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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湉挥挥手,一副嫌弃的模样:“何况我是蚊子非常喜欢的体质啊。”
安修戎抬手捏了捏她的脸:“倒是没见过你被蚊子叮起包的样子,皮肤这么白,是不是会红肿一大片?”
“那当然了,”田湉噘着嘴,“可可怜了。”
分明是一副撒娇的模样。
安修戎忍不住低头,在她红红的嘴唇上亲了亲。
田湉拉着她要敲响大门,安修戎却拽了她的胳膊,来到了小楼的侧面。
这里有一大面落地窗,在光线极好的地方,摆着开得正艳的花儿和一张小小的婴儿床。
田湉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她看到了拿着奶壶的爸爸走过来轻轻推着婴儿床,然后紧跟着出现的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士。
她有着柔顺的黑发,细致的腰身,天蓝色的碎花裙衬得她像是住在丛林里的精灵公主。
田湉看不清她的脸,直到她俯身将婴儿抱起来,小小的孩子和妈妈的侧脸便完全映在了阳光里,鲜活生动,散发着柔柔的暖光。
田湉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
她怕她哇地一声哭出来,会打破这完美的景象。
那是婴儿时期的自己,和她从未有过记忆的妈妈。
她的妈妈,符合她所有的幻想,她温柔美丽,眼睛里有着小小的太阳。
她们有着同样的酒窝,有着相似的面部轮廓,甚至连抬手时向内勾一下拇指的小动作都一模一样。
只是田湉的眼睛更像父亲,当年轻的父亲望向母亲时,那双眼里承载的温柔像泛着涟漪的湖水。
田湉静静地看着他们,看着这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心底的空洞一点点被填满。
这是她的家,是她来的地方。
她们在她家外面待了大半天,直到太阳西沉,田湉才抹了抹眼睛拉走了安修戎。
“对不起,不能让你见岳父了。”
“没关系。”
“你是怎么找到我母亲资料的,”田湉低着头往前走,“我都不知道她什么样。”
“总有办法的。”安修戎顿了顿,“田博士为你安装的记忆芯片,不仅能储存记忆,还可以监控你的大脑健康。我想,他是完全的好意。”
“我知道,”田湉笑看着安修戎,眼睛红红的,“我爸爸怎么可能害我,我母亲因为脑癌去世的,他一定很后悔没能及时发现。”
“嗯。”安修戎抬手蹭了蹭她的脸颊,“还有什么想干的?”
“我小时候一直想去太空,如果不是丧尸潮爆发,凭借我的能力,还真有可能去太空逛一逛。”
“现在,”安修戎挥了挥手,周围的景色倒退,彻底换了个模样,“太空不需要船票。”
田湉看着眼前的银灰色鸟翼飞船,握紧双拳尖叫了一声。
“我靠!太帅了!!!!”
“要开始我们的旅程了,船长。”安修戎在舱门前弯腰挥手,“我是您的私人大副。”
田湉跳着跑过去,一跃而起挂在安修戎身上:“安修戎,我要和你在太空大干一场。”
“As you wish,my captain。”
这艘飞船大概是综合了田湉和安修戎的想象,所以它完美得让人惊叹。
顺利进入太空以后,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绚烂的宇宙,就像色彩浓郁的油画,星光璀璨,既遥远又唾手可得。
田湉坐在主驾驶位上,开飞船的架势如同开碰碰车。
“我小时候,有个游戏,叫打飞机,”田湉看着屏幕里显示的不远处的星环,兴奋地道,“修戎你说我们飞船有没有射击功能呀?”
“当然。”安修戎就在紧挨着她的架势位上,装模作样地在眼前的光屏上点了点,“好了,武器开启。你要□□还是机关枪还是炮轰?”
“机关枪机关枪。”
“红色的是发射按钮。”
“光屏按钮一点都不爽啊,要那种摇杆的!”
“好好好。”安修戎凭空扯出跟漂亮的发射杆,“按它就好。”
“哈哈哈哈哈,”田湉握紧杆头的红色按钮,“来吧,我们大干一场!!!”
飞船冲进星环,连续不断的激光发射出去,击碎漂浮的石块,无声的爆炸就在身畔,隔着玻璃似乎能感受到碎石冲击上身体的撞击。
“音乐,音乐。”田湉喊着,于是酷炫的BGM响起。
不是安修戎控制的,是田湉自己喜欢的歌单。
飞船外的景象惊险刺激,太空战斗的背景美轮美奂。田湉一心盯着窗外,安修戎却一心盯着她。
一个音痴,努力地去记住现在回荡在耳边的音乐。
这些都是她喜欢的,她却一直不知道。
“嘿,修戎。”田湉转过头叫她。
“嗯,我在。”
“旧世界2017年,有一部电影风靡全球,女主实在是太招人喜欢了,大概全天下的人都想要得到她。”
“嗯?”
