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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每个人心里,都会有不愿被看到的角落。”
那……爸爸也有秘密吗?是关于妈妈的事情吗?
七片叶子的命运草 第二叶(三)
“你也有秘密不愿意告诉我吗?爸爸。”对拉米斯,吉娜很难藏住心里的任何事情,等到两个吟游诗人回到隔壁房间睡下,她就迫不及待的问了出来。
拉米斯愣了一下,回答:“小公主,你怎么想起问这个问题?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毫无保留的告诉你。对你我不会有任何秘密,明白吗?”
那……是雅拉蒙错了吗?吉娜迷惑的皱着眉,虽然不是很想知道,但还是当作实验一样的问:“爸爸,那你可以对我说,我妈妈的事情吗?”
问的时候,她一直靠在爸爸的手臂上,从手臂肌肉紧绷程度的变化,来揣测爸爸的情绪。
那里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稍微僵硬了一下。
拉米斯抬手抚摸着她的头发,笑着说:“这怎么能算是秘密呢,我一直都很想告诉你,只不过是你不愿意听,这也让我很苦恼呐。”
“爸爸,我现在愿意听了。”吉娜垂下头,不愿意让爸爸看到自己说谎后不那么自然的神情。
拉米斯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叹息又像是微笑的吁了口气,“从哪儿说起呢?吉娜,你好像还不知道你妈妈的名字吧?她叫萝娜,是个很……呃,很美丽很美丽的女人,我见到她的第三次,就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收回对她的爱。可你知道吗,当时我们还是敌人,三次见面,我的剑都在找机会刺穿她的要害,她的匕首也一直想割断我的脖子。不过我还是爱上了她,就像从我生下来的时候,我就一直在等待她的出现一样。不过我倒是没想过,会是这么一种方式。那时候……”
“够了,爸爸,够了。”吉娜的心情莫名的烦躁起来,她握紧了爸爸的手,这些已经足够让她知道至少母亲的事情不是秘密,而她也不想再听下去了,那些话让她的心里像被针刺一样的难过,“我想听另一件事了,像是……像是……”她思考着,问,“您为什么不再是骑士了呢?这是个秘密吗?”
拉米斯这次是真的叹了口气,“不是,我的孩子,这更不是秘密。而且,这也和你妈妈有关。她……毕竟是我当时的敌人。我没能保护住你妈妈,总算还是保护住了你,小公主,对我来说,你比骑士的封号领地还有荣誉甚至生命都重要太多。”
直觉告诉她,爸爸应该没有说谎,可她就是有种爸爸对她隐瞒了什么的感觉,她想了想,决定问出那个她早就感觉到异常,却一直被各种理由搪塞过去的事情。
“那……爸爸,我们为什么总是搬家呢?搬家的理由,有些已经可笑到我不会相信了哦。”
这次,她感觉到爸爸的肌肉立刻绷紧,连一直匀称悠长的呼吸声,也不易察觉的中断了几秒。
“有些事,是要付出足够多的代价才能平息的。”拉米斯苦笑着,拥抱住吉娜已经不再娇小的修美娇躯,叹息着说,“我不想让你知道,是因为不想你害怕担心。爸爸曾经的同伴们并不是能容忍背叛的人,对他们来说,剥夺骑士的称号远不如剥夺我的生命更有意义。”
吉娜紧张的抬起了头,伸出双手抚摸着爸爸的胡茬,“那……那爸爸会不会有事?他们还在追踪你吗?”
拉米斯紧紧地抱着她,痛苦地说:“不光是我。还有你,我的小公主。他们不会放过敌人的后裔,即使你还是个孩子。他们的正义,在面对宿命的对手时就会完全扭曲,扭曲的令人心寒。”
不喜欢话题进行到如此沉重的地步,吉娜压下心中的担忧和恐惧,轻轻吻着爸爸的脸颊,笑着问:“爸爸,我还有问题。我和妈妈谁更漂亮?”
