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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忘记了?这样也好。”她开心地咧着嘴,表情显得很轻松,慢慢摘下头上的白帽子,露出乌黑浓密的长发。
“哦,想起来了,你就是早晨扔花盆的那位。”丁能恍然大悟。
“我听人说起过你。”美女红唇轻启。
“说我什么?”丁能问。
“你擅长降妖捉鬼,法力高强。”
听到这句话丁能立即产生了一种想找条缝钻下去躲藏到天亮的愿望。
“其实这个——那方面我并不怎么在行,传言而已,不足信的。”他挤出一个谦逊的笑容。
“你身上阳气极淡,近似于无,据说只有修为极强、高深莫测的阴阳师才会这样。”美女说。
丁能腿一软,差点倒下,赶紧伸手扶住桌子。
这样的赞扬未免太离谱了些,他实在有些受不起。
“我不是阴阳师,目前的情况也不是自己的选择,其中有许多苦衷。”丁能站直了身体,努力让自己避免失态,接着问,“你为什么看得出我阳气极衰弱,难道你学过茅山术吗?”
“我仅仅只是学过家传的一些有关阴阳的小窍门而已。”美女说。
接下来,丁能弄清了美女的名字,她叫蓝蓉,是这家餐厅的大厨。
婴儿脑袋
丁能约蓝蓉下班后到咖啡屋喝一杯,她若无其事地答应了,说还得再过一个多钟头才能走,问他这段时间里想去做什么。
他说反正也没什么事,就在这里喝茶吧,如果需要帮忙的话尽管开口,打扫卫生、收拾东西什么的都没问题。
“看来你是个勤快人,这样吧,到我工作间参观一下,如果有什么需要你帮忙可别偷懒。”蓝蓉笑逐颜开。
“好的。”丁能心头一热,立即感觉两人之间距离拉近了许多,仿佛认识了很久一样,有些自来熟的味道在里面。
周围的服务员退开,让出一条路来,蓝蓉阻止了丁能掏钱的动作,转头对她们说这碗米线记在自己账上。
“怎么好意思这样。”丁能有些挂不住面子。
“走吧,我慢慢跟你说。”蓝蓉挤挤眼睛,显然在示意什么。
丁能跟着她身后,走向里面的厨房工作间。
“你可以打折么?”他低声问。
“当然,按成本价算,到月底领工资的时候,我会付四元钱给财务。”她回答。
“下一次我来吃顿大餐,然后挂你账上,等出去之后再连本带利付给你,这样行吗?”丁能心想这样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干嘛这么麻烦,你只要提前打个电话来,我把做出来的菜扣下一部分打包给你就可以。”她说。
“这样也行?”他觉得类似事情只应该发生在单位食堂内,眼前的豪华餐厅应该不至于才对。
“俗话说大旱三年饿不着厨子,哪都一样。这里的服务小姐下班之后每人都会带走一些质地还行的剩菜,我可以直接在工作间里拿。”她旁若无人地说。
“应该的,这是咱们国家的风俗习惯和历史传承。”他随口附合。
“你真的不是阴阳师吗?”她问。
“嗯,不是,没必要骗你。”他郑重其事地说。
进入她的工作间,他惊讶地发现,光线很明亮,通风不错,窗外可以看到远处的大厦和市民广场。
一股很香的味道扑鼻而来,他不禁大力呼吸,赞叹不已:“你手艺真好,能把菜弄得这样香。“
“想不想尝点?”她拿起汤勺,另一只手掀开锅盖。
腾腾升起的蒸汽中,他清楚地看到一只仿佛婴儿脑袋的东西。
人的肉
丁能心中一惊,差点转身跑掉,稍后又觉得这应该是猴子的脑袋。
蓝蓉用大勺揽了几下,然后把一些肉捞起来,装到一只碗里,端给丁能,殷切地说:“来尝尝我烧的东西。”
“环境挺好,就你一个人在这里做菜吗?”他接过碗,吹了一口气,看到汤里有几根细小、仿佛手指的东西,心里很想问问这些闻着很香的东西源自于什么动物,是人还是猴子,却又觉得有些不便开口。
“是啊,其它人都不肯进来,什么都得我自己动手,不像别的大厨把事全扔给徒弟和小工做。”她说。
“为什么?”
