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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眸色极其深沉。
他的嘴唇紧紧地抿着，眼睛死死地盯着顾以安，其中的情绪，复杂得让人根本无法分辨。
顾以安也没时间分辨。
她看得到他眼中的痛，看得到他的难受……
或许，他是真的爱她，可是他用错了方式，用了她最讨厌最讨厌的方式，让她狠狠地厌恶他……
所以现在看着他那么痛，她心中竟然有了丝丝快意。
他眼中越痛，她唇边的笑意就越深刻。
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能够再这么畅快一些，感觉还真是很不错的。
她手上再一次用力。
必须要用力，要割破颈动脉和气管，也不是很简单的事情。
她必须要确保万无一失，要死，就死得透彻一点……
可是她才刚刚用力之时，忽然，一道人影闪过……
下一秒，子夜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子夜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的手紧紧地攥住了她手中的那块玻璃，同样任凭自己鲜血直流，也不管不顾，只是紧紧地攥着那块玻璃。
顾以安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她用力地想要拽走那块玻璃，可是根本不成，子夜的力量非常大！
她的脸色骤变，不好的预感腾起。
果然，淡暮生就在此刻，一步步地朝着她走了过来。
他的手里，拿着一支针管。
就在她和子夜对峙的时候，淡暮生手中的针管，那长长的针尖，直接刺入了她颈部的皮肤，针管中的药水，一点点地推进她的血液……
第1161章 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何没有死了
顾以安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种药物。
当药物注射进入她的身体之后，她整个人都完全僵硬了，她的意识还在，但是她却没办法支配自己的身体了。
她动也动不了，就只能一直站着。
这肯定不是麻醉药。
麻醉药的话，她会昏迷，会睡着，而不是现在这样，她的意识非常清楚，却只能任人摆布。
淡暮生小心翼翼地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把她手中握着的那片玻璃给取出来。然后，他立刻伸手拿过了菲佣递过来的大毛巾，把她给包住。
“你们先出去。”
淡暮生低声说道。
“是。”
于是，除了子夜之外，其他人全部都走了出去，最后出去的菲佣还非常善解人意地关上了房门。
顾以安哪里还不明白，子夜其实一直都在这个房间里，只是她隐藏在暗处，她根本就没有发现……
可是，子夜的速度怎么能那么快？
她就只是看到了一道影子，紧接着她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正在发愣的时候，淡暮生忽然举起了她的手，他缓缓地头。
顾以安愣了一下，眨了一下眼睛，完全不明白他在做什么。
而接下来的一幕，彻底颠覆了顾以安的认知！
淡暮生伸出舌头，轻轻地****着她手掌上那被玻璃给割开还在往外冒血的伤口……
他一点点地****着那些伤口，慢慢地吸吮着她的伤口里流出来的血液……
完全不能动弹的顾以安，彻底震惊了。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淡暮生，她仔细地看着他的眼睛，可是一切正常啊，并没有出现之前那绿眸红瞳的怪异样子，还是冰蓝色的眸子……
他，之前，就是这样吸食她的血液的吗？
很快很快，让顾以安更加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
被他****过的伤口，竟然不在出血，甚至是……已经开始愈合……
顾以安的眼睛瞪得极大，这这么可能？
这完全就不可能的吧！
人的伤口是有自愈能力，但是……但是愈合需要一个过程，伤口的愈合其实就是细胞的重新分裂生长以及修补的过程……
这个过程，起码要三四天。
可是现在，她的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这意味着，她伤口处的细胞分裂和修补的速度要比正常情况下快几十倍甚至是上百倍！
这……怎么可能！
尽管人类已经研究过很多种生物，也迫切地希望能够研制出能让各种伤口速愈的药物来，但是进展都很缓慢，甚至可以说是毫无进展……
但是现在，淡暮生的唾液，竟然有这种功效吗？
这……
顾以安忽然就想起了她现在是在什么地方！
天使岛！
这里可是天使岛啊。
这里就是一个遍布研究基地的地方，各种啊外界不被允许的实验，各种违背伦…理道德的实验，在这里都可进行……
所以，现在这就是其中一项实验成果吗？
能让伤口速愈的唾液？
那么淡暮生的绿眸红瞳，以及发疯……是不是都是实验的副作用？
顾以安的心都在颤抖。
这种事情，只应该发生在科幻小说电影之中，可是如今，却真实地发生在了她的眼前！
正是因为淡暮生的唾液有让伤口速愈的作用，所以即便是她割破了自己的颈动脉，任由他吸血，但是她那破裂的颈动脉，还是很快就愈合了……
所以，她才没死！
还沉浸在自己手掌伤口快速愈合的震惊之中，顾以安回过神来的时候，淡暮生已经扶住了她的肩膀，他的唇，已经凑近了她的脖子……
那里，被她刚才用玻璃碎片给割伤了，还在往外冒血。
