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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要拿走一头牛。”
嗯……看来当年的神们和克雷恩想象的似乎不太一样,“只是咒术的知识而已,也不需要用到全知全能这种程度的神力吧?”
“那你就更蠢了。”弗拉米尔轻蔑地说,“我主宰火元素,操纵它们就像操纵自己的身体,我有什么必要去了解下界贱民们各种各样的偏门把戏?咒术是库瑞尔那个阴沉混蛋教给凡人的招数,我一点也没有兴趣了解。”
库瑞尔?虽然一听名字就知道是个天使,但克雷恩完全没印象这是天使中的哪位,毕竟听弗拉米尔的口气,这应该至少也是个天使长,“库瑞尔……是谁?”
弗拉米尔好像连再提那个名字都不愿意,懒洋洋地说:“你可以问一下那只小狐狸,我猜她应该知道。”
克雷恩忍不住对他抱怨:“你又不是不知道,辛迪莉信得可是巨龙之翼,她根本不相信天使的传说,她还坚信奥森克尔大人是个欺世盗名的骗子,创造一切的其实是她信奉的龙神呢。”
弗拉米尔那边奇怪的沉默了一会儿,就在克雷恩都以为他精力耗尽重新休息去了的时候,他没有任何语气的回应道:“她所相信的,很可能对了一半。”
哈啊?克雷恩彻底懵了头,再在心里追问几句,弗拉米尔却没有再做任何回应,看样子真的重新进入了蛰伏。
好吧,神话时代的事和他关系不大,那个库瑞尔是谁,倒是该试着问问辛迪莉。毕竟他们两个之中,知道更多的那个显然是她。
想好了一套说辞,他睁开眼,侧头借着月光,看到辛迪莉已经睡得十分香甜,无邪的面孔甚至还带着一点惹人怜爱的稚气,他苦恼地叹了口气,陷入到对自己的怀疑产生了怀疑的循环困惑之中。
一直困惑到睡着。
不想心里带着疙瘩去执行需要默契配合的任务,早晨一起来,克雷恩就对着还有些迷糊的辛迪莉说:“我昨晚梦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名字,浑身上下都感到不对劲。”
和他预料的一样,辛迪莉立刻抖擞精神,关怀备至地说:“是什么名字?哪里不对劲儿?难受得厉害吗?”
克雷恩揉着额头,小心地观察着辛迪莉的表情,问:“听起来像个天使,好像叫……库瑞尔。你知道是谁吗?”
辛迪莉的眼神闪过了短暂但清晰的疑惑,很显然,她并不是对这个名字感到迷茫,而是不明白克雷恩为什么会知道。
她犹豫了一下,像是在斟酌什么,过了一会儿,她小声说:“我知道。库瑞尔大人,诅咒天使,怨恨的散布者,祭品的庇佑者,嫉妒与复仇的守护者。你……为什么会梦到那位大人的名字?”
克雷恩含糊地回答:“我也不清楚,可能是最近梦境之药喝多了,能感知到和自己有关的关键词什么的。不过诅咒天使会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辛迪莉又明显的迟疑了片刻,才说:“如果是预知梦,那很可能说明有人要用咒术害你。库瑞尔大人,是传说中咒术的始祖。可是……会是谁呢?难道……是那个可怕的暗精灵?”
