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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个玛利卡齐声道:“这是六欲分身,我已经将七情六欲化形,只待修得慧剑,斩杀这七情六欲十三化身,修得不动根本之心,胎藏五轮成身之法便至大成境界!到时才无愧于这荼罗金刚之名。”
雍博文越瞧这十三个玛利卡,越觉得神奇,赞道:“你们这密宗的手段倒也有些意思,这十三个化身炼成,一个人围殴一群人也没问题了。干嘛还要斩杀,留着当帮手多好?”
十三个玛利卡道:“七情六欲是为修行道路之上的拦阻,只有斩杀才能更进一步,向着超生死跨六界的大欢喜佛陀境界进军!这十三化身其实不过是小手段,算不得大神通,也没什么出奇之处,你今世修行道家法术,当知道家有斩三尸之说,两者大同小异!”
“你真要奔着成佛去啊?”雍博文神情古怪,自打加入法师协会,一脚踏进术法界的事事非非,这中外法师们别管道家密宗还是巫师骑士一个个都忙着挣钱打架抢地盘,对于成仙成神这种事情大多没有任何兴趣,想不到居然还能碰上一个以修炼成佛为目的的密宗弟子,这简直就是比大熊猫还稀有的存在。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唯有成佛成圣方能超脱生死,了无挂碍!”
玛利卡如是说。
“你这么小的年纪知道什么生死大恐怖?最应该做的不是修行,而是抱着布娃娃玩游戏思春才对。”雍博文相当不以为然地说了一句,就听花间怒道:“废话少说,快谈正事儿!”
雍博文只好道:“这个问题咱们回头讨论。你上次说的我跟青龙金胎接触过是怎么回事儿?能说得清楚点吗?”
玛利卡道:“东京时,你一闯入我房间之中,我就在你身上感觉到了金胎的味道。”
“这个金胎什么味道?”雍博文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没什么异味啊,除有点汗酸,一切正常,哪来的什么金胎的味道。
“这是我密宗一脉的密法感应,说不清楚,只是能够强烈的感觉到!我相信,捉你去日本的东密八叶枯木,追着你要做身份认定的古阳定和濮阳海,都是因为感觉到了你身上的金胎味道,所以才如此执意。”
“原来这样……”雍博文挠头道,“不过,这个金胎味道还能从金胎身上传到别人身上吗?”
“青龙金胎十世转生,累十世善行功德,凡长期与他接触共同生活的人,都会受到金胎功德福泽的余荫,如同金胎一般,做事无往不利,遇难有贵人相扶!你身上的金胎味道极浓,且接受金胎福泽深厚,显然是长期与金胎接触,而且是关系极为密切,这样的人不会很多,你可以好好想想!”
“长期接触,关系密切,做事无往不利,遇难有贵人相扶……”雍博文仔细想了想,能够上这种标准的,不外也就是家人亲人至交好友之些,要是再加上做事无往不利,遇难有贵人相扶,这种简直如同有主角光环加持的属性,那好像基本上就没有了。
想了半天,雍博文遗憾地摇头道:“哪会有这种人存在,人生在世,谁不会遇上点挫折,谁不会有些解决不了的烦心事儿。反正我身边是没有!”
“你在说谎!”
玛利卡和花间竟然同时冒出这么一句来,这下内外齐鸣,竟让雍博文产生了坐在影院里享受环绕立体声的感觉。
“我没有!”雍博文很坚决地道,“这个真没有!我没有必要骗你嘛!”这句话却也是同时对玛利卡和花间说的,“没有就是没有,不能硬让我说有不是?当然了,也有可能是有但我不知道有,可是我不知道又怎么能说是有呢?”
十三个玛利卡齐齐凝视着雍博文,道:“因为你根本就不想去找青龙金胎!我虽然看到你的过往,却无法看穿你的今世。你虽然是花间转世,却炼了一身道家法术和邪门秘法,除了会个半吊子的破魔八剑外,对密宗法术一窍不通,这根本就不是正常青龙护法应有的表现!刚刚你神魂不正常震动,心思分离,似潜入灵台方寸之间,告诉我那里躲藏着什么?”
