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浑身都是青紫的伤痕,看得杜声声心口一悸,嗓子眼儿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样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只是站在原地,浑身瑟瑟发抖,看着雷电响彻天际。
忽地“轰隆”一声,杜声声眼眉低垂,抿唇道:“对不起……”
一道闪电劈在她身上,杜声声蓦地睁开了双眼。
室内,因为有遮光布遮窗,光线幽昧,看不出时间。而此时,她的卧室门被砸得震天响:“起床了!你个死妹崽!成天只知道偷懒,都六点半了还不起来去买早饭,造孽哟,我怎么养出你这么个天棒哟!”
杜声声烦躁地把脸埋在发麻的肘弯儿,闭眼蹭了蹭,做了个什么梦她已经不记得。唯一有印象的,是晏清都抓着她的手臂,问她:“你躲什么?”
“杜声声,你该知道我喜欢你。这在我们相识的第一天就说过了。”
杜声声又想起晏清都拉着自己,执着地要求她和他对弈,咬唇,半晌皱眉低语一声:“真是阴魂不散。”
她快速起床洗漱,又把这个月该给赵云秀的三千块钱给她,又留了买早饭的钱,让赵云秀自己去吃早餐,才提着手包出了门。
然而,当她走出小区时,却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笔直地站在电线杆边,双手插在衣兜里,看着不远处的树,静静地等着。
雨已于作夜停了,天上阴云叆叇,不见一丝儿阳光,整个城市好像蒙上了一层雾气。空气依然是冷的,人呼吸说话时,颇有几分吞云吐雾的感觉。
在这清晨,整条街都是醒的。摊贩们都用喇叭录了拉客的说辞:
“鸡蛋饼儿、酸辣粉儿、抄手、包面,好吃惨了——”
“冰糖柑儿、椪柑儿、脐橙、砂糖柑儿,好甜啰——”
“卖油饼儿,猪肉馅儿两块钱一个,牛肉馅儿三块钱一个!”
“包子,馒头,烧麦,玉米饼,泡粑……”
行人在各种小吃摊早点摊前举着钱簇拥着买吃的,摊主们把竹条编制的蒸笼一揭开,便冒出白腾腾的热气。
整条街都充满了食物的香味儿,也充斥着这个点儿开始起来忙碌干活的市民的声音。这里是市井,老旧,充满了人间的烟火气儿。
而晏清都就这样站在那里,完全没有格格不入的感觉。他异于常人的帅气,让路人纷纷忍不住回头看他。
杜声声在楼梯口站了一分钟,晏清都转过头时已看到她,便微微一笑。
眼含桃花,一笑生春。
他抬腿走了过来,杜声声条件反射地想去揪住大肥猫对它说:“我居然心动过速,来的这人有点讨厌,总纠缠我。”
然,大肥猫并不在这。
是以,她只站在原地,静默地看晏清都离她越来越近。
他说:“早。”
声音也很好听。
她沉默几秒,点头,不冷不热地:“早。”
迈开步子走向早点摊,边走边问:“你怎么在这里?”
晏清都跟在她身后:“唐老师说,后续工作我直接和你对接,有需要就找你。地址也是唐老师给的。”
杜声声“嗯”了声,问他:“吃过没?”
“还没。”
“八个鲜肉包,两个和六个分开装。两杯豆浆。”说完,她正要从兜里拿事先准备好的零钞,抬眼间,晏清都已经递了一个10块出去。
杜声声默不作声地看他一眼,直接把自己手里的10块钱塞他衣兜里。
卖包子的大姐见状不由一笑,一边把包子豆浆递给晏清都一边说:“诶,你女朋友也是好,都不想着花你钱,你可得对她好点儿。”
晏清都耳根子有些红,他接过零钱和包子,没来得及回话,杜声声已开口对白腾腾的热气后的大姐说:“不是女朋友。”
大姐一脸“我懂”的表情:“哦?吵架了?男孩子嘛,就该让让女孩子,多哄哄。”
杜声声看了晏清都一眼,没再解释。
晏清都点头:“嗯,好的。”
怎么解释,都不像是能解释清楚。
晏清都把包子和豆浆给杜声声,杜声声把六个那袋给晏清都,豆浆也摔了一杯在他怀里,瞪他:“好什么好?”