这倒也是个合理的猜测,毕竟辛德拉的头颅就是在杜里兹的手上变成了追踪用的道具,他就算不是咒术高手,至少也是掌握者。
可杜里兹没有狮鹫,他不可能这么快就追击到这里,更别说他都还未必知道克雷恩现在正伪装成火精灵,准备进行一场巨大的骗局。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要让辛迪莉起疑心的好,说:“嗯,最有可能的就是杜里兹。看来真的要多加小心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父亲飘在半空的脑袋,辛迪莉的脸色变得有些糟糕,她抱歉的笑了笑,匆匆起身进到了房内的小浴室里。
看了看窗外,欢迎的队列还在等待,成百上千兴高采烈的居民簇拥在卫兵身后,伸长脖子等待着大公到来。
毕竟生存在战争的威胁之中,卫兵身后的平民大都是老人妇女和小孩,中年男人的比例都很少,年轻男性几乎没有。
克雷恩回想了一下在波亚迪兰见到的情景,同样是随时准备应对战争的军事据点,波亚拉的大街上就还能见到不少悠闲的小伙子。
两边对战争的准备竟然和紧张程度的对比结果恰好相反,真是值得玩味的事情。
想象一下到了最后关头,需要所有人都拿起武器的时候,他前天在城外见到的那些面对野猪的农夫,应该也远比波亚拉那些围观狮鹫指指点点的年轻人可靠。
一个举着小旗的传令兵骑着快马从北城门奔入,口中大声呼喊着什么。围观群众的热情平息下来,纷纷散去。
马匹奔驰到靠近城堡的地方,克雷恩才听清那个士兵喊得是什么。
“大公阁下两小时后抵达!”
原来如此,那是来得及先吃个早饭什么的。
不过紧张感已经过早的浮现,克雷恩揉了揉胃口,提不起半点食欲。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弗拉米尔出现的缘故,另一种欲望倒是莫名的开始蠢蠢欲动。
很快,就和那天晚上一样迅速的燃烧成弥漫全身的大火。
他飞快的看了一圈屋内,没有任何异常情况,除了小浴室里不断传出哗啦啦的水响。
这次没有熏香,之前也没有喝酒,肯定是有谁在捣鬼!
可在这种时候引发他的激情,是为了什么?让他在大公面前出丑吗?
可惜,还有两个小时,这时间足够解决这种小问题了。克雷恩皱了皱眉,毫不犹豫的走到小浴室门外,脱掉衣服,开门走了进去。
趁着辛迪莉身上什么东西也不可能藏住的机会,他仔仔细细上上下下一点一点地检查了个遍,当然,用的是让女性比较能接受的委婉方法。
不过,还是什么也没有查到。
他关于咒术的了解不过是基础中的基础,献祭,付出代价换取效果。
这么一个柔弱美丽的年轻女孩,真的有可能是擅长那种阴冷技艺的咒术师吗?克雷恩垂下视线,盯着她粉润的脸颊,嫣红的唇瓣,汗珠密布的鼻头,水盈盈的双眼,心底柔软的地方,禁不住隐隐作痛。
在找到证据之前,不能对她太不公平。他这么想着,俯下身,紧紧抱住了她。
同样是两个小时,躲在树上等待野猪离开的情况下会显得无比漫长,而抱着辛迪莉的时候就会刷的一下过去到还剩二十分钟不到。
克雷恩伸长胳膊抓过床头的小座钟,看了一眼,揪了一下被窝里辛迪莉的尾巴,小声说:“起来收拾一下吧,大公就要到了。”
在比较虚弱的情况下又耗费了不少体力,辛迪莉的眼皮显得有些发沉,咕哝着翻了个身,哼哼唧唧的撒了会儿娇,才磨磨蹭蹭的爬起来。
大公的车队非常准时,传令兵到来后的两个小时整,北城门外出现了一列朴实无华的马车。
知道时间的群众早已围观在城门内的干道两侧,嘈杂的声音随着第一辆马车驶入城门而迅速安静下来。
卫兵整齐划一的将长矛收拢在左侧,右拳横置胸前向马车行礼。站在最靠近道路位置的年轻女孩,激动地双眼发光满面通红,简直就像刚才床上的辛迪莉一样。
虽然他从看过的书上明白会有人在这种情况下格外亢奋,但他一直不太理解其中的原因,即使现在亲眼见到,也没能解答他的疑惑。
那甚至已经超越了见到英雄的崇敬,从那一张张面孔上来感受,这些人应该觉得大公是他们的神,他们的生命,他们的所有。
他终于相信,扎娜那句可以为大公献上自己的一切,并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没有多少发呆的时间,克雷恩飞快整理好装束,让辛迪莉帮他打理了一下形象,不管大公安排什么官员来和他面谈,外观的整齐清洁是最基础的礼数。
收拾好一切后,他出门招来一个女仆,对着那个因为值班不能去旁观的失落女孩说:“请通知指挥官,我们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进行外交商谈。”
之后,是一段漫长的等待。
辛迪莉坐在床边玩着自己的尾巴尖,有些好奇地说:“我还以为大公会用更加秘密的方式过来贝托夫堡呢。没想到竟然来得这么正大光明。”
克雷恩正在心中温习考虑好的各种应对,随口问:“为什么这么说?”
