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哎呦,唉,唉!“我转过弯下了楼梯,我还能听见胖大婶的哀号。
回报社的路上,我买了点生煎边走边吃。一小时前我还饥肠辘辘,现在却一点胃口都没有,只吃了一半,剩下的被小警察要走了,他也没吃晚饭。
“原来你和特事处的人认识,里面有个胖子叫甄达人,原来在我们队待过一段时间,哦,你认识他啊。他可真是个活宝。”这警察对特事处的话题很感兴趣,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其实提不起多少聊天的兴致。
重新回到报社,我把桌子和储物柜翻了个遍,还是差几封信没找到。这不能怪我,一个精神病人的来信,怎么能要求我细心保存?
刘唐还没走,见我去而复返,又跟着一个警察,多嘴问道:“怎么啦?找什么呢?”
“昨天来找过我的那精神病人,死了。找她写给我的信。”
刘唐吓了一跳,拉开抽屉找出个信封:“我这儿有一封,上次传阅到我这里,忘记还你了。那个,她是被杀的?”
我接过信,点了点头:“回头再告诉你。”
刘唐一下从座位跳了起来,抓起包兴奋地说:“大新闻,大新闻,在哪里,告诉我!”
我告诉了他地方,刘唐雀跃着冲了出去。
这个莽撞的家伙,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随即就把手机关了。
等刘唐明白过来我居然是第一个发现死者的人,肯定要来电话,但我可没有接受他采访的心情。
在警局等了很长时间,那位探长才来给我做笔录,不过态度又好了许多,我想大约是他了解到了关于我更多的背景资料吧。这几年我和警察还真是没少打交道。
笔录做了两个小时。探长问得非常详细,在说到纸婴的时候,他也惊讶了一把。而听到我利用尾行男找到黄织住的旅馆时,他停下笔抬头看了我一眼,大概觉得我能想出这个办法很不简单。
“你怎么知道她来找你就是为了女儿失踪的事?”
“猜到,因为我和她之间并不存在其他什么交往啊。”
“她写给你的信里提到她一直很用心看你写的新闻,你回忆一下最近写过的新闻,有没有哪条可能吸引她来找你?”
这我倒没有想过,想了半天,苦笑着摇头说:“我不知道,我可猜不到她的逻辑,她不是个正常人呀。”
“她有什么仇人吗?”探长问。
“我不清楚,她们村里人应该会了解。”说到这里,我想起了什么,迟疑着说,“其实……就我所知,黄织和她村里人的关系并不好。”
探长眼睛一亮,忙问究竟,我把大唐村人对黄织的“晦气”之说讲了。
探长想了想,微微摇头。
“应该还不至于。”他说:“好了,谢谢你那先生,就到这里吧,如果有什么需要进一步了解的,我会再给你打电话的。”
“哦,我能问一下,现在有线索了吗?”
探长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向我透露了些情况:“黄织大约是在今天早晨死亡的,这是宗谋杀案,但凶手并不算太老练,他留下了些痕迹。我想我们应该能抓到他。但是杀人动机还不清楚,本来想看看能不能从你这里得到些启发,不过……”他耸了耸肩,没说下去。
走出警局的时候,我把手机打开,给何夕打了个电话,我想她应该还没有下班。
“我就在警局外面,要不要出来一起吃宵夜?”我问。
“不用,我忙着。”她气息微弱的回答从手机里传来。
“你的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弱?”
“我说了,正忙着,我用肩膀夹着手机呢。”何夕说。
“你在做解剖?”我想到了她没有空出双手的理由。
“正切到一半,没事我就挂了。”
“等等,就是我发现的那个死者?”
“废话。”
“你验过她的血型了吗?”我没从她的声音里听出多少兴奋,这不应该呀。
“做了个最简单的检测,O型血,怎么?”
“我知道她的血型,你再做一遍详细的,我告诉你,她的血型是U…色姆别伊型。”
“什么?”声音一下子大了起来。
“U…色姆别伊型,我采访过她,我知道。”
“噢,我爱你那多。”何夕说了句让我久违的话,不过随即就是嘟嘟的忙音,她把电话挂了。
我愣了会儿神,再给她打过去。
“还有什么事吗?”她的口气一下子变得比刚才不耐烦得多,见鬼,这就是她爱我的方式吗?
“你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纸婴吗,她就是那名产妇。”
“哦哈!”何夕叫道。我想她一定兴奋得脸都红了,这个医学狂。
“真是太棒了,太棒了!”她在电话中说了一连串的赞叹,却不知道是献给谁的。
“我记得你说过,她家里已经没有其他亲人了吧?”何夕突然问了我一个古怪的问题。
“是的,你问这干吗?呃,等等!”我突然有很不妙的感觉,“你该不会是想对她的身体干什么吧?”
“没有亲属那就随便我怎么搞啦,这宝贝在我这儿也能多留点时候。”何夕一点不讳言她的打算,“我是法医,这也算是我的正当权力,放心,不管怎么切我都会给她装回去的。”
“唉,唉!”我只能叹气,我喜欢的女人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我真的要追求她吗?
“对了,先前你为什么那样说,什么自己报案不代表什么,下了我一跳。那时候探长都快要把我当成杀人犯了。”我郁闷地问。
“自己报案的确并不能代表什么,韩国那个案例有了点新进展。”
“新进展?你是说那个自己报案的法国工程师吗,他怎么了?”