“你以前吃过人肉吗?”她平静地问。
“当然没有,人肉可以吃吗?”丁能诧异地问。
“可以吃啊,前些年吃胎盘,医院里有些人靠卖这玩艺赚了不少。最近以来流行吃胎儿,据说能益寿延年、强身健体。”
丁能被这番话惊住,小心翼翼地把散发出香味的碗放回桌子上,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沉默了片刻他才缓过神来,慢慢悠悠地说:“我还以为这是猴子肉,看来不是。”
“抱歉,我以为你会喜欢。”她满脸歉意。
“真的是人肉吗?”他问。
她慢慢点了点头:“是婴儿,一碗能卖八千元,并且只供给熟客享用。”
“我不想吃这个。”他退后了两步,与此同时心里突然觉得她并不怎么可爱。
“真对不起,还以为你先前吃过这样的东西,所以打算送一份给你尝尝。”她低下头,一副认错的样子。
“我吃的那碗牛肉米线里面有没有人肉的成份?”他紧张地问,如果她回答说是,他多半会立即呕吐。
“没有,人肉只是我的工作间里才有,其它大厨不沾手这个。”她肯定地回答。
“还好。”他长出了一口气。
“这家餐厅在业界名声远扬靠的就是一些特殊的东西,比如用婴儿做成的各种菜,以及其它一些非常昂贵的佳肴。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这里的情况,所以带你进来。”她眼睛有些发湿润和发红,随时可能会哭起来。
“多谢你的好意,我从来没吃过人的肉,将来也不会吃。”丁能强忍住恶心的感觉,走到窗前。
“你生气吗?”她问。
“没有,只是觉得不太习惯。”他说。
鬼宝宝
丁能想起从前自己养过的狗,那是一只漂亮的小东西,名叫杰克,它精力极充沛,整天胡闹个不停。
有一次邻居家吃狗肉,送了一碗过来,丁能刚回家不知道桌子上放的是什么东西,随手抓了一片扔给自己的宠物,杰克跑过来用鼻子嗅了嗅味道,表现出惊恐和紧张,然后转头就跑,钻到床底下躲着不肯出来。
从此他再也不吃狗肉,因为狗不吃同类,这样的行为值得尊重甚至是敬仰。
今夜见到的事让他感到沮丧,原来真有人吃婴儿,原以为仅仅只是恐怖传说,没想到竟有机会亲眼看到。
先前觉得很香的味道突然变成了腥臭,最令他感到失望的是眼前的蓝蓉再也不像先前那样美丽和可爱。
幸亏最近的一系列遭遇已经把他的神经折磨得异常粗大,所以还算没有失态。
“锅里的婴儿从哪弄来的?”他问。
“附近有几个省有专门做这种生意的,主要是女婴,许多人只想要男孩,做B超发现怀是女孩,就引产了,其中一部分就被运到餐馆里。”她小声解释。
“我觉得这样很不好。”丁能说,“人不可以吃同类,太不地道了。”
“其实应该算是胎儿,一般都六个月左右大,跟只兔子差不多。”她说。
他看了看案板,心里不禁猜测,她就是在这里把一个个小孩子砍成碎块,扔到锅里,加入各种调料,然后端出去给人进补。
想到自己居然对这样一位女子春心萌动,他感觉到有些沮丧。
“我要走了,谢谢你帮我挂了牛肉米线的账,这里是十元钱,请收下。”他说。
“不必了,今天差点砸到你的头,算是赔偿吧。”她的语气显得冷漠。
两个人都明白,刚刚出现的友情基本结束了。
“我走了,你忙吧,再见。”丁能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转身走向门口。
这时一团灰白色的小东西仿佛虫一样慢慢爬过来,挡在他的脚前面,偏过脑袋用黑乎乎的眼睛看着他。
那眼眼显得非常清澈,仿佛空无一物,未受任何污染。
