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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要喝汽水,佣人转身去买的空档,回来就找不着了。整个戏院都封锁了,仍是没了那孩子的踪迹。
杨金很着急,已经发动了很多势力在寻找,包括军部的密探们。因为昨夜大雪,遮盖了痕迹,如今孩子踪迹全无。越拖下去,那孩子越危险,杨金现在急疯了。”
沈砚山听完了密探的话,让他退了出去。
“……能让这么多人束手无策的,是大有来头。”沈砚山对司露微道,“你别搀和了。”
“我去跟贺东说一声。”司露微道。
沈砚山道:“一起去。这个贺东,呵……”
他还记得以前贺东帮衬司露微算计他的事。
司露微停住了脚步:“贺东是我的下属,只是奉命行事。你若是还有气,就对着我撒,别为难他。”
“我要是想为难他,他真能活到现在吗?”沈砚山捏了捏她的脸,像逗孩子似的,“我吓唬吓唬他,逞逞威风不行吗?”
司露微:“……”
沈砚山很少这么孩子气的,他一直成熟稳重。
“五哥,别这样,手下的人真的不惊吓。”司露微道。
沈砚山笑道:“你欠我一个人情。”
司露微说好。
到了外客厅,贺东正在捧着热茶烤火,看到司露微和沈砚山进来,他急忙站起身。
打过了招呼,沈砚山坐在旁边不言不动。
司露微简单说了说自己的打算:“这单生意不接了。”
“小老板,这么大雪的天,要不是有大老板的手令,我怎么敢来麻烦您?杨家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贺东道。
说罢,他拿出一个牌子。
牌子上有罗霄的朱砂字。这是罗门的手令,谁能拿到,可以求罗门办一件很为难的事。
一般受人重恩,才会给手令。
罗霄至今只送出过五份,都是救命之恩的。
有三份已经完成了。
司露微接了过来:“杨家真是急了。”
“杨金很宝贝这个小儿子。我听人说,他的长子在美国病重,怕是快不行了,没有孙子,只有两个孙女。要是传言属实,这小孩子恐怕是杨金唯一的香火了。”贺东道。
“传言属实。”沈砚山开腔,“杨金的长子,的确是病得很厉害,几次下病危书,杨金已经不做指望了。”
如此说来,这件事就更加推脱不了了。
司露微见躲不过去,六师姐又不在,只得对贺东道:“你去告诉杨家,这单生意我接了。我要去趟杨家,询问点细节,一个小时后到。”
贺东道是。
司露微回内院更衣。
杨家那边,家中气氛凝滞。
杨金不愿意搭理所有人,除了他的正室太太和嫡女杨鸿乔,因为她们俩会说话,知道他心急如焚。
“总长,罗门有了消息,小老板接下了单子。”总管事急匆匆跑进来,差点被雪滑了脚。
外面的雪还在下,洋洋洒洒的雪花,一层层覆盖着人间大地,把所有的痕迹都遮掩了。
杨金用力阖眼,让自己透出一口气,也舒缓一下彻夜未眠的痛苦。
杨夫人很欢喜:“这下好了,鸿鸣快要回来了。”
杨金的小儿子叫杨鸿鸣。
“但愿。”杨金重重舒出一口浊气,“听说这位小老板很厉害,这些年名声大噪,而且是个女人。”
杨鸿乔酸溜溜的想:“什么女人?怕是个丑八怪。好好的人,谁去做杀手?”
“我也听说了。”杨夫人道,“阿弥陀佛,鸿鸣快点回家吧,这么冷的天。”
杨鸿乔觉得她母亲会做作。
她大哥在美国时日不多,身为母亲,最恨的应该是即将取代大哥地位的小庶弟。
可她母亲从来不表露半分,待庶弟如亲生般,哄得那孩子跟自己的生母不亲,反而跟杨夫人情同亲生母子。
杨鸿乔觉得小孩子蠢。
这个世上的很多人都蠢,而且愚蠢不自知。
她默默想着心事,外面总管事高声喊:“总长,小老板来了。”
杨金急忙到院门口去迎接。
杨夫人穿着布鞋,举步艰难,也要出去。杨鸿乔没办法,只得搀扶她母亲。
母女俩没有撑伞,落后一步,就见一个穿着灰鼠皮大风氅的高挑女子,快步朝这边走过来。
她梳着低髻,像个妇人的模样,可身材修长、脸蛋细嫩,又有点像年轻的小姑娘。
杨鸿乔发出一声难以遏制的惊呼:“你……”
杨夫人回头看了她一眼:“作甚?”
杨鸿乔的唇一直哆嗦:“你……你……”
她的声音不低,司露微听到了,略微冲她颔首:“杨小姐。”
杨金也是满眸惊愕。
他也记得司露微,当初在火车站,牵着沈砚山的儿子,跟在沈砚山身边的女人。
因为司露微太过于漂亮,杨金看一眼就记住了,还想过沈砚山好福气的。
那么漂亮的女人,可能是妾,以至于后来杨鸿乔想嫁给沈砚山,杨金也默许了她自己去周旋。
不成想,杨鸿乔却本末倒置,把心思放在了打压司露微身上。
他们都以为,司露微只是个普通的女人。
杨鸿乔想起自己在她面前显摆钱财,又想起自己派人跟踪她和沈砚山,一时间脸色发白。
罗门的小老板,怎么会缺钱?而沈砚山能那么快反击,肯定是当天杨鸿乔的汽车被司露微发现了。
见杨家父女都有点不合时宜的怔愣,贺东出声提醒:“杨总长,这位是小老板,您的手令罗门接下了。”
杨金急忙回神。
他与司露微握手寒暄,说自己儿子的性命,都交到了司露微手里。
司露微跟着他往里走。
杨鸿乔立在原地,僵化成了石柱,快要被雪覆盖了。
杨夫人一头雾水:“你们见过她?”
