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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他跟妈妈一样都看不清事实真相?为什么他跟妈妈一样都要离她远去?为什么地跟妈妈一样都是那么好骗的笨蛋?为什么?为什么……
一连串不停的为什么,使她泪如雨下,她奔到床上,拿起留有他发味的枕头,又哭又叫地捶打着枕头发泄心中的怒气。“臭男人!烂男人!”
这时,从厕所上完大号的风鹤立听到房里传来惊天动地的特大号哭声,他叹了一口气,又要去面对她的眼泪了。
他发誓婚后一定要带她去医院,寻访眼科名医治一治她的泪腺;如果治不好,他就去拜托水利工程师,在她的泪腺里筑一通闸门,让她不要一哭就像崩堤的水库。
“你干嘛对着我的枕头脾气!”
林蕾咬着枕头的一角,以为自己在做梦,揉了揉眼睛,看清楚眼前的人不是幻影,然后便像看到红巾的斗牛,朝着风鹤立的身体撞过去,差点把他撞成内出血,两人紧紧拥抱。“鹤立,你怎么会在家?”
“不然你以为我会在哪里?跟那个贱女人度蜜月吗?”
“太好了,你怎么认出她不是我??她确实以为他正在大享齐人之福。
“她的胸部比你的大。”
“什么?你摸过她的胸部!”她生气得胸部高高挺起,渴求更多。
“你别发那么大的火,我是用眼睛看的。”
“你怎么可以随便看别的女人的胸部。”她全身悸动。
“她穿低胸礼服,婚礼上每个男人都看见,又不只我一个。”
“不行,每个男人都能看,就是你不能,也不应该看。”
她噘着嘴的模样,看起来是很像在生气,但她的胸部却不一样,热烫烫的像刚从蒸笼里拿出的白胖胖包子,蛊惑着他快咬一口似的。
他再也忍不住了,“若不是看到她的胸部,我恐怕还分辨不出来。”
一声冷哼,她突然像捉菜虫般把他的魔爪自她胸前抓走,双手环在胸前阻止他眼睛吃冰淇淋。“我不管,你的眼睛不规矩,要接受严厉的惩罚。”
“你该不会要我把眼珠挖出来吧!”他吓出冷汗。
“到床上去。”
她早就想这么做了,在床上做。
“遵命。”
他高兴地抱着她,将她压在强而有力的身下。
这对男女,窗帘不拉,也不管对面邻居家里有未成年小孩,就开始了——
橘子色的夕阳从活地窗撒到床上,他们像对漂亮金鱼般纠缠交欢,快乐无比。
沐浴在柔和的彩霞下,他的心跳是求爱的声音,他的爱抚是甜蜜的折磨,他的舌尖是热情的导火线;她感觉自己像飘在天空的,一片羽毛,全身轻盈酥软飞扬。
气若游丝地不停说着爱人间最古老的甜言蜜语——我爱你。
她有如置身在天堂里,但她的身体却像被地狱之火烧的着,她开始相信上天是公平的,上天的安排正如古人所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劳其筋骨……她终于知道老天给她的大任,就是做他的妻子。
她的视线因激情而朦胧没错,她又哭了,悲也哭、喜也哭,谁叫她是泪人儿,泪可以是她的痛苦,也可以是她的快乐,但从今以后,泪只会是甜蜜快乐的流露。
他大声说着“我爱你”,然后将全部的爱注人她等待的温暖中,最后他们紧紧拥抱着对方湿漉漉的身体,身心慢慢回复平静。
枕在他的臂弯里,她柔声问:“我们的婚礼怎么办?”
他抚着她的秀发说:
“当然是重新举办。”
“冷朴会不会来?”她想到她的承诺。
“你为什么那么关心他?”他发出若有似无的醋味。
“为了雪子。她爱冷朴爱得她辛苦。”她不能克制地鼻酸。
“坦白说,我也希望冷朴能来,可是我不知道喜帖该寄到哪里?”
