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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串串上古语言从耳边滑过,语气平淡无波,像口深井中的水。
“我既是死亡,死亡既是永恒。很抱歉,我无法理解所谓的短暂与漫长。”
“禁锢她的是你,没有谁能破坏它,这也是一种永恒。你应该感到欣喜。当诺恩萨尔宽恕一切,你就可以在每一世的生命中,去寻找她。”
“不需要解释了,你的怨恨,我根本无法理解。我被赋予的只有职责和能力,这些,似乎帮不了你什么。”
“不要把这里当作囚牢,这是一个永远纯净简单的空间,你可以思考,不要浪费你神力带来的特权。只不过,这些注定将被遗忘。”
“我说过,你的尊敬对我而言毫无意义。你的转变,对我也是一样。不过随着狂妄而去的噪音倒是值得庆贺,姐姐喜欢安静,你之前太吵了。”
“你只是一个幽灵,我没有和你交手的必要。你就算还活着,我也没有兴趣和你动手,你所谓的炽焰烈火,在我看来只是孩子的把戏。我很忙,以后不要再因为这种理由呼唤我。”
“姐姐不会见你的,她比我还忙,你知不知道瞬息之间,特拉埃尔就有多少生命消亡……是,我们的永恒,就是这样无趣。”
“没有什么喜怒无常,诺恩萨尔不理解感情这种东西……命运不需要操纵,永恒之琴的音律,从来都没有固定过。”
“神乐于看到这世界生生不息,我们是神的意志,神的使者,我们和你不同,和你们不同。千年的思考,你应该已经想到,什么才是真相。”
“不,你的愚蠢和我无关。你的愤怒也和我无关。我来此,只是为了终止你的吵闹。”
“你的愤怒似乎转向了奇怪的方向。这样会让你好过的话,你还有数百年的时光可以利用。”
“冥府不会帮幽灵实现任何愿望,任何亡者,在此皆会有平等的应得之物。你们的区别,仅仅是惩罚。”
“窃位者的力量即使不能追随你生生世世,但至少可以让你在下一世过的很好,你没有必要做这样的事。”
“既然你坚持你的愚行,那么,我可以在你离开这里前,给予你一段时间。”
“姐姐打算见见你,希望你不要在那个地方还这么吵闹。她的时间很宝贵,她也很喜欢安静,任何让她感到厌烦的事物,我都会赐予其彻底地毁灭。希望你能牢牢记住。”
“时间就要到了。凡世称为后悔的行为,你依然还有机会。轮回之纪是最后的惩罚,你的愚行意味着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我会偶尔看一眼你,我对轮回中的异类,通常抱有很大的兴趣。不过,你恐怕也已经记不得什么了。”
“你所扭曲的,也许是一条更艰辛的路。诺恩萨尔从不做白工,你太愚蠢了……”
“别了,希望你是我亲自送行的最后一个愚者。”
错乱的声音中,克雷恩莫名地得到了这些凌乱而缺乏联系的句子。而他从中得到的最直接的讯息,就是这些话来自于冥府的双生天使之一,冥土天使露比爱尔。
也就是和他共鸣的镇魂石所属的轮回之锁的主人。
但其他的,他无法完全理解,也没有多余的精神去思考。
这次的共鸣实在是太过痛苦,以至于他的意识充满了要被撕裂一样的疼。
也许单纯的触摸到镇魂石并不会产生这么剧烈的反应,罪魁祸首,很可能是他贸然的打开灵魂障壁的行为。
可又能怎么办?光靠我们的力量,不是只会一个接一个的死在赫达兹的面前吗!怒气从灵魂深处涌出,一股陈旧的感觉激荡着冲上心头。
一瞬间,所有的痛楚都被驱散,力量也渐渐恢复到身上。他睁开眼,眼前的一切几乎没有变化,刚才看似漫长的体会,其实又只是短短的一眨眼而已。
赫达兹的呼号声音更加洪亮,琳迪已经痛苦的堵住了耳朵,塔布蕾丝也难过得弯下了腰。
特尔斯还想要冲过去,但次元裂隙中吹出的狂风和不断震动的大地让他寸步难行,只能徒劳的冲着冥妖王怒吼。
