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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伊多半还没死,灵媒完全不需要;预言这种东西就算听到也不敢信;神官很少有出来摆摊的,即使有,靠模棱两可的神谕找人还不如满世界贴布告来得有效;星术师就更别提了,克雷恩和芙伊两个孤儿只知道自己出生的年份,连主星都找不到。
所以他们要找的,其实就是占卜师中的感知者。
相对于其他占卜师,感知者的生意往往是最好也是最难做的。毕竟比起装模作样说自己灵魂上身啊,拿出几句怎么解读都行的话糊弄客人啊,经常说点话总有一句蒙的中啊这些事,感知者被拜托的往往是一些不太方便敷衍过去的差使。
比如找东西,找人。
萨拉尼亚这么大的城市中,也只有两家占卜师的店面提供感知服务,其中一家还因为业绩不行已经在门口贴出了房屋转让的告示。
听完玛莎的介绍,站在门前的克雷恩有点忐忑的说:“你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这样的占卜师有点靠不住啊。”
玛莎毫不犹豫的推开了充满神秘学风格的房门,听着里面风铃叮叮当当的响声,回头说:“靠不靠得住,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琳迪倒是很乐观,一边玩弄着那雕刻成怪兽头部形状的门把手,一边说:“要真挺可靠的话,咱们后面还能省好大一段路呢。”
克雷恩只好深吸了口气,跟着走进屋门。
门内是狭窄悠长的走廊,两侧的木质墙壁用斑斓的色彩涂抹出奇妙的线条,和木纹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构成令人目眩的图案,一直盯着看的话,甚至会有种灵魂要被吸出身体的错觉。
长廊的尽头是一扇小门,门外有四五个人正坐在靠墙的长椅上,安静的排队。
进来之后,克雷恩不自觉地就把脚步放轻,说话的声音也压得很低,“这里的生意好像很不错啊。”
玛莎点了点头,“毕竟不是随便就敢自称先知的预言家,干这一行的占卜师,多少是要有点真材实料的。就是不知道他的水平具体到什么程度。”
过去坐下后,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张发黄的羊皮纸,用深蓝色的墨水写着一些客人应该知道的注意事项。
诸如“请尽可能携带与要感知的目标联系最紧密的物品”、“等待时请不要大声喧哗”、“请在占卜时以最大的诚意相信占卜师”之类,不过最有用的应该是最后一条:“占卜只是占卜,请不要盲目的以是否准确来衡量结果。”
这大概就相当于在说“如果我说错了也不要回头过来打我”吧。
上来就直接留了后路,让克雷恩的信心又下降了不少。
大概是为了不让出来的客人干扰到还在等待的潜在客户,里面似乎另有出口,进去的人都没再从这扇门出来,只能听到里面一个颇有磁性的男性声音彬彬有礼的说:“请下一位客人进来。”
这样叫了三次之后,终于轮到了克雷恩他们。而他们身后,又排上了五六个人。
“生意还真是挺好的。”克雷恩赞叹的点了点头,跟在玛莎身后走进了那扇小门。
和长廊纷繁诡秘的装潢大不一样,里面的小屋,陈设竟然意料之外的简单朴素。
一张矮长的蓝色桌子,纯净的蓝色长毛地毯,四周的墙壁全部刷成了一样的蓝色,连占卜师——一个个子不高的中年男性兽灵,也穿着同色调的长袍。
桌上放着几张地图,一个手掌大小的水晶球,一个吊在细线上的秘银坠子,一个沙盘和纸笔墨水。
从眼瞳、耳朵和背后露出的蓬松尾巴来看,这位占卜师应该是灵狐属。
虽然都是兽灵,但不同族属之间很难有什么同胞的亲切感,那个占卜师并没对玛莎多做留意,而是很有礼的像桌前的位置伸了伸手,“请坐,靴子和鞋可以放到那边的门口,一会儿诸位要从那边离开。”
克雷恩过去放好大家的鞋,过来坐下后,那个占卜师才又开口说:“诸位陌生的客人,应该还是第一光临本店吧。我是蒙达拉·幻尾,萨拉尼亚最优秀的感知者,最有名的占卜师,感谢各位光顾,那么,请问诸位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玛莎的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考虑了一会儿,说:“我们想找一把梳子,今天才丢的。克雷恩,你来说说梳子的样子。”
克雷恩点了点头,立刻原原本本的又描述了一遍。
蒙达拉用笔在纸上随着克雷恩的描述飞快的画着,等克雷恩说完,他将纸张提起,展示在他们面前,问:“是这个样子的梳子吗?”
