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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安出神地想着,余光瞥见旁边的男生竟然没趴在桌上,而是在低着头,写着什么。
她不由得偏头去看,男生的侧脸线条凌厉好看,鼻梁高挺,眉心微蹙着,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认真和专注。像是解决了什么一般,他唇角微翘,勾勒出一抹自信的弧度,仿佛全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莫名有种认真的帅气。
徐疏野把题目解出来,正想从桌子里拿出手机,把解题思路发过去,却被旁边忽然凑过来的女生吓了一跳。
“你又在玩五子棋?”冉安凑过去好奇问,声音压得很低。
男生却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草稿纸反过来盖上,挡住上面的东西。
冉安也被他吓了一跳:“你反应这么激烈干嘛?”
徐疏野拧着眉,语气同样不好:“难道不是你鬼鬼祟祟?”
“切,不让看就不看咯,说得好像谁稀罕看一样。”
冉安没劲地转过头,继续听课。但心里却仍止不住去想,她刚刚好像没看见那草稿纸上有什么五子棋的网线格,而是隐隐约约看到了什么……公式?
见她转过头去,徐疏野稍稍松了口气,拿出手机,飞快地把解题思路简略地发给她,把那张写了题目和草稿的稿纸撕下来,揉成一团,丢进课桌里。
冉安手机一直在桌上放着,他们坐在教室后排,桌子上又都堆了书,在讲台上是看不到他们底下是在做什么的。
看到手机屏幕亮了,冉安连忙点开,看到网友X发来的解题思路,恍然大悟,又从桌子里拿出那本数学习题,翻到那页,开始跟着解题思路演算,却意外发现,这道题好像不止这种解题方法。
徐疏野这边,把手机放回去后,余光瞥见女生偷偷拿出数学习题,在那道题后面写上解题步骤,笔速流畅迅速。
大概是终于把题目解出来了,她轻轻舒了一口气,露出一抹释然的笑。
徐疏野微不可察地勾了下唇,心情颇好地把手机放回课桌,却又见女生拿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速编辑消息。
在她把消息发过来几秒都不到的间隔里,他的手机就震动了一下,引得女生侧头看过来。
徐疏野连忙把手机拿出来,把消息震动提醒给关掉,若无其事地把手机放回课桌。
冉安露出了然的眼神:“原来你上课在跟别人聊天啊。”
“……”徐疏野抽了抽嘴角:“你不也一样?”
冉安倒也没否认,只是将食指竖在嘴唇旁边,小声地“嘘”了一下。
在女生转过头去后,徐疏野这才把手机拿出来,看到对方发来的消息。
【再再:我发现这题目还有一种解题办法,我觉得我们可以换个思路再讨论一下。】
“……”
徐疏野认命地从桌子里拿出那张被揉成一团的草稿纸,重新摊开,盯着那题目想了想,拿起笔重新用另一种解题思路把答案算出来了。在做的过程中,又发现了第三种更简单、步骤也更少的解题方法。
为避免对方又回消息探讨第三种解题方法,他这次直接把能想到的剩下两种解题思路都发给了她。
因为题目已经做出来一次,剩下的两种解题方法不需要再重新演算,一看就能明白,对方这次消息回得很快。
【再再:叉哥牛逼!】
叉哥面无表情地回复。
【X:上课少玩手机。】
【再再:反正是语文课,我这叫把有限的时间合理地利用。】
【X:……】
【X:你语文老师没把你请去办公室喝茶,真是对你太好了。】
坐在教室后排的男生和女生都低头看着手机,并没有注意到教室此刻诡异的安静。
徐疏野刚把那条消息发过去,正要把手机收起来,抬眼就看到一个圆滚滚的大肚子。
他无比僵硬地抬起头,对上自家班主任兼语文老师汪成才“和蔼”的视线。
汪成才笑眯眯地看着上课都在玩手机的两人,语气仍旧是一如既往地亲切,却比任何时候都有威胁力。
“不介意的话,下课后你们俩来办公室和老师喝喝茶吧。”
徐疏野:“……”
冉安:“……”
作者有话说: 叉叉:这该死的一语成谶。
第55章
【55】
办公室里。
男生和女生并排站着; 双手背在身后; 头微低; 抿平着唇; 二人的表情和站姿都出奇的相似。
汪成才坐在椅子上,单手搭在椅背上,脸上倒也没有什么生气的表情,只是语气不容置喙:“我就不看你们俩上课玩手机是在做什么了,自己坦白吧。”
冉安低着头,主动坦白:“对不起,我在和别人讨论数学题。”
汪成才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喜欢数学是好事; 但老师希望你能知道,上课不只是传道受业解惑,更是让你们跟着老师的思路在走一遍教材的时候,从中学到其他东西。你可能觉得,这些东西课本上没有,考试也可能用不到,没必要去听,但听过一遍; 总能有用。而且; 每个老师备课都十分辛苦,把课备好; 不只因为这是工作,这也是对你们的尊重,所以; 我也希望我的辛苦能得到尊重。”
冉安被说得说不上什么为自己辩解的话了,她低头诚恳认错:“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在您的课上写其他科的作业了。”
顿了一下,又补充:“在其他老师的课上也不会。”
汪成才点了点头,又说:“正好数学老师有事找你,你去找他吧。”
骄阳的教师办公室分三块,语数外、理化生、政史地分别在不同的办公室,每个老师的办公桌都用隔板隔开,就像一个小隔间,但说话都能互相听到。
十七班的数学老师办公桌也在这间办公室,在隔板另一边。
冉安应了一声,去了数学老师的办公桌那边。
在冉安去那边的时候,汪成才看向自家班上的另一个学生,说:“我一直很想和你谈谈,你科科0分的事。”
冉安脚步一顿,下意识看过去。
男生依旧是那样站着,没有说话。
冉安还想看一会儿,却听到数学老师在叫她,她连忙应了一声,收回视线,走过去问:“老师,您找我什么事?”
