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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为他说的不完全没有道理,所以九公主无法开口申辩,她可怜的娘亲确实是死在众多女人的妒意之下。
阎无赦沉声的问:“当你知道她不再属于你,你对她做了什么?”他是男人,可以想象得出当时的情况。
“我……我象发了疯似的责怪她,我骂她爱慕虚荣、喜新厌旧……以为攀上恶劣皇上,从此便可以飞上枝头当凤凰……我把她骂得好难听,蓉妹哭得伤心欲绝,后来……我愤怒到失去了理智……我……”郭天仇声音破碎的低喊,“我几乎是粗暴的强占了她!”
霎时,屋内一片死寂,没有人开口说话。
“你……你说什么?”半晌,九公主雪白着脸,僵硬的起身,“你对我娘做了什么?你怎么可以……“
茜草抱住她险些软倒在地的娇躯,“公主!”
“本宫要杀了你!”她瞠大美眸,恨声嚷道。
他用双手蒙住泪如雨下的面庞,“我是该死……”
“公主,你要冷静。”阎无赦适时的插嘴,“如果他说的是事实,公主有可能真是他的亲生女儿。”
九公主咬紧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本宫的亲生父亲是先帝,这世上无人可以取代,尤其是他这个畜生。”
“不准骂我爹!”郭瑶姬愤慨的还以颜色。“我也不想要有你这种姊妹。”整件事实在太荒诞了。
郭天仇闭了闭眼,喑哑的继续往下说。“这些年来,我都在悔恨中度过,却无法弥补自己所造成的伤害,后来我就改名为郭天仇,到南蛮学做生意,然后就娶了瑶姬她娘,但是每次回京,我就会不由自主的打听容妹的小消息,知道她生了位小公主,甚得皇帝疼爱,还被封为蓉妃,以为她应该过者荣华富贵、衣食无忧的生活,可是她却突然死了……
“当我一听到这个噩耗,就四处打探,可是未经证实的传言太多,根本不晓得哪个是真的……这个困惑一直在我心头打转,我不相信蓉妹回寻短,其中必有内情,但是没有人能给我答案,直到那天见到公主……你和你娘长得可以说一模一样,就好象蓉妹站在我面前,让我想起小时候的种种……”泪水已经流干,但哀凄的眼神仍在。
阎无赦处事谨慎的问“就凭这些很难断定你和公主之间的关系,你有更确切的证据吗?”
他清了清喉咙,“或许是父女天性,当我第一眼见到公主,那种熟悉和亲切感令我不得不怀疑,于是这阵子我收买了不少宫里的人,打听出当年替蓉妃接生的稳婆,从她口中得知公主的生辰,再仔细的推算,她确实有可能是我的亲生骨肉……”
“够了!”九公主凛着小脸,强迫自己挺直腰杆站起身。“本宫不想再听下去了,驸马,既然已经探过病,我们可以回去了。”
郭天仇悲伤的瞅着她,“你不相信?”
“当然不信,本宫的身上流的是皇室的血液,这是无庸置疑的。”她铿然的说。
“公主若是不信,还有个办法可以证明。”他说。
脑中灵光一闪,阎无赦不由得扬眉,“你是说滴血认亲?”
一旦两人的血液能够相融,就代表他们的确是与血缘关系的父女。
他微颔下首,“没错。”
九公主红唇抿紧,“没有必要,别以为你编出个故事就能让本宫相信。”说完,便要拂袖而去。
“你知道你娘为什么叫你楚楚吗?”郭天仇睇着她僵直的背脊,大声的说:“因为那是我为她起的乳名,在这世上,只有我会这么唤她,这又意味着什么,公主可曾想过?”
不想回应他无稽的问题,九公主几乎可以说是落荒而逃。也许在她的潜意识里,已经开始相信他口中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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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你再不吃点东西,会饿坏身子的。”茜草苦口婆心的劝着已经一天一夜没进过一粒米的主子。“算是奴婢求你好不好?”
