有结巴也没有犹豫,迅速背出一句诗,“白鹭烟分光的的,微涟风定翠湉湉。”
“嘿!”副班长发出一声惊奇的感叹,将手伸到她面前,小大人的模样:“对,没错,我是田湉。”
骆珊握上去,努力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骆珊。”
“我带你去玩。”
“好。”
这一日,她们才算终于相识。田湉个头小,但是姿态一点都不小,一路拉着骆珊的手,带她去小超市买冰淇淋,带她钻后花园里阴凉的假山。
待到两人闹得一头大汗,田湉一脱凉鞋,招呼都不打一声,纵身跳进了活水的人工湖。
湖水清澈,小女孩细瘦扑腾的腿,飘起的连衣裙裙摆鲜亮生动。
骆珊站在湖边,一声惊呼来不及出口,便被她扑了一脸的水。
凉凉的湖水钻进短袖领口,骆珊抹一把脸上的水,急急地叫:“田湉!”
田湉却已经游了出去,姿态娴熟,笑声脆如银铃。
骆珊蹲下身,紧紧盯着她。
田湉游出去一段,回头望她:“你不下来吗?可舒服啦!”
人工湖旁竖着大大的牌子“禁止游泳”,但骆珊在乎的不是这个,她盯着波光粼粼的水便有些头晕:“我不会游泳,我怕水。”
田湉便也不勉强她,一个人在水里玩了个欢。
等到上了岸,也就岸边的鞋子是干的。连衣裙耷拉在身上,多亏质地密一些,才没能透出光来。
两条马尾湿哒哒淌着水,田湉一甩脑袋,水花飞溅,跟小狗似的。
“我爸爸要问起来,你就说我和你玩的时候,不小心脚滑掉水里了。”田湉认真嘱咐她,一双得意洋洋的眼。
这么拙劣的谎言,恐怕只有不认识田湉的陌生人才会相信,骆珊咽了咽唾沫,最终还是答应下来:“好的。”
田湉眨眨眼,摇头晃脑:“那今天起,我们可是革命同志般的友谊了。”
骆珊认真地点点头。
两人回到红砖小楼,一进门便看到了正坐在客厅里的骆东。
田湉冲楼上喊了一句:“爸,我回来了!”
骆珊抬头,看到穿着白色衬衫的田博士,年轻斯文,笑起来和田湉一样,有着浅浅的酒窝。他下了楼,手上拿着一罐茶,笑着对她说:“是骆珊吧,玩累了吧,快坐下歇歇。”
然后便跟骆东说起了手上的茶,从哪里来的,如何晾晒烘焙的,该怎么喝。娓娓道来,清润和煦。
完全没有理还湿哒哒着的田湉,连个眼神都没给。
田湉吐了吐舌头,拉了她的衣摆示意她跟她上楼,待到了楼上,小声道:“我爸生气啦,生气了就不理我了。”
骆珊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田湉也不是需要她安慰的样子,絮絮叨叨便说起来:
“不过没事,他气来得快,消得也快。”
“我去把他新给我买的裙子换上就好,我们去我房间啊。”
“看看,这些都是我爸爸得奖的照片,我也记不清他都得了哪些奖啦,名字多得背都背不完咯。”
“这是我的房间,好看吧,我爸爸装修的,这床,他做的!亲手做的!真是厉害呀!”
“这些是我的衣服,我爸爸买的!”
“这些是我的奖状,我爸爸说都是小意思,不能骄傲!”
“哎呀,拉链夹住啦,骆珊你帮我拉一下……”
粉红色的公主房里,连光洒进来都变成了粉色,骆珊小心翼翼帮田湉处理背后卡住的拉链,怕不小心划着她,于是手轻了又轻,试了又试,最后顺利拉到腰部时,长长舒出一口气。
小女孩完全不同于她的肤色,田湉白得像是珍贵的象牙,毫不在意地一抬腿将身上的衣服踢出去,细细小小地站在衣柜前,踮脚挑衣服。
骆珊想看她,又不好意思盯着她看,于是偷看一眼,转过头,脸热半天,又忍不住再偷看一眼。
那时,她心里暗暗地想:她一定要和田湉成为好朋友啊,一直一直的好朋友,一辈子看着她,不分开。
小时候对一辈子有什么概念啊,只知道那是最长最长的时间,她欢喜与她在一起,于是便许下这最长的时间。
第60章
田湉在冲过来之前有想过接下来会发生的几种情况。比如,这位骆将军非常生气把她们扔了出去; 这位骆将军饶有趣味问她要找谁; 或者这位骆将军又派出个实力强劲的魑魅来打一仗再谈要求……
她实在没想到的是; 这位骆将军愣在了屏幕里。她的脸本来就隐在面具后看不清表情; 要不是那双眼睛还流动着复杂的光芒; 田湉几乎要怀疑视频卡住了。
骆将军不说话不动作; 田湉一下子紧张得不行。她并不了解魑魅; 但她从安修戎的态度可以看出; 魑魅在联盟有着非常特殊的地位。
他们并不仅仅是一群被限制了自由的实验品。
安修戎就站在她的身边; 田湉伸出指尖,轻轻在她手上蹭了蹭。
安修戎转头看她; 给了她一个宽慰的眼神。
屏幕里的骆将军终于动了,依然是那道难听的嗓音,低声问:“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