数学老师拿了一个报名表给她,说:“十一月底有个数学冬令营,你有没有兴趣?”
说完,也没等冉安回答,他就从旁边没人在的办公桌旁边,把椅子拉过来,十分热情地跟她说这次数学冬令营的事。
另一边,汪成才还在和徐疏野谈话。
汪成才说:“我看过你以前在腾龙读书的成绩,你成绩很好,可以说是比很好还要好,但是转到骄阳来后,却科科零分,可以和老师说说原因吗?”
徐疏野漫不经心回答:“在医院躺了几个月,把脑子躺坏了。”
汪成才有些无奈,他也了解过徐疏野在腾龙读高一时出过严重的车祸,休学了一年,后来才转到骄阳高中重读高一。
汪成才又说:“我给你家里打过电话,你们家上次没有人来参加家长会。”
年轻男生表情一顿,却也没有多为自己辩解,反而大方承认:“是。”
汪成才问:“为什么不和家里人说要开家长会?是觉得自己考零分,怕被家长骂吗?”
闻言,徐疏野冷笑了一声:“您觉得我是怕被骂的人吗?”
汪成才摇摇头:“我知道你不是怕被骂的人。”
他看向这个性格孤傲的男生,认真道:“我觉得你是希望被骂的人。”
徐疏野微一怔愣,一时竟也没有反驳他。
汪成才叹了口气:“我会找机会和你爸爸聊聊的。”
闻言,徐疏野立马冷下了脸,嗓音发沉:“不用多此一举了,就算您和他聊了,也是白费力气。”
说完,便自顾自离开的办公室。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汪成才又忍不住在心里叹气,现在的孩子,比以前更艰难了。
原生家庭,不该变成孩子们的负担啊。
正要转身继续备课,余光瞥见朝这边走过来的女生。
他看过去,问:“冉安,还有什么事吗?”
“啊,”冉安的表情有些踌躇,但最终还是开口:“老师,可以告诉我徐疏野以前是什么成绩吗?”
汪成才看着她,愣了几秒,最后点了点头。
**
冉安从办公室回来后,恍惚了一整天。
在办公室的时候,数学老师跟她说的关于数学冬令营的事,她一句也没听进去,心思全在汪成才和徐疏野的谈话上了。
她听到汪成才说徐疏野成绩以前在腾龙很好的时候,格外惊讶。
刚刚又和汪成才细聊后,更是明白了那句“比很好还要好”是什么意思。
徐疏野,如果正经考试的话,会成为年级第一的吧,比她还要厉害的年级第一。
可是他却次次交白卷,科科零分。
她恍惚想起第一次月考后,她和男生在串串店的对话。
——为什么要交白卷呢?
——你不觉得零分很显眼吗?科科零分,多让人眼前一亮。
她只当徐疏野是在开玩笑,直到听到汪成才刚刚对他说的话。
汪成才说,他是希望被骂的人。
没有人希望自己被骂,成绩不好的学生考完考试后恨不得把自己变成透明人,躲过父母的关注和责备。
可是如果是不受关注的透明人呢?
不管是考年级第一还是考年级倒数第一,在父母面前都受不到关注的透明人。
这种感觉,她太清楚了。
她第一次进步飞跃,小心翼翼地像献宝一样,开心又忐忑地把那张漂亮的成绩单放在闻慧的化妆台上,几天后却在化妆台底下的地上看到了它,上面落满了灰。
她一直在被闻慧刻意忽视,徐疏野也是这样的吗?
徐疏野,究竟还藏着多少和她相似的秘密?
冉安侧过头,看向旁边趴在桌上睡觉的男生,黑色外套盖住了他的头,遮挡住了他的脸,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
但她知道,他此刻没有睡觉。
姿势不对。
这不是他平时睡着了的姿势。
冉安也趴到桌上,和他一样,侧着脸,同他面对面趴着,盯着那黑色外套看了一会儿,伸出手将他头上的外套掀开,望进男生清澈幽深的黑眸里。
这是最后一节自习课,学校最近有个优秀作文展示,广播里每天会在这时候轮流念英语和语文的优秀作文,今天是单数日,广播里正在念上周的命题为《十七岁》的优秀语文作文。
女播音员的声音略显稚嫩,语气却轻快。
教室里,依稀能听到书本翻页的声音,还有细碎的、带着短促笑意的小话声。
急性子的物理课代表催促了一声交物理习题,引得部分人发出小小的埋怨,又被纪律委员一声“安静”,镇压得乖乖闭上了嘴。
教室后排的的男生和女生,面对面趴在桌上,沉默地对视着。
无声的静默中,冉安伸出手,取下他戴在耳朵上的一只白色耳机。男生也并没有阻拦她,任她把耳机取下来一只,戴到她自己耳朵上。
耳机里传来某个体育比赛视频的解说声,国外的跳高比赛,解说员一口流利标准的美音,语速因为激动而有些快。
冉安笑了一下,像是在笑他平时睡觉戴耳机原来不是听歌,而是听国外全英文的跳高比赛解说,又像是笑自己一只耳朵被解说员不停重复的“jump”洗脑,另一只耳朵又听着广播里女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