九公主茫然的盯着几上的盆栽,淡淡的说:“先搁着吧!本宫还不饿。”她的心好乱,根本连食欲都没有。
“可是……”还想再劝个几句,有人轻声制止了。
“让我来,你先下去。”阎无赦不知何时进来,朝她使了个眼色,待茜草退出房外,才掀袍落座,语带淡讽的问:“既然不相信,又为什么要自寻烦恼?”
她仍是不发一语。
“其实你心底也有所怀疑,只是不肯面对显示罢了。”他感觉得出她内心的天人交战,自小生活在帝王之家,有朝一日却被人告之自己是假冒的,任谁都无法接受。“与其一直逃避下去,何不就证明看看?”
“你当然可以说得轻松自在。”九公主露出一抹讪笑,“如果证明出本宫根本不是先帝的血脉,那么我娘便犯了欺君之罪,这对皇室来说无疑是耻辱,本宫这十多年来所受的哭不也等于是个笑话。”
阎无赦脸色一正,“那么公主宁愿自欺欺人了?”
她娇躯一颤,默不吭声。
“既然公主已经决定了,又何必把自己搞得心事重重、茶饭不思,这不是很多余吗?”他故意激怒她。
九公主横他一眼,“本宫还不需要你来教训。”
“说的是,那么公主就把那天发生的事忘了吧!没有人会强迫你……”
“不要再说了!”她咬牙娇喝,“……本宫知道该怎么做了。”
如果不澄清心中的谜团,自己恐怕一辈子都会耿耿于怀,这不是她的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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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皇妹思念他这个皇兄,皇帝兴匆匆的微服造访纵横山庄,当他听完九公主的陈述,一张贵气俊美的脸庞登时沉了下来。
“这个郭天仇是跟天借胆了是不是?哼!朕非让人砍了他的脑袋不可。”
她口气异常冷静,“皇兄要杀他,等把事情厘清之后,再定他的罪也不迟,臣妹今天请皇兄来,就是希望能征得皇兄的同意,也了了臣妹的心愿。”
皇帝小心翼翼的试探,“皇妹相信他的话?”
“不信!”九公主说得斩钉截铁。“但是若没有解开这个结,总觉得有个疙瘩在,会让臣妹心里不舒坦。”
“万一……”他脱口而出,才警觉到自己泄漏了口风。
九公主黛眉一挑,瞅向眼神闪烁的皇帝。“皇兄,万一什么?难道皇兄也抱着同样的怀疑?”
“这……你是朕的皇妹,这是世人皆知的事,其它的就不重要了。”他眼神闪烁,仿佛想掩饰什么的说。
这样的说辞反而让她心中的疑云更深。“皇兄是不是知道什么?”
他有意无意的回避她犀利的眸光,“没、没有,朕什么都不知道。”自己可从来不敢小看他这个皇妹,她有时实在精得要命。
“好,既然皇兄不肯说,他臣妹立刻就召郭天仇进来,只需要一滴血便能证明所有的真相。”
“皇妹……唉!你这是何苦。”皇帝不禁动摇了。“还记得当年蓉妃投湖自尽,朕已经十四岁了,所以记得很清楚,那时父皇刚失去心爱的妃子,心情非常差,想不到在这当口还传出你并非父皇亲生的传闻……父皇知道了相当震怒,偏偏皇后和其它嫔妃都联合起来,希望宗人府能出面查个明白,不过全让父皇给挡下了,因为他相信自己心爱的妃子不会背叛他,何况他是真心的疼爱你,这些就足够了。”
听完,九公主不禁鼻酸眼热,“父皇真的这么说?”
“君无戏言,朕怎么会骗你。”
九公主脸上难得绽出一朵释然的笑花,“臣妹不该怀疑皇兄。”
“没关系,我们是兄妹,朕不会跟你计较这些。”呼!好险,总算是过关了。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外头传来男子的叫声,以及侍卫的高声叱喝。
皇帝不悦的皱眉,扬声的问:“张碌,外头在吵些什么?”