晏清都忙接住:“我看也说不清楚……”
他话没说完,杜声声又砸过来一句:“所以你就顺水推舟?”
她甚至没回头看他一眼。
晏清都停住脚,居高临下地看着杜声声。她在他眼里,小小的一个,又瘦又小,自以为竖起了全身的刺,但看上去,总是孤独伶仃。
晏清都深吸了一口气,几步上前,走在她旁边:“如果你觉得不好,可以还回来。”
什么还回来?
都是什么鬼?
他接着说:“如果下次有人误会我们,你也顺水推舟一次。”
“……”
杜声声气,不和他讲话。想揪住大肥猫的耳朵说:“讲真,这人真的有点讨厌。”
然而此地并没有大肥猫。
杜声声不理晏清都,自顾自地走在人行道的树冠下,偶尔还有树叶扫到她的头。她间或低头避开旁逸的树枝,间或灵巧地往外或者往里拐一步,避开停在人行道旁的自从车、摩托、汽车等等。
晏清都跟着杜声声走,路上时不时就有几个大老爷们儿看到杜声声就和她打招呼:“小杜老师,你不在棋馆说棋了吗?昨天儿下午棋馆的直播,我和几个兄弟伙去看了的,结果不是你在讲,那盘棋有好几个地方我都没想通,想问一下小杜老师。”
杜声声态度虽冷,但基本礼节在线,不像是有架子。
总之,和昨天晏清都重逢杜声声时看到的不一样。
她没刻意在脸上堆笑,只点了点头,以示自己在听。回话时,她遵循对话的基本礼仪,直视对方的面部,说道:“昨天有事,老板临时让同事顶一次。我上班时间都在棋馆,有问题来问我就好。”
类似的人类似的问题,杜声声遇到了好几波。不论对方的年龄长相,不论对方的职业,每一次她都会认真地回答对方,并没有不耐烦的神色。
当杜声声和晏清都到达棋馆时,何露正一边清理柜台清洗茶具一边满面春风地哼唱《我相信》里的一段歌词:
“我相信我就是我,
我相信明天,
我相信青春没有地平线。
在日落的海边,
在热闹的大街,
都是我心中最美的乐园。
我相信自由自在,
我相信希望,
我相信伸手就能碰到天。”
她穿着店服,头发刻意用了一根垂了珠链的木簪挽了个髻,干活时,珠帘晃动着,搭上她脖颈和下巴的优美弧线,也分外动人。
雷倩文学李强等人正在摆放桌椅。
何露的歌声并不是连一起的,在哼过“我相信伸手就能碰到天”后,又哼唱道:
“世界等着我去改变,
抛开烦恼,
勇敢地大步向前,
我就站在舞台中间。
我相信明天……”
她唱歌时,满面含笑,已惹得文学李强等人赞赏了好几波,就连刘巍进棋馆时,也夸了一句:“我们的何大美女今天好像格外漂亮。”
等看到杜声声和晏清都的身影离棋馆更近的时候,她还刻意加大了音量,就为了显摆。说白了,此时她已经感觉到了无上的优越感。
昨天下午的直播,雷倩已经告诉过她观看人数,明显是要比杜声声直播的人数多。
眼见晏清都进门,她才停下哼唱,对门口道:“声声,晏老师,早。”
杜声声点头,和晏清都不冷不热地回了句:“早。”
二人径直走进了杜声声的办公室,也就是一个装修得相当雅致的棋室。日式棋桌、坐垫、书架、小茶几、置物架……墙上挂着的,是一幅今人仿的《松下对弈图》,外加一幅字,上书《全唐诗》记载李远留下的一首诗的残句:人事三杯酒,流年一局棋。
杜声声和晏清都二人在小几前盘腿坐在坐垫上,空调吹出屡屡热风,一室冰冷渐消,缓缓地地发起热来。
