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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行到记忆中的道路时,苏静云开始负责指挥。
好在来过了几次,多少还是有点印象的。
只是天色昏暗,看的并不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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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笼罩着大地。
施工现场却是灯火通明。
冯硕与一行人站在事故现场,忙碌的指挥着,施工人员开始帮忙清理现场。
冯硕冷着脸,大声的叫道:“动作快点,快去把上面的挡风板重新安上,明天市领导来视察,看见这样的道路!你们还想不想有饭吃了?”
“动作快点啊,一定要今天晚上安装好,还好是晚上,在试运行,如果是白天呢?造成多大的危险?现在谁的责任都不追究,赶紧把眼前的事情做完了!等市领导走了之后,再开会研究!”施工队长声如洪钟,对着他们吼道。
现场开始有条不紊的清理起来。
冯硕单手叉腰,抬眼看向重新搬过来的挡风板,厉声呵斥道:“小心点!”
站在他身边的,是建设方的董科长。
倒也没有斥责,还安慰了几句:“大家今天都辛苦下了,争取提前完成,大家都可以早点回去休息!”
冯硕抱歉的说:“对不起,董科长,出了这样的事情,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董科长拍拍他的肩膀:“冯总监啊,现在当务之急不是说这事的时候,下面会展开调查会议,到时候再说吧。”末了,他摇头叹息了一声。
冯硕寒着脸,应了声。
事情可大可小,要是处理不好,就会惹上官司,要是大事化小,也不过是口头批评,扣半个月奖金。
冯硕心里知道,不能着急。务必求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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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静云远远的就瞧见这边声音吵翻了天。
她跳下计程车,慢慢的靠近。
谁知外面已经拦起了铁栏,有施工队员头上戴着施工帽,立即拦住了她说:“小姐,这路出了点状况,我们正在抢修,麻烦你不要靠近。”
苏静云心一突,忙不迭的问道:“这里面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其实她想问的是冯硕在里面吗?
最亮的地方聚集了最多的人,只是黑暗中看物视力所及太有限。
密密麻麻的人头,她眯起了眼睛,随着一拨人影走开,她似乎看到了脖子上一抹白的男人。
那个是冯硕吧?她不敢确认。不过还是心安了下来。
她哦了一声,提着心,慢慢沿着安全路栏往前走。
冯硕的冷而沉,施工队长的声音厚而响,苏静云走的心惊胆颤。
近了,她终于看清楚他了。
的确是冯硕。
那么冷的天,却卷起了袖子单手指挥着。
她隐藏在黑暗中,里面的人不仔细并不能注意到她。她却可以将等下的他打量的清清楚楚。
晕黄的灯光毫无美感可言,只是,他像山一样的伟岸。
施工队长依旧操着大嗓门喊着。
冯硕放下手,对董科长说:“董科长,要不你先回去吧,这里也没什么事情了,我看着就行了,你放心,收工的时候一定一切都搞定了!”冯硕极力保证,董科长望了望他们运过来的挡风板,点了点头,“那好吧,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吧。”
他说好。
上面已经有施工人员等着了。
挡风板被吊了上去。只等着他们接住,安上去就没事了。
苏静云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见他已冷静下来,揪着的心也跟着安了下来。
他们中间只隔着一个安全路栏,这是苏静云第一次看到工作中的他。
他真的很辛苦。这样瞧着,目光也跟着柔和了。
冯硕转身送董科长,刚好走到挡风板的下方。
苏静云只是稍稍低头,再抬头的时候,只听她的声音混合着其他人的大叫:“小心——”
冯硕听到她这边动静的时候诧异的转过头。
苏静云顾不得细想,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她根本来不及再多说一句,头顶上的挡风板便已经不偏不倚的砸向了他!
苏静云的心在一瞬间被抽空了,冰凉的感觉从嗖的一声窜了上来!她想也没想,便朝冯硕身上扑去,抬起双手,用力把他往旁边一推!
震惊的冯硕无法用双手掌握平衡,脚步踉跄了一下连连朝侧方退去,要不是身边的人抓了他一把,他很可能狼狈的摔在地上!
可他还没站稳,眼睛的震惊迅速被恐惧所取代:“苏静云——”他惊惶的大叫着。
她只觉得有一个巨大的物体劈头盖脸的朝她砸来,眼前一黑,肩膀一沉,巨大的冲击力之下她根本无暇多想,便如断线的风筝一般被带倒在地。
在她倒地之前,另有一声巨大的重物撞击声响起。
砸的所有人面目森冷。
“苏静云——”冯硕彻底的反应过来,推开扶住他的手,立即朝她这边跑来。
苏静云后脑勺着地,又是咚的一声,所有人的心也跟着一颤。
在她晕过去之前听到冯硕喊她的名字。一股浓稠的液体从她的鼻孔上流了下来。
她拼尽全力的睁开眼看了他一眼,见他安然无恙,尖锐的疼痛立刻俘虏了她。
不安的心渐渐放了下来,只觉世界在一刹那天旋地转,只是抓紧了他的手,再也没有松开!
冯硕大惊失色,将她靠在自己的大腿上不停的叫着:“苏静云,苏静云——”但是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他不知道她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只是现在,他懊悔不已。
双目被赤红取代,愤怒的对着上面的人咆哮:“你们干什么吃的,拿个挡风板都拿不住吗?”
面对冯硕的斥责,他们无言以对。
董科长去而复返,沉声道:“冯总监,当务之急是先把人送到医院去!”
