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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哦,”夏莱娜吹了声口哨,笑着说,“我感觉自己又在见证什么神迹,你在和自己的武器聊天?你还给他起了名字?”
他扭头瞪了夏莱娜一眼,冷冷地说:“这不是武器,这是芙伊,你最好学会对她保持尊敬。”
夏莱娜眨了眨眼,瞄了一下地上的尸体,缓缓单膝跪下,双手交叉胸前说:“是,芙伊,请原谅我的无礼。”
“对我来说,她和伊莉丝公主一样重要。希望你能牢牢记住这件事。”克雷恩抬手再次把弓收起,扶起了夏莱娜,口气渐渐转柔,“走吧,咱们回冈托拉那里。”
“遵命。”夏莱娜微微一笑,扭身伏地,变回亚龙的模样。
这次,她趴得比之前更低。
跳上已经差不多熟悉的亚龙背脊,克雷恩才敢把心神调整回去,和芙伊在灵魂中展开交流。
但意识之海的上方,空空荡荡。
那熟悉的身影,竟然不知道躲藏去了哪里。
“芙伊,闹别扭也要有个限度。你在生气什么?看不过去我对一个敌军的间谍严刑逼供吗?”
漆黑的水面荡漾开一圈一圈舒缓的涟漪,闪耀着点点火光的羽翼,带着她从其中升起。
“她不仅仅是在生气。”那个声音圆润柔和,却和芙伊的口吻完全不同,不仅亲密,还带着浓烈的崇敬,“她也在后悔。悔恨是最容易腐蚀精神的毒药,所以她选择了休息,她正在努力对抗懊恼和自责对她的进攻,她觉得,你坚持了五年的战斗,正因为她的盲目而走向失败。”
“所以,你准备暂时接管炎魔弓了是吗?芙拉玛。”
“是的。”满脸欣喜的女天使缓缓飞来,用温暖的羽翼包裹住他,低头深情地吻上他的唇,无比眷恋地说,“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一直接管下去。我不是没有战斗经验的芙伊,我的记忆在我自己的手里,才有最大的威力。我相信,你和我在一起,才能掌握炎魔弓最终的同契。”
用手背轻轻抚摸着那张略有变化但依然熟悉的面孔,克雷恩沉默下来。
“不要紧,我的挚爱,你不需要这么着急做出选择。我知道你还没准备好。我会耐心等待,数千年的时光,我都已经熬了过来,你在我身边,就比什么都重要。”她贴在他的耳边,软语呢喃,“我永远都不会忤逆你,你的意志,就是我的一切。”
他渐渐在温柔低语的包围中松弛下来,考虑了一会儿,他伸出手,缓缓抱紧了芙拉玛。
随着炽热的灵魂激荡碰撞,意识之海的涟漪,也变成了层层叠叠的波浪。
看来,即使同样是灵魂的形态,那属于真正天使的味道,还是依旧令他沉醉又难忘……
回到冈托拉和卡巴尼身边后,克雷恩并没有讲出太多东西,只说是抓住了一个巨龙之翼的间谍,对方负隅顽抗,被他直接处死。
变回来的夏莱娜裹上了克雷恩那件达赛里斯的暗影披风,借了双最破的草鞋,静静跟在他身边,一直等到两个指挥官暂时离开,乘着坐骑去催促后方的部队,她才开口说:“为什么没告诉他们,兽灵部落被渗透得很厉害。”
克雷恩淡淡道:“你能保证他们不是渗透者之一吗?如果我没有来,那个冒充玛莎的家伙一样有机会依靠夜牙部落的声望拿到一定的指挥权。而我,只认识玛莎。”
“没有办法把队伍清查一遍吗?好歹要确认队长往上没有背叛者吧?”
