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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疼死了。
眉头皱的更紧,她手劲却更轻柔。
纪寻原本全副注意力都在美味的冰淇淋上,只想慢慢吃,以便延长享受它甜美滋味的时间。
可当祝南风忙前忙后给他处理伤口时,她的手时不时托住他头;
轻轻压住他后脑;
按在他额角……
他突然没办法专心进食了。
有些着恼的皱眉,然后,他发现她手劲又更轻柔了。
擦拭他伤口时,她几根指头蹭过他颧骨——
微温,滑腻腻轻飘飘的,让他心里也忽悠悠的飘起来。
原本想赶走她的纪寻,默默改变了主意。
他有一点觉得,被她摆弄脑袋,好像也挺舒服的。
跟吃好吃的,感觉差不多。
他喜欢她皮肤的温度,也喜欢她皮肤的触感。
最后,他干脆轻轻靠在她小腿上,任由坐在凳子上的人在他头上乱来。
他那副浑不在意的悠闲姿态,不像一个受了重伤的人,更看不出他其实已经有些站不起来。
南风低头仔细打量了下少年,他裹着氅衣,虽然头脸上有许多伤,但氅衣干干净净的,只领子处沾有血迹,显然是不小心蹭到的。
她便以为他只有头上有伤,待这部分全处理好后,她收起急救箱。
纪寻仍乖乖坐在那吃冰淇淋,甜食已见底了。
她目光落在他长发上,想了想又找出梳子,坐回木凳后,尝试着拢过他一把长发,轻轻梳理起来。
纪寻再次停下舔食的动作,祝南风以为他会抗拒。
但他只是迟疑了片刻,到底还是没有拒绝。
她悄悄舒口气。
早就看中他这一头长发了,披散至腰,看着就好摸。
南风自己都没有留过这么长的头发,很是羡慕。
触手果然如她所料,柔滑顺泽。
往常他大概只用手指随意拢拢,有些地方略打结。
她轻轻用梳子疏通,一边给他梳头,一边伸掌假公济私的撸他。
一下一下的抚摸他长发,小心擦去上面的血污,像撸猫一样快活。
特别解压。
可惜他长的太快了,要还是初见时的小小男孩模样就好了。
低头看一眼他坐在地上时屈起的长腿,撸他的手逐渐迟疑。
总觉得自己在犯罪,他看起来明明已经不是小宝宝了……
低头能看清他侧脸,她每梳一下他长发,他便咬紧牙关绷起青筋,显然在竭力忍耐。
更像猫了,极力抗拒洗澡的那种。
祝南风扯唇微笑,最后撸了下他脑袋,终于放过了他。
少年捧着的冰淇淋已经舔干净了,她递给他一袋纯牛奶,又取出她来之前微波炉过的烤包子。
纪寻这才依依不舍的放下装冰淇淋的塑料杯。
可一向贪吃的少年,这次却没有接过食物便大快朵颐。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还沾着血的东西,抬头看向祝南风,随即开口低声道:“啊~~”
这声音像是家长准备投食时,示意孩子张嘴的声音。
只是他嗓子有点哑,像学校运动会给同学喊了一下午的加油。
可这是南风第一次听到他开口,忍不住挑眉凑近,想再听一次。
南风盯住他握着东西的拳头,少年骨骼嶙峋,指骨清晰,小指下好像还有血滴在流。
她视线顺着那血线,转向他袖口,有血线延伸至那里,被衣袖挡住了。
她怀疑他身上也受了伤。
心思在他的伤上,她有些走神的在他再次示意她张嘴时,下意识照做。
下一刻,纪寻迅雷不及掩耳的将一样小物塞进她口中,她只隐约看到那东西泛着奶白色的朦胧光晕,根本没看清是什么。
入口凉滑,有清香味道散开。
还来不及细品一下味道,纪寻出手如电,在她喉咙上一戳,她便本能将之吞咽下去了。
纪寻这才满意的收回手,低头若无其事的吃烤包子。
“?”祝南风。
他喂她吃了什么?
伸手抹了下嘴角,再摊开手指去看,便见到斑驳血迹——是他方才留在她唇上的。
南风再砸吧嘴,能品出血腥味。
他喂给她吃的东西上沾了好多血。
一想到这一点,她的注意力又从他喂她吃的东西,转移到了血迹上——这段时间的相处,让她对他有种信任感,并不觉得他会给她吃毒药。
沾在她唇上的血,是他的吗?
蹲到他面前,在他抬眸看过来时,南风一把拉住了他的手,扯过来便撸起他袖口。
“!”
只见一条狰狞的长伤划过他整条上臂,边上还伴有许多细小爪痕,血肉模糊。
“……”祝南风咬紧下唇,丧失了语言能力。
这么重的伤,没有地球现代医术……她怕他会死。
脸逐渐沉下来,她趁纪寻盯着她表情看而走神时,突然抬手扯开了他中衣衣襟。
果然如她所料,不止头脸,不止手臂,脸胸口也有许多伤。
那他身上其他地方只怕也不能幸免。
小小的身板上,这么多伤……
她眼睛突然就红了。
咬紧牙关,她撑着情绪重新提过小药箱,开始给他喷止血喷雾,帮他包扎。
往常看见她都避着的小纪寻,这次出奇的乖顺,在她伸手扒他衣裳的时候都没有反抗。
他眨着眼睛,对自己身上的伤并不怎么在意,却一直盯着她隐忍着帮他处理伤口时微微颤抖的手——
他好奇她的表情。
南风大脑飞速运转着,他身上伤口虽然重,但奇迹的是他并没有持续流血,他应该不会失血过多而死。
许多伤口虽然深可见骨,但检查过骨骼后,确认并没有伤到内脏筋骨。
她现在只担心不能缝合会有伤口愈合问题,还有发炎等等状况的出现。
小药箱里只有一些消炎药,他伤的这么重,能顶用吗?
