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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整夜都在担心,一旦被发现,我将会背负怎样的罪责,将会给特穆迪森家族带来多么可怕的耻辱。”
“所以,那之后不到一年,我就放弃了它的使用权。找了个可笑的身体不适的理由。”他咕咚咕咚一口气连喝了几大口酒,才继续说,“于是它带来的荣光,也随之离去。即使我还是英雄,还是公爵,还有高高的地位,但属于我灵魂的高傲,还是被狠狠地抽走了一块。那时候我甚至在想,下一个被它承认的家伙如果不如我这么优秀,我就要和他决斗,毫不留情的把他杀死。”
沉默了一会儿,他笑了笑,“还好,那并没有发生,直到我走,那件宝物还保存在王宫的最深处,变得安静而寂寞,好像在等待什么一样。我最后去看过它一眼,我当时还对它说,你不会永远这么沉寂下去,会被你承认的那个家伙,一定会出现的,我只是很遗憾,为什么……不再是我。”
“知道吗,我和家里的亲人告别的时候,都没有那么难过。那件宝物陪伴了我几十年,如果一条胳膊能换取它的认同,我当时可能会毫不犹豫的砍掉,甚至都想不起如果只剩一只手就根本没法再使用它。”德曼长长出了口气,说,“像不像个傻瓜?”
“不,”克雷恩摇了摇头,有些气愤地说,“那个抛弃了你这样优秀伙伴的宝物,才是傻瓜。”
德曼长长地叹了口气,仿佛直到此刻,他依然不舍得责怪那件宝物一样,“我一直在想,也许它并不是真的承认我,而是和此前许多代火精灵英雄一样,都只是选择了同时期内最有资格使用它的勇士而已。二十五年前一定发生了什么,说不定,是它真正的主人已经降临在这世上了。”
二十五年么,克雷恩算了算,小声说“星历979年的,我知道的大事好像就只有库雷博恩被罢免流放。另外,就是对我而言的大事了。”他指着自己笑了起来,“如果我养父推算得没错的话,我也是那一年出生的。”
德曼若有所思的看着克雷恩的头发,呢喃一样地说:“哦?那还真是凑巧。”
毕竟之前克雷恩就听德曼说过关于武器与使用者灵魂同调的理论,他也猜测出那件宝物多半是一把非常厉害的弓,于是小心地问:“你之后没再遇到过合适的弓吗?”
上次见到的那种轻合金弓在冒险者中也算不上有档次的武器,根据德曼的经验,不够珍贵的武器即使费心去感受去培养默契,能得到的回馈也少得可怜,只有价值达到一定程度以上的武器,才值得投入心血。
德曼一边喝酒,一边缓缓地回答:“其实也遇到过两把很不错的好弓,以我的能力,拿出十几天时间,就足够调教出让我随心所欲的顺从,拿来杀人冒险,可以说绰绰有余。”
“那你为什么没有留下它们?”
“大概是因为不甘心吧。”德曼笑着指了指克雷恩,“就像你的那把遗迹庇佑之弓,虽然比我见过的那两把差了不少,但我一拿在手里,就有非常亲切怀念的感觉,这种相性对我来说就非常难得,简直让我有些动心。但假如你真的给我,我也不会要。因为这些……都不是它。”
克雷恩忍不住说:“你给我的感觉,好像是和那宝物谈了一场刻骨铭心的恋爱一样。失去了各方面都称得上完美的恋人,结果对新的可爱女孩统统视而不见。其实这样很愚蠢,你都已经走出曾经的生活了,为什么不能放下曾经的感情呢?”