“他为何要逃避雪子”觉得让女人伤心的家伙,都该捉起来打屁股。
“就算我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也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唉,我答应雪子的事,看来要食言而肥了。”
“姻缘是天注定的,半点不尤人。”
一声急速的门铃声恼人地划破屋里罗曼蒂克的气氛,两人面面相觑,实在想不到这时候会是谁在按门铃?哪个电灯泡这么不懂情趣?林蕾历劫归来,想也知道她需要好好地安慰,不过,门外的人依旧不死心地按着门铃。
风鹤立没好气地说。“不管他,假装我们两个都不在家。”
“万一是爸妈怎么办?”林蕾身体突然一阵不寒而栗地发抖。
“让他们知道我们忙着在做人,他们反而会更高兴。”风鹤立贼笑。
“快去开门!”林蕾脚一蹬,无情地将他踢到床底下,屁股上留下脚印。风鹤立喃喃埋怨。“还没过门就这么凶,看来我要重新考虑。”
“我数到三……”林蕾还没开始数,风鹤立已迅速套上睡袍,冲出房间。
“你来干什么?”门一打开,便看到一脸如被疯狗追咬的雷骘。
“找林蕾算帐!”雷鸳咬牙切齿,面露杀气。
“算什么帐?她欠你钱吗?风鹤立当然不会开门。
雷骘气炸似地大吼大叫“她干嘛骗驴蛋,说我是同性恋!”
“她今天没空,你改天再来。”风鹤立下逐客令似地挥了挥手。
雷骘用力摇着门。“不行,你叫她现在就到楼下去,跟驴蛋说清楚。”
“我不要,谁教你陷害过我!”林蕾贼头贼脑地从风鹤立身后窜出小脑袋。
“你要搞清楚,我可是你的……”雷骘的话还没说完,门砰地一声关上。
“别理他,咱们回床上去,再来一次。”风鹤立搂着林蕾急急回房。
不同的黄道吉日,同样的教堂,同样的客人,同样的婚礼。
只不过伴朗不一样,上次其中一位伴朗,这次成了新娘的干哥哥。
雷骘挽着新娘的纤手,随着结婚进行曲的节奏,一步一脚印地踏上红毯。
将新娘交到新郎手上之后,雷骘归位,不过他的身旁却坐了一位对他含情脉脉的男孩;没错,他就是驴蛋,虽然雷骘和林蕾之间的误会冰释,林蕾也去向驴蛋解释清楚来龙去脉,但驴蛋却表示他对雷骘的爱,已经深到无法自拔,而且他有信心下次的婚礼,是他和雷骘一起走红毯。
可怜的雷骘,他的笑容好僵,简直像用胶水把笑容黏在脸上。
看着新娘子含泪地被套上指环,身为伴郎的衣笠雅人眉间微微皱起。
他的思绪回到船上那一幕,当大哥大打不通时,林蕾哭天抢地的模样,到现在他仍然记忆犹新;当时他马上掏出手帕给她,可是手帕很快就湿透了,他又从手下的身上收集了几条手帕,不过那些手帕的命运跟他的手帕一样。
他实在太惊讶了,也有点无聊,打昏她之后,还拿着那些湿手帕,找了一个桶子来,对着桶子把手帕——拧干;真不得了,桶子里的泪水高度可以让咸水鱼在里面游泳,他迄今仍不了解风鹤立怎么会爱上这么会哭的女人?
仪式结束,大家走到教堂外合影留念,当闪光灯一亮的同时,驴蛋想要搂着雷骘强而有力的手臂,但被雷骘机敏地闪开,结果驴蛋却撞到新娘,害新娘当众摔了个乌龟翻身的可怕模样,这就叫作报应。
一场混乱之后,衣笠雅人好奇地问看雷骘。“林蕾的眼睛是不是有病?”
“你为什么这么问?”雷骘的眼角余光瞄着驴蛋,提高警觉地防止他偷袭。
衣笠雅人惊魂未定似地说:“我救她时,她的眼泪流得好吓人!”