晏清都和杜声声耳热脱掉外套,相对而坐。
吃豆浆啃包子。
晏清都把杜声声的十块钱还给她。
杜声声抬头看他:“拿着吧。”
晏清都要坚持,就听杜声声道:“上次在b市,是你请客。你来天元市,自然我请。”
晏清都闻言把钞票放回自己的衣兜,诧异地看了眼杜声声,咽尽口中食物,说:“原来你还记得你说过的话,我以为你早忘了。”
之前在b市,她和他下棋,觉得很是投缘,晏清都落败后,虽说不大能接受得了自己被打败的事实,还是尽到了一个东道主的心,带着杜声声在b市游玩了一番,又带他去了他所知的美食店,请她吃饭。
当日,宾主尽欢。杜声声也和晏清都说定,将来要是有一天晏清都来了天元市,就由她做东。
杜声声一噎,喝了口豆浆,过了会儿,才说:“哦,我早忘了。”
晏清都眼尾上翘,笃定地看着杜声声:“不,你没忘。”
旋即,他又说:“我原本想说,昨天我态度太糟糕,请你吃饭赔罪。正好早餐便宜,结果如意算盘没打响。”
杜声声手上一顿,抬眼和他对视:“一顿早餐就把我打发了?”
晏清都:“……我还是数数钞票看够不够一顿大餐吧。”
杜声声闻言,唇角勾了勾。她用纸巾擦了擦嘴,说:“你昨天那样,好像我和你仇深似海,你找我来决斗来了。”
第6章 何露“艳压”杜声声?
杜声声闻言,唇角勾了勾。她用纸巾擦了擦嘴,说:“你昨天那样,好像我和你仇深似海,你找我来决斗来了。”
晏清都眼眸闪了闪,片刻后,说:“昨天下雨,影响心情。”
他昨天看到杜声声时,确然是又惊又怒。
他原本认为,杜声声是一个惊才绝艳的人物,即使输给她,他情绪低落甚至害怕和她对局,却仍然期盼和她的下一次对弈。即使他知道,如今自己的风光极有可能会被杜声声掩盖,还是尊重这个对手。
下围棋,叫对弈,也叫手谈。也就是说,你能根据一个人的棋风,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当初那一局败了,却让他对杜声声心生好感。
是以,后来杜声声消失这么久,他很生气也很担心。他害怕杜声声因为当年的事不下棋了,结果他在棋馆,却听到了什么?
他听到的是,这样一个本不该在这种小地方屈居的人,居然被棋馆的工作人员排挤!她的应对简单有力,可他认为,杜声声的精力就不该在这些事儿上,她天生就该是为围棋而生的。她本该是受到万众簇拥追捧的……
那样的杜声声,让他颇有些怒其不争。他来势汹汹,当众提出要和她下棋,既是心之所向,也是看不惯她被欺负。
在他看来,“名人战”上的那点儿事儿,根本不足以打败杜声声。以她的棋力,就该笑傲棋坛。
事实打脸啪啪啪,让他既伤心难过又愤怒的是,杜声声果真不下棋了。
然,昨晚辗转反侧,他又发现,自己根本就没立场。
杜声声没话说,晏清都没再提下棋的事儿。昨天,杜声声显然是心意已决,他再提,就是没眼色了。
“杜声声,你并不是一个好的东道主。你在b市,我对你多热情,带吃带玩陪聊甚至□□,结果我来了天元市,你都不搭理我。”他吃过完早餐,把杜声声的垃圾一起,带着扔进垃圾桶。
这里的□□,并非一般意义上的□□,而是指当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