说到这里,他自己的心里却骤然感到一阵酸楚,他抬起手拍了拍脸颊,无奈地说:“好吧,设身处地想一想的话,那确实很难。换我很可能一样做不到。”
“我还真不知道什么是刻骨铭心的恋爱。”德曼挠了挠下巴,说,“我成年礼是和初恋情人一起过的,之后我们同居了三个月,结果很快就腻了。恰好有个新的姑娘邀请我参加她的成年礼,我就换了目标。之前和我一起的那个,也很快找到了新对象。后来在湖边遇见,我们四个还一起开心了一次。在家乡之外的地方我倒是见过不少你说的那种情况,但直到现在我也不是很理解那种情感。”
克雷恩笑着说:“那你可以倒过来类比一下,刻骨铭心的恋爱就像你对那件宝物的情感一样。”
德曼皱起眉,小声说:“你还真是提醒了我。如果这样置换一下……哦哦,还真是有类似的感觉。这么看,外面的人被抢了情人的心情,就类似我看到宝物被其他人拿在手里使用一样。”
“大概是吧。”克雷恩好奇地问,“难道火精灵就没有比较长期稳定的伴侣关系吗?”
德曼带着讥刺的笑容回答:“当然有,火精灵毕竟是父权结构,就算私下的生活糜烂放纵,表面上上层贵族还是需要维持血统的纯正。比如我几个朋友就都有比较固定的伴侣,作为各种场合的妻子来介绍,他们通常会给予那个背负妻子之名的女性额外的财富,并要求对方在生下孩子之前不得与他人偷情。我还差点有过这么个妻子,但后来对方要求我保证她的弟弟在警备军中的地位,而我很讨厌那个不学无术的废物,就把那段关系提前终止了。”
“事后想想,那个女孩还真是逃过了一劫。”德曼颇有些自嘲地说,“如果契约真的成立,我只是安排一个小小的副团长就好,她可是要面对我没有孩子之前不能外遇的可怕代价。几十年只有我这一个伴侣,她说不定会疯。我可不是个好情人。”
他这句话声音不算太小,那边扎娜立刻接了一句:“其实还好啊,一点都不粗鲁,样子还挺好看,身体又棒,怎么会不是个好情人。”
辛迪莉连忙笑着揽住话头,小声告诉她:“他们说的情人和你说的情人意思不太一样。呐,毕竟那是精灵对不对。咱们要尊重文化差异。”
扎娜眨了眨眼,嘟嘟囔囔说:“你还是兽灵呢,我觉得咱们就没啥差异。就是你比我好看多了。”
德曼也许觉得自己说的太多,之后便主要在谈克雷恩这边的事,因为不便让扎娜听去,他们俩的声音压得很低,就像在讨论什么机密大事一样,吓得两位女士主动自觉的挪到了另一边的桌子上,足足隔开了整个棚子那么远。
上次克雷恩只是大略的说了说事情的经过,这次德曼看彼此的关系已经亲近了不少,就比较详细的询问了一下他的各种事,从他懂事的时候问起。
尤其是克雷恩养父的样子,德曼足足反复确认了两三遍,说的克雷恩都有些腻烦。
“他的头发比我的看起来还脏,胡子大概有这么长,样子和我不太像,和你倒是有点相似,下巴好像更宽一点,他有副破眼镜,经常戴着不摘,脏兮兮的我都注意不到他眼睛是什么颜色。他的精灵口音很重,害得我和芙伊很久都没完全改过来那股别扭的通用语说法。说真的,我觉得这够详细了,毕竟好多年前他就病死了,这些对你真的很重要吗?”
德曼第四遍听过克雷恩的形容后,沉吟了片刻,说:“我刚才问过你一些他的生活细节,你能想起来的不多,那我补充几条猜测,你想想看对不对。你说他偶尔会抽烟,他用的是不是金属烟斗,而且你没见他用过火石?他经常搂着你们睡,身上是不是并没有不洗澡的刺鼻味道?也就是说,他脏兮兮的地方,是不是其实只有头?你说他经常拿着一根奇形怪状的木棍望着天自言自语,那根棍子上是不是有个紫色的竖琴符号?他病死后,你说你们按要求将他烧成了灰,他是不是还要求你们把他的尸体头朝向西南,那根棍子放在胸前,焚烧的材料要用离地一米以上的树枝悬空晾干后铺在身下?”
