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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饿了吧,我叫人送吃的来,这几天你好好休息,不要上班了。”他轻声细语,笑容满面,完全看不到刚才的那点颓势。
木清竹心中哽阻,却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谢谢。”很久后,她垂眸,微仰了下脸,浅浅一笑,轻声说道。
阮瀚宇脸上错愣。
似乎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到她的真笑,不同于以往那种强装的假笑,至少表情自然真实,只是这么浅浅一笑,梨涡颊起,万媚丛生。
他瞬间唇角微翘,这个女人终于会说句谢谢了,虽然看上去并不是很情愿。
原来她并不是不会笑。
“你为我受伤,照顾你理所当然的。”阮瀚宇嘴角噙着一抹微浅的笑意,口气却很是平淡,望着木清竹背后的包着的伤口,曈仁微缩,剑眉微微皱起。
他站在她的前面,尔后在她的床前坐了下来,望着她晶亮的眼神,心思微动,这个女人既使受伤了,甚至半夜还在他怀里哭泣着,可此时的她眼神仍然是那么清澈明亮如昔。
这么多年看着她在阮氏公馆被妈妈冷落,甚至连工人都不把她放在眼里,他也故意不去管她,更不会为她出面袒护。因为对她的憎恨,他采取的完全是不闻不问的态度,甚至连钱都没有给她一分,她到底还是熬过来了,而且还很成功。
她的眼眸仍然清澈,这是最让他感到欣慰的。
“好好养伤,再过些日子就是奶奶生日了,希望你能参加奶奶的生日宴会,奶奶,她一直对你都不错的。”阮瀚宇想了想,带着几分诚意温声说道。
木清竹的心瞬间被一阵酸涩取代,垂眸想了想,幽幽问道:“奶奶,她老人家身子可好?”
“还好。”阮瀚宇墨瞳泛着一丝不明的亮光,认真答道。
木清竹低下眼帘,一会儿后,轻声说道,“好吧,我答应你。”
阮瀚宇嘴角微翘,如果没有记错,这是这么多年以来,他们第一次如此心平气和的说话。
“我先上班了,有时间就会来看你。”阮瀚宇望了望手机,站了起来,对她笑了笑,长腿迈开往外面走去。
阮瀚宇匆匆走了,直到他修长的背影再也看不到,木清竹才收回了目光。
上午阮瀚宇不时会派人送来各种吃的,水果之类,木清竹伤口很痛,没胃口,只是睡了一觉。
再醒来时已经是上午11点了,木清竹懒懒躺在病床上看着电视。
电视的新闻里到处都在讲着昨天发生在青山的事,木清竹忽然心中发一凛,想起了什么,打电话回家。
如果妈妈看到这则新闻该有多么伤心,又该要如何着急?心惊胆颤的拨了电话,还好,李姨今天推着妈妈出门锻炼了,还不知道这则新闻。
木清竹赶紧把事情的经过跟李姨大致讲了下,让她不要告诉妈妈,李姨听了担心得不得了,又是问又是抹眼泪,直到木清竹发誓说没什么事,这放下心去,许久后又听到她在那边眉飞色舞地说道:“小姐,今天你妈妈可高兴了,有个风度翩翩的男人,非常帅气高贵,他说是你在美国的朋友,一直陪着你妈妈说笑,我第一次看到你妈妈笑得这么灿烂。”
李姨在电话里兴趣盎然地说着,木清竹却听得一惊一乍的。
美国的朋友?谁?她眼前迅速闪现了景成瑞高大的身影,难道是他?正在愣神。
房门悄然一响,修长的男子身影走了进来,手里捧着大把白禾花,花朵娇艳欲滴,吐着芳香,身影才刚走进来,鲜花的香味立即飘了过来。
木清竹立时感到精神一振。
那是木清竹最喜欢的白禾花。
朵朵花瓣晶莹剔透,白得一尘不染,偏偏还滴着水珠似的,飘着阵阵幽香。
“小竹子。”温润如玉却又不绝失男人阳刚气的景成瑞快步走了进来,眼眸深深地望着他,满脸担忧与心痛,“怎么回事?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我今天早上才在新闻上看到的,当时惊呆了。”
他边说边把手中的鲜花放到她的床头。
木清竹抬头便见到他眼里盈满了担忧,温暖与关切,心中流过一股暖流。
他大早就知道了她出事的新闻,可他却陪了她妈妈一上午,难道他是特意的,为了不让她妈妈知道她受伤的事?
