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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熙走到床边,俯身低声说了几句。
马上,凌厉的视线就转了过来,好一把出鞘的剑,锃的一声夹在克雷恩的脖子上,接着一厘米一厘米的往下挪去。
嗯……人类父亲通常都是这样看女儿将来的丈夫吗?感到有些别扭的克雷恩忍不住偷偷在想,如果索玛·深红流星没有去世,在隼目堡他要经历的是不是也会相差无几?
“长相还行。”足足审视了几分钟,领主的嘴里才咕哝着说出了略显不甘的话,“马马虎虎算是配得上你。塞迪,回头记得告诉格伦托家的臭小子,他可以找别人结婚了。”
哈啊?原来这位领主大人还一直给自己的女儿留着个备用品吗?克雷恩在心里苦笑了两声,不确定需不需要他开口说话,索性还沉默地站着。
“唉……塞拉要是也能把那个年轻法师带回来让我看看就好了。在这里给他们办了婚礼,让他直接进咱们家管辖的法师塔历练两年然后接管,就不用跟着莫名其妙的教会满世界冒险,最后连命都丢了。”领主长长地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惋惜,说出这些的时候,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才露出了几分疲惫的老态。
“算了吧。”塞熙毫不客气地反驳,“要是那时候塞拉带着温瑟回来,您只会痛骂她一顿,然后和每一次一样闹得不欢而散。”
领主严肃的脸上流露出不悦的神情,但沉默了一会儿后,他垂下眼帘,轻声说:“没错,你说的对。那时候我还是快顽固的石头,只会让塞拉撞得头破血流。”
“克雷恩,我没叫错你的名字吧?年轻的精灵。”他把视线重新转向克雷恩,坐起靠在床头,颇为郑重地说,“你们的恋爱故事我可以等会儿再听,我现在关心的是,你愿不愿意在这里,就在这个城堡里,和塞熙举行一场婚礼。”
幸好塞熙事前的准备中就包括这一项的应对,克雷恩并没露出太过吃惊的表情,只是略带歉意地摇了摇头。
塞熙坐在父亲身边,替克雷恩开口说:“真对不起,这个要求恐怕无法满足您。克雷恩他还打算去火精灵王国找回自己的亲生父母,他认为和我的婚礼,应该在双方父母的祝福下进行。这也是高贵血脉的结合理应有的仪式。”
看到领主大人变得有些阴沉的脸色,塞熙微笑着说:“不过克雷恩一直都很体贴,没有任何名分,就这么让我一直跟着他四处旅行终究不太好,这次他跟我一起来,就是打算在征求您的同意后,举办一场盛大的订婚仪式。您看这样好吗?”
恐怕塞熙得有很多年没有表现得如此乖巧过,严肃古板的领主大人一听她这么说话,脸上的线条就松了劲儿一样的柔和下来。
“好吧……”他妥协地叹了口气,抓住女儿的手,颇为凌厉地瞪了克雷恩一眼后,轻声说,“跟我讲讲你们的故事吧,比起资格和身份,我现在更想知道他是如何让你愿意结婚的。”
塞熙恰到好处的表演出一抹羞涩的晕红,“因为他是个了不起的精灵啊。最初相遇的时候……”
