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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做手术吗?”南佳恩又问。
“可以。”
南佳恩惊讶地问:“可以手术治愈?那你为什么不去呢?”
“黑暗让我更加安心。”男人解释道,“况且手术的成功率也并不是很高。现在我已经习惯了,眼睛这扇窗户关闭了,会有别的窗户打开。我觉得我现在写出来的曲子,比以前写的要好很多了。”
“有想过去发表曲子吗?我认识一些音乐公司,有一些资源。”
男人并没有回应南佳恩,只是换了另外一个话题:“你上次在医院里说,你喜欢姜桉?”
见南佳恩点头,他又问:“可以唱一首姜桉的歌吗?”
唱歌?南佳恩赶忙拒绝。
别人唱歌要钱,南佳恩唱歌要命。
之前她粉丝破千万的时候,她发了一个福利视频,给粉丝唱了一首歌,结果当天热搜#南佳恩五音不全#高居不下,弄得她再也没有在公共场合唱过歌。
后来她就有了心理阴影,只要提到唱歌,她的第一反应一定是拒绝。
“我唱歌五音不全的,我要是唱歌,你会没命的。”南佳恩弱弱地说。
男人道:“我给你伴奏,你不会走调的。”
她还想拒绝,但转念一想,人家眼睛看不见,大老远过来看她,还给她弹吉他,她要是不唱歌,实在是对不起人家……
最关键的是,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反正也没有第三个人会听见……
“那我……唱一首《得不偿失》?你会弹吗?”南佳恩小心翼翼地问。
“可以,都行。”
《得不偿失》是姜桉四年前刚出道时候的作品,是他的成名作。
曲子写得好,歌词异常动人,南佳恩最喜欢那句“我始终不明白自己,早知道爱你是得不偿失,为什么偏还要孤注一掷”。
他找到了合适女生的调,谈了一小段之后,道:“要从这里开始了哦。”
南佳恩深吸了一口气,满脑子都在回忆《得不偿失》的调子和歌词。
她一开口,男人拨弄琴弦的手指抖了一下。
完了……南佳恩捕捉到他的小动作,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开口就凉?没这么惨吧?
南佳恩一边注视着男人的表情,一边唱完了副歌部分。
她停下来,有些沮丧地问:“好难听吧……”
男人放下吉他,沉默了片刻,答:“有点。”
……大哥,你这么诚实的吗?一点面子都不给的吗?!
“不过问题不大。”男人道,“音色很好,不懂得怎么去发声,你的声音都是从嗓子里出来的,不是用的气,所以高音部分你扯着嗓子喊,也上不去,不仅上不去,声音还会变得又刺耳又不在音准上。至于走调,也没有很厉害,其实还是发声的原因,因为不会发声,所以你唱歌的时候嗓子出来的声音往往会偏离你找到的音准,这是问题的关键。”
南佳恩惊了。
当年朗空一直想要帮她解决的疑难杂症,居然被他说得这么简单?
南佳恩叹了口气:“你别安慰我了,之前我的经纪公司不是没有想过要让我去唱歌,但是我真的……”
“经纪公司的选择很多,他不是一定要你去唱。而且朗空本来就有很多歌手资源,他要培养新的歌手一定是要嗓音条件好的。乍一听你唱歌,一定会觉得你是五音不全、无药可救的。最重要的是,南佳恩,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会唱歌。”
她还会唱歌?这怕是本年度最大的笑话了吧?
“我相信也没用啊,我是真的不会唱。”
“你看,你还是不相信。”男人想了想,道,“要不我们打个赌吧,给你三天的时间,我会让你知道,你会唱歌。虽然达不到歌手的水平,但有个不错的后期的话,你的歌还是可以发行的。”
……活在录音棚里的歌手吗?
南佳恩想到圈子里几个靠百万后期修成的知名歌手的崩盘现场,哈哈大笑起来。
两人有说有笑了好一阵,外面有人喊男人回去了。
南佳恩挥挥手:“谢谢你哦,我今天很开心!”
男人前脚刚走,后脚她就躺在床上,兴奋地搓手。
新世界的大门好像为她打开了,以后#南佳恩五音不全#这样的话题终于要被她消灭了吗?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喝多了水的南佳恩从床上蹦了下来,出门就准备往洗手间跑。
她开心得不行,一直在哼《得不偿失》这首歌,也不管自己唱得有多难听了,仿佛此时此刻,她的脑门儿上都刻着“行走的CD南佳恩”几个硕大无比、金光闪闪的大字。
直到她刚出门右拐,目光触及到一个身影的时候,南佳恩的兴奋劲儿这才猛地消失。
她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泼了一盆冷水,在看到那个人的脸时。
他的脚边还有一个行李箱。
此刻,他站在病房外,像是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塑。
“顾以舟……”她试探性地叫了一下他的名字。
他没说话,嘴唇抿得很近,目光很冷,所及之处就像是十二月的暴雪。
作者有话说: 顾以舟:你在唱歌?
南佳恩:对……
顾以舟:你居然给别的男人唱歌?
南佳恩:……
顾以舟:我,很,生,气。
——————————
虽然出场时间不超过一分钟,但是我们的顾博士终于还是回来了。
wuli恩恩真惨。
顾以舟:你心疼南佳恩的时候有没有心疼一下被你抛弃了这么多章的男主?