心思细腻如他要做出这样的事真的不难理解,只是他是如何知道她住的地方的?
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般,景成瑞呵呵一笑,好看的明眸望着她晶亮的眼睛,眨眨眼。“你都知道了吧,是我陪着伯母的,你放心我没什么其她心思,只是不想让她担心而已。”
他说得轻描淡写,大方自然,没有任何难为情,木清竹一时不好意思追问他是如何会知道她家的地址了。
“受昨天阮氏集团总裁阮瀚宇被歹毒袭击的事件影响,昨天阮氏的股票收市时连着几个跌停板,市场出现了恐慌的气氛。”电视里财经频道的播音员正在用她那永恒不变的,淡静平稳的声音播报着昨日的财经新闻。
正文 第三十七章 怒火冲天
第 三十七章怒火冲天
木清竹听得脸色一变,眼睛直直地望着房中的电视屏幕。
景成瑞俊眉轻抬,望了眼电视,又瞧了瞧木清竹僵硬的表情,眼里明显的流露出担忧,眸中闪过丝黯然。
轻叹口气,浅然一笑,淡淡启口:“小竹子,放心,青山湖这件事,阮瀚宇一定会摆平的,如果连这件事都摆不平,那他阮瀚宇以后就不用在A城混了。”
至于用何种方式摆平?那就要考验他的智慧与他的真心了,景成瑞眼睛的光如火星子般跳跃。
或许这场博弈后,他能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而木清竹也能看清自己以后的人生路,她会知道自己所做的这一切究竟值不值得,她应该会懂得慎重的选择她的将来了。
他在等这样的一个契机,让所有的人都能够看清事实的真相,看清自己的心,包括他自己。
“清竹,答应我。”景成瑞在床沿坐了下来,沉吟着,非常认真地说道:“如果这件事情过去后,你得不到你想要的答案,请你认真地选择以后的路,就算是对你自己负责,你再不能这样执迷不悟了,你能瞒得过你妈妈一辈子吗?记住:不管你有任何需要,或是想过怎样的生活,只要你来找我,我随时都会答应你的要求,包括一切,我是男人,一言九鼎,决不会食言,今生能遇上你,是我的福气,我倍加珍惜,愿为你做任何事,包括终身大事。”
景成瑞的话语诚挚真诚,语气诚恳,木清竹相信他是出自肺腑之言。
她心中苦笑,她何尝不想快点结束一切,让她逃离这里,再也不要回到这让她受尽屈辱的地方,她害怕呆在这里越久,越不愿离开他,那样对她来说将会是无尽的折磨。
或许这个事过后,他马上就会光明正大的迎娶乔安柔,而她也会去寻找自己的人生伴侣,又或许这一切真如她所料的一样,那她也会豪不客气地严惩凶手,或许结果是谁都不能承受之重的。
景成瑞今天给她说这话,难道他已经预感到结果了吗?
木清竹双眼泛起一层迷惑的光,如同在烟雾迷茫中迷路的小兔子恐慌而又孤独无助,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结局早已摆在那里了吗。
不管怎么样,她都要感谢他,一个能对自己倾尽心里话的男人,一个在自己困难时能够帮助自己的男人,能够认识他,是他的幸运,又何尝不是她的幸运呢?
