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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是无车阶级,因为觉得车子每年要交的税金一万多元,可以让他们坐车坐到地老天荒。所以,省下的车钱全都存进他们的购屋基金。
“你的饮料来了。”丁大川从站牌边的便利商店里冲出来,把一瓶可口可乐放到印炜炜手里。
“你……”印炜炜一看到那瓶饮料,马上抿紧双唇。
丁大川没注意到她已经在冒烟,因为他正忙不迭地将超商的公仔集点贴纸全塞进口袋里——苏佳琳要他帮忙搜集的,这事可不能忘。
“丁大川,我们认识几年了?”而他又是从何时开始搜集公仔集点贴纸的?他以前还嘲笑过那样的行为很幼稚。
丁大川愣了一下,一抬头便对上印炜炜火亮的眼。
“两年。”他低声说道。
“那你还不知道我不喝有气泡的碳酸饮料?”
丁大川眼神闪过一阵心虚,表情也有些难堪。“那……我买都买了,你就随便喝一下嘛。”
“不然你喝——”印炜炜挑衅地把可乐瓶递到男友面前。
“你明明知道……”丁大川抓耳挠腮地干笑了起来。
“知道什么?知道你不喝冰的饮料?知道你不敢吃生鱼片?为什么我记得你的事,你就一点事都不记得我的。”印炜炜双手抆腰,眼睛开始冒火。
她不是故意要耍脾气,只是丁大川近来真的不对劲。许多她理所当然以为他应该知道的事,他最近却像是存心要惹她发脾气一样地频踩她的地雷。
“对不起。”丁大川陪著笑脸道歉。“下回带你去吃法国料理,好不好?”
“我不要法国料理,我只是想告诉你,因为我在乎你,所以自然会希望你也在乎我。”印炜炜晶目笔直地看入他眼里,长长褐色鬈发在晚风里扬起,像是在助长她的声势一般。
“对不起……”丁大川别开眼,声音压得更低了。
每次在印炜炜面前,他便觉得自己抬不起头,像是她见多了生离死别,说起话来的分量也就格外地与众不同似的。
所以,他才会喜欢和苏佳琳在一起,只要随便做一点小事,女人便崇拜得不得了,哪个男人不爱那种成就感啊。
低气压在两人之间弥漫著,印炜炜跺了下脚,觉得很烦躁。
“公车来了。”丁大川松了口气,用力地挥手。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公车,并肩而坐,却是无言以对。
其实,这一整晚,印炜炜都觉得好累,她想丁大川也是。
因为她看到他打了好几个哈欠。
不过是没赶上电影,所以他们才在公园里散步起来,谁知道会……那么无聊呢?他们之间一向这么缺乏共同话题吗?
她讨厌那种不自在的沉默,因此卖力地说著工作上的事,说著她邻居王伯伯的黑道儿子最近威胁要给她好看——因为她也认同王伯不再接受化疗,直接进入安宁病房的意愿。
她对丁大川说得慷慨激昂,希望能得到一些共鸣。不过,丁大川却像是隐世高人一样,对于她经历的那些生老病死,或有悲悯度化之心,却只是懒洋洋地应和了几句。
老夫老妻就会这样的无言以对吗?不是两人就算安静相对,也该有种安心了解的感受吗?
印炜炜脑子里突然闪过聂柏伦的影子,她望著车窗里自己的倒影,突然觉得好悲哀。
她和好朋友之间有那种不需开口的默契,和男友之间却是什么都没有。
“我要下车了。”印炜炜说道。
“小心点。”丁大川挤出一抹笑容说道。
“你知道我最近工作压力很大,所以……”印炜炜耸了下肩,当成是道歉。在一起这么久了,有些事不用说得太明白吧。
“没关系。”丁大川摇头,印炜炜却已经开始往前走。
印炜炜下了公车,突然觉得空气清新了起来,方才的烦闷也全都消逝无踪了。
她心情极好地转了个圈,鲜艳拼布长裙翩然飞舞了一圈。
惨了,莫非她现在适合一个人过日子吗?
印炜炜踩上公园的红砖道,长叹了口气,下意识地抬头看向自己住的公寓。
不会吧?!
印炜炜身子突然一僵。
她住的公寓门口正站著几名带著木棒、铁棍的凶神恶煞。
带头的那个小平头男人,就是那个这几天威胁要给她好看的王伯的大儿子。
见鬼了,他以为威胁她就可以改变王伯进安宁病房的心意吗?
王伯身体那么虚弱,根本不适合做化疗,而这个儿子希望延长王伯生命,不就只是因为王伯的遗产分配不合他的心意吗?
好恶劣、好自私!
印炜炜气到好想尖叫,但她气归气,脑子可没坏,她还不想被揍得鼻青脸肿,也不想在半夜对一群混蛋大吼大叫。
她走进7…11,打了电话报案,说家门前有流氓滋事。
那她接下来该去哪里呢?
印炜炜拨下丁大川的手机——通话中。
五分钟后再拨——丁大川一样通话中。
丁大川什么时候变成长舌公了?
她的腿好酸,她觉得好累,她不想再继续站下去了。印炜炜在7…11里又晃了十分钟后,最后决定请他们代叫计程车。
计程车在三分钟内到达,她很快地闪身上车。
“要去哪?”