“那是什么?”他急忙后退,一不小心撞到了蓝蓉。
“你都看到了,还说自己不是阴阳师。”她平静地说。
“是小鬼吗?”他紧张地问。
“嗯,是一只什么都不懂的鬼宝宝,看着怪可怜的,所以没消灭她。”蓝蓉说。
鬼小孩
丁能看着那只在地上爬行的小鬼,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的寒气,心里突然明白为何这里有几只锅正在冒出蒸汽,应该气温较高才对,却感觉到凉意阵阵,原来是因为有鬼的缘故。
小鬼翻了个身,肚皮朝天花板,胖乎乎的四肢费劲地乱动,看上去竟然有几分可爱。
如果不是她皮肤呈现灰白泛青颜色的话,丁能甚至可能会弯下腰抱一抱她。
她确实很可怜,没有得到成长的机会,被强行从母亲的腹中弄出来,送到案板上任人宰割。
“她会动哦,为什么?据我所知,婴儿一般要出生八个月之后才会爬。”丁能说。
“她不是婴儿,是鬼小孩,在娘胎里只呆到七个月就被弄出来了,所以不一样。”蓝蓉说。
“有没有什么办法送她转世投胎,再次入轮回?”丁能问。
“我不会做那些事的,否则肯定帮她。你行吗?”蓝蓉说。
丁能摇头:“我也不会,不过我可以到网上查一查,看能否找到办法。”
“你天生阴眼吗?”她问。
“不是,前不久遇到一些麻烦事,非常倒霉的成了半阴眼,能够看到一些精神频率合适的鬼。”他看了看她,“你的阴眼又是怎么来的?”
“家传的一些法门,主要用于保护自己不受邪门的东西侵害,你都看到了,我每天用胎儿做菜煮汤,常常做这样的事,当然要懂一点对付阴魂的办法。”
“你怎么对付鬼的,能教教我吗?”他问。
她从脖子上拉出一片黄色的东西,上面有此毛糙的雕刻图案,粗一看像是一条龙,也可能是蛇,穿行在云团中,另有几名面目狰狞的凶神头像在一边。
“这东西非常管用,祖上传下来的,我一直戴在身上。别的恐怕也教不了你什么。”
“你的祖上——就开始这样烹饪胎儿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是啊,好几百年的技艺代代相传,盛世的时候做鹿胎和羊胎还有人胎盘之类东西给有钱人吃,逢战乱的时候因为材料充足,就加工胎儿或者死婴给大户和高官享用。我们的那村子家家都懂这个,在饮食界很是有些名气。现在改革开放了,大伙都努力找机会赚钱,村里的青壮年几乎全部外出工作,分散在全国各地的酒店里。去年我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听说这家餐厅肯出高薪,所以就来了。”她满脸理所当然的表情,似乎在表明,这仅仅只是一种职业而已,不值得大惊小怪。
邪门
丁能到医院里看望杨处长,这样做是出于礼貌而非友情,此前他仅仅只是跟这位同事的灵魂见过面而已。
他心想杨处长经济状况不错,名贵补品之类肯定有其它人会送,于是在花店买一束鲜花拿在手里,乘车前去。
医院内游魂众多,大部分都惨不忍睹,肠穿肚破者有,瘦如柴棒者也有,一个个神情郁郁寡欢,三三两两聚到一起,愁眉苦脸地闲聊或者干脆发呆。
丁能看得心里发毛,低着头轻轻哼着歌,径直往目的地走去。
杨处长的老婆守在床前,把一些粥和碎肉喂到病号嘴里,见到丁能进来,朝他点头微笑。
看上去情况已经好得多,脑袋上的纱布拆光了,露出仍有些青紫的脸,一只手勉强可以动弹,感觉精神不错。
“小丁啊,谢谢你来看我。”杨处长说。
“放心养伤,那边有我和李秘书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