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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过宝珠的手,温声笑道,“瞧这天热的,把咱宝珠都晒焉了,你看你手心都是汗,来让我擦擦吧,等下到了驿站咱们先去喝点绿豆汤,驱驱暑气。”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这人还对你关怀备至,白禾淡淡地笑了笑,没有反对也没有拒绝,反而抽出了自己的手,静静地打量起这双手。
骨节分明,细白滑腻,当真看不出这一双手也曾经拳打流氓,披荆斩棘,握过□□拎过大刀,看来宝珠也是一个忘却历史的人,心安理得的享受现在的荣华富贵。
怀玉见对方抽离了一双手,心里有些怅然若失,手里到现在还有那丝绸一般的触感。
马车缓缓地一停下,太后终于睁开了那双经过岁月洗礼的眼睛,气定神闲的下了马车。
白禾也跟着下了马车,绣鞋一接触地面,便传来一阵火热的触感,只觉得整只脚都要熟透了,这也算是红烧猪蹄了吧。若真是红烧猪蹄也不错,她便可以将自己的一份爱心献出去。
“皇帝,发生了何事?”太后脸色有些不好看,质问皇帝道。
天气炎热,加上养尊处优惯了,太后确实有些受不住,想要早些歇息,只是这都下来许久了,还没有动静,心里自然是烦闷的,于是语气也不怎的好。
比起太后的怒气,皇帝更是愤怒,他堂堂天子出行巡视,竟然在路上见到了许多流民,这还能说明什么,他治理不力,不能让百姓吃上饭啊。
“辛季,你去前面瞧瞧到底怎么回事,竟然连个接驾的人都没有。”
“是。”辛季是不会放弃任何可以在皇帝面前刷脸的机会的,如今心上人让他去查探,岂不是说将他的生命安危都交给他来保管了吗,这样的信任,这样的深情,怎能叫他不感动,为了皇帝他会成为更好的自己。
依云见辛季如此积极的献殷勤,心中蔓过一丝苦涩。当年嫁给他的时候她就应该预料到这一幕,新婚之夜他挑开她的喜帕,却眼眸如冰。
他说他今生不能娶心爱的人为妻,也不愿辜负父母的期望不想家族断了传承,所以才娶了她,只要她不在外人前落了他的面子,便会给她应有的体面。
那一瞬间依云的心碎了,她苦苦寻觅的良人竟然不爱她,娶她只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不过是一个任务,可她不甘心啊,她貌美如花,精通琴棋书画,又是金枝玉叶,哪里配不上他,既然不喜欢为何又要来招惹她,耽误她一生的幸福?
“为什么现在才说,为什么要来招惹我,为什么要欺骗我?”依云记得那一晚她泪如雨下,声声泣血,控诉着辛季的冷酷无情。
她以为他会有所动容的,至少他们有过许多的美好不是吗?
不料现实却是给了她犀利的一巴掌,辛季冷笑道,“你的美貌都是你爹给你的,你的身份你的命都是你爹给的,这都不是你的,你就是一个盗贼,盗窃了他的一切,你真是让我恶心。”
那一夜他将她的身体撕碎,反复的□□;那一夜,他将她的真心踩碎,狠狠地践踏;那一夜他剥夺了她的尊严,她成了一个弃妇。
然而这并不是最可怕的,第二日出现在众人面前,他对她言笑晏晏关怀备至,人人都羡慕她找了个好夫君,却不曾得知她昨夜曾落入地狱。
到了皇宫,拜谢皇帝的时候,宝珠和嘉言的笑容刺花了她的眼睛,那样的笑意才是真正的爱,原来一直都不曾看出那人是在和她逢场作戏。
当她把茶水递给皇帝的那一刻,她竟发现皇帝的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她愕然,因为她看清了那一眼厌恶是明明确却对着她的。
日子如流水一般滑过,新婚夜之后,辛季再没进过她的院子,辛家众人心知肚明,却也没有说什么,看来辛季养外室的事情是人尽皆知的了吧,唯有她一人还蒙在鼓里,说不定连孽子也是有了的,若不然怎会不催她生子?