花间跳出来说话,就会引得雍博文神魂震动,不得不分一部分心思传到灵台之中去应付,这只是念头一闪的事情,说是弹指之间都是慢的,可雍博文却想不到这玛利卡这般厉害,居然连这都能感应到,心思一转,索性直截了当地道:“是花间!跟你说实话吧,我这身体虽然是花间转世,不过这转世之中出了点问题,所以现在我是我,花间是花间……”便将当年松岩道人与雍汉生所做如实讲了一遍,最后才道:“现在花间就困在我的灵台之中,与我同生共死,却又不得解脱,已经急得跟火烧屁股的猴子一样。”
花间怒道:“你说谁是火烧屁股的猴子?”
雍博文也不理她,继续道:“老实说,我本来过得稳稳当当,都是这什么青龙金胎闹得不安生,出了这么多的事情,我对找这个青龙金胎是一点兴趣也没有。不过我已经答应了花间帮她寻找青龙金胎和脱离我这躯壳的办法,所以才会跑来问你这些事情。你要是会那个什么形神分离秘术,不妨教教我,到时候让花间解脱出来,你们愿意让哪找青龙金胎都和我无关了!至于我身边亲近的人,真没有你们说的那种什么遇事无往不利的,我虽然不愿意去找青龙金胎,但也没必要说谎话来骗你们!”
玛利卡老气横秋地叹道:“劫数,真是劫数。十世金胎,功德福缘之厚,连天地都要嫉妒,竟然安排如此多的劫数。”
花间急道:“劫你个头,快说会不会形神分离术,当年惠果那死秃驴不至于藏私到连这招都没传给弟子吧。雍博文,催他!”
可不等雍博文催促,玛利卡却摇头道:“形神分离之术脱胎于金刚会,取如来内证之智德,其用锐利,能摧破惑障以证实相之理,一神外游,一体内守,神体分离,却能保持根本之心,是谓金刚不破。”
这小丫头说话太不爽利,问你会不会呢,谁关心是什么原理啊?
雍博文忍不住催问:“那你倒底会不会?”
玛利卡道:“我修的胎藏界秘术,自然是不会金刚会之法。”
雍博文大为失望,叹道:“那说了不是等于白说?”
花间却喜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雍博文大奇,忙问:“你明白什么了?”
花间道:“金刚会的传人肯定知道形神分离秘术,我们得去找濮阳海!他肯定会!”
雍博文为难地道:“我上哪去找濮阳海啊!那还不如从我身边推测谁是青龙金胎来得容易呢!对了,你刚才凭什么说我说谎?”
花间冷笑道:“别忘了我就在你的灵台里,与你神魂交织,你刚刚回想的时候,神识短短震动了一下,明显是想到了什么,只不过你很快就掩饰下去。要不是我就在你的灵台里,还真是很难感觉到呢!快老实交待,你想到的那个人是谁!”
雍博文撇了撇嘴道:“什么短短震动,我怎么不知道?”转而对玛利卡道:“既然你这里也提供不出什么线索来,那我可走了。你要是再想到关于金胎的事情,可以给我打个电话。回头我让韩雅给你在床边安个电话。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话,那就跟韩雅说,就是那个给你安置在这里的美女!”
第一百零八章鬼蛊再现
把话往这儿一撂,雍博文也不再废话,转身就走,任凭花间在灵台之中如何又吼又叫,也不理会。
玛利卡倒是没有说话,只是那七情分身万年不动的表情竟然发生了变化,隐约间都有些忿怒像,而刚刚出现的六欲分身也是逐渐趋同。
蓦得房间中震了一下,就好像发生了小型地震,四墙皆抖,满室飞灰。
随着这一震,七情六欲消失得无影无踪。
玛利卡一直睡得跟死尸一样安稳的身体轻轻颤动,小脸扭曲,然后翻了个身,再无动静。
窗外贴着玻璃的空气突然微微一颤,出现一丝波纹,就好像水流之下暗藏的鱼在水面下快速游动,沿着楼表飞速攀升,眨眼工夫来到楼顶,翻过护栏,落地显形,赫然是雍博文刚刚才在街上邂逅的王约翰!他一脸凝重,落地显形之后,便急急向天台出口走。刚走了两步,忽听身后响起一个尖厉的满是怒气的声音。
“漏尽化身遮障之术,你是哪一支金刚传人?为何要窥视于我!”