“启奏皇上……喂!你不能进去!”
几个砰砰的奔跑声,一个男人不顾阻拦的闯进来,跌跌撞撞的来到皇帝跟前,曲下双膝跪拜。“草民郭天仇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朕并没有宣你进来,竟敢擅闯?”皇帝怒宴相向的睥睨跟前的人,“来人,把他拖下去砍了!”
郭天仇霍然抬起下巴,不卑不亢的说:“草民死不足惜,可是在死之前,希望能认回自己的亲生女儿。”
“放肆!”他拍案大吼,“在朕面前还敢胡言乱语,九公主乃是先帝的亲生骨血,有宗人府的玉牌为证,由不得你乱认。”
张公公手捏莲花指着他,“郭天仇,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只要父女能够相认,草民就是死也瞑目。”说着,郭天仇从左靴内抽出一把匕首,登时让场面整个紧绷。
“你想干什么?快把刀放下!”张公公尖叫,“护驾、护驾!”
当外头侍卫全冲进来时,就见匕首用力的划上郭天仇的手腕,霎时雪流如注,不仅皇帝呆了,九公主全身的血液霎时都冻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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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前的那场混乱,如今想来,宛如是一场梦。
九公主不自觉的揉了揉眉心,因为没有睡好,精神有些不济。
“九公主的气色不太好,是昨晚又睡不着了是不是?”茜草贴心的递上冷毛巾,让她能稍微提提神。“奴婢去请驸马爷来。”
“叫他来做什么?”她不是楚楚,他的关怀自然不会用在她的身上。“以前在宫里御医不是开过几贴宁神汤,去煎一碗来,呆会儿再补下眠应该就会好多了。”
茜草使出拿手绝活,帮她松弛肩颈的肌肉。“奴婢早就吩咐下去了,应该快好了才对。”
“还是你细心。”她轻轻的赞许。
“呃……公主,今天那位郭老爷又来了……”
她微变了下表情,旋即恢复镇定,沉吟了片刻,“本宫不想见他。”
当天他以死相逼,那份不惧生死的魄力终于让皇帝明白大势已去,不得不妥协。
在滴血认亲之后,也让事情真相大白,只是攸关皇室尊严,知道是一回事,却不能公开承认,所以,她实在不晓得该如何去面对郭天仇这个生身之父。
“公主一天不见他,他就一天不死心,这样每天赖着不走,公主岂不是更加心烦?”
九公主轻叹,“见了面又能怎样?”她当然明白郭天仇的来意,即使他们是亲生父女,但从现实考量,她是绝对无法认祖归宗的,更不论叫他一声爹。
“是啊!公主又不能叫他爹,再来一趟也一样。”茜草附和着。
她心烦意乱的蹙着眉,“不要再提他了。”
茜草吐了下舌尖,“是,奴婢不说就是了。”
这时,门口响起细碎的脚步声,来人是庄里的丫头杏儿,她把头垂得低低的,两手端着汤药进来。“公、公主。药煎好了。”
只见她似乎相当紧张,双手还会微微的颤抖,险些将汤药都溅出来,让茜草都快看不下去了。
“真是的,连端个东西都不会,我自己来好。”她主动接过汤药,将它吹凉了些才搁在桌上,“公主,宁神听汤来了。”
没有人注意到杏儿杵在一旁,从头抖到脚的反常举动。
九公主舀了一口喝下,才要喝下第二口,便听见一阵呜呜咽咽的哭声,下意识的停下手边的动作,斜睐着拼命忍住,不敢哭出声的杏儿。
“你在哭什么?”茜草疑惑的走过去问。
“唔……”在毫无预警之下,九公主陡地捂住红唇,呕出一团鲜血,红色的血丝沿着指缝淌了下来,让人看得触目惊心。
“公主!”她脸上的血色也跟着褪尽的惊叫,“快来人呀!公主出事了……”她魂飞魄散的搀住滑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