作者:emmmm……
顾以舟:给我加戏。
作者:哦……
状态好明天码万更,状态不好就后天万更。
本来想每天六千的,但是我的颈椎不允许我放纵……
年纪大真的好惨啊。
第28章
……好可怕的气场。
南佳恩明显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劲。
顾以舟站得很直; 却也掩盖不住他浑身的疲惫。
南佳恩哽住了; 问:“你回来了?”
“嗯。”他的声音有些冷漠。
她像是做了什么坏事被抓包似的; 一瞬间心虚得不行。
“好吧; 朱麟说你还在出差的。”
“我没告诉他。”顾以舟道,“我临时改签了机票。”
“啊?你的意思是,你本来还要在意大利待着?”
“嗯。本来那边没打算这么快就放我走。”
南佳恩“哦”了一声,道:“那你……”
顾以舟说:“我提前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朱麟告诉我你生病了。”
一问一答像是例行公事,南佳恩差点就不知道该怎么把舌头捋直了。
“也不是生病……就是肾结石犯了。”南佳恩及其难为情地捂住自己的肚子,二十五杯水让她现在、立刻、马上、必须去厕所解决问题。
南佳恩挪动了一下步子:“那个,我先去……”
话音未落; 她的手腕突然被他一把抓住。
顾以舟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把她拽进了病房里。
偌大的病房里,空荡荡得吓人。顾以舟把她拖进来,一把摁在了门背后的墙上。
空调吹开窗帘,沙沙作响。
南佳恩的心咯噔一震,随后猛烈地颤栗起来。
太……太近了。
南佳恩连气都不管喘一下。
顾以舟的身上有淡淡的汗味,外面天气很热,他流了不少汗。
大概是戴了滤镜; 就算是汗味; 南佳恩也觉得顾以舟的汗味比别人的汗味要清新脱俗的多……
顾以舟的双手撑在门上,他俯身; 鼻尖呼出的气息拂过她的额头,南佳恩抓住衣角,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 手足无措。
她被禁锢在他的臂弯里,四面都是顾以舟的味道。
“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他问。
“啊?”南佳恩一愣。
要说什么吗?南佳恩思考了片刻。
不是没有话说,只是……
她偷瞄了顾以舟一眼,他眉眼淡然,一副“全世界老子都不关心”的样子。
南佳恩道:“我要说什么啊?要不你给我点提示?”
于是南佳恩下一秒就见识到了什么叫瞬间变脸。
顾以舟的表情变得比刚才更臭了。
南佳恩心里一怵,他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看这眉头拧成这样,大概率是生气了。可是……他生什么气啊?搞不懂。
“没有提示。”他的脸又凑近了一些,南佳恩恨不得连他脸上细小的毛孔都能看到,她的脚后跟都软了,要是后面没有墙,她现在就要瘫倒在地了。
南佳恩咽了咽口水,问:“你是不是生气了啊?”
“我为什么要生气?”顾以舟反问。
她往后缩了缩,道:“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生气,但是你现在的表情就是生气了。”
顾以舟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自己表情的异常。
他沉默了半晌,道:“你在微信里说的话,怎么到现实生活中就说不出来了?”
在微信里说的话?南佳恩回想了好半天,然后想到了顾以则假冒顾以舟的那个月黑风高夜,她的脸当即直接红到了耳后根。
南佳恩躲闪他的目光:“那是顾以则诈我的……”
“可是,话是对我说的。”
这个逻辑没错是没错,但是该不会告诉她,顾以舟是因为她没有对他说在微信里说的话,所以才生气的吧?
见南佳恩迟迟没有回应,顾以舟长叹了一口气,他漆黑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目光清冷。
“南佳恩。”他突然喊她的名字。
她“嗯”了一声,听见顾以舟说:“这么多年,你有再谈过恋爱么?”
听到这个问题,南佳恩的大脑直接宕机了。
她不知道顾以舟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她甚至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如果她老老实实的回答他,这么多年了,她没有找过男朋友,顾以舟是不是会觉得她的心里始终放不下他,然后洋洋得意呢?
才不要,那个人已经够嚣张了,她不想再让他骄傲。
他又是没有等南佳恩的回答,侧过脸来,兀自开口,道:“我没有。”
她呆呆地望着顾以舟,看见他的嘴唇一张一合,重复了一遍:“这么多年,我没有再找过别人。”
他是不是……在给她传递什么信息?
有一瞬间,有一句话她几乎要脱口而出,但南佳恩还是怂了。
“那当然了……顾博士这么多年来一直潜心学术研究啊。”
顾以舟:“你明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她怎么知道啊!真是的!
南佳恩气得要跺脚:“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脑子!要是你每说一句话我就要想半天,那我天天跟你说这么多话,我的脑细胞早就死光了好吗!”
顾以舟:“……”
她又没犯什么错,他总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态度干什么嘛。她又没有欠他钱!
顾以舟大概是觉得自己挖了个坑把自己埋进去了,他正色道:“所以刚才那个人到底是谁?”
南佳恩:“???”
特么他绕了这么大的弯子就为了最后的这句话?
等等……那个人到底是谁?
卧槽!她才发现自己原来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啊!
她居然跟一个不知道是谁的人聊了这么长时间!
南佳恩眼巴巴地看着顾以舟:“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顾以舟:“嗯?”
她暗戳戳地低下头,嗫嚅道:“你刚才一说我才想起来,我好像也不知道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