她已经许久不曾进过宫了,她害怕皇帝的冷眼,害怕宝珠的笑颜,更害怕宫里的人知晓她只是一个怨妇的事。
她怀孕了,她以为这个孩子的到来或许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可以将辛季的心拉回来,然而并没有,他冷淡的说了一声‘恭喜’让他好好养胎,便离开了,只剩下她一人,心如死灰。
她原以为他是在外面有了孩子,才会对她如此冷漠,对她的孩子如此厌恶,直到有一日她按例进宫报道。
“依云为什么会怀孕,你不是说你没有碰过她吗?”是皇帝的声音,只是这声音却没有了之前的慈爱,反倒包含着万千怒火。
依云忍住眼眶里的泪水,她的孩子究竟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竟然没有一个人期待他的降临。
“我确实没有碰过她,至于孩子我就不知道是怎么来的,也许是她想要引起我的注意故意装出怀孕的假象来的,也许是她受不住寂寞了,在外边找个野男人,一不小心就留下了孽种。”辛季的讥讽道。
凭什么,辛季你敢摸着你的良心说出这样的话吗?你怎么可以如此狠心,如此不要脸,当初的那些誓言你都忘记了吗?你自己做过什么事情你都不晓得了?她好恨,她好后悔,她恨自己瞎了眼竟然悬了这样一个阴狠毒辣的人做夫君,害的不只是她,还有她未曾出世的孩儿,她后悔当年为什么要来到这四九城,为什么要被这个人渣的花言巧语迷惑了。
依云狠狠地攥紧拳头,任凭指甲陷进手心,血一滴一滴的落下,代替了原本要落下的眼泪。
他们不是不认吗,不是不让吗,她偏要生下这个孩子,她要好好的养育他,让他成为顶天立地的英雄,狠狠地打脸。
她原以为生活的艰辛也就如此了,还能有比她更为艰辛更为悲惨的事吗?不,还是有的。
“依云是什么性子,朕还不清楚吗,她会让一个陌生男子夺了她的贞操?她会做出假孕的事情嘛?”依云松开拳头,原来还是有人相信她的,父皇也不是真的无情无义,他只是不习惯表达他的感情。
只是这拳头还未完全舒展开,陷在手心里的在扯出来的时候又是一阵疼痛,她痛得想要呼出声来。
“辛季,你做了就是做了。不要否认,不要让我瞧不起你。”
依云心下稍微,手心的疼似乎也淡了不少。
“阿宏,对不起,我不该骗你的,只是爹娘一直催促我要个孩子,加上那晚我喝醉了才会对她那样的,后来我醒后就发现这件事情了,心里也很是后悔,更害怕你会误会,你会离开我远去,所以我才一直压着这件事情不说的。你放心我从那以后一直都没有踏过她的屋子半步,不过我没有想到就一次也会让她怀孕。”辛季声音听起来有些懊恼,有些忐忑,还有对心上人的急切。
……
依云无力地瘫倒在地上,她总算是明白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外室,也没有什么私生子,辛季爱的人根本就不是女人,他从头到尾都在骗她。还有父皇,她可算是明白了那一日敬茶时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厌恶了,原来是这样。
辛季背叛了她,父皇背叛了她的娘亲。
可是她不服啊,不甘心,为什么这天下的渣男都让她们母女两碰上了,她一定要爆了这个仇。
只是身下为什么越来越疼,一阵湿热的东西溢了出来,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她睡了过去,只听见远方传来一道声音,“依云公主……”
空气里飘荡着她的血腥和她急切的声音。
她费力的睁开眼,看不清脸,只晓得她眼神清澈,“带我走,救救我的孩子,不能让人知晓……”
眼前一黑,依云晕了过去。
第二十章 亲密接触
往事不可追忆,每回忆一次,便是将化脓的伤口狠狠地撕裂,在心间更添。
“依云,你这是怎么了?”宝珠眼见依云要晕倒,手疾眼快的将她扶住,又见她脸色发白,不禁关心道。
原来她都要晕倒了,果然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心理承受力。
“我没事,只是许久不曾出过远门,这一番舟车劳顿有些吃不消。”依云不想将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说出来,便转移了话题,“你的脸色为何也如此难看啊,可是不习惯这马车?若真是这样,我去跟嘉言说,让他给你找匹马在外面骑着这样兴许会舒服一点。”
白禾惨淡一笑,“怎会不适,我们一直待在马车里,晒不着太阳,淋不着雨,也挨不了饿,比起他们已经好很多,做人总得学会惜福,不是吗?”
依云顺着宝珠指的方向看去已:瘦骨嶙峋的孩子躺在母亲的怀里,而她的母亲也是面黄肌瘦,只面前摆着一个破碗,里面盛着几块干枯的书皮。
“方才那位母亲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手里拿着树皮,欣喜地跑到那男童身上,说‘儿啊,娘找到吃的了。’可是那个小男孩却一直没有应声,原来那个孩童早已被活活饿死。”
白禾转了转手指,指着不远处的一群人淡淡道,“还有他们都会被饿死的。”
依云觉得自己心中的那个太平盛世好像破灭了,她曾孺慕的父皇也不过是一个识人不清好大喜功的昏庸之人罢。
可是她心疼啊,她若不是去了紫禁城只怕也和这些人一样了吧,流落街头,浮尸遍野,也许死后都不一定能有藏身之地。
“启禀皇上,臣方才带领侍卫进了府衙查探,发现里面竟无一人在,看来此地必定有蹊跷啊。”辛季虽然人品渣,但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办起差事来倒也是干净利落。
“什么?居然没有人在?云台巡抚去哪里了,幽州府又去哪里了?偌大的一个云台省竟然无人管理,那朕的银子去了哪里?跟朕上奏折要银子的又是谁?这是要造反吗?”皇帝怒不可皆,当场就发飙了,嗓门大得如同天边的惊雷。
一个皇帝居然连自己的臣子都不记得,连所辖地区的管理者都不清楚,只怕这江山要易主了?
“宿主亲,恭喜你可以参选宇宙预言大赛了【你长得美,我听你的jpg。】”软软在一旁摇旗呐鼓。
像是为了对应什么,皇帝的话刚落下,周围的人便蜂拥上来。
“皇上,救救草民啊,草民已经三天三夜不曾吃过一粒米了,还有草民的儿子,她才两岁啊,怎么可以早早地就去了啊……”
周围的人原本聚集在一起挖树根,看见这一行队伍倒也不在意,人家可是有官兵保护的,他们惹不起更何况还有什么热闹比去找食物更为重要呢?
但此时就不一样了啊,皇帝来了,无所不能啊,那咱还在这刨什么树根啊,赶紧的抱大腿去啊。
皇帝有些尴尬,面对一群债主,他不自觉的退了几步,谁知道那群灾民发现他的退缩后,更是拼命地往前扑,发誓要抓住这唯一的救命稻草。
这场面有些不对啊,白禾皱了皱眉头,这个场景实在有些熟悉,可是她想不起来了,但心里莫名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种感觉鬼使神差的让她牵起了依云的手,悄悄地往后退。
依云发觉自己的手已经到了对方的手上,心里有些微微不适,挣扎了一下,发现对方握得很紧,倒也不挣扎了。
宝珠最近发生了不少变化,行事比起以前更谨慎,不会再像之前随便就给人惹麻烦。她愿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