“是那两具死婴,最后一次的DNA检测结果出来了。一开始所有人都把这当成双胞胎,看起来的确很像,毕竟冻了太长时间。第一次DNA检测的样本和第二次检测并不是来自同一具婴儿尸体,实际的情况是,这两个死婴中,有一个死婴的确是主动报案的法国人夫妇所生,而另一个U…色姆别伊血型的婴儿则不是。现在这个案子已经转给法国警方,库尔若也被递解回法国了。”
“啊,但如果真是他自己干的,为什么还要报案呢?”我奇怪地问。
“这就交给法国警方去头痛吧。”
结束与何夕的通话后,我发现在我关机时间,刘唐给我发了好些短消息。我看都不看,直接又把手机关了。
回家倒头就睡,一夜无梦。第二天到报社,刘唐扑过来恶狠狠地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就是最早到达现场的人?”
“你又没问。”
“那昨天干什么关机?”刘唐的眼珠瞪得快要掉下来了,我考虑要不要拿个杯子给他接住。
“警察要求我关机。”
“为什么警察会有这种要求?”
“你去问警察。或者下次你碰到这种情况被带回警局的时候就知道了。”
“啊啊啊……”刘唐鬼号了半天,又问,“你昨天做笔录做到几点?我十二点最后排版前给你打电话都还是关机。”
那是你打得不巧,没有坚持每分钟给我拨三次。
我当然不能这样说,很光棍地把眼瞪回去:“忘开机了,怎样?”
他哼唧了半天,憋出句“I服了YOU”,恨恨地坐了回去。
不过无论如何,这总是篇独家报道,刘唐还因此拿了一小笔奖金。他要请我去把这点钱吃掉,我说算了。用这钱吃饭,让我心里不自在。
接下来两天,我从稿库里调出了近几个月我所有写过的新闻稿研究,想看看有哪篇可能与黄织扯上关系;又把黄织写给我的信(原件给了警方,我留了复印件)翻来覆去地看,结论却依然是——除了因为女儿失踪来沪向我求助,似乎找不出她来上海的其他理由。
难道说她的被杀,竟然和她寻找女儿有关吗?她会不会是因为发现了女儿失踪的蛛丝马迹,威胁到了某些人的利益,所以被杀了呢?
我没把这点想法和探长说,我可能想到的,他肯定也能想到。我作为死者的朋友向他提出,如果案情有了突破性的进展,请他告诉我,他答应了。
何夕一连几天都没有音信,给她打手机,关机。这让我想到了刘唐给我打电话时的情形。毫无疑问,她肯定狂热地投入到切人的工作中去了。
这天晚上部门聚餐,部主任宗而说我这几天脸色不太好,好像有点累的样子。
“也没见你这段时间跑什么大新闻嘛,年轻人,身体是本钱呀。”这个老男人说话的时候,周围的小鬼都笑起来,连宗而也露出了贼兮兮的笑容。
我苦笑着把杯中的啤酒喝干。
我的酒量本就很差劲,回到家里还昏昏沉沉,仿佛一下子就觉得疲惫像山一样压过来,草草洗了澡,就躺倒了床上。可是酒精反而没让我很快入睡,眼前一会儿是黄织的死状,一会儿是拎在医生手里的纸婴,身上的汗又冒了出来,黏黏的难受,但却没力气爬起来再冲一次凉。
脑海中纷乱的画面变化到后来,居然想起了失踪的周纤纤。这个小女孩站在一处没有阳光的角落里,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我看。
我突然惊醒。
是手机把我吵醒的。房间里一片黑,我睁开眼睛,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手机固执地响了很久,然后停了片刻,我屋里的固定电话又响起来。
我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星光慢慢亮起来。歪过头看了看闹钟,似乎是凌晨三点。
谁会在这个时候急着找我?
我抹了把额头的冷汗,伸出手在床头柜上摸了几下,找到电话听筒拿了起来。
第八章 隐形的孕妇
放下电话,黑暗中我呆呆坐了会儿,翻身下床。
我已经毫无睡意,灯亮了起来,我走进浴室,打开冷水龙头从头淋到脚。
电话是何夕打来的。
这几天,她不分日夜地做着各种化验,直到今天白天,哦,以现在的时间,应该说是昨天白天,才想起来曾答应过我一个请托。就在十分钟前,我请求的那个化验结果出来了,她震惊之下,不顾深更半夜,立刻给我打了电话。
电话接通时她的第一句话甚至有些颠三倒四。
“竟然是一样的,你能相信吗,竟然是一样的!”我从来没听过她用这样的语速说话,兴奋,惊愕让她甚至有些结巴。
“什么一样?”刚被吵醒的我当然反应不过来。
“黄织的DNA化验结果和韩国死婴是一样的。”
我当时就呆住了。
“库尔若从自家冰箱里取出的两个婴儿里,有一个是黄织生的,那个血型是U…色姆别伊型的婴儿!”
我想何夕提出,请她检测一下黄织的DNA,来和韩国死婴对比时,自己心里还对我的过度敏感感到好笑。我怎么都不会想到,居然真的会是黄织的孩子。
“你怎么会猜到的?你怎么会猜到那个死婴居然和黄织有关系?”何夕在电话里大声问我。
“我也不知道,别问我,我现在脑子里比你还乱。”我对何夕说。
冲个冷水澡之后,混乱的思绪开始慢慢沉淀下来。不管这结果多么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事实。
此前我曾经设想过,如果黄织和韩国死婴真的有血缘关系,那要把这两者串起来,之间的那根线肯定离奇而曲折。但现在,就算其中有天大的隐情,我也决定要把它一步步揪出来。
而现在,有一些最基本的事情要搞清楚。这并不难。
我再也睡不着,把想到的思路在笔记本上写出来,横七竖八涂了好几页。终于熬到了早上五点钟,天才微微亮,我拨通了何夕的手机。她能在半夜三点打给我,我这个时候打给她也没啥负疚感,对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