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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安拿着来向数学老师题目的借口走到办公室门口,才反应过来自己两手空空,连支笔没拿。
正站在外面时,听到了里面传来女人尖锐的声音。
“汪老师,我女儿在学校被人打成这样,这事可不能说算就算了!一定要给这个学生处分!开除!”
班主任汪成才好脾气地连应了两声:“梁嫚妈妈,你先冷静一下,我们一定会给您一个交待,但是我们得先和两个孩子搞清事情原委,不能把人冤枉了。”
“冤枉什么冤枉!”梁母把自家女儿拽到跟前,逼着她抬起头露出红肿的右脸:“你看看我们家嫚嫚都被打成什么样了,难怪昨天把自己关房间一天都不出来,今天我来学校一打听,都说是你们班这个学生打的,为什么大家不说是别人,偏偏说是他?难道还有人陷害他不成?”
汪成才被她咄咄逼人的态度逼得直皱眉,他转过头,语气温和地对女生开口:“今天老师把你们叫过来,不是说要责怪你们,只是了解一下情况。女生优先,梁嫚,你先说说。”
被点名的女生只是低着头,并没有应声。
梁母催促道:“说啊,是不是这混混打的你?快说啊。”
教导主任也威严地开口:“梁嫚,老师现在在这里给你主持公道,你不要怕,你跟我们说清楚,你的脸是被谁打成这样的,真的是徐疏野,还是别人?”
披散着头发的女生始终低着头,垂在身侧的手使劲绞着裙摆,肩膀也微微发着颤。
“别问了,是我打的。”
一直没说话的男生忽然开口。
梁嫚抬起头,惊愕地看了他一眼,又飞快低下头。
“我们家嫚嫚哪招惹你了,你要把她打成这样!把你家长叫来!道歉!赔钱!不然我们上法院告你!”
梁母顿时像抓住盗贼的地主,冲过去要去打男生,也幸好被汪成才和罗严两人同时拦住。但她嘴里还在愤怒地咒骂:“汪老师!罗主任!我可听说这混混在学校横行霸道很久了,不知道学习就知道打架,你们可不能包庇这样的混混,这样的人以后在社会上就是人渣!败类!”
“别说了!”
一直沉默的女生忽然大声哭出一句,也没顾身后梁母的呼喊,捂着脸跑出办公室,因为脚下太仓促,跑出办公室时不小心跌了一跤。
冉安及时伸出手将她搀住,梁嫚抬头见是她,愣了一下,又连忙低下头,用头发遮住肿起来的右脸,甩开她的手,就要跑走。
“24小时内冷敷24小时后热敷按摩,消肿会快点。”
女生没什么情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梁嫚脚步顿了一秒,又头也不回地加快脚步离开。
办公室里,梁母还在逼汪成才要徐疏野把立刻把家长叫过来,说的话也越来越过分。教导主任罗严则在询问徐疏野打人原因。
男生语气烦躁:“她一直缠着我,觉得烦,就揍了。”
梁母被气得大呼小叫:“你听听,你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这种社会败类,就不配待在学校!你——”
冉安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听到那梁母忽然噤声,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一般,再说话时,气场完全被压制住,气势顿时弱了许多:“你把你家长叫过来,我要见你家长!”
冉安想了想,最终还是转身离开。
她想帮助的“另一个人”,在帮别人守护着那秘密。那样珍贵的秘密,不该被泄露。
徐疏野回到教室的时候,第三节 课已经上了一半。出现在门口的男生,被所有人瞩目着,惧怕的、厌恶的、鄙夷的目光混杂在一起,像是一根根闪着寒光的冷箭,朝他迸射。
男生却依旧是漫不经心的姿态,慢悠悠地回到座位上,只不咸不淡扫上一眼,就让那些小动物们纷纷收回视线。
察觉到身旁女生仍黏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徐疏野侧头看过去,扯开嘴角,笑意却未达眼底:“这样像不像一个校霸?”
“像个白痴。”
冉安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
自以为牺牲自己就能无私奉献的,都是白痴。
她从桌子里拿出一张画满了格子的草稿纸,随便在格子里画了个圆圈,递到旁边男生的面前,语气十分不爽:“喂,玩不玩?”