讲述的时间并不太短,克雷恩基本没有插话的余地,只在关键的地方点头附和一下就好。塞熙说过,他爸爸不喜欢多话的男性,那么沉默寡言就是他最合适的表现。
可以感觉得到,塞熙的计划很成功,领主大人的情绪非常迅速地好转,精神也振奋了很多,在塞熙故作不经意的提到克雷恩的父母很可能没有封领十分落魄的时候,很豪迈地大手一挥,说要把约比安家在吉瑟拉东侧的一处封地直接当作她的陪嫁,而且马上就可以先把税收的五成划归塞熙管理。
“那本来就是留给你和塞拉的,只可惜塞拉那一份,永远也没机会了……”一提到早逝的小女儿,领主大人就颇为痛苦地闭上了眼。
于是塞熙很明智地迅速转移了话题,继续讲述着那些并没有实际发生过的恩爱细节。
越听越高兴的领主大人下令安排了一场家宴,强撑着下床,召集了家人一起共进午餐。
尽管出门的时候还需要两位侧室搀扶,入席之后,他还是不顾医生和治疗师的叮嘱,让塞迪去拿来了窖藏的好酒,嚷嚷着要考验一下克雷恩的酒量。
被这位父亲鲜明的喜悦所感染,克雷恩情不自禁演得投入了许多,不知不觉就融入到周围温馨喜乐的气氛之中。
身体毕竟还是不太好,叮嘱塞熙带着克雷恩四处逛逛,晚上就在城堡住下之后,领主大人微醺离席,留下他们继续。
等到以闲逛的名义离开城堡后,克雷恩才松了口气,略带愧疚地说:“看你父亲的样子,真让我有负罪感。”
“为什么?”塞熙挽着他的胳膊,用没有打开的遮阳伞配合着步点一下一下敲着前方的地面,“你也看到了,他刚才很开心,病情都好转了很多。这种善意的欺骗,可是好事啊。”
“可毕竟不是真的。”克雷恩叹息一样地说,“骗局,迟早都会有败露的一天,现在他有多开心,到那时候,应该就会有多伤心吧。”
“订婚并不意味着一定会结婚。”塞熙应该是早就想到了之后的步骤,微笑着说,“等到该结束的时候,我会自己回到这里,说你的亲生父母是顽固的老派火精灵,绝对不允许儿子把人类女性作为正妻,而同样的,我也不可能答应去做任何的人的侧室,于是大闹了一场,婚约取消,你被父母软禁。到时候我随便伤心难过一下,他的愤怒就足够压过伤心了。”
“你的父亲……”克雷恩迟疑了一下,“明明很爱你啊。”
“有的爱是翅膀,能带着孩子飞来飞去,有的爱是绳子,能勒到孩子喘不过气。并不是说以只要以爱的名义,就什么都是对的。以前有个邪教认为雷击可以让孩子听话懂事,那些成群结队把孩子送去给虐待狂法师电到死去活来的父母,也都一个个恬着脸说那是爱呢。”塞熙冷笑了一声,“其实他们爱的不是孩子,而是能随意摆弄的布娃娃。”
觉得这个话题不太适合深入,克雷恩笑了笑,问:“说起来,你们人类社会不是很在意女孩出嫁前的操守吗?怎么你父亲直接允许我留宿在城堡里了?传出去的话风声不太好吧?”
“因为你是火精灵啊。”塞熙给了一个他意料之外的回答,“红毛种马声名在外,在大众心目中,可是一天没有床伴就会双眼冒火屁股喷烟的怪物,你要是不住城堡,家里的男人反倒会担心你今晚就和酒馆里的舞娘泡到一起,对他们来说那显然更丢脸。”
“再说,订婚对象是火精灵的情况下,没谁会认为这位未婚妻能够守贞到新婚之夜。那在火精灵的世界中应该是从没发生过的奇迹。”
克雷恩抬手拍了一下脑门,“好吧,看来火精灵在外界人们心目中的形象还真是……极端。这样你父亲竟然都没意见?”
