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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尸传奇-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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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小节说:“是的。”

寨老问道:“你的爹爹叫什么名字?”

舒小节说:“舒要根。”

寨老的嘴巴大张着,半天,才像累极了似的,对乌昆说:“你先带他去休息吧。”

舒小节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想问一下,乌昆就半是拉扯,半是搂抱着把他带出了堂屋。

等舒小节和乌昆走远了,寨老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对姚七姐说:“你怕是不得清楚吧?怎么能这么糊涂呢?”

姚七姐垂着头,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事,说:“请寨老息怒,香草和舒小节的事,我们两家都没有松口,不会让他们成一家人的。”

寨老说:“这就对了,你又不是不晓得,你们两口子结婚时,很快就有了身孕,舒要根两口子也一样。这就是我们灵鸦寨为什么要定下那个规矩,本寨人不能通婚,就是因为,孩子们都是‘玛神’的子女,他们是亲亲的弟兄姐妹啊。”

姚七姐的身上开始打起了颤,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低声道:“是。我们不会让他们成亲的。”

寨老威严地说:“光只不成亲还不行。”

姚七姐不知道寨老还要说什么,就抬起头,问道:“那,还有什么呢?”

寨老冷冷地说:“还有,不能让他们到一起。听说,舒要根把他崽送到学堂里读书了?”

姚七姐说:“是的,在上师范。”

寨老说:“这就对了,上过洋学堂的,眼里没有礼法,为所欲为,胡作非为。他们年轻人在一起,那还不会弄出天大的事来?二十年前,腊美和田之水,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五

瞎子双手捧着那张鞋垫,哆嗦着,轻声道:“是的,是我,曾经的灵鸦寨的大管事舒要根。”

田之水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个灵鸦寨曾经的大管事,这个自己曾经的情敌,在二十年后,竟然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一样,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更让他想不到的是,他冒充瞎子,来到自己这个屋子里,不是为了别的,wωw奇Qisuu書网而是,骗取自己最最心爱的东西!

田之水看着面前的舒要根,伸出手去,想把鞋垫抢回来。舒要根的手一晃,田之水没有抢到。

田之水失声尖叫道:“你,你不要弄脏了鞋垫。”

舒要根挡住田之水的手,说:“田老师,你不要激动。”

田之水颈根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说:“我激动?我这是激动吗?告诉你,我一点都不激动,我只是愤怒!”

舒要根说:“那你先息怒好吗?”

田之水高声说道:“你当初没有能力得到这个鞋垫,今天,你就采取骗人的手段要得到这张鞋垫,你说,我能不愤怒吗?”

舒要根说:“误会,误会,这真是一个天大的误会。田老师,我并不想要你这张鞋垫……”

田之水把手掌摊开来,伸到舒要根的面前,说:“那好,既然这么说,那就请你把鞋垫还给我,因为,它,是我的!”

舒要根重新坐到了椅子上,说:“我当然知道是你的,这,我也不是不承认嘛。”说着,他的脸色一凝,正色说道:“但是,并不能因为它是你的,我就要退给你,不,不,它再也不能留在你的手里了……”

田之水又要发作。

舒要根用手掌做了个向下压的手势,说:“田老师你先不要急,听我把话说完,那时,你一定会同意我的做法的,因为,你并不是一个不明事理,自私自利的小人。”

舒要根见田之水不说什么了,这才又接着他刚才的话题说道:“当然,更不能留在我的手上,事实上,它根本就不能留在这个世上。”

田之水莫名其妙,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舒要根说:“这不是一只普通的鞋垫,你知道它是什么吗?”

田之水老打老实地说:“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这是我最心爱的东西,任何人都不能把它从我的手里夺走,不管他采取什么卑鄙的手段……”

舒要根摇头道:“田老师还在激动,还是让我来告诉你吧。不错,它是一张鞋垫,但也可以说,它不是鞋垫,事实上,当女人的鲜血染到这上面之后,它就不是鞋垫了,而是,‘咒蛊垫’!”

田之水不解:“‘咒蛊垫’?”

舒要根点头说:“是的,‘咒蛊垫’。怎么,腊美没有和你说过吗?”

腊美,腊美这个名字终于从舒要根的嘴里说了出来。田之水的心里,又是温馨,又是疼痛。

舒要根像是陷入了沉思,自言自语地说:“不,不会的,腊美不是那样的人,她一定说过的……”他抬头,对着田之水:“腊美一定告诉过你,这就是‘咒蛊垫’,对不对?她一定告诉你了。”

田之水想起了腊美的话,他对舒要根说:“腊美说过这样的话,她说,她绣这张鞋垫的时候,掺杂得有她的血,还念了咒语进去。”

舒要根说:“对呀,我就晓得腊美不会偷偷摸摸地做这事,她做了,就一定会告诉你的,因为,她是一个敢爱敢恨,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人。”

田之水忧伤地说:“可惜,在这个世界上,她没有得到过任何人的恩惠,得到的,都是仇恨。”

舒要根的背上一冷,脸上都白了,说:“是,是这样的,所以,她现在出现,目的只有一个,报仇雪恨!”

田之水抱住自己的脑袋,说:“我希望她快快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希望她用最残忍的手段施加到我的身上,我还希望,她能够把我折磨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舒要根叹了口气,也不禁动容,说:“田老师,你不要自责了,你能这样,也不枉腊美和你好过一场了。”

田之水说:“不,是我对不住她。”

舒要根说:“那件事,谁都怪不了,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呼喊、怒骂、凄厉的尖叫、恶毒的诅咒,白晃晃的女人圣洁的裸体,上百双被兽欲的邪火烧红了的眼睛……田之水和舒要根的脑子里同时出现这幅画面。

      六

田之水的心像是被硬生生地刺进了一枚钢针,那件事,那个惨绝人寰的情景就是出自包括舒要根在内的人的“杰作”吗?