“没有办法,也没有时间。”克雷恩皱着眉,带着隐含的怒气说,“就算强行筛查,代价也太大。现在最重要的是让更多士兵活着逃出蜂窝岩林地,藏在里面的背叛者,可以出去后再找出来。”
为了让琴尽快恢复,克雷恩找来一只林地虎,用安全带把琴固定在了背上,暂且解放出了苏米雅。
苏米雅的体力并不算好,尽管路上有很长一段时间骑乘了狮鹫,但军用空中坐骑和夏莱娜这种变身的兽灵终究还是无法比较,加上又是从敌军那里缴获,驯服度极低,让她消耗的体力比走路节省不了多少。
到黎明前,逃亡的队伍短暂休息了两次,前后脱节的现象依旧越发严重。
除掉已经直奔索尤兰布置防务的骑乘队伍,冈托拉的部队体力最充沛,前进效率最高,卡巴尼的部下则已经渐渐被拉开了距离,而所剩无几的平民,大都落在了最后,绝望地挣扎移动。
冈托拉来问过一次,卡巴尼来问过四次,而克雷恩的回答都是一样,保持前进,不允许拖后保护那长长的尾巴。
拖长的尾巴,终究还是落进了敌军狰狞的利齿之中。
将近黎明的时候,双月离开天际,消失在微光的地平线下,而太阳还未升起,所有生命都迎来了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刻。
撤退的部队选择了休息,准备以短暂的喘息度过这段令大家压抑的时间。
接着,后方的情报紧急送了过来。
达妮艾露的部队,终于还是追到了。
筋疲力尽的平民被拿着锋利武器的战士冲击、宰杀,浓稠的夜幕,也无法掩盖那此起彼伏的惨叫和飞溅的血花。
声音与光永远都足够快,顺次飞起到空中的哨炮,警告了疲惫的士兵们,穷凶极恶的猛兽已经到了身后。
“要去战斗吗!论体力,我的部下是最好的!”冈托拉怒吼着举起了手中的弯刀,看向脸色阴沉的克雷恩。
克雷恩摇摇头,沉声说:“你可以带愿意去的部下去,我只会带剩下的继续逃跑。把这点体力优势保持下去,逃入索尤兰之前,不适合进行任何战斗。”
“可逃进索尤兰又能怎么样?”卡巴尼的声音也变大了不少,“那座城市不已经空了吗?他们都逃了,该死的,他们都在你的要求下,抛下我们逃了!”
巨大的压力让每张脸看起来都紧张无比,就连一直十分镇定的夏莱娜也攥死了斗篷的前襟。
苏米雅看向克雷恩,轻声说:“我已经恢复够三次灵能风暴,琴也睡醒了,需要的话,咱们可以再去进行一次阻击。”
“不,那太危险了。”克雷恩站起来,坚定地说,“根据时间估计,到现在才追上咱们的部队,肯定不会是小规模的突击骚扰,而是达妮艾露的大部队,他们必定还有空中小队,咱们一旦被缠上,这次可就难回来了。留着你的灵能风暴和琴的魔法,再坚持一下,进入索尤兰后,如果他们还追得这么紧,就尝试阻击他们一下。咱们需要休息时间,否则,就算从索尤兰带够补给,咱们也跑不到能和援军碰头的地方。”
“走!”他紧接着大声下令,“全员出发,感到索尤兰之前谁也不许再休息!丢掉没用的负重,只拿好武器,留下砍向敌人脑袋的机会就好!”
