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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大帅又在作死了-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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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姑娘,这是少爷从南昌府捎回来的,说写信给您了。”下人笑道,指了指身后的马车,“放在哪里?”
  是布料。
  徐风清在信里说,会给她寄些布料回来。
  司露微道:“送进去吧。”
  马车一路到了正院门口。
  下人用雨布过好了布料,一趟趟往司露微的房间里送。
  一共有八匹,全是最时新的料子,滑软亮泽。
  颜色不太夸张,花纹也不复杂,是司露微最喜欢的。
  她回屋抓了一把铜钱,赏给了下人。
  下人却又道:“还有……”
  他掏出一个小包裹给司露微。
  司露微再次道谢。
  回房之后,她打开了包裹,发现里面是一本书。
  书的封皮上,写着:“著者徐风清。”
  她的心里顿时涌上了喜悦。
  这是风清哥的书。他上次说他们同窗都在一边考学一边编书,既提高自己的知名度,也赚点钱。
  书名叫《论语杂说》。
  司露微还没看过这种类型的书,当即打开来瞧。
  书里面居然还有一封信。
  打开信,先掉出来一张汇票,上面是八十银元的票根。
  司露微不解,心想这么一大笔钱,是做什么的?
  待她读完信,就明白了。
  她唇角微翘,既高兴,又忐忑。拿起书和信,司露微冒雨让下人准备马车,她去了趟徐家。
  她把东西都给徐太太。
  “风清哥说,他的书卖得不错,这是稿费。”她把汇票给徐太太,“他让我收着。太太,您收着,我不敢要。”
  徐太太笑道:“他也写信告诉我了。家里不缺钱,他以后自己赚的,都交给你。你尽管花,这是他应该做的。以后他是要养你的。”


第41章 我的料子哪里去了?
  司露微很感动,但她不会要这笔钱。
  一来是数目太大,二是名不正言不顺。
  有沈砚山在,她和徐风清的未来还不知要怎么走,她不敢如此理直气壮拿他的东西。
  布料是礼尚往来,她给他做了衣裳鞋袜;书信是感情传递,你来我往。
  金钱,而且是大额的金钱,就不同了。
  “我知道的。”司露微的声音低了下去,“等以后。”
  徐太太不勉强她。
  她走后,徐太太忍不住笑了。
  丫鬟问她笑什么。
  徐太太道:“他们俩,感情真好。我瞧见风清这样,心里就踏实。过日子就要感情好,感情好了,做什么都顺。”
  丫鬟则道:“司姑娘配不上咱们家少爷。”
  徐太太当即冷了脸,回眸看了眼那丫鬟。
  小丫鬟被她吓了一跳,差点要跪下。
  徐太太又想起自己年轻时,婆婆和妯娌们常说她配不上她丈夫,心里不免旧恨新仇一起涌起。
  她当天就赶走了那个小丫鬟,让她爹娘将她领了回去。
  小丫鬟是徐家买的,她没有直接卖出去,已经是很仁慈了。
  小丫鬟哭着不肯走,但徐太太看着她就烦,其他人怎么劝她都不听。她性格里有点执拗,并不是那种人情练达的太太,否则她也不会真心实意想要司露微做儿媳。
  从此之后,徐太太身边的人,再也不敢露出半分对司露微不敬。
  他们都在心里想:“司姑娘到底还是好本事。笼络住少爷不算什么,笼络住了太太,真是她的能耐。”
  司露微对此不知情。
  她回家之后,发现自己的布全部不见了。
  大惊之下,她急忙叫了下人来问。
  仆妇说:“小姐,团座回来了,让副官们把布料都搬了出去。”
  司露微心里发紧:“团座呢?”