雷骘毫不意外地说:“鹤立说婚后会带她去眼科检查。”
“她若是我老婆,我会叫眼科医生把她的泪腺切掉。”
“何必那么辛苦呢?!等你找老婆时,找个爱笑的不就得了。”
“你呢?你打算找什么样的老婆?”
“我根本不想结婚,你是知道的,我家有太多寡妇了。”
“鹤立不是替你看过手相,他说你活到七十岁没问题。”
“你信他?你别忘了,他是我们当中学什么都学不好的笨蛋。”
衣笠雅人赞同地点点头,风鹤立之所以会加入“黄色炸药”是因为他当时体格好,讲得好听是像头熊,难听的说法当然是像只猪;而美国人几乎个个高头大马,所以他们需要他做人肉盾牌。
不过,自从他变瘦之后,他就成了一块豆腐,每次打架都躲在他们身后,换他们成了他的挡箭牌,这也叫报应。
所以说,坏事不能做,老天是有长眼睛的,而且还是千里眼。
就拿向立夫一家人来说,向立夫的双腿虽然没被地下钱庄砍掉,但却应证了朱美面的慌言,他真的中风了,瘫在床上不能动;这段期间朱美丽办好了离婚手续,弃他不顾。
至于向蓓,为了还债只好嫁给一个又老又肥又油的暴发户,朱美丽当然跟着她一起嫁过去,母女俩每人处心积虑煮一桌的鸡鸭鱼肉,期望暴发户早点仰腿,她们好继承他的遗产;不过,据闻这位暴发户每晚都吃威而刚,快乐地享受他的美娇娘。
雷骘觉得自己最冤枉了,他什么坏事都没做,即要饱受驴蛋的性骚扰,他幽幽地叹口气,突然发现驴蛋不见踪影,寻找之下,却意外看到一个令他好奇的漂亮女人,他向衣笠雅人打探。“站在夏莉儿旁边的女人,你认不认识?”
“神田雪子,我劝你对她死心。”衣笠雅人目光转向雷骘说的方向。
“我只是好奇,她每次参加婚礼都好像在找人。”雷骘观察了一段时间。
“她在找冷朴,你知不知道冷朴在哪儿?”
“不知道,不过据我所知,他回台湾已有一段日子。”
“这家伙在搞什么鬼?为何都不跟我们联络?”
“我跟你打赌,段彬卫知道他的下落。”
“不用赌,我的看法跟你一样。”
雷骘手搭在衣笠雅人的肩上。“我们去套他的话。”
“改天,等神田雪子不在时再问。”衣笠雅人坚决地摇头。
“你顾忌什么?”雷骘满脸疑惑地看着衣笠雅人若有所思的俊脸。
“我总觉得,冷朴不跟我们联络与她有关。”衣笠雅人不愧是有侦探细胞。
“可怜的女人,爱上不爱她的男人。”雷骘话一说完,背后突然一阵冷飕飕。
驴蛋泪眼如花,恶狠狠地盯着衣笠雅人。“我就知道!”
“驴蛋,你要把我吓出心脏病,是不是?”雷骘拍着胸口喘气。
“你不爱我,是因为你已有爱人了,对不对?”驴蛋泣不成声地哽咽。
“答对了,我爱死他了。”雷骘冷不防地朝衣笠雅人的脸颊一亲。
“我再也不要跟你好了!”驴蛋掉头就走,没看到他们两人,一个用袖子擦脸,一个用手抹嘴,同时做出食物中毒似的快吐了的表情。
衣笠雅人皱着眉,担忧地问:“你什么时候成了同性恋的猎物?”
一声叹息,雷骘心酸道出。“说来话长,都怪风鹤立有异性没人性……”
不过,若是仔细打量雷骘的面容,不浓但很黑的剑眉,配上一双带着忧邯的眼睛,薄如柳叶的温柔细唇,楚楚动人的白皙肌肤,看起来像是很需要保护的一张脸,却拥有副强壮的身躯,难怪他会令同志们动心!
但是,他的苍白不是因为他不晒太阳,而是他天生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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