景成瑞这样的男人,平时言吐谈笑不凡,温文尔雅,对谁都很礼貌,却从不轻易承诺别人什么,说得少,做得多,心底好,很少会去故意表现什么。
但一旦他说了,或做了,便是板上钉钉的事,言既出行必果,决不会食言。
这点她是清楚的。
她躺在床上,眼里的光却是清明的,望着他,微微笑着,谢谢他的坦诚。
景成瑞读懂了她眼里洩露出来的每一个眼神和笑意,眼里的笑直达心底深处,他俯身弯腰下来,变戏法试的从背后的手里拿出一个白绒绒的,如云朵般的棉花糖来,温言软笑:“傻女孩,这世上还会有你这样的傻女人,来,给你。”
棉花糖?木清竹眼睛晶亮,尽管她老大不小了,却喜欢吃棉花糖,不是棉花糖有多好吃,而是小时候跟着爸爸出去时,总会缠着要吃,棉花糖大大的一团,一丝丝绕着中心,如天上的云朵一样洁白干净,咬到嘴里,那丝丝的甜很干净清爽,直甜到她的心里。
小时侯被爸爸抱着,吃着香甜的棉花糖,那种快乐与甜蜜永隽在心底,现在看到还想吃,其实木清竹知道,她是怀念那种安心甜蜜的味道,被人宠着的幸福,还有爸爸的味道。
“你躺着,我拿着,只要开口咬就行了。”景成瑞小心翼翼地拿着棉花糖递到了木清竹的嘴边,他极为用心,棉花糖刚好凑到她红唇边,她张嘴咬了口,甜甜的,入口既化,还是那样的清甜。
“瞧,沾到嘴唇了。”景成瑞宠溺的一笑,拿过床头的纸巾轻轻替她探试着,极尽温存。
木清竹便吃吃一笑,景成瑞再送过来,她再咬一口。
景成瑞见她虽然脸色苍白,笑起来仍然红唇齿白,炫美如花,神思有丝迷糊,忘了手中的动作,只顾拿着纸巾替她探拭着嘴唇,竟忘了还没有让她吃一口。
木清竹“噗”的笑出声来,景成瑞清醒过来,也不好意思的难为情一笑。
病房里气氛融洽欢快,其乐融融。
直到病房的玻璃门被重重撞响,他们都才回过神来,朝着门边望去。
阮瀚宇正手中提着饭盒站在玻璃门边,满脸阴沉。
木清竹脸色白了下,霎时感觉到有暴风骤雨要来的感觉。
景成瑞淡然自若地站了起来,有了上次的“红茵河”西餐厅的经验,这次,他只是淡然瞥了眼正在门口站着的脸色难看的阮瀚宇一眼,拉了拉身上坐得有点皱的西服,轻声对木清竹说道:“小竹子,好好养伤,我先走了,有时间再来看你,记得有事随时给我电话联系。”
木清竹闻到了空气中的火药味,也担心二人难堪,毕竟她现在还站不起来,就轻轻点了点头。
景成瑞对着她温和的一笑,泰然自若地从阮瀚宇身边走过去了,经过他身边时,礼貌地朝他点了点头。
“瀚宇,你来了。”木清竹把脸扭向他,早上时他们还心平气和的说了话,因此她主动开了口。
“呯”的一声碎响,阮瀚宇手中精致的饭盒重重摔到了地上,他俊容僵硬,语气又冷又邪,“很好,原来你吃过了,那这些也不需要了。”
饭盒被他狠狠摔到地上,可口的饭菜香味四溢,灌进了木清竹若涩的心里,她扭头朝地上瞧去,地板上饭菜洒了一地,有她最喜欢吃的鸡翅,乳鸽。
不由暗暗吃惊,他怎么会知道她喜欢吃这些菜呢,还是只是碰巧买了而已。
“瀚宇,瑞哥只是过来看看我,我受伤了……”木清竹嘴唇发抖,想要解释着什么。
“够了。”阮瀚宇凑近过来,脸色阴冷如霜,“像你这种水性扬花,招蜂惹蝶的女人,我早就看透了,不用解释什么。”
木清竹的脸色瞬间白得透明,嘴唇发抖,连着身躯都在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