现在想回现代取药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熬到明天晚上回去取药,可要再回来给他治伤,又要再等一天。
小纪寻撑得住吗?
思考并没有影响她手上利落包扎的动作,待将他上半身的伤口也都处理好,她目光盯向他的裤子。
她抬起头,低声道:“腿上有伤吗?”
难得的,纪寻回应了她,他木着表情朝她点了点头。
“我帮你清理包扎一下吧。”她示意了下手里的医用纱布。
纪寻却摇了摇头。
她咬住下唇,倔强的瞪着他,显示着自己的坚持。
纪寻盯着她眸子看了一会儿,突然伸手拉住了她手腕。
“?”她身体被迫前倾,另一手撑住他膝盖,挑眉看他。
纪寻大掌紧紧攥住她小手,突然低头朝着她虎口咬了下去。
“啊!”突如其来的刺痛让祝南风低呼出声。
?!
她不敢置信的瞪他。
想将手拽回来,但纪寻手像铁箍一样,她没有任何挣脱余地。
他是吸血鬼吗?
需要吸人血来帮助伤口复原?
“嗯。”纪寻对上她因为疼痛而惊诧的眼神,安抚式的低低‘嗯’了一声。
随即,在她视线注视下,他伸手将自己的血,抹在了她虎口上的小血洞上。
“?”祝南风不明白他为什么一言不合就咬人,更不理解他眼下的行为。
“看。”纪寻第一次在她面前说话,声调有些怪,但吐字是清晰的。
她挑眸与他眼睛对了下,这才低头顺应他意思,看自己虎口的伤。
接下来,令她吃惊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虎口上被他虎牙戳破的小血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原本的刺痛感也转变成了微痒,这是伤口快好时才会有的感觉。
“!”她不敢置信的抬头看他,纪寻得意的朝着她点了点头。
所以……他的血是有愈合伤口的能力的?
他身上的伤虽然重,但能自愈,不必担心?
她启唇又闭上,伸袖抹去虎口血迹后,那处原本的血洞已消失无踪,只剩比其他处皮肤颜色浅些的小斑点。
“!”
她瞠目结舌,好半晌说不出话。
再抬头去打量纪寻脸上的伤,果然比方才好很多。
“所以……你不会死?”她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
纪寻点了点头。
她摸了摸自己虎口,又拉过他手,查看他手臂上的伤。
纪寻难得有耐心,任她摆弄自己。
他决定好好养她,所以不会在她碰他摸他的时候踹飞她,他是很好的主人。
……
祝南风终于不再担心他会死,其他疑问却又涌上心头。
他是被哪只野兽弄伤的?
纪寻一直生活在这座山上,四周区域都是他的领地,她只见过其他野兽离他领地远远的,甚至看见她也不会靠近。
为什么这次他出门会受伤?
他出门去做什么了?
有什么特殊的?
梳理思绪,祝南风突然抓住一根线头——
他每次离开再回来,似乎都会带些东西。
有时是一块玉,有时是些果子,有时是能让她喝了以后精神焕发的泉水。
这一次,他带回来的,是刚才喂给她吃的东西。
以前他每次带东西回来,好像都是随手丢给她。
从没像这次这般,专门要她张嘴,还强迫她吃掉的。
所以,刚才她吃掉的,是个很珍贵的东西吗?
他……是因为取得这个东西,所以受了这么重的伤吗?
祝南风在短时间内将自己的推理反复想了几遍,又想到之前与他在山洞里,他每次离开和回来都很从容,从没受过一点伤……
“……”抬头对上他那双蕴着暗芒的绿眼睛,她隐约觉得,自己的猜测就是事实。
心里一阵阵翻腾,有些乱。
再想到他方才大喇喇将他最大的秘密展现给她,她心里更乱了。
——他的血有愈合伤口的功效,这种大秘密,怎么能随便示人呢?
人类的贪婪他只怕完全不知道吧。
他的血可是人间至宝,如果传扬出去,会有多少人打他的主意?
他被抓走当血库怎么办?
从小失去父母的破家孤儿,无法理解纪寻的行为——
她尝了太多世态炎凉,明白人心的算计和冷漠。
他怎么就……拼死给她弄珍贵的东西吃,还随意信任她?
祝南风又有些怀疑,盯着他时,眼神炙热专注,仿佛要烧穿他的皮骨,看透他的灵魂。
这世上真有如此天真赤诚的人吗?
伸手按住自己胸口,她突然觉得自己吞下去的东西,不是她能承担的起的。
纪寻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若她开口问他为什么,他大概会想到床垫的温暖,冰淇淋的凉滋滋香草甜,午餐肉的香,火锅的过瘾,和夜里睡在她身边时,她持续释放的温度与馨香气味。
还有她给他布置的整片洞室星光,以及……勇敢的冒险者祝南风的陪伴。
……
沉思好半晌后,祝南风再次检查了他的伤口。
那些深伤已经变成浅伤了,她抿着唇走回自己的东西前,从皮箱里掏出几件武器。
一根新买的电l棍,一把她5年前买的弓,一把新连弩,一把能射瞎眼睛的仿真玩具枪,一把□□,一个长版防狼喷雾,一把动物用麻醉钉枪。
她将一些东西放在兜里,握着连弩走回他身前。
现在纪寻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祝南风算了下时间和伤口愈合的速度。
再过不到半个时辰,伤口就能全部愈合。
她低头问他:“是谁弄伤你?”
语气里是有些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