  “不知道,又带着人出去了。”仆妇说。
  司露微急得团团转。
  玛丽却饿了,冲着她叫。
  司露微只得先抱起了玛丽,把她交给仆妇,让仆妇弄点吃得给她,自己冲进了雨幕里。
  秋雨寒冷,上午停歇了片刻,此刻又大了起来。
  司露微从正院跑到了车马处,让副官送她去营地:“我要去找团座。”
  副官不肯:“小姐,营地不能随便去的。您身上都淋湿了,还是赶紧回去换身衣裳吧。”
  司露微气得转身就跑。
  她跑出了大门,衣裳都淋得透透的,勾勒了她的腰身。
  副官不放心,赶车追出来,见状就想:“团座看到小姐这幅样子,怕是要杀人。”
  他急忙脱了自己的外衣,给司露微披上:“小姐您上车吧,我带您去找团座。”
  司露微性格倔强,和她那个傻子哥哥有点像,副官也是略有耳闻,不敢怠慢她,也跟她说不通道理,就赶车去了营地。
  停车之后,他隔着车帘对司露微道:“小姐您等在这里,我去问问团座在不在。”
  司露微点头。
  片刻之后,沈砚山阔步出来了。
  副官小跑着跟上他的脚步,要替他打伞,但是雨丝还是把他的头发打湿了。
  他上了车,见司露微披着副官的外衣,冻得脸色发青,就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她的头发在滴水,脸和手都是冰凉。
  沈砚山沉了脸:“这么冷的天,你怎么淋成了这样?你不顾念自己,病了我不心疼吗?”
  司露微是真的冷,故而牙齿打颤:“五哥,我的料子,去、去了哪里?”
  沈砚山的脸色更沉。
  他眼眸扫过,略带冰霜。
  他很想如实说,他看着那些料子不顺眼,哪怕她做出来穿了,他也要天天被气死,所以他叫人扔了出去。
  他叫下人扔给了外头的乞丐,已经被一枪而空了。
  他眼不见为净。
  可他也知道司露微的驴脾气。
  她生气的时候,跟她说道理是讲不通的。上次她就敢跑,还打过他两次,沈砚山想着她身上有枪,万一气急了,找机会放黑枪,他白吃苦头。
  他强自镇定了心神:“我叫人定了一批料子,准备给你做秋装,结果送过来的很不好,我就叫人退了回去。怎么,你看中了那些?”
  司露微狠狠盯着他。
  他在撒谎,随口编谎言。
  “五哥,那是别人送给我的礼物,是我的东西。你退到了哪里去?五哥,你帮我要回来。”司露微很冷,牙关情不自禁打颤。
  沈砚山的眼神更冷,手已经牢牢攥紧。
  他恨不能毁灭这个世界。
  司露微几句话,他快要气疯。
  他的手狠狠掐入肉里,说出来的话则是很平静:“好,我等会儿去要。你先回家,淋湿了生病,我会心疼。你不疼我,我却是没办法不疼你。”
  司露微还存了半分希望。
  她不忍心掐灭那点希望,点点头,果然乘坐马车回家去了。
  沈砚山下车,站在路旁,推开了要给他打伞的副官,任由寒雨把他浇了个透心凉。
  他久久没有挪脚。
  副官小心翼翼。
  沈砚山良久才回头,对副官道:“去牵马,我要去趟城里。”
  副官道是。
  他带着三名副官,冒雨骑马去了城里最大的布匹行。
  他让掌柜的拿出最好的布。
  也挑选了八匹,他把掌柜的叫过来。
  他对掌柜的嘱咐了一番,让掌柜亲自把布送到他家里去。
  掌柜的认识他是沈砚山,对他毕恭毕敬,把他的每个字都牢牢记住。
  司露微回到家里,只是换下了湿衣裳,又散开了头发,并没有洗澡。
  她坐在屋子里,眼睛看着窗外。
  玛丽被仆妇喂饱了,趴在她脚边打盹。
  司露微还是冷。她太过于清瘦,气血不足,一到冬天就害冷。她被寒雨淋透了,又没洗澡,身子一直没缓过来。
  佣人端了杯热茶给她。
  她喝了口滚烫的茶,口中被烫得有点麻木。片刻之后,手脚逐渐暖和。
  外面当值的副官进来,说布匹行的人来了。
  司露微要迎出去,那布匹行的马车就到了正院门口。
  掌柜的穿着绸缎衣裤,笑容可掬:“小姐,退回我们布匹行的料子,我们只当是沈团座不高兴,就处理掉了。
  我给您挑选了我们行里最好的料子,一样不少您的。您大人大量,要不然沈团座饶不了我们。”
  司露微呆了片刻。
  她胸口气血逆行,喉间差点泛出了腥甜。
  沈砚山这样对她!