杨鸿乔什么话也说不出,越想自己之前做的那些事,越是觉得丢人现眼。如今回头去看,真是自作聪明,也是自寻死路。
她要是真惹恼了司露微,司露微派人暗杀她,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第219章 妹妹馋死了
司露微与杨金聊了一个多钟头,又让佣人和姨太太过来,询问了种种。
姨太太一边脸肿得老高,说话也不太利索了,很显然是挨了杨金盛怒之下的一巴掌。
司露微仔细询问了之后,才发现,杨家孩子被掳走的过程,有点像罗门的手笔。
询问完毕,她和贺东离开。
司露微自己开车,因为大雪,所以开得格外慢,走几步就要停下来。
她问贺东:“你听出来什么了吗?”
“小老板,他们绑架时候的声东击西,很像是罗门的策略。”贺东道。
他与司露微见识相似。
司露微点头:“我当时也这么觉得。”
“那到底是罗门的人下手的,还是有人故意冒充罗门的人,想毁了我们?”贺东语气里带着担忧。
司露微就想起了那个陈绅,她六师姐那边现任管事的人。
“……你先去查陈绅与杨家有没有瓜葛,我去查其他事。”司露微道。
贺东说好。
司露微这一整天都不在家。
沈砚山反而没出门,在家中教榴生描红学写字,这是司露微吩咐的。
“阿妈去了哪里?”榴生第三次走神,问沈砚山。
沈砚山敲了敲桌子:“专心。”
“可是,阿妈教我写字的时候,四十分钟要休息一次的,还有小点心吃。”榴生道。
沈砚山掐着时间:“现在休息。”
榴生想出去打雪球。
他在南昌没见过这么大的雪,很感兴趣,可沈砚山板着脸坐在那里,又有点像从前的父亲,让榴生害怕了。
他不敢轻举妄动。
他很委屈,很想念他阿妈。
他趴在桌子上。
“要睡觉?”沈砚山问。
榴生不回答。
“哭了?”沈砚山又问。
榴生抬起头,还真眼泪汪汪的:“我想跟阿妈去玩。”
沈砚山不为所动:“男子汉大丈夫,不要动不动就抹泪,没出息。你想玩什么?我陪你去。”
“玩雪。”榴生道。
沈砚山看了时间:“你现在开始写字,四十分钟之后,就可以去玩雪了。”
榴生觉得很扫兴。
不过,他阿妈带着他认字的时候,也是不许他三心二意的,更加不会乱带着他去玩。他养成了习惯,倒也不觉得辛苦。
只是心里难过,很想他阿妈。
他这样,弄得沈砚山心中一团糟。
沈砚山原本就担心司露微,只是忍着不表露,可榴生这么一会儿功夫,说了好几次他阿妈如何如何的,弄得沈砚山心里全是司露微。
今天雪这么大,她事情办得如何了?
她开车出去的,会不会出事?
沈砚山很想去找司露微的,却又要给儿子做榜样,只得艰难坐定。
他们父子俩,心思全部不在学习上,接下来的四十分钟,分外煎熬。
终于熬完了,沈砚山只有一个念头:“我再也不教孩子描红了,我又不是教书的。”
榴生也只有一个念头:“这个世上,只有我阿妈最好。阿妈在的时候,爸爸也会显得好一点。”
阿妈在家,家里的日子才是骄阳普照,否则便是阴雨连连了。
“爸爸,我们去找阿妈吧?”榴生问。
外面的雪已经停了,庭院扫完了又落满厚厚一层。
“你不是要去玩雪?”
“我想先去找阿妈。”榴生道。
司露微就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
她解了风氅,一身寒气,榴生扑倒了她怀里:“阿妈!”
司露微笑,问他今天学习得如何,玩得开心不开心。
榴生不说话。
良久,司露微察觉到了不对劲:“怎么哭了?”
沈砚山叹气:“想你了。”
他没有怪儿子,反而很理解他的心情。要不是这么大人了不好意思,他也恨不能哭一场。
“没事的,阿妈没有走,是去办事了。”司露微低声哄着儿子,“不要哭了,我们去堆雪人,好吗?让你舅舅来,他一把好力气,能给你堆个巨大无比的。”
榴生这才破涕为笑。
司大庄很快就带着晁溪和玉儿过来了。
“要堆个什么样子的?”他问司露微。
司露微道:“随便你。”
榴生在旁边出主意:“堆个狗,像玛丽那样的。”
玛丽最近几乎不怎么动了,吃了就睡一整天,再起来吃一点东西。
沈砚山和司露微都觉得,它可能快要寿终正寝了。
“好,堆个玛丽。”司大庄道。
晁溪放下了玉儿。
玉儿朝着雪地上一扑。
晁溪吓一大跳,还以为她是摔倒了。将她抱起来,才发现她含了一口大雪,两只手上也攥了,正在往嘴巴里送。
“妹妹馋死了。”榴生笑话她。
晁溪也是哭笑不得。
她小时候不馋的,玉儿肯定是像她爸爸,司大庄至今都很馋。
雪人很快就堆了起来。
两个孩子围着司大庄,又是喊又是笑,司露微则和沈砚山站在屋檐下说话。
她说了自己的猜测:“像是罗门的人自己所为。”
“确定吗?”
“昨晚,陈绅一直没有回自己的寓所,说是在歌舞厅的,但是他是在办公室里,没有露面。”司露微道,“其他人猜不到,罗门的人也不能自己泄露机密。”
沈砚山眉头微拧:“罗门不是杀手吗?他要是杀了杨金的小儿子,反而能理解了。绑架做什么?”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司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