远远地,几个鲜艳的红色哨炮飞上天空。
那应该是哨兵们留给平民队伍最后的警戒信号。
也是一个支撑他们走到现在的,最后的谎言。
那些毫无反抗之力的平民阻挡不了敌军多久,被消耗的武器耐久也给对方的战斗力造不成什么实质影响。
他们只有抓住机会跑,拼命地跑,只有尽可能多前进几米,才对得起后方一具具倒下的尸体。
卡巴尼的部队也已经濒临极限,训练量的差距并不能靠生死一线的危机抹平,在先头部队顺利进入索尤兰的时候,已经被甩开几里的最后方,近千名疲劳的射手和战士绝望地选择了原地布阵,和追兵展开了他们生命中的最后一场战斗。
他们知道自己已经逃不掉,所以在最后的时间里,他们燃烧了灵魂中的力量,绽放出最后的光芒,拖着体力已经枯竭的身躯,再一次拖延了敌军的脚步。
“这群混蛋红毛,体力也太好了吧,咱们不眠不休跑了一整夜,东西都快扔没了还累得快死,怎么他们全副武装追得一点都不见慢啊!”冈托拉大概是终于意识到如果对方照这样的速度追下去,他这些体力充沛的部下一样要糟糕,情绪渐渐变得惊慌而烦躁。
“那都是久经训练的职业士兵,和你们这些没有日常详细分工临时组织到一起的军团根本不是同一种群体。”克雷恩毫不留情地说,“你们才一起训练了多久,一个月?要不是种族的先天优势,咱们根本连这儿都跑不到。”
他指着大路入口附近的防御设施,大声说道:“魔炮还能启动,乘坐骑过来的法师马上进去就位,射手带足箭矢,上塔楼,战士组织起来,把城市中心那几台旧弩车推过来!冈托拉,让你手下还有些体力的家伙跟着我,在这里原地休息准备迎敌,其余部队向北走,不用再等我们,搜集够足够补给,休息一下吃顿饭就走!卡巴尼,你去指挥,冈托拉,你要想走也可以走。剩下的路线你们清楚,大部队应该已经突围成功,你们只需要跑就好。祝你们好运。再见。”
“开什么玩笑。”冈托拉一挥弯刀,不屑地说,“让老鹿滚去指挥逃命吧,我要留在这儿砍死几个红毛崽子。”
卡巴尼脸色苍白地张了张嘴,迟疑了一下,点头说:“好吧,那……我就去组织大家继续撤退了。按原定路线,东北转北,不再……回头。”
“去吧去吧,抓紧时间。”克雷恩摆了摆手,转动了一下肩膀,“我现在感觉好极了,鼻子里,好像都闻到了血的美妙味道。别留在这儿碍事了,快点逃命去。”
苏米雅端详着克雷恩的神情,显得十分担忧,走近几步,轻声说:“克雷恩,你……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劲,哪里不舒服吗?”
“怎么会,我从没如此刻这么舒适过。”他笑了笑,白森森的牙齿反射着清晨透过枝叶后微弱斑驳的阳光,“苏米雅,赶紧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准备好你的灵能风暴吧,达妮艾露不会给你太多机会的。”
苏米雅注视着他的眼睛,迟疑片刻,轻声说:“我想,伊莉丝公主未来一定会后悔带你卷入这场战争。”
“不,没有我参加,她只会更后悔。”克雷恩自信满满地说,接着大声下令,“射手找好掩体,战士退入城市,这边的建筑格局复杂,第一波射击后,咱们直接退后进行巷战。最好能引来炎龙之吻露面,让我远远给她来一下厉害的。”
他扭脸看向身边的夏莱娜,声音转低:“你退后一些,看好剩余的狮鹫,随时准备让苏米雅和琴坐上一只逃命。”
“那我呢?什么时候可以逃命?”她笑了笑,诚实地露出无心恋战的表情。
“既然你已经是我的坐骑,那当然是在我准备逃命的时候。”他伸手抓住披风,掀开看了里面一眼,笑道,“放心,我还没骑够你呢,不舍得死在这儿。”
她咯咯一笑,不仅没躲,反而挺起胸膛用软中带硬的花苞顶了他的手指一下,“那,我就随时准备着咯。”
克雷恩点点头,转身提高声音喊道:“有没有精英以上的弓手?神射手最好!”
停了一会儿,埋伏在房屋后的射手部队中出来了三个兽灵,跑到他身前整齐站定。
“冈托拉,这里的埋伏战交给你指挥。我带着这三个去做火力侦察,敌军被引回来后,一定要耐心些,尽可能多覆盖一些部队再动手。咱们的目标是让对方猜不到这里埋伏了多少,后退去整顿阵型,只要争取到那个时间,咱们就可以撤退了。还是老规矩,射手和法系优先用坐骑逃,注意秩序。”克雷恩迅速叮嘱了两句,一摆手,带着三个实力优秀的射手快步沿着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