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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是关爱的小手。
杨玉瑶轻轻地握住梅傲雪的玉手,察觉到对方的抵触,便紧紧的捏住,放在手心里吹了吹,“小雪儿,这外边天寒地冻,怎得不带个火炉就出了门呢,你这样冻坏了身子,我…陛下可是会心疼的。”
话虽是这么说,可那双眼却紧紧地盯着梅傲雪,里面流动的情意似乎快要将这漫天的冰雪融化掉。
可这又如何能打动梅傲雪的心呢,她的心中始终只有一个人,纵使那人误她恨她不理她,她的心也不会变化。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梅傲雪抽出玉手,淡淡一笑,这个动作在杨玉环看来却是郎情妾意?你来我往,心底的狂躁越发的难以压制。
杨玉瑶也认为梅傲雪的动作是欲拒还迎,心中更是激动,准备进行来一个更亲密的接触,毕竟妹子需要安全感,你要是没有一点暧昧的表示妹子在那黯然神伤咋办,所以把妹还得主动出击,适当的展示自己是个有担当的老司姬,大小妹子的后顾之忧。
杨玉瑶磨刀霍霍,准备发表爱的感言,可是梅傲雪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是将她打入寒冰地狱。
“那又与你何干。”
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温情,杨玉瑶只觉得冷冷的雪花往脸上拍,心肝儿拔凉拔凉的。
梅傲雪看见对方脸上僵硬的笑容,心中有些得意,今日她终于替玉奴出了一口恶气,当年若不是他们苦苦相逼,玉奴又怎么会委身于寿王那个弱鸡?如果不出席武惠妃的葬礼,李龙鸡又怎么会瞄上玉奴,逼她出家,更是为了一己私怨将玉奴纳入宫中,在这深宫里遭受迫害,她不敢想象倘若当年她没有入宫,玉奴能否还在这个世上也不曾得知?
玉奴成了全天下人的笑话,她的伤痛有谁知道,有谁和她一起承担曾经那个单纯无知的小妹妹如今变成了冷漠疏离的贵妃,可这都不是玉奴想要的,她的悲伤,她的委屈,都只能在寂静的深夜里独自发泄,这些伤痛是杨玉瑶能补偿的吗?
当年为了满足杨玉瑶一个人的私欲,就将她和玉奴活活的拆散,毁掉的不只是一桩姻缘,更是两个人的人生,她杨玉瑶怎么还可以这样若无其事的向她示爱?难道她的哎就是深深地伤害所爱之人吗,让她永远得不到幸福,一辈子形单影只?这样她就满意了?幸福了?快乐了?
杨玉瑶,你我之间的恩怨,我今生今世都不会忘却,没见你一次我心中的怨恨就会加深一分。如今你要捧着一颗心过来给我踩,拿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杨玉瑶察觉到两人间剑拔弩张的气氛时,雪地里只剩下她一人,还有一串匆忙的脚印,看着脚印的方向,她的心渐渐地支离破。
收拾完杨玉瑶后,梅傲雪抬起头望向白禾,却发现对方只留下一个背影,那一刻她真的慌了,她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她连看都不愿意在看她一眼?不再关心与眼前的这个贱人,梅傲雪匆匆离去,她现在只想知道玉奴有没有误会她。
杨玉瑶转过身去字瞥见一道倩影,悄悄地握紧拳头,暗暗发誓,总有一日你们俩总会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谁也没想到报应来得那么快。
第六章 截胡
白禾懒懒的靠在窗棂旁,察觉到屋子里多了一个人的气息,便猜到来人的身份,心里升起了一阵欢喜,但又想起那两人方才执手相看的一幕,喉头竟觉得酸涩不已,强忍着难受,没转过头朝思暮想的人。