画的很像,除了一根断齿的位置偏了一点。
“不必在意细节。我需要的只是这件物品的大致印象。”蒙达拉将纸放到一边,挑出一张萨拉尼亚的地图铺在面前,问,“那么,你们准备好和那把梳子联系紧密的物件了吗?这将直接决定感知出的结果的精准程度。”
克雷恩犹豫了一下,拿出了一个口袋。
“这是我外衣剪下来的内袋,之前那把梳子就是一直装在这里面的,不过……还隔了个小布包。”
蒙达拉皱了皱眉,“那么那把梳子的主人是你吗?”
克雷恩连忙摇了摇头,“不是,我是最近这半个多月才拿到身上的。”
“只装了十多天啊……”蒙达拉的口气显得有些为难,“就没有什么联系更紧密的东西了吗?隔着一层布包,这个口袋恐怕沾染不到多少目标的气息。”
玛莎指了指克雷恩,“那他行不行,他经常拿出那个梳子拿在手里看,一看就是好一阵子。”
蒙达拉细长的狐狸眼转动了一下,有些勉强的说:“一般来说,我们这些做感知的占卜师不太愿意拿人作为媒介,因为活动的生命携带的气息太过复杂。不过既然是最近才直接接触过目标物的,总好过这个隔了一层的口袋。”
克雷恩有些紧张的问:“我来做媒介的话,需要做什么吗?”
蒙达拉拿起桌上的金属坠子,“请把这握到手中,尽可能的握紧。就用你最近才拿过那把梳子的手。”
“很好,”他闭上眼睛,象是在用意念来描绘着什么,片刻之后,他睁开眼,拿过水晶球,皱着眉咕哝了一句,“奇怪,这位精灵先生,你身上是穿了什么有隔绝效果的装备吗?按照外面的提醒,您应该提前把所有带有魔法效果的装备提前脱下来的。”
克雷恩连忙摆了摆手,“没有,我身上只有旧衣服,别的什么都没有。”
“是吗?”蒙达拉不太相信的举起水晶球,“请您继续握紧坠子,集中注意力看水晶球的中心,想象那把梳子的样子。”
克雷恩乖乖的照做,离近看之后,他才发现水晶球的内部竟然不是想象中那么透彻晶亮,而是旋转弥漫着一团淡淡的金色尘雾,尘雾的中心包裹着一个模糊的紫色符号,似乎是命运天使诺恩萨尔那把永恒之琴的象征。
他专注的盯着,那紫色的符号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到最后,开始渐渐闪动着奇妙的光泽,透过金色尘雾投入他的眼底。
“好了,停。”没想到这时,蒙达拉有些焦躁的拿开了水晶球,他看上去有些诧异,抬手擦了擦汗,带着黑尖儿的狐耳不安的转动了一下,托着额头小声自言自语一样的说,“这是怎么回事,我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琳迪紧张的探身问:“什么情况?克雷恩怎么了吗?”