王约翰缓缓停下脚步,神色平静地转过身。
玛利卡就浮在不足他身后三尺远的空中,周身跳动着火焰般的红光,满面忿怒之色,双目凶光毕露,以至于满头长发根根竖起,猛一望去倒好像脑袋上顶了只长毛豪猪。
“弟子大乐金刚一脉传人王约翰,见过荼罗金刚!”
王约翰双手合什,向玛利卡施了一礼。
玛利卡喝道:“古阳定不是已经认定雍博文不是金胎之身,为什么还派你来监视?”两句话间,她的声音越发尖厉,似乎随时都可能怒气爆发,动手片人。
王约翰却是毫无惧色,淡淡道:“荼罗金刚能感应到这雍博文身上的金胎味道,我大乐金刚法术通神,又怎么可能感应不到?弟子受命监视,就是为了找出他身边谁是金胎!刚刚倒不是为了窥视您!”
玛利卡尖声喝道:“胡说,你刚刚在街上与雍博文说话时曾透露出你们数月之前就已经相识,那时古阳定人尚在美国,金胎转世之迹未露,难道你那个时候就受命来监视雍博文了吗?给我说实话!”一声断喝,空间晃动。王约翰神魂震动,站立不稳,连退数步,耳鼻鲜血长流。他舔了舔流到嘴唇上的鼻血,也不擦拭,冷冷道:“荼罗金刚,你修胎藏五轮成身之法正是关键时刻,七情六欲尽皆化形外现,正是毫厘尘埃皆尽雷霆的微妙时刻,本应该静心闭关不理尘世,以尽全功,却因金胎转世,坠入红尘,又妄动无名火,如今已经落入这忿怒魔道,再不收束,只怕永无逃脱之日。我的事情本来也没有必要跟你解释,可不说,又怕你耿耿于怀,就此耽误了修行。告诉你,在这件事情之前,我就已经回到国内探亲,与雍博文养父母的女儿经人介绍认识,与金胎的事情毫无关系。”
玛利卡双眼血红,死死盯着王约翰道:“大乐金刚的弟子我见过不少,哪来你这般见识的人物,你不是大乐金刚传人!”
王约翰冷笑道:“我大乐金刚一脉于四传之中最是兴盛,人才无数,你才见过几个?告诉你,我们这一脉中,比我优秀的人多得是,你在这里东猜西猜,又入疑忌之心,快回来修行吧!我们四传同出青龙寺,你这荼罗金刚走火入魔,化为魔王,我们也没什么面子可言!”
玛利卡冷哼一声,红光一闪,宛如烈焰蒸腾,就此消失不见。
王约翰纹丝不动地站了片刻,不屑地轻哼一声,从容地转身下楼,过街上车,一直从容的表情才松懈下来,长长出了口气,脱下西服,却见内里衬衫已经被汗湿透,汗水滴答直流,竟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他坐在车上思忖片刻,稳定心神,发动汽车,一路过街穿巷,走过小半个春城,来到一处小区楼下,将车停好,返身上楼。他显然在这小区中已经住了一段时间,且人缘不错,路上碰见的人都很热情地跟他打招呼。他微笑着一一应了,绝不因心中有事表现出烦躁不安。
他在这里的房间面积不大,也就四十多平方的样子,屋中空荡荡,一样家具都没有,最大一件却是卫生间角落里的一个黑色坛子。
这黑坛子足有半人多高,是那种老式的陶瓷坛子,多半是老人们用来腌酸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