梅傲雪看她这般模样哪里不明白她这是在耍小性子,倒也觉得有些欢喜,比起相逢不相识,她更喜欢玉奴能对她宣泄所有的情绪,那便足以证明玉奴是在乎她的,在玉奴的心里她还是有几分地位的。
尽管外边是漫天的大雪,可梅傲雪的心里却是亮堂了起来。
“你来这作甚,本宫这寒舍只怕是容不下梅妃娘娘这尊大佛。”
话已出口,白禾方察觉这语气不对,不像她的风格啊,满嘴的醋味,这哪里像情敌嘛,分明就是闹别扭的小情侣,只是说出去的话,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哪里收得回,何况心性矜贵也就将错就错了,嘟着嘴,看天看地看雪就是不看梅傲雪。
玉奴现在能够对她发脾气了,这不就说明她把她当做内人了,梅傲雪也不见外,干脆的坐在白禾旁边的位置上,陪着她一同看外边的雪景。
“没有事情就不能来看你了吗?”梅傲雪挑了挑眉,明媚的笑容似乎要将这昏暗的屋子照亮。
因为“我想你了,所以我来了。”
你不过来,那便让我过来吧。
梅傲雪看着白禾,桃花眼里盛满了柔情,一双大眼睛倒映着杨玉环吃惊的模样,她觉得这个样子的杨玉环美极了,伸出玉手轻轻拧了一下杨玉环腮边的肉。
白禾的心跳了一下,梅傲雪的柔情她无法抵抗,眼底流动的情意似乎要将她席卷吞没,让她失去了思考的勇气,不敢深思对方话里的意思,而梅傲雪轻一个细微的动作也叫她无法反抗。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不用在这拐弯抹角。”她只能转移话题,说完之后,白禾的脸上出现淡淡的懊恼之色,迅速将头低了下去,她好像把气氛弄得很僵,她是不是太过分了。
果不其然,梅傲雪脸上的笑意凝固,渐渐地沉下去。
突然她淡淡一笑,收回了方才的手掌。
脸上的温度蓦地降了下去,白禾怅然若失,不知道是不是肉太多,白禾甚至感受到了那快原本陷下去的肉又弹了起来。
只是肉坑可以填平,那人心里的坑还能填平吗?
梅傲雪没有想那么多,而是拿起边上的梳子默默地替白禾梳起头发来,柔声说道:“再过三日便是你的生辰了,五日之后又是除夕,我想着这宫里的人都在忙着除夕晚宴的差事,难免会疏忽了你,所以今日便来陪陪你。”
生辰?白禾竟然不知道这具身子的生辰,幸好之前没人问到,不然她就穿帮了。
心里庆幸的同时,一顾淡淡的悲伤又席上心头,从她到这里居然没有人关心,很悲伤啊。
白禾是个讲究低调的人,因此在娱乐圈打拼的几年,从未用过绯闻来炒作,一心一意的磨炼演技,直到出了梅傲雪的事情,她奋起反抗,谁知道竟然阴差阳错的落到这个时空了。
“你看你想要什么,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弄来的。”梅傲雪似乎没有看见白禾脸上的不情愿,自顾自的说道,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
为自己喜欢的人做事真的很快乐,也不知道这样的的日子还能过多久。
白禾的身子僵了一下,她想要什么连她自己都不清楚。是在这唐宫步步高升成为人生大赢家,还是跟着心爱之人远离朝堂浪迹江湖,还是…回家呢?
回家?真是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词啊,在那里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只要来来去去的合作伙伴,她找不到情感的依恋载体,便只能将所有的心血都花费到热爱的演艺事业上了。
“想什么呢,还有什么是不能和我说的吗?”梅傲雪见身旁的人久久不说话,心中有些狐疑,索性问了出来。
白禾轻轻地叹了口气,她倒是想说出来啊,只是说出来就会有人信了吗,要知道这古代最是忌讳鬼神之说,她那样说不是明摆着找不自在吗?