“怎么会有。”塞熙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出来,“他自己就是侧室女奴一大堆的男人,我要是结婚后一两年生不出孩子,他多半就会像咱们在德尔比斯那边演的戏一样,帮我丈夫弄些优质女奴送来,造一个属于我的孩子。”
克雷恩沉默了很久,才轻声说:“不是我冒犯,恕我直言,我真庆幸咱们只是演戏。”
“是吗,我还有点遗憾来着。”塞熙半开玩笑地说,“难得咱们在床上那么合拍。”
“可惜仅限床上。”克雷恩毫不客气地堵了回去。
经过布告牌的时候,克雷恩看到已经有事务官在指挥人手清除掉大半没用的通知,准备把订婚的喜讯用大号彩纸张贴出来。
“塞熙,这么大张旗鼓地宣扬,消息会传开的吧?”克雷恩皱了皱眉,有些担心地问。
“我父亲一定会想办法传开,免得我将来反悔不嫁。”塞熙哼了一声,“不过没关系,咱们的戏不需要演到订婚仪式那一步。我并没打算真的接手那块封地,那边一半的税收到手,咱们就可以悄悄逃跑了。”
“看来,你要到那时候才肯把芙伊的消息告诉我了,对吗?”克雷恩还是觉得有些不安,心里总在警戒着什么正在逼近的危机,但一时间理不清那到底是什么。
“当然,现在告诉你,你肯定就直奔那位可爱的精灵姑娘而去,我可就什么都没有了。”塞熙笑眯眯地说,“温瑟那种可恶的理智派进入大牧首阶层,对我来说是个非常糟糕的信号,我必须聚集属于我的力量,否则,我这十多年的努力,就变得像泡沫一样可笑。”
“你们之间起争执的话,我可一定会站在温瑟那边。”克雷恩颇为严肃地提醒说。
“没关系,如果我和他的矛盾上升到你死我活的程度,那你用弓对着我我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塞熙很平静地说,“我知道你讨厌我这样的狂信者。但,这场交易只是交易,你只是在努力换取你想要的情报,仅此而已。”
“希望你之后不会做出什么让我后悔今天决定的事。”克雷恩考虑了一下,轻声说道。
“后悔是很愚蠢又没有意义的事。”塞熙撑开阳伞,阴影恰好笼罩住她微笑的脸庞,“除非,你有回溯时光的能力。”
“如果真有那样的能力,我一定马上回到和你初次碰面之前。”克雷恩看了看阳伞边缘精巧的花边,有些沉重地说,“我会说服琳迪,直接绕行迷雾森林的边缘,去看她想看的雾光之泪,然后悠闲地向着下一个她想看的景点旅行。”
“你真的喜欢那样的生活吗?”塞熙很不屑地问了一句。
克雷恩没有回应,因为他的心里,其实早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诺里托城的人口并不少,但因为布局紧凑,城外的村落也没什么好看,不到傍晚,他们两个就顺利逛完,折返回到城堡。
和塞熙所说的情况一样,约比安家的男人好像真的担心克雷恩晚上会憋不住惹出什么败坏名声的事情,不仅把他的住处安排在塞熙卧室的隔壁,还往旁边的侍女房安置了两个衣着暴露举止大胆风情万种的年轻女仆,眉眼间的神态,摆明了她们其实就不是来收拾东西而是专门来负责被他收拾的。
刻意布置的烛光晚餐当然不需要旁人打扰,看着那两个女仆扭动着丰腴的臀部走出门外,克雷恩摇了摇头,指着自己的头发说:“这在他们看来难道象征着饥渴吗?”
“这里是吉瑟拉,尊重一切种族差异的地方。”塞熙耸了耸肩,叉起一块滋滋冒油的小牛腰肉,“你没看饭馆里塔布蕾丝吃的多开心吗?这个国家能让任何种族舒适的居住,就是因为如此。”
“所以火精灵的种族标志就是好色?”克雷恩抓了抓头发,“就算是德曼也没那么夸张吧?”
“为了方便记忆,人们会把某个群体的特征标签化。火精灵的标签差不多就是种马。”塞熙咽下嘴里的牛肉,笑着说,“所以火精灵的女性很少出外旅行,在外面她们恐怕会一天到晚都被不怀好意的男性搭讪。”
“这样也太草率了,”克雷恩有些不满地嘟囔了一句,端起酒杯晃了晃,抿了一口鲜红如血的上好酒浆,“不管是什么种族,个体之间的差异都很大不是吗。”
“草率是草率,不过大多数时候还是能蒙对的。”她故意把衣领扯开了一点,在烛光下亮出一小片白腻耀眼的肌肤,“呐,对不对啊?我的火精灵未婚夫?”
克雷恩眯起眼睛,把酒杯里的液体一饮而尽,身体前倾看着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