当声音扩大到可怕的程度后,赫达兹的语气突然带上了明显的疑惑,它不再呼喊多余的反复词汇,转而单纯的重复那三个名字。
也许,它的打算是舍弃掉原本属于它们的世界,前来占据这个似乎已经没有神守护的空间。
风速越来越大,赫达兹脚边晕倒的悠奇竟然被直接吹开,一路滚到了墙边。
但风中浓烈的硫磺味道,突然消失得干干净净。
赫达兹诧异地盯着上空的裂口,它的咆哮,突兀的转变成恐惧的嘶嚎。
浑厚的怨灵能量瞬间聚集,赫达兹刹那间释放出全部的威能,那力量扩散开的波动,足以让琳迪他们感觉到数百倍于之前的绝望。
随即,裂隙中坠下一条巨大的锁链,简单而直接地砸在赫达兹的身上。
那仿佛能毁灭一切的怪物,就这样被轻易地砸到在地,无数星星点点的光芒随之飘散而出,涌入到锁链的间隙之中。
彻底,消失不见。
克雷恩虚脱一样地瘫倒在石壁旁边,狂风已经止歇,巨大的次元裂隙,也收缩到仅剩下包围着那巨大锁链的一圈而已。
他能感知到,赫达兹还活着,气息不仅没有减弱,反而暴增到此前数倍不止,令人颤抖的可怕。
但展现出如此实力的冥妖王,却连移动一厘米的距离也做不到。
那从天而降的、不知由什么金属锻造而成的锁链,就像摁住蚂蚁的手指一样,轻轻松松的把赫达兹压制在下面。
悠奇晃了晃头,扶着石壁站了起来,他先看了看眼前的奇妙景观,跟着皱眉感应了一下,向着好奇走过去的特尔斯和琳迪大喊:“别碰!那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那上面的力量……已经强大到我无法形容的程度。太危险了。”
特尔斯张望了一眼被锁链贯穿的地面,不太相信地说:“那怪物……被干掉了?”
悠奇又感应了一下,确认后才说:“没有。不过它好像被彻底压制住了。这会儿正拼命的一丝丝把精神力逸散出去,气息也在跟着缓缓减弱,它应该是打算更换身躯了。咱们快走吧,这种好运,恐怕不是每次都有的。”
琳迪咬了咬嘴唇,恼恨地甩了一下攥紧的拳头,背上弓转身跑去克雷恩身边,用力把他扶了起来,“走,咱们快点离开这里。”
克雷恩晃了晃头,清醒了一下还有些混沌的神智,“我没事,可以自己走。你……去看看塔布蕾丝吧。”
琳迪低下头,有些苦闷地小声说:“我……不敢去看她。”
从一切平静下来后,塔布蕾丝就靠着石壁呆呆地站在那里,视线,一直有些迷茫地落在不远处被狂风吹到壁角的半片残尸。
悠奇过来的时候,顺路去她身边拽了拽她,柔声说:“走吧,她……已经不在了。不过她的灵魂被这件神器解放,不会成为赫达兹的傀儡。如果我没猜错,这条锁链应该就是轮回之锁的一部分,她和那些被禁锢了很久的幽灵们一起,投入到轮回之中了。”
塔布蕾丝眨了眨眼,带着些鼻音说:“也就是说,她这会儿很可能正降生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对吗?”
看着她发红的眼眶,悠奇点了点头,“对,如果你愿意,可以去找她,等她长大后,让她重新认识你。”
塔布蕾丝的泪滴落下时,脸上挤出了一个十分难看的微笑,她的嘴巴列出一个扭曲的弧线,勉强保持着声音的稳定,说:“很好,这次……是我比较大,她……她该叫我姐姐了。”
砰的一声,特尔斯狠狠的一拳挥在了地上,没有用上任何斗气的拳头被不加保护的打法震得血肉模糊,但他好像感觉不到痛,而是又一拳拳砸下。
石屑纷飞。
一直到右手已经无法再攥成拳头,他才缓缓站了起来,低着头,垂着尾巴快步追向克雷恩他们。
他看了塔布蕾丝很多眼。
但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真的要钻这个小洞吗?”看着那一米多高的入口,琳迪有些不满地说,“不是有很多入口,再找一个怎么样?能走的路总比这么爬要快吧?”