辛迪莉思考着说:“你看之前达尔士的部队一直都磨磨蹭蹭,虽然摆出的架势很吓人,但并没有真地配合过玛杜兰的进攻。如果是打算突袭,那消极配合准备让玛杜兰充当炮灰的假象已经铺垫的很完整了啊。这种时候大公本人公开来到贝托夫堡,只要波亚迪兰知道,肯定会加紧戒备的不是吗?”
克雷恩想了想,说:“可能以波亚迪兰的实力,已经不需要特地让他们丧失警惕了。大公公开到达,对士气很有帮助。再说……”他往比较恶意的方向揣测了一下,“这个姿态做出来的话,玛杜兰的疑虑应该也会少一些。想想达尔士之前的各种动作,都像是在对玛杜兰说,放心的杀上去吧。”
他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说:“这些国家之间都只有利益,没有什么信用和友情。玛杜兰真的全力咬上波亚迪兰的话,他们两家都会完蛋。”
辛迪莉搔了搔耳朵,笑着说:“那种层次的事情不是咱们搞得清的。别瞎想了,不管他们之前打算谁先咬怎么咬,咱们这次都是为了让达尔士同意先咬死玛杜兰,不是吗?”
“是啊,”克雷恩感慨的叹了口气,“其实当初我想出这个主意的时候,也没料到为了救琳迪他们的这次铤而走险,竟然会让至少几万人的性命跟着受到影响。”
辛迪莉过去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柔声说:“你想太多了。不管有没有咱们的骗局,这场战争已经不可避免,你觉得影响到了的那些人,都是迟早会被卷进漩涡里的小鱼。咱们只是为了救人,想改变其中一些事情的顺序而已。”
没错,就连波雷顿公爵,也不会相信玛杜兰先灭亡后波亚迪兰还能存活多久。
但生命就是如此,哪怕有把末日延后一天的可能,活下去的欲望就会让他们中的大多数不肯放弃努力。大到国家,一样如此。哪怕是屈辱求存几年,谁又能保证更广阔的周围不会起新的变化呢?
不太喜欢聊这些大事,克雷恩很快把话题转移到辛迪莉以前的生活上,以让她很开心的好奇姿态,看似不经意的随口打探着。
可惜他们两个说话的技巧实在不处于一个层级,克雷恩什么也没问出来,还被不知不觉的问出了不少关于芙伊的旧事。
一直等待到中午,女仆终于带来了大公的消息。
他在二楼的大厅摆下了丰盛的宴席,准备亲自接待来自火精灵的尊贵使节。
在餐桌这种相对不那么正式的场合初次会面,对克雷恩来说也是个好消息,一上来就进入正题的话,他真怕遇上波雷顿公爵那种全面防守型的谈判方式。毕竟这里是达尔士,已经稳稳握住战争主动权的国家,他最好能先试探出大公的意图,再提出适当的合作建议。
这个谎言,他擅自押上了整个艾尔法斯联邦。所以理论上,他的筹码更加值钱一些。
那么就应该摆出更加自信的姿态才行,在楼梯口深呼吸了三次,克雷恩在女仆的引领下缓缓走入大厅。
长桌的尽头坐着年轻的大公,乔瑟亚·吉拉曼·赫尔特里安·罗特。
冷汗一瞬间就贴湿了克雷恩后背的衬衣。
倒不是因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