冯硕如梦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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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茫茫的一片。
苏静云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触目所及的全是白。
这样的白,她太过熟悉。
又是医院。
她全身酸痛,尤其是鼻子,她欲伸手,却一股更大的力道按住。
她愣了愣,转头,因为刚刚醒来而模糊的实现才慢慢有了焦距。后脑勺还是疼的厉害,不由得拧了眉。
“苏静云,你醒了?”棱角分明的脸上透着无比的惊喜,抓着她的手更加紧了紧,声音沙哑的像是在磨石。
她望着他眉宇间的焦灼以及毫不掩饰的欣喜,对着他足足看了十秒,眉目流转之间,像磁石,牢牢的吸附住了他们。
“我的鼻子,塌了吗?”
那股腥红的味道,她不会记错。
冯硕被她问的笑意凝固在脸上,只是,她太过平静的表情,反而令人不安。
苏静云见他的表情,不由得扯了扯嘴:“就算是这样,你也用不着这副样子啊。”她反倒安慰起他来。只是悄悄阖起了眼,还有微微颤抖的手显示出她的不安。
“苏静云,你胡说些什么啊。”眼睛里,有湿润的液体滚动。他强忍着心痛的感觉厉声怒骂道,“谁让你突然冲出来的?”
苏静云只觉得被他吼得脑子里嗡嗡的响,仿佛置身一口刚被敲过的钟内,余音绕耳,头皮发麻。
“我只是……”她煽动了一下睫毛,不安的望向他。
“只是什么?”冯硕从出事到现在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慢慢的安定了下来。只是她根本无法想象当他眼睁睁的看着她倒在他面前的那种无助与惶恐。
其实,她又何尝不是这样。
她甚至是踢翻了安全路栏才闯进去的。几乎是一种爆发的本能才能让她在挡风板砸到冯硕之前推开了他!
“只是,不想看你受伤罢了。”轻轻软软的声音,却,泄露了内心处最深的恐惧。
冯硕噤声,怔忪的看着她。
许久之后才说:“就算是毁了自己也不后悔?”
“什么意思?”苏静云的心一下子被提了起来,“我的鼻子真的塌了?还有哪里受伤了?”
“不惜用塌鼻和毁容换来我的安全,你觉得值得吗?”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苏静云原本稍稍抬起的身体在见到他一本正经的表情之后,竟沉沉的躺回了床上,嘴唇发白。
塌鼻,毁容……
后悔吗?
心还是颤抖着,不安着。
可是如果让她再选择一次,她还是会那么义无反顾的做的。
人生不可能有第二次重来的机会,做了,便没有反悔的理由。
她心下冰凉,颤悠悠的欲收回自己的手,冯硕却不让。
苏静云干笑着:“那我一定丑死了。”
“你本来就不好看。”冯硕凝望着她贴了白色胶布的鼻头说。
流了那么多的血。
苏静云愣愣的,一觉醒来,什么都不一样了。
她的世界在一瞬间塌陷了,什么也不想想,又什么念头都冒出来,堵住了她所有的思绪。
冯硕看着她不断变换的面色,有些于心不忍。
苏静云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嘴唇,干涩的说:“冯硕……我想喝水,你能给我倒杯水吗?”
“好。”冯硕点头,站起来却无法离开。
苏静云的手指甲都嵌进了他的肉里,她是真的吓坏了。冯硕顿觉愧疚,俯下身来,柔声道:“苏静云,你先放开我一下,我给你去倒水。”
微微侧了侧头,她虚笑着抽回手,才发现颤抖的厉害。
冯硕不发一言的走过去倒水,苏静云盯着他的背影,感觉有什么不一样,又说不上来,等他拿着水回来,一手扶住她的背,一首端着水喂她的时候,她才惊觉道:“冯硕,你的绷带呢。”
“先别说话,喝水。”终于发现了,冯硕的心又安了一点,松了一口气。
苏静云咕噜咕噜喝着,喝完了才继续问:“你怎么给拆了?”
冯硕好笑:“总不能我们两个都成了伤员吧。”
苏静云莫名的也笑了一下,看着熟悉的病房环境,得出一个结论:“真是流年不利。”
冯硕挑眉:“为什么这么说?”
“我们三天两头的给医院送钱,难道还不叫流年不利吗?”
冯硕愕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想想也是,三天两头往医院跑,不过这些都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着,她这么想,未免悲观。
将手上的杯子放下,清晰的看到自己的手背上张牙无爪的跑过几条抓痕,摇头叹息。
苏静云一手打着吊瓶,一手想去摸自己的鼻子,还好冯硕发现的快:“你干什么?”
她终于垮下了脸,抬头对他说:“冯硕,你可不可以去帮我找面镜子过来?”
她想知道自己到底惨不忍睹到了什么样子。
冯硕嗯了一声。
她表现的再怎么平静,再怎么不在乎,终究还是有些介怀的,哪个女人能真的对自己的脸做到无动于衷。
冯硕觉得自己残忍,正想说,门外有医生和护士推门进来。
冯硕神色平静的看着他们。倒是苏静云,欲缩回自己的手。
小护士先笑了起来:“你们还真是恩爱,都这么久了,都没有放开过手,你老公对你可真好哟。”
苏静云虚笑着。她都毁容了,他还能继续好吗?不是不痛惜的,可是事到如今,再伤感又能怎么样呢?她勉强扯了扯嘴皮。
医生过来帮她做了几项必要的检查。
冯硕着急的问道:“医生,如何?”
医生笑着说:“人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