不对劲啊,她为什么要和梅傲雪说,凭什么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她是一个独立的人,她有自己独立的思想,有自由权决定要不要说出来,不可以再被对方牵着走了。
想起在宫门口前的那起子事,白禾心中越发的不痛快,一把将梳头夺了过来,不料对方紧紧地握住。
“给我。”
梅傲雪算是看出来了,玉奴还在生气呢,为了不火上加油,便乖乖将梳子递了出去。
她对任何人都是这般好脾气吗,予取予求?
白禾却是越看越生气,紧紧地盯着这双骨节而分明细滑柔嫩的小手,就是它,方才还在那个人的手里握着,如今就要来碰触她的手,一时间竟觉得而新无比,在不想看着眼前的人。
但白禾却不是一个肯吃亏的人,既然对方让她如此难受,凭什么她在这厢痛苦,另一人却是无动于衷,她定要梅傲雪也尝尝这份苦头。
“当不得贵人辛苦,梳头这种小事就让我自己来吧,说不定在不知不觉中就又欠了娘娘恩德,只怕到时候我三生三世都还不清,因此就不劳烦娘娘了。”
不知为何,这刺人的话说出口后,白禾并没有产生想象中的快感,反而觉得更是难受。
梅傲雪的脸色变得煞白,毫无血色,一双大眼睛变得黯淡无光,原本丰盈的嘴唇也黯然失色了不少。
心里虽然难受,看白禾还是未曾表现出来,气势反而越发的高昂,“梅妃你也不用献殷勤了,直说吧,你到这来的目的,该不会是又有事需要本宫帮忙吧?”
梅傲雪的肤色又淡了几分,玉奴对上次的事情还是耿耿于怀啊,但是她怎会真的去伤害玉奴呢,之所以把玉奴留下是因为她知道陛下不会动玉奴的。
强忍住心头的悲伤,梅傲雪抬起头,又是明媚的笑容,那一双大眼睛盛满了期待。
那是一双极清极透的安静,静静地望着你,似乎能看到你的心底,让人不敢直视,可是那样温柔的一双眼睛此刻弥漫着哀伤,叫人忍不住疼惜,又怎么会逃离呢?
白禾注意到了这双眼睛的不同,同样被它深深吸引,这双眼睛似曾相识,在哪里,她似乎看见她曾倒映出一张浅笑嫣然的芙蓉面,可是那个笑容一晃而逝,在哪里哪里。
手上传来一份温热,白禾这才回了神,一时间竟忘了之前想的东西,这一看才发现自己的手竟然被梅傲雪握在手中,一下子便抽了出来,可是抽走后,竟然觉得心里空了一块,是不是已经习惯了梅傲雪的手呢?
的道理,爱情的温暖可以缓缓占据你的整颗心,一步一步的沉沦,但是分手的刺痛却是凛冽入骨,叫人触不及防的心疼。
瞥见那双小手从自己的手中抽离,梅傲雪的心还是抽搐了一下,她爱的人误解她,疏离她,厌恶她,这样的疼痛有几人可以承受?
难道伤口真的不能抚平吗?
还是说她已经忘了她们曾经的誓言,被这富贵迷花了眼?
杨玉环也许还记得,但白禾却是不记得了。
“娘娘回去吧,陛下等会儿就要过来了。”突然之间白禾发现自己竟然不能直面面对梅傲雪,望着那张脸她发现自己有很多话都难以启齿,索性硬着心肠狠心离开,“梅妃留在这儿可是听闻了陛下会过来的事情,特意留在这儿等着陛下的临幸吗?”
梅傲雪心口又是一窒,她当真是不明白她的心意吗,还是说就是因为明白,所以才肆无忌惮的踩踏,肆意蹂躏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吗?
白禾没有再给她机会,立即开口抢白道,“姐姐,当初可是您将我强行塞到陛下的床上呢,怎的今日又是要在我这而将陛下抢回去吗?真是好笑,吐出来的饭食也能咽下去。”
白禾一甩衣袖,便进了侧殿,不在理会这大殿中的人,华丽的大殿只剩下一个孤寂的影子,在落日的余晖下被拉得无限长,清冷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