田之水突然抬起头来,恶狠狠地说:“什么命中注定,如果不是你们灵鸦寨,她会落到那么悲惨的下场吗?啊!?”

舒要根冷笑道:“你以为你是哪个?你当真以为你是正人君子了不是?你说说看,谁的手上没有沾染着腊美的鲜血?不错,我舒要根十恶不赦,而你,田老师,你就那么清白吗?甚至可以说,真正害死腊美的,就是你!”

田之水的脑袋里嗡地一响,愣住了。

是我?是我吗?是的,舒要根说得不错。我并不是不知道,腊美的死,我是有责任的,而且,我才是应该负主要责任的,我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啊。只不过,我不敢正视,也不敢深想,否则,我会崩溃的。现在,舒要根说了出来,舒要根是替我说出来的。

田之水捂着自己的脸,泪水,不可遏制地从指缝间流了出来。

舒要根的头垂着,无力地劝慰着:“人在命运面前,就和一只蚂蚁一样渺小……”

田之水双手一推,好像要推开什么,说:“你不要为自己的卑鄙狡辩了,我也绝不会为自己的无耻而狡辩,我只有一个要求,把鞋垫还我!”

舒要根摇头,说:“鞋垫绝对不能还给你。”

田之水说:“我不管它是蛊也好咒也好,我情愿被它惩罚,我巴不得那个惩罚降临到我的头上,恨不得那个惩罚越重越好。”

舒要根说:“田老师,你对腊美的心,我理解,也佩服,但是,这不是惩罚你一个人的问题,而是,所有的死难,都会降临到整个灵鸦寨四十岁以上的男人的头上……”

田之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喘不过气来。

舒要根问道:“你这是……”

田之水指着舒要根的鼻子尖,怒斥道:“整个灵鸦寨四十岁以上的男人的头上?你是害怕自己的小命不保吧?哼,就算是你们整个灵鸦寨四十岁以上的男人,那也是罪有应得!你们灵鸦寨的男人,不是个个都是英雄好汉吗?不是个个都是血性男人吗?怎么,有本事做下伤天害理的事,没本事承担马上就要临头的惩罚吗?”

舒要根退后了一步,说:“田老师请息怒,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过去了的,就让它过去吧,往者不可追,但我们可以把握今天是不是?你是文化人,不会不明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是五六十口人命?当然,我也不会亏待你的,你晓得,你虽然不是我们灵鸦寨的人,但你毕竟也卷进了那场风波,毕竟,也做下了对不起腊美的事,你自己,也是命悬一线啊。当然,你在激动中,也说过愿意以死来换取你良心的不安,但是,人之体肤,受之父母,作为个人,你根本就没有权力来处置自己的生命,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呢?你如果你肯把鞋垫让我带走,请贡鸡寨的吴拜老司作法烧掉,我也可以保证你躲过死亡大劫。”

田之水冷笑道:“别作梦了吧,你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何况,腊美的东西,谁也不能从这个房间抢走!”

舒要根从口袋里摸出一粒红色的药丸,放在桌子上,还是以他惯有的不慌不忙的口气说道:“气话我们暂时就放到一边,这是‘朱砂隐魂丸’,可以先行告诉家人不必担忧,一旦危急之时,立即服下,人就会假死,可以躲过亡魂的加害。”

田之水气得发抖,说:“我要的不是什么隐魂丸,而是鞋垫!”

说着,田之水就又要去夺回鞋垫。

舒要根见田之水对自己的话是油盐不进,只好叹了一口气,说:“唉,你既然这么固执,我只好还给你了。”

说着,舒要根把手伸到口袋里去,摸出来的并不是鞋垫,而是一小包红纸包着的什么东西。

田之水说:“我要的是鞋垫,你拿这个给我干什么?”

舒要根看了看手里的纸包,擂了自己的脑袋一下,说:“老糊涂了……”

说着,舒要根的手一扬,一片白色的粉末就弥漫在田之水的面前,田之水还来不及有任何的动作,直觉得一股清香从鼻孔里钻了进去,然后,就像喝醉了酒一样,摇摇晃晃地往地下倒去……

     七

田之水醒过来时,屋子里,已是一片漆黑了。高高的天花板,在他的眼睛里,似乎要坠落下来一样。他坐了起来,打量着自己的房间。他感到,他的脑袋里,还是有些晕晕乎乎的,房子里的桌椅板凳,在他的眼前摇摇晃晃的,像是在船上一样。他摇了摇头,把眼睛闭上,过了一会儿,这才重新张开了眼睛,晕得没有刚才那么强烈了。他想站起来,无奈脚杆很软,试了两下,不像是踩在地上,而像是踩在空中一样,用不上力。他放弃了站起来的打算,索性就那么坐在桌子的脚边,靠着墙壁,静静地整理起自己的思绪来。

现在,他好后悔,后悔不该上了舒要根的当,把鞋垫交给舒要根看。舒要根处心积虑地问他要鞋垫,既然是有备而来,自然也是志在必得的。这不,果真落入他的圈套了。田之水擂了自己的脑袋一拳,自责道:“古人说得不差,百无一用是书生啊。”中了舒要根的毒计,一点也怪不得别人。他舒要根是什么样的人,别人不知道,难道你田之水也不知道?一个典型的负心人,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现在,鞋垫被舒要根骗走了,他与腊美唯一的联系,就此被硬生生地切断了。他感到心里一阵阵痛,像被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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