印炜炜毫不考虑地便说出了“幸福”咖啡馆的地址。
她此时能想到的人就只有聂柏伦,她知道他一定会懂得她的心情。
晚上十点,“幸福”早已打烊。
但对印炜炜来说,那可不是什么大问题。她晓得聂柏伦和聂柏珍就住在咖啡厅上头那栋大楼的十二楼A室。
毕竟,她是那间温暖住处的常客。
印炜炜经过“幸福”咖啡厅,踏进大楼管理室。
她一身红衬衫、宽版黑色腰带,一件合身得像第二层肌肤的牛仔裤,很难不引人注目。
“小姐,好久不见啊。”管理员认出她来,笑著和她打招呼。
印炜炜心情很好,觉得只要有聂柏伦在的地方,气场就是不一样。
“哈啰,陈伯,你气色不错喔。要不要吃消夜,我去帮你偷渡。”印炜炜笑著大声说道。
“感恩啦,我在减肥……”管理员往印炜炜身后看去一眼,马上挥手招呼道:“聂先生,印小姐来找你。”
“喔——十一点才回家!”印炜炜大声地戏谑地回头,又马上吐了吐舌头。
聂柏伦不是一个人!
他身边站著一个穿了件米色及膝洋装的长发女子。
长发女子看著印炜炜,脸色并不和善。
印炜炜心里无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慌与失落,以至于她一时之间竟没法子挤出一个笑容。
好你个聂柏伦啊!她把他当成好友,他却偷偷交了女朋友也不说上一声,实在太可恶。
印炜炜将胸口突然窒闷的情绪归咎于此,于是很快地便收拾好她的情绪。
她绝对要好好敲他一顿竹杠,惩罚他!
“怎么还没回家?”聂柏伦看著印炜炜,眼神相当锐利。
“你的女朋友吗?好漂亮喔,气质又好。”印炜炜没回答他的问题,换了一种雀跃语气,用力地称证道。
“谢谢。”周念绮低声说道,仍然紧挨在聂柏伦身侧,没去解释他们其实不是男女朋友。
聂柏伦也没接话,斯文脸庞让人看不出真实情绪,但黑净眸子却始终胶著在印炜炜身上,知道她这么毫无预警地跑来,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
“柏珍在家吗?”印炜炜问道。
“在。”
“你女朋友在,我上去方便吗?”印炜炜直截了当地问道。
“当然方便,先上楼再说吧。”聂柏伦伸指弹了印炜炜的额间。
印炜炜笑开来,非常主动地走到聂柏伦的另一侧,反射动作地想要伸臂搂人时,她才突然发现“某人”脸色不太好看。
她吐吐舌头,乖乖地把手背到身后。
周念绮挨近了聂柏伦,小声地说道:“学长,我突然好想吃永和豆浆喔。”
“我去买吧!”印炜炜举手毛遂自荐,认为她至少该当个识趣的电灯泡。
“我陪你去。”聂柏伦说道。
印炜炜和周念绮同时僵住了。
“你不是说有点不舒服,想去我家休息吗?我先送你上去。”聂柏偷看著周念绮,黑眸中却有种不容人拒绝之坚定。
周念绮还能说什么呢?也只能咬著牙点头。
站在一旁的印炜炜,心情却突然飞扬了起来,因为她有很多话想跟聂柏伦说啊。
印炜炜忍不住笑了,酒涡迷人地闪动著。
聂柏伦见状,唇角也微扬了。
周念绮看著那两人默契十足的对望笑脸,不悦地抿紧双唇。
“放心吧!我对他没有非分之想。”印炜炜举高双手做出投降状。
周念绮闻言,勉强挤出一抹柔笑。
但聂柏伦的笑容却在不知不觉间隐没了。
是啊,印炜炜对他向来是没有非分之想啊,她一直都只当他是——
朋友。
夜里的凉风吹在脸上,有种提神醒脑的效果。
印炜炜和聂柏伦并肩走在路灯下,顿时觉得所有担忧全都不翼而飞了,聂柏伦就是她的一颗定心丸,
“歹势唷,花好月圆,带女朋友回家,结果却跑来了一颗红色电灯泡。”印炜炜嘟了下嘴,暧昧地对聂柏伦眨眨眼。
聂柏伦望著她明亮神态,心上伤口因为被刺过太多回,已经不会痛得太难受了。
“那是我学妹,她最近刚回国。”聂柏伦淡淡地说道。
“那她一定是要来告白的。”印炜炜铁口直断,双眼亮晶晶地望著他。
“也许吧。”他不置可否地说道。
“喔喔——”印炜炜跳到他面前,长长鬈发在肩膀上弹簧一样地跃动著。“哇,看来某人意愿不高喔?”她伸手去戳他的肩膀,一副想探知消息的好奇模样。
聂柏伦拉下她的手,并不想把话题停留在他与周念绮身上。
“手怎么这么冷?”他皱眉说道,旋即脱下外套,让她穿著。
他的温度与气息一下子便烘热了她的身子。印炜炜拢了下外套,抬头对他一笑。
“谢谢。”印炜炜一见四下没熟人,自然而然地就挽起他的手,一起向前走。
聂柏伦低头望著她唇边浅笑,不知道该哭或是该笑。
她对他总是这样毫无防备,从没把他当成男人,显然他让许多女人倒追的魅力,对印炜炜并没有任何影响。
“怎么突然跑来?和丁大川吵架了?”他问。
“我才懒得跟他吵呢,是王伯那个流氓儿子找了几个混混在我家楼下埋伏,看样子是要给我好看。我打电话给丁大川,那家伙一直都在电话中,所以我就溜过来……”
“报警了吗?”聂柏伦打断她的话,眼神严肃地看著她。
“报了。”她一耸肩,因为看到了他,就算是天大的事也变得云淡风轻了。
“我记得你说过王伯儿子就是要钱,完全不顾老爸死活,这种因为钱而鬼迷心窍的人,是不会回头的。我陪你去警察局备案,至少让他们知道我们有所防备。”聂柏伦握住她的肩膀,浓眉因为坚持而皱成两座小山。
“如果他们一连几天都守在我家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