悠奇考虑了一下,慎重地说:“谁也不知道赫达兹什么时候能转换完身体,咱们最好还是不要耽搁任何时间。”
“好吧。”琳迪咕哝了一句,弯腰准备钻入。
“我在最前面吧。”塔布蕾丝擦了擦眼睛,抢到琳迪身前,飞快地爬了进去。
窄小的洞口一直延伸了将近五十米,才终于扩大到可以让琳迪低头站起的程度,四周岩壁上的发光矿石变成了淡淡的蓝色,光线比外面弱了很多,像是繁星点缀的暗夜,只能勉强分辨出周围的轮廓。
但在经历了那样一场恶战之后,即使是蜷曲着在这样幽暗的洞穴里挪动,也让他们感到无比安心。
走了大约五分钟后,洞穴总算宽敞起来,萤石再度变得密集,只是光色变成了令人不安的暗红。
再往前探索一段,一片明显被开凿过的石壁上,终于出现了大块的镇魂石。
温瑟走到矿脉旁,抬起手抚摸着那晶莹光滑的黑色截面,难以言喻的痛楚清楚地从他的眼底浮现。
“好了,咱们没多少时间伤怀。”悠奇深吸口气,抬手召唤出永凝之歌,“克雷恩,你站远些。我可不想你的共鸣再打开什么通道。对了,你们都要多大的来着?”
看了一眼克雷恩和温瑟的比划,悠奇挠了挠头,在几处裸露出来的镇魂石选择了直径比较合适的一块,轻轻亲吻了一下剑刃,然后狠狠砍了下去。
比起鹤嘴锄,锐利的永凝之歌显然更加高效,不过几下,就切落了三四块大小正好的镇魂石,他弯腰捡起一块掂了掂,“这东西比看起来轻很多啊。简直没有重量一样。要怎么用?”
塔布蕾丝解释说:“用魔力激活,确认位置的话可以直接用魔力连接镇魂石和目标,没有确认能力,也可以直接灌入魔力,镇魂石会自行吸收封印距离最近的幽灵。”
克雷恩和温瑟把最大的两块分别装进各自的口袋,那东西的确轻得吓人,如果不是手掌能确实触摸出坚硬的质感,真要怀疑它其实是充气的玩具。
悠奇也捡了一块装起来,琳迪为了保险,把剩下那块稍小点的塞进了自己腰包。本来说要拿上一块证明自己武勇的特尔斯,却只是呆呆地看着,最后狠狠咬了自己的嘴唇一口,才蹲下拿了一小块碎片,随手放进怀中。
“往回走吗?”塔布蕾丝转身走了几步,问。
“不然还能去哪儿。”悠奇苦笑着看向另一边不知道究竟会延伸到哪里的洞穴,“准备出发吧,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呢。”
克雷恩点了点头,拉着琳迪转身看向来时的路。
可就在这时,他的耳朵猛的一抖,捕捉到了外面传来的声音,“等等,我……好像听到赫达兹在咆哮。”
“它这就脱困了吗?”悠奇惊讶地说。
他的话音未落,整个洞穴都猛然震动了一下,更加清晰的吼声,经过洞壁的反射传了进来。
毫无疑问,那是已经近乎狂暴的冥妖王。
“不行,不能再原路返回。否则咱们都要死在这里!”只考虑了一下,悠奇就马上做出了这个决定。
塔布蕾丝迷茫的看着他,“那咱们能去哪儿?没有食物和水,总不能在这个洞里生活一辈子。也许深处能采到些蘑菇,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坚持到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