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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问的太多了。”
“只是好奇而已。”卫熙缓声道：“想知道究竟是谁竟然能在你眼皮子底下偷天换日，我出去之后一定要给他发一面锦旗。”
“有空想这些，还不如担心一下自己。”
墨林抿了口水，面上又恢复了最初那副温文尔雅的微笑。
“接下来的内容是生物电流，你还能扛得住吗？”
“应该吧···”卫熙将目光转回头顶的暖光灯，眼神开始放空：“只要知道自己死不了，剩下的不过也就是忍一忍的事了。”
墨林闻言，晃了晃水杯，狭长的眼睛眯起。
他抬手，轻轻按了按终端上的“start”键。
“孩子，你是有多小瞧我的手段···”
下一瞬，电光四射。
“————啊啊啊啊啊啊！”
终于听到了失控的呐喊和尖叫，墨林颇为满意地笑了笑。
本就应当如此，他手下的小白鼠不能有一点忤逆之心。
反抗，就要接受惩罚。
宛如银线一般的电流带着炽热的温度，将大块肌肤烫地焦黑蜷曲，皮肉翻卷，青筋暴起。
但是意识却在这种刺激下越发的清晰。
过了不知道多久，卫熙闭着眼，听到了墨林的声音。
低低的，喃喃的，像是自言自语。
“只不过是被一只不识好歹的小白鼠咬了一口而已。”
——————
此时，数万光年外的某一私人星舰上。
宁枫睿无意识地晃动着手中的咖啡，盯着光脑上的诸多文件，目光沉沉。
良久后，他抬起头，看向坐在首位正在处理文件的男人，脸上端出一个完美无缺的礼节性微笑。
“黎首领，有兴趣当帝国新一任政权的领袖吗？
黎元琛顿了顿，从一堆光屏上抬起头，瞥了他一眼。
“没兴趣。”
“为什么？虽然帝国目前有些混乱，但是帝国遗留下来的各项资源非常丰富，领袖的含权量更是极高。”
“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放弃了真的很可惜。”
宁枫睿继续推销，面上一派情真意切的诚恳。
黎元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费大力气把帝国的那些顽固势力清除干净后，还要被联盟压榨，或是直接成为附属国。”
“让我接手这么一个烂摊子？我看上去有这么傻？”
宁枫睿叹了口气，摇摇头。
“真遗憾。”
不知道是在遗憾黎元琛拒绝当领袖，还是在遗憾他忽悠人当领袖失败。
黎元琛端起桌边的咖啡，抿了一口，淡淡道：“不过，如果你答应留下来辅佐我的话，我还能考虑考虑。”
宁枫睿闻言，轻笑道：“您抬举我了，我不是帝国的人，就算留下来辅佐您，也会被底下人轰出去的。”
这一番话说的既有技巧，没有立刻点名拒绝的意思，而是刻意放低姿态，以一种玩笑的口吻说明这一提议最大的阻碍，让听者更容易接受。
宁枫睿淡笑着，脑中几乎是一瞬间就已经料想到了黎元琛后续反应的所有可能。
他在这一方面向来有些自负。
但是这次，他有些失算了。
黎元琛双手交叉，抵在下巴处，一双幽黑深邃的眼睛紧盯着他。
“你也不是联盟的人。”
宁枫睿呆愣了一瞬。
有一瞬间，他感觉眼前这个男人看破了他所有的伪装，知晓了他内心深处从未显露出来的，某些隐秘的心思。
过了好半晌，宁枫睿不着痕迹地轻舒一口气，温声说道：“或许吧，不过我没有离开联盟的打算。”
黎元琛看了他一会儿，微微向后仰，背靠在身后的软椅上。
“那你找其他人吧，之前帝国那位财政部长对那个位子好像很有兴趣。”
“他？”宁枫睿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心胸狭隘，眼光短浅，只看得到眼前的利益。明明智商欠费，还不肯听别人的箴言。让他当帝国领袖，一个月后，政权估计又要更迭。”
黎元琛看着他，没接话，算是默认。
“黎首领···”宁枫睿手抵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如果让革命军的那位领袖上位，可行性有吗？”
“他？”黎元琛一想到那位面容清秀阳光的青年，腆着脸上来讨好他们的模样，心情就格外的差，冷笑一声：“他还太嫩。”
“虽然他现在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但是他野心很大，你用他也不怕翻车。”
宁枫睿想了想，没反驳。
“算了，这些押后再议。”
“当务之急还是先把皇室那位皇帝，还有议会那会内阁首辅的脑袋摘下来再说。”
黎元琛晃了晃手中的被子，睨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说得轻巧。”
“提醒一下，虽然现在帝国大半兵力都在前线，但是保护皇室的近卫队还在，他们的战斗力不是起义军那群杂碎能比的。”
“昼海只负责提供武器军备，不会提供战力，更不会插手这件事。”
“我会按照契约，保护你的安全，但是剩下的事情我不会插手。”
“知道。”宁枫睿眼睛弯了弯，笑容一如之前那般优雅从容。
“逼宫那天，黎首领只要在一旁观望就好，剩下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眼前这个男人永远一副笃定沉着的样子，好像没有什么事情会超出他的预料。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自从与他相识以来，所有的事情都在按照他的计划一步一步向前推进，从未出现例外。
心思缜密细腻得可怕。
······
半梦半醒的时候，没有时间概念。