徐疏野愣了一下,随后低低地笑出了声,微垂的眼里漾出一抹浅浅的笑意,不那么容易察觉,却十分明亮。
**
冉安今天格外郁闷,她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会这么郁闷,也想不明白,与她无关的事,为什么会让她一直去想。
她想起了以前的一件事。
刚上初中的时候,其实她成绩并不好,频繁转学,无法及时适应每个学校的教学进度,也没花多少心思在学习上,成绩不好也是理所应当的。
后来幡然醒悟,逼着自己去学习,跟不上学校进度就自己在网上找各种渠道自学,每天只睡四个小时,看书看得体虚流鼻血,终于成绩逆袭,从班上倒数,逆袭到年级第二。
她以为迎接她的是表扬,但不是,迎接她的是质疑,质疑她是不是作弊,是不是事先做过原题。
冉安后来和网友X聊起这件事,她告诉网友X,她当时很难过,比难过更难过。因为她知道,那些人并不是有意图地去歪曲她,而是因为表面的认知而对她产生误解,好像成绩不好的人就该一直成绩不好,所以更难过。
即使后来可以在与别人说笑的时候提起这件事,说自己进步太猛都被怀疑上作弊了,好像已经把这件事给放下,但心里那点难过的滋味,是无论如何也忽视不了的。
她曾无数次试想,如果有一个人在那时候对她说一句“我相信你”,或者就只是对她真诚地笑一下,她会不会就没那么难过。
但是没有。没有人对她那么做。
她对网友X说出这种心情的时候,网友X对她说:“要是我早一点认识你就好了。”
要是早点认识你,我一定会是那样做的人,你就不会这么难过。
13岁的冉安,没有遇见那样的人。
17岁的冉安,正在努力成为那样的人。
冉安躲在一棵大樟树后,看着前面不远处在说些什么的男生和女生,撇了下嘴角。
算你走运了,徐疏野大白痴。
**
徐疏野是放学后被梁嫚一直跟着的,偷偷摸摸地一直跟着他到了学校后门停车的地方,还以为他不知情。
男生烦躁地眯起眼:“有事快说,少磨蹭。”
梁嫚被他吓得一缩,低着头,小声开口:“对不起,是我害你挨了处分。”
她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变得很糟糕,却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还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更没想到,徐疏野竟然会主动承认,还因此挨了处分。
男生却压根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一样:“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处分而已,又不是没挨过。”
梁嫚眼眶发热,被叫去办公室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抖着的,那时她就在想,要是这件事被说出来,她可能真的会去跳楼。她怕死,更怕被人在背后议论,如果没有徐疏野,她现在可能已经在医院了,又或许是太平间。
梁嫚哽咽着开口:“谢谢……”
“谢个屁,”徐疏野抬腿跨上摩托车,看也没看她,边给自己戴上头盔,边说:“你这事还没算解决,你自己想清楚,是要去报警,还是我去把人揪出来揍几顿。”
“我也不知道……要是报警的话,就什么都瞒不住了,要是被我妈妈知道,会打死我的。”
梁嫚说着说着又哭了。
“啧,”徐疏野被她哭哭啼啼的模样吵得眉头直皱:“办法总会有,这几天你先好好想想你能承担起什么样的后果,啧,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
梁嫚赶紧擦干净眼泪:“徐疏野,真的谢谢你。”
“行了,别谢了,”男生语气十分不耐,说的话却与他不耐烦的态度截然相反,“前天让你回家用冰块消肿你不做,现在脸肿成猪头,现在过了24小时了,今天回家拿热毛巾敷着,对付这种伤我有的是经验,老实给我做。”
“好,”梁嫚听话应下,吸了吸鼻子,说:“冉安今天也这样跟我说了,我回家一定照做。”
徐疏野动作一顿:“冉安?”
梁嫚点点头:“今天在办公室外面,她跟我说的。”
像是想到什么,徐疏野微微皱起了眉,目光无意瞥见某棵樟树后鬼鬼祟祟的身影,意味不明地嗤笑了一声:“这白痴。”
“什么?”梁嫚疑问。
徐疏野摆摆手:“没你什么事了,快走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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樟树后。
冉安听到梁嫚提起自己名字的时候,就隐隐觉得不妙,看到徐疏野朝这边看过来,更是想直翻白眼。
你说这沙雕的眼神怎么就这么好?
梁嫚离开后,徐疏野从摩托车上下来,摘下头盔单手拎住,长腿一迈,朝某棵樟树后大步走过去。
看到樟树后自暴自弃不再遮挡自己的女生,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你这偷摸听墙角的技术,师从宋潜?”
作者有话说: 宋潜:???
哈哈哈我要解释徐疏野这句话的小彩蛋,宋潜八卦徐疏野的时候,自以为藏得很隐蔽,其实徐疏野都知道哈哈哈。
第14章
【14】
从徐疏野烦躁的讲述中,冉安大概清楚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梁嫚和本市一个大学生网恋,被对方哄着发了一些隐私性的照片,前段时间奔现,对方提出要开房,梁嫚没答应。梁嫚拒绝开房后,马上感觉到男的态度冷淡了,提出想分手,反而被对方用照片威胁,被勒索了不少钱。
前天傍晚,那男的又用照片威胁,把梁嫚约出来,要和她开房,梁嫚答应了,但是到了宾馆门口又反悔了,被那男的扇了巴掌。碰巧徐疏野骑摩托车兜风路过那里,眼尖认出了梁嫚,把她救下来了。
徐疏野本来是要把那渣男狠狠揍一顿的,结果梁嫚自己觉得丢脸,哭哭啼啼跑了,徐疏野又怕她做傻事,追了上去,结果没想到被骄阳的学生看到了。
那人没看到徐疏野揍渣男,只看到徐疏野和梁嫚在公园说话,以为他和梁嫚吵架,又见梁嫚脸上有伤,下意识就以为是他打了梁嫚,第二天就在学校传开了。
徐疏野从梁嫚那得知隐私照片的事,知道她要面子不敢说出渣男的事,也就帮她瞒住了。但瞒得住渣男的事,瞒不住梁嫚脸上的伤,再加上学校里沸沸扬扬的传言,只能顶锅说是自己打的。
男生说的时候,语气里带极大的不爽,倒不是被人误会的不爽,而是没能把那渣男揍一顿,实在太憋屈了。
冉安不慌不忙把一串香菇从锅里拿出来,放到碗里凉会儿,在他义愤填膺说完后,帮他开了一罐可乐:“大哥委屈了,大哥恰冰阔落。”
“……”
徐疏野表情复杂地盯着她,嘴角隐隐抽搐:“你到底是来帮忙的还是来骗吃骗喝的?”
“读书人的事,怎么能算骗吃骗喝呢?更何况你还是我同桌。”
冉安咬了口香菇,又说:“哇,这家串串麻辣烫味道真不错,以后我要常来了。”
女生十分真诚地夸赞着眼前的美食,一脸闲适的模样,完全不像是来出主意的。
徐疏野简直不想再看她,端起她开的那罐可乐喝了一口,皱起了眉,又起身,自己去拿了两听啤酒。
冉安盯着那啤酒,眨了眨眼:“骑摩托车也算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