拉米斯愣了一下,呵的笑了出来,他拍着吉娜的后背,说:“当然是你,我的小公主,你是这世上最有魅力的女孩。”
吉娜开心的笑了,“那爸爸你也一定是个很帅气很帅气的骑士吧。不然怎么会有我这么美的女儿。”她摸着爸爸的脸颊,上面的皮肤已经十分粗糙,她用指尖感触着,想要描绘出曾经英姿焕发的年轻骑士充满魅力的模样。
“不,爸爸就是个很普通的骑士。真的很普通。”拉米斯低下头,鼻尖抵着她的颈窝,那里充满着少女的清幽体香,让他似乎有些迷茫。
吉娜咯咯娇笑着,在爸爸的鼻子上用力的刮了一下,“爸爸骗人,你一定是这世上最英俊的骑士。所有的王子加起来,也比不上你。你要自信些才行,你可是有个这么美貌的女儿作为证明的哦。”
拉米斯笑着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喃喃的说着:“是啊,我总算还有你,我的小公主。”
“爸爸没有秘密。至少对我他没有隐瞒任何事。”第二天一起床,吉娜就自豪的对着一起吃早饭的吟游诗人们炫耀一样的开口说着。
雅拉蒙笑着说:“是吗?那实在是太好了。看来是我错了呢,像你们这样亲密无间的父女,可能真的不需要保留什么吧。”
“当然不需要。”吉娜自信的微笑,“爸爸只有我,我也只有爸爸,我们为什么还要隐瞒事情呢?”
“是啊……”雅拉蒙帮她把面包片涂好果酱,温柔地说,“能有这样的亲人,真是令人羡慕。”
“你们也是彼此的好同伴啊,是吧阿卡。”她的心情很好,话也变得多了一些。虽然心里还是有什么东西被困住的感觉,但毕竟这么多年下来,她也差不多习惯了。
就像她已经习惯了眼前永恒不变的黑暗一样。
阿卡也笑着回答:“是啊,雅拉蒙是我最重要的同伴呢。没有她,我可能还在远方的小镇子里对着烤炉歌颂面包。”
“今天还是要去村中中心表演吗?”吉娜咬了一口面包,随口问着。这是第一次交到可以轻松聊天的朋友,她也不自觉地想要更多的沟通。
“是啊,”阿卡把嘴里的东西匆忙咽下去,好让声音不那么含糊,“不光是赚之后的旅费,也为了多磨练磨练我的声音。我感觉,这一阵我的嗓子又变好了不少。”
雅拉蒙赞许的说:“是的,好了很多。你看,起码我已经可以放你去独自表演了不是?”
“可惜比起你我还是赚的太少啊。”
“那是因为我是女孩子,笨蛋。”雅拉蒙笑着敲了一下阿卡的额头,接着,她轻快的声音突然停滞,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异样的气氛一样。
紧接着,院子的大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拉米斯飞快的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大声问:“你们两个,懂魔法吗?基础的恢复魔法就好!”
阿卡摇了摇头,“我不懂。”他毕竟不久前还只是个面包师傅,也许身体够强壮,但对魔法可是一窍不通。
雅拉蒙似乎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说:“我懂一些。治疗不太重的伤口,问题不大。”
“那太好了!跟我过来,咱们一起去救人。村里的猎人们遇到了不知道哪里钻出来的强盗,老巴鲁跑回来求救,快点,时间紧急!”
阿卡匆忙的站了起来,还踢翻了凳子,“我也去!我虽然不懂魔法,但给我个锄头我也能和他们拼一场。”
雅拉蒙迟疑着站了起来,看着吉娜,不知道在犹豫什么。拉米斯焦急的催促,“在等什么,快点啊!那边已经要出人命了!”