从疼痛中睁开眼，永远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久。
卫熙的精神像是一条绷紧的弦，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放松，不然立刻就会被墨林逮到漏洞，趁虚而入。
所以，就算被折磨到极点，他也必须保证灵台清明，意识清醒。
墨林像是一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不需要睡眠和休息。
只要卫熙睁开眼，他一定在操作台旁边，要么是在对比分析数据，要么是在准备下一轮的实验。
只不过这次，好像有点不一样。
他睁开眼，看到了一片蔚蓝的天，鼻尖似乎还有青草的芬芳，心旷神怡。
卫熙觉得以前有点太高看自己了。
起码自己没有之前所想的那般铁骨铮铮，意志坚定。
只不过被墨林折磨了一会儿而已，他就有点撑不下去了。
他现在很累，很困，还有点想哭。
但是他还是闭上眼，笑着说。
“哥，我有点累了···”
“嗯，我知道，乖，睡吧，接下来交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嗯···果然还是写不来特别虐。
毕竟个人比较喜欢那种——主角身上插着刀子，鲜血淋漓，还能面不改色把刀子拔掉，面带微笑地嘲讽反派：你就这种程度——之类的情节。
如果再加一些病娇的感觉就更好了，看着比较带感。
第71章 基因
墨林眼睛死死盯着光屏上的对比数据图表和最终的分析结果；手上青筋凸起。
——由目前数据分析得知；异能通过遗传获得的概率约为0。0034％；方式随机，并未检测到与此相联系的染色体基因密码，初步结论：异能与遗传无关。
——异能量依附于脑域；与精神力内核相关，无法剥离。
——异能量结晶体研制成功，但无法长久存续；脱离本体24h后失去效力。
良久后，墨林闭了闭眼，长舒一口气；表情重回惯有的淡漠。
“别白费力气了。”
一个声音淡淡响起，嗓音轻缓又慵懒，透着初醒后的低哑。
墨林闻言怔愣了一瞬；目光一转；看向操作台上被控制住的人。
那双墨如点漆的眼眸一如既往的沉着淡然，但在这冷静之后···好像又透着些别的什么。
“你做再多研究，都不可能获得异能的。”
“不；”声音的主人顿了顿，继续淡淡说道。
“应该说你不配获得异能。”
这句话像是戳到了墨林的某处逆鳞；使得那副惯有的游刃有余的假笑表情终于崩坏。
他垂着头；投手扶住前额，低低笑了两声，眼里透着病态的疯狂。
“这么快就恢复精神了？看来刚刚给你的刺激还不够。”
墨林拿过一旁的手术刀；嘴边哼着奇怪的音调，脚步声一下一下的，顿挫抑扬，在这片空旷的实验室里愈发明晰，听得人心中战栗。
他抬起手，刚想拿刀缓缓割开卫熙的胸部肋间神经，一如之前做过的那般···
墨林抿了抿唇，脑中不自觉能想象出锋利的刀剑毫无阻拦地戳破血管、切开神经的场景，鲜血四溅，皮肉翻腾。
鲜艳瑰丽到极致。
“呵，你就这点手段？”
墨林看着眼前那双透着嘲讽和冷意的漆黑瞳仁，顿时从想象中回过神来，微微偏移了下视线，将目光转向自己手上不知从什么时候出现的漆黑带子。
——以及带子下方瞬间开始湮灭腐蚀的皮肉。
他缓缓眨了眨眼，瞬间了然，脸上浮起一个优雅的微笑，像是欢迎什么许久未见的好友一般。
“你来了。”
······
墨林躺在操作台上，看着头顶的暖光灯，不过一会儿，便闭上了眼睛，眼角略微沁出了泪。
卫熙之前被他折磨的时候，就喜欢放空自己呆呆地看上面这个暖光灯。
原来他以为，这小孩是从这片白茫茫中咂摸出了某种不切实际的希望。
现在他知道了，那暖光压根起不到象征希望的作用，最多只能让眼睛更加刺痛而已。
不过短短几分钟，墨林的身躯已经被折磨得残破不堪，处处都是被利器留下的伤痕和被腐蚀的焦黑皮肉。
“温馨提示，这具身体没有痛觉，你再怎么折磨也没用。”
墨林轻笑一声，看向操作台边上的人。
“卫熙”“啧”了声，利落拔出了手术刀，几滴鲜血溅到了他白嫩的脸庞。
——脏了。
“卫熙”眼神暗了暗，环顾四周，抽出一张未用的消毒巾，细致地擦着脸和手上的污垢。
“没想到你也可以直接用精神力侵占别人的身体。”
墨林感叹了一声。
“果然天赋这个东西不能不服。”
“卫熙”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只有他而已。”
“比不上你煞费苦心地给威尔那个蠢货洗脑了三年，又亲自做了脑部手术，最终成功把他的意识抹掉。”
“卫熙”转了转重新恢复白净的手，扔掉已经肮脏的消毒巾，眼神冷酷地看着墨林。
“这么多年，我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墨林轻笑一声：“这算是···表扬？”
墨林看着“卫熙”缓步走来，眼神冷漠狠厉地像是在看一个死人，轻叹一声：“你这么无情的性格，我儿子是怎么看上你的。”
“卫熙”抬手将刀狠狠从墨林眉心处戳进，冷声道：“他不是你儿子，他跟你没有关系。”
墨林微不可闻地哼笑一声，没有出言反驳。
尖锐的刀没有一点阻拦，直捣进表面的皮层、灰质···
但墨林还是像之前那般淡淡笑着，仿佛倒不是扎进他脑袋里一样，看着异常诡异与渗人。
“你在这儿附近？”
“卫熙”看了他一眼，嘴角轻扬，笑得有些残酷。
“你觉得呢。”
话音刚落，手上越发用力，猛地向下按去，毫不留情地击碎了大脑中央的动力核心。
“你觉得我现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