  扔了她的东西,还要叫掌柜的来撒谎恶心她,并且打算塞他挑选的布料给她!
  她眼前发黑,气到了极致,想要和沈砚山同归于尽。
  “……给我滚!”她颤抖着,声音几乎轻不可闻,转身往回走。


第42章 让我走
  司露微这天晚上高烧。
  她是淋雨受了风寒,再加上狠狠气了一场,人就倒下了。
  沈砚山抱着她,想要去找西医院。
  可南湖县根本没有西医院,只有几名西医,都是沈旅座手下的。
  “……团座,这是退烧药,给她服下。”军医对沈砚山道,“等着她退烧。风寒发烧没什么大事。”
  可司露微却有大事。
  她气息微弱,到了第三天仍是不退烧,嘴唇上起了两个大水泡,一滴水米也进不了。
  沈砚山慌了。
  “我得送她去南昌府。”他对沈横道,“旅座,您那汽车借给我。”
  沈横有一辆汽车,平时不怎么用,因为在县城这种小地方,总是缺油。哪怕在督军府里,油也不够分的。
  旅座好不容易弄到了一点,自然要留到关键时刻显摆。
  从南湖县去南昌府,开车要七八个小时,沈横如实告诉沈砚山:“油存货不够,你根本开不到南昌。再说了,这一路上土匪多,你开汽车出门,等着挨抢!”
  沈砚山急得要炸。
  沈横一直觉得,沈砚山是个阴谋家。他年纪不大,但沉稳果敢,是个冷性子。平时再大的事,也不见他慌了手脚。
  此刻他却是不行了,他慌得像无头苍蝇乱窜。
  沈横就给他出主意:“你去买一副棺材板。‘置板冲喜’听说过没有?给她冲一冲,也许她自己就好了。”
  沈砚山死死咬住了牙关。
  他从未想过要去给司露微买棺材。她若是活不了,沈砚山也不是很想活。
  他已经没家了,家人也没有了。
  没有司露微,他不知自己此生还要什么,还求什么。
  那活着和死了,对他而言就是一样的。
  “不,还没到那一步!”他阔步回家。
  回家之后,他让副官们去找老中医,到处去问问,哪里有好的大夫。
  而他自己,不再出门蹦跶了。
  他上床抱紧了昏迷不醒的司露微,将她滚烫的身体抱在怀里。
  他再次后悔。
  他这样爱她,可做出来的事却总是伤她,他恨自己。
  “小鹿!”他把自己贴紧了她,“小鹿,我以后不欺负你。你不要死,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的,小鹿!”
  司露微烧得昏昏沉沉,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沈砚山陪着她睡了半天,起来对副官道:“去找上次那些乞丐,把我丢出去的布找回来。找到之后,再去买一模一样的。”
  副官道是。
  沈砚山无力坐在旁边,拉着司露微的手:“我认输。我从头开始,慢慢来,不再逼迫你。”
  司露微的手掌心也是滚烫,人事不知。
  到了第四天,军医千辛万苦弄到了一支退烧药。
  注射药比吃下去的药管用,效果立竿见影。
  给她打了一针之后,她开始出汗。
  沈砚山看着她浑身都汗湿了,人也迷迷糊糊哼哼了两声。
  压在他心口的重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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