雅拉蒙叹了口气,对阿卡说:“你不要去了,留在这里看着吉娜。她身边……不能没有人。我尽快回来。”
吉娜也担心的站了起来,摸索着走到了窗边,向着外面喊:“爸爸,你小心些。千万不要受伤啊。”
拉米斯的声音远远的传了回来,“放心吧,一些小毛贼,我不会有事的!”
是啊……不会有事的。可为什么……心里会如此不安呢?
这种奇妙的预感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发浓重,让吉娜的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平常这个时候已经热闹起来的村庄,今天却显得格外冷清,只有稀稀拉拉的脚步踩在软绵绵的泥土上,应该是那些惊慌失措的女人在村口徘徊着等待自家男人的消息吧。
爸爸……会没事的吧?毕竟他曾经也是个骑士啊,对付几个小毛贼,不会有问题的。
她不停地安慰着自己,可不知为什么心跳还是越来越快,心里的束缚感也变得越来越清晰。
终于,一切的不安随着一些凌乱的脚步化为了现实,一个粗糙的好像沙石摩擦一样的男人声音隔着砖墙叫喊:“嘿,这就是你要抓的那个小妞吗?”那男人轻佻的吹了声口哨,“要是抓来后可以任我们处置,这次的费用我给你减六成,怎么样?”
一个冷淡到听不出情绪的女声漠然地回答:“随你们的便,只要记住把她的命留给我,别的我才不管。”
巨大的恐惧从心底涌了上来,吉娜敏锐的感觉到对方就是爸爸昨晚才提过的人,她想要站起来逃走,却不知道外面那个陌生的世界要怎样才能让她这样的瞎子逃脱。
阿卡愤怒的挡在了门口,“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她知道阿卡挡不住那群人,那些人的脚步充满力量,那个女人的声音更是令她由脊骨深处感到凉飕飕的恐惧。
但古朴的村落总是会有一些热心的村民,拉米斯去救的是他们的家人邻居,他们自然不能看他唯一的亲人就这么被带走。
“你们凭什么来抢人!”
“欺负我们村子小没有自警团吗?”
“滚出去!离开我们的村子!”
此起彼伏的声音之后,那个沙哑男声有些不耐烦的询问:“老板,你给我们加五十个银币,我们帮你把这村子清理干净怎么样?别看我们只来了十个人,干掉他们也就是喝杯水的功夫。”
那个雇主显然不认同佣兵头子的建议,她从粗壮的佣兵背后走了出来,身上的锁甲闪耀着银亮的光芒,金色的波浪卷发披在脑后,白皙的脸颊上有一道淡红的伤疤,但仍然不影响她容貌的俊美,如果不是胸甲有明显的高耸凸起和她说话的尖细声音,被错认为一个王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她将手中的骑士剑插在面前的土地上,提高声音说:“我是露丝妲,光之子的一员。”象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她说话的同时,水蓝的眼眸开始泛起淡金色的光芒。
即便是闭塞的村庄,也不会有人对光之子一无所知。
天使血脉的传承者,暗裔的宿敌,人类中唯一能让最自傲的翼人和最自大的精灵也不得不表示敬意的群体。
这身份已经足以让人群安静下来。
接着,露丝妲转过身,拔剑指向了窗边的吉娜,“我带这些佣兵来此,就是为了追捕一个叛徒,和他所庇护的这个暗裔女孩!”
七片叶子的命运草 第二叶(四)
人群骚动起来,暗裔对于这种小村庄里的民众来说,简直就像羊皮古卷里的符号一样没有真实感,但与那些符号不同的是,过多的传说足以让暗裔这个词语本身就能带来恐怖和不安。
如果吉娜真的是一个暗裔,那不管她有没有做出危害村子的事情,作为千年宿敌的光之子来追捕她就已经让旁人无法干涉——历来,各地的散居的稀少暗裔最大的威胁就是不遗余力追寻他们踪迹的光之子。
一个妇女战战兢兢的表示了自己的质疑:“呐……露丝妲大人,您说她是个暗裔——她这么小的一个女孩,我……我看着不像啊。我、我真的不是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