她完全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凑过来，他的唇贴上她的脖子，轻轻地****她的伤口……
不到一分钟的功夫，他就停止了。
他抬起头，看向她，脸上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在她那震惊的目光之中，他轻轻地舔了舔自己的唇，上面还有残留的一点点血液。
“好了。”淡暮生的声音很轻很轻，“以安，还记得我承诺给你的六年吗？或许不用那么久了……三年怎么样？三年的时间，就可以结束一切了，但是你要配合啊，你不配合的话，哪怕是三十年都无法结束的……”
顾以安本来也没办法说话，就算是她能说话，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三年也好，六年也罢，亦或者是三十年，都跟她没什么关系了，她对这个世界最后的一点留恋，最后的一点希望，也都被他给夺走了，她怎么可能还留在这个世界上？恶心别人，也恶心自己。
所以，都不重要了。
“你不想让他们给你换衣服是吗？”淡暮生低声说道，“那我给你换吧。你亲手设计的婚纱，我亲手给你穿上，你说过要穿着它嫁给我的……”
说着，他就拆开了包在她身上的大毛巾，然后，取出内衣给她穿上。他的动作很笨拙，顾以安只想把自己当成死人，可她不是死人，又怎么能把自己当成死人？
他的手在她的皮肤上触碰着，他在帮她穿内衣，她不能动，但是所有的感觉都那么清晰……
她就好像是提线木偶一般，被他摆弄着。
艰难地穿上了内衣，他又开始给她穿婚纱。
婚纱从来都不是非常容易穿着的衣服……
足足花了半个小时，他才把婚纱给她穿上，他扶着她站直，他就在背后给她打理背上那繁多而复杂的肩带……
婚纱终于好了。
即便是在空调房里，不冷不热的，可就给她穿个婚纱的功夫，淡暮生已经是满头大汗！
淡蓝色的婚纱，层层叠叠，有点像是中世纪欧洲的风格，非常非常漂亮，如云似雾，好像是电影灰姑娘中灰姑娘的那条裙子，但比那个更漂亮，更梦幻……
“头发怎么弄呢？”淡暮生苦恼了，“我不太会弄头发……”
实在是没有办法，他只好低声说道：“我记得你小时候从头发侧面经过后面一直绕到另外一侧辫的小辫子挺好看的，就那样吧……然后再戴一个花环，就可以了……”
第1162章 你愿为她奉上自己的生命吗
顾以安以为自己走不了路的。
但是当淡暮生拉着她的手，带着她一步一步向前走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动作虽然机械，却能走路！
可是这个前提是，要有人牵着她，给她一个向前的力道，她才能够迈步。
婚礼就要开始了。
淡暮生直接把她打横抱起，从房间里出来，下楼……
她那层层叠叠的婚纱向下洒落，好像是蓝色的云朵，漂亮到了极点。
他抱着她走出城堡。
门口，停着一辆红色的敞篷婚礼马车。
没错，是马车，如今在伦敦和意大利街头都很常见的那种马车，但是很明显，这一架比那些用来给游客乘坐的马车要高档太多。
红色的车身，想着金边，车子非常宽大，淡暮生抱着她上车，两个人坐着，也完全不觉得拥挤。
车子的周围是无数的香槟玫瑰，把整个车子全都给簇拥起来，包括车前的位置上，还有各种空隙之处，全部都被一束束的玫瑰花填满。
坐在车上，顾以安就觉得自己仿佛是坐在花海之中一样！
淡暮生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车子一路向前。
此时，道路两边都被摆满了花球、花束，花束上面还系着淡蓝色的纱，随风轻扬，如梦似幻。
淡暮生低声说道：“这一天来得有点迟，但终究还是来了。如此，我再无遗憾。”
顾以安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什么，可是完全发不出来声音。
她很是疑惑，她这样发不出来声音，要怎么举行婚礼？难不成要在婚礼上当一个哑巴？
那也挺好的，不用说我愿意这样的废话了。
“这一刻，是我人生之中，最美好的时光，我将永远铭记。”淡暮生的声音很是清淡，在顾以安听来，竟然有那么一丝丝的怅然。
这让她很不理解，有什么好怅然的？
他不是都已经得偿所愿了吗？
还怅然什么！
想要冷笑，但是却无法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她就那么坐着，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任何反应。
淡暮生也并不在意她的毫无反应，他轻轻地笑着：“grace很喜欢你。一直都很喜欢你，她……并没有她表现的那么自私，更多的是因为我。因为我必须要带你来这里，她只能配合我，她夹在我和你之间……”
顾以安一脸震惊地看着淡暮生。
她完全不明白淡暮生的意思。
看着她这样子，淡暮生轻轻地叹了口气，“你应该知道grace的智商，她的情商更加强大……”
一句话，顾以安就明白了。
淡暮生的意思是，grace从头到尾都是知情者。
她的脸色瞬间变了。
淡暮生赶忙又说道：“她只知道你是我妻子，你离开了我们两个，你不要我们两个了。她也知道我一直想要让你回来，其他的，她一概不知。我……我对你做的任何事情，她都不知道的。”
顾以安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有什么想法，该哭还是该笑？
有这么一个聪明的女儿，真是一件让人骄傲的事情，可是……
顾以安眨了一下眼睛。
这是她第一次对淡暮生有所回应。
淡暮生愣了一下，“你……你什么意思？”
顾以安根本说不出话，她又怎么回答他她是什么意思。
但是显然，淡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