蒙达拉抓着耳朵之间的毛发,眉毛几乎拧在了一起,“我还是第一次遇上无法感应到灵魂波动的客人。不是感应不出来内容,也不是感应的东西太模糊无法理解,而是根本就无法开始。”
他瞪着克雷恩,像是在看一个什么极为稀有的怪物,“客人,请恕我无礼,我只是尽可能清晰地描述一下我刚才对您进行占卜的感受。您知道吗,我刚才就像是在面对一块几百年都没有被任何生命碰过的大石头。不……这样也该能感受到周围的环境,这块石头就像一直存在于异界。明确的说,您在我的感知范围内,是‘无’。”
“无?”克雷恩也瞪大了眼睛,“可是……可是我不就在这里吗?”
“是,没错。”蒙达拉的手指不自觉地揪下了几根发黄的头毛,“您就坐在这里,我看得到,摸得到,也能和您交流沟通,但是,进入到占卜所需要的领域后,您就不存在了。这……这太荒谬了。”
玛莎大概是屋子里唯一还算冷静的一个,她抬手按住克雷恩的肩膀,盯着蒙达拉问:“那这种情况会是因为什么呢?”
蒙达拉双手按着桌面,认真的说:“我知道的可能性不多。比如这位精灵先生身上带着一样非常厉害的宝贝,可以隔绝掉所有的魔力感知。但我现在在这里就能感觉到他周围有火元素在流动,显然并没有一个这样的宝物存在。”
“别的呢?”
“还有的话,有些进行过特殊咒术的人,比如用过弦之献礼把自己的所有轮回当作祭品奉献给诺恩萨尔大人换取命运转机的,他的灵魂之力已经被诺恩萨尔大人预定,凡世的占卜师自然也就不可能再靠感知窥探到与他相关的一切,只好采取别的手段。”
玛莎摇了摇头,“不可能,克雷恩不懂咒术,遇到我们之前连元素附加都做不到,魔力的基础知识等于零。”
“再有,就是他的灵魂波动超出了我能感知的范围。”蒙达拉不是很情愿的说,“这显然也不可能,我这里接待过大陆最优秀的冒险者,我甚至曾经用龙蛋的碎片,天使的羽毛占卜过,你难道想告诉我这位精灵先生是比神兽顶点的龙,和作为神的天使更加了不起的生命吗?”
克雷恩连忙摇头,“不不不,我想……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吧。”
蒙达拉不甘心的站起来,在桌子后面来来回回踱了几圈,跟着盘腿坐下,伸手拉住坠子上的细线,说:“让我再试试看,您慢慢抬起手松开,让这个坠子不要碰到桌面,悬在这张地图上。越稳定越好。”
克雷恩连忙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照做。
坠子稳稳地悬在半空,蒙达拉深深吸了口气,闭上双眼。
但好半天过去,坠子依然纹丝不动。
“可恶!我今天的状态明明很好的啊!”蒙达拉突然有些暴躁的睁开眼,唇边都露出了锋利的犬齿,他一把把坠子拍在桌上,“你们是不是别人请来耍我的!”
玛莎连忙站起来,“冷静,幻尾先生,请千万冷静。克雷恩这家伙是和一般人不太一样,要不,你还是拿这个口袋试试看怎么样?”
蒙达拉粗重的喘息了几下,坐回到桌后,拿起坠子装进口袋里面,然后把水晶球压在上面,探头过去闭上一只眼睛,用另一只眼专心致志的盯住了里面。
眉梢一动,这次他倒是露出了颇为欣喜的神情。接着,他离开水晶球,闭上眼睛默默的感应了好一阵子,然后慎重的从口袋里拿出那个坠子,让它悬在地图上方。
让克雷恩和琳迪惊讶的瞪圆了眼,那个坠子就像有只无形的手扶着,缓缓地移动到一个地方,停顿了一下后,又移动了另一个地方,然后,垂落回原来的位置,连晃也不晃一下。
“有结果了!”蒙达拉松了一口气一样的松弛下来,拿过纸和笔,唇角也浮现了微笑,“是很清楚的结果,我猜对你们找东西一定很有帮助。诺恩萨尔大人可是难得会给一次如此清晰的指示呢。那么,请先付钱吧。”
诶?先付钱?克雷恩吃惊的看向玛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