克雷恩惊愕的连连点头,许多他自己都想不起来的回忆随着德曼的询问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最后,他忍不住还说了句,“你怎么知道?”
德曼并没有回答,而是带着一种很奇妙的神情缓缓说道:“克雷恩,有机会的话,请带我去你养父的埋骨之处看看。如果我没有猜错,他也是个火精灵。”
克雷恩在凳子上愣了半天,才挤出一句:“我觉得经过这次达尔士之旅,以后再遇到什么事,我都不会感到太过惊讶了。”
“我并不这么觉得。”德曼微笑着说,“我反而有预感,你身上还会不断发生更加令人惊讶的事。我可以继续问下去了吗?我对你的生活真的非常好奇。”
“可以。不过直到遇见琳迪之前,我的生活都是一样的乏味。”克雷恩有些无奈地说。
但德曼还是不厌其烦的一点点询问,只有遇到克雷恩实在想不起来的,或者涉及到芙伊隐私不愿开口的,才颇为遗憾的绕过去。
说起成年礼前和芙伊在夜晚的共同小秘密时,德曼笑着评价:“宁愿用其它法子也要等到成年礼,像你们这么老实的精灵可真的不多。我和初恋情人虽说一起过的成年礼,但在那之前我就已经在其他女孩身上练习过不知多少次了。不过兰伊尔大人本来也不太喜欢我们这些弗拉米尔大人的追随者。”
为了不牵扯到弗拉米尔的存在,克雷恩没有把成年礼上的异常讲出来,因为了解会涉及和芙伊的私事,德曼也没有多问。但为了解释之后的某些地方,克雷恩还是简单说了说,成年礼后身体就开始感到不太对劲,灵魂深处有了不能理解的波动。
和之前的反馈一样,德曼也疑惑的表示,成年礼不过是个祈求赐福的仪式,照理说不会有其他附加的效果。他敏锐的联系到此前的讲述,很快问道:“这就是你和火精灵小队作战的时候突然爆发的神奇力量的来源吧?”
看克雷恩点了点头,德曼认真地问:“你就不好奇那股神奇力量的具体情况吗?说不定那也和你短时间内实力的突飞猛进有很大关系。要知道,在完全战备状态下的王立警备军特战小组,即使受了伤,实力也是非常惊人的,换成是我独个应付,也会有受伤的风险。这么强大的一股力量,你们没有试图分析过它的真面目吗?”
克雷恩沉吟片刻,说:“如果我说那可能是神迹,你会信吗?”
果然,德曼马上看了一眼辛迪莉那边,小声说:“我以为你只是找了个巨龙之翼的祭司当向导兼床伴,可没想到你竟然信教了。”
“不,我不是指龙神。我是说……假如我体内其实有个天使,而且是非常了不起的天使,你会相信我吗?”克雷恩并不擅长保守秘密,对感觉亲切的人尤其困难,他想了想,索性做好坦诚公布的准备。
德曼盯着他看了几分钟,才扬起嘴角说:“克雷恩,天使们已经消失两千年了。”
克雷恩垂下视线,望着桌上不自觉交握在一起的双手,“但他们难道就不能转世吗?万事万物都会轮回,天使未必就要例外吧。”
“转世轮回这种事你肯定不会比我更了解。”德曼笑着说道,“特穆迪森家历史上出过好几个大神官,近二百年来力量最强的大神官库雷博恩就出自我们家族。865年那本《特拉埃尔轮回记》里提到的内容,我们家族的大神官也做出过相似的预言。十一世纪将是轮回之纪,我一直很好奇所谓的轮回究竟是什么,所以查阅过很多资料,火精灵内部的,和这些年我旅途上遇到过的。我甚至还动用过关系,面对面的询问过几位长生者。”
克雷恩的眼睛亮了起来,连苏米雅都不太明白的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