田湉拉动摇杆,粒子炮射出,将飞船周围炸出绚丽的火花,她笑得温柔又灿烂:“修戎,你就是我的神奇女侠。”
飞船的外壳逐渐消失,所有的星球和星尘也渐渐向后退去。
当四周只剩下宇宙蓝紫色交幻的背景,田湉握住了安修戎的手,将温热的掌心紧紧贴住她的掌心。
“我没能赎回昨天,你拯救世界的未来吧。”
“这些记忆就扔在这里,不然你那么爱我,会难过的。”
“就不跟你说再见了,别再用电打我了,好痛的。”
“修戎,我爱你。”
安修戎低下头,发现自己的眼睛干涩得已经流不出泪来。
最后一次梦境结束,实验室的工作人员静静地看着她。终于,有人小心翼翼地报告道:“一号实验体脑死亡,死亡时间新世……”
“采集基因标本。”死亡报告被安修戎的声音截断了,她摘掉了传导器,从椅子上起身,脊背挺得笔直,“采集一号实验体基因标本,准备克隆实验。”
第83章
新世界100周年纪念日与末日终结战胜利三周年一同举行; 联盟在战争胜利后迅速地休养生息; 不过三年时间,已经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这是人民的功劳; 也是执政党的功劳。作为联盟首席指挥官,安修戎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人民的爱戴。
她是军人; 是科学家; 是终结末日之战的人,也是从容亲民的政治领袖。
更何况; 她实在是长得好看。
上上下下男男女女,大概极少有人会不喜欢这样的人。
所以,纪念日庆典的致辞仪式,直播到联盟各地时,万人空巷。
经历过战争洗礼的人们珍爱和平,忆起曾经的峥嵘岁月便忍不住泪水连连。
在全联盟几乎都静默的时刻,安修戎说完了秘书部斟酌了一个月的典礼致辞。这个时候,本该向人民鞠躬致谢后便离开致辞台的联盟首指,顿了顿; 说出了让媒体惊叹的话。
她说:“我希望大家忘记战争。”
“忘记战争; 重新开始。”安修戎重复道。
这无异于让大家忘记历史。没有哪个领导人会让人民忘记历史; 那等于忘记了党的功绩,等于忘记了所有执政者之前的英明决断和领导。
安修戎的话引起了轩然大波,但当然,没有媒体敢带头发表什么过分的言论。人民只是在茶余饭后窃窃私语,猜测着这个传奇的领导人到底是何意图。
三个月后; 形势终于明朗起来。
因为太过漫长的战争,联盟的文化氛围和集体三观都是战斗模式化的,大家生于战争,长于战争,绝大部分人根本意识不到这有什么问题。
而他们英明的领导人知道这是不对的,安修戎用她超前的思维,逐渐改变教育制度和社会氛围,除了科技的进步不会倒退,其他一切都慢慢向战争之前的旧世界靠拢。
旧世界文化迅速流行起来,特别是首指身着古中国旗袍的照片流出以后,新世界彻底掀起了仿古热。
骆山同往常一样,周六下午的六点钟去见安修戎。
两人这样有规律的会面已经持续了两年多,安修戎提出的请求,却也不说什么重要的事,只是沏一壶茶,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聊天的内容倒是很统一,安修戎与她讨论的都是旧世界的事情。
虽然一开始有些抵触,但渐渐地她也就明白了安修戎的意图,她已经为了和平付出了所有,一点记忆还是愿意拿出来分享的。
安修戎果然照她所想的那样,慢慢地改变了联盟的状况,让联盟朝真正健康的和平社会迈进。
在人民看来,不过是三个月间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但骆山清楚,或许在战争胜利的那一天开始,安修戎就在安排着一切。
对于这件事情,骆山是有些心情复杂的。
战争剥夺了她的一切,她所有牺牲的价值也都在战争里。忘记战争,等于忘记骆山,忘记魑魅。但无论如何,战争的目的就是和平,不再有流血和牺牲,为此她已经等了太久太久。
踏入首指府的小花园时,骆山一怔。
石桌上没有茶具,安修戎身着制服,身姿笔挺地站在旁边。
骆山望过去的时候,安修戎转头,叫了她声:“骆将军。”
真是有些奇怪了,战争胜利后,安修戎一直叫她老师的。
“今天我们不喝茶,去实验室。”安修戎说。
“你知道我不喜欢那个地方。”骆山皱了皱眉。
“有些东西要还给您。”安修戎没有给她反驳的机会,转身便往外走去,“已经欠您太久了。”
骆山跟在她身后,心里有着隐隐的怒气。
若是安修戎做了什么让她不顺心的事,她可是不会忍着的。
到了现在,活着的意义已经不大了,骆山承认,在许多个情绪突然失控的时刻,她想要随便找一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已经没有什么期望,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
实验室离安修戎住的地方很近。骆山甚至觉得这实验室根本就是和安修戎家是相通的。
颜色依旧是让人讨厌的银白色,骆山一直皱着眉,到了一间同安修戎气质极其相符的办公室。
门关上后,骆山开门见山:“快一点说,我一刻都不想多待。”
安修戎没有啰嗦,她打开了光屏,为骆山演示:“这是一套碳基生命恢复系统,细胞再植只需要花费四十八小时,以最健康的本体细胞为标本,我们可以从……”
骆山听她说了一大堆,待光屏里显示出一个完整的人体时,骆山终于开口问道:“你要拿我做实验?”
“不,是还你健康的身体。”安修戎看着她,神态庄重认真,“还所有魑魅一具健康的身体。”
“我们很健康。”骆山靠着桌子,站立的姿势实在称不上好看。
“采取自愿,”安修戎关了光屏,“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是我想老师您现在更需要的是普通人的身体,而不是超能力和无感无觉。”
“不,你错了。”骆山站直了身体,俯视着安修戎,“我不需要。不管什么样的身体,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了。”
终战半年后,安修戎便向全联盟解密了魑魅资料。人们用欢迎英雄的姿态接纳了他们,骆山觉得这就够了。
可以走在阳光下,可以不用再戴面具,顶着这样一张可怖的脸也不会被人们称为怪物,反倒受到了尊敬,甚至崇拜。
足够了。
骆山抬脚便往实验室门外走,安修戎拉住了她。
手掌紧紧握着她的手腕,这样的肢体接触,对于安修戎来说,实在是太多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