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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安身体紧紧绷着,身后男生的体温仿佛要完全把她给包围住,可点燃的,不是暧昧的情愫,而是更旺的、被她拼命压抑着的怒火。
她是在生气。
生气徐疏野瞒着她去打听吴善的事,生气徐疏野骗她只是去篮球队当替补,生气徐疏野在体育馆上了吴善的套,被激怒出手打架。
但她更生气的是,为什么要发生这种事!为什么一定要发生这种事?为什么知道她这些事的,偏偏是徐疏野?
冉安伸出手,将他环在自己腰上的手拿下。
她转过身,与他对视。
男生的眼睛幽深又清澈,如同一汪墨潭,好似一眼望不到底,却又能一眼看出其中情绪。
那其中,有自责,有委屈,也有心疼,还有……
冉安短促地呼吸了两下,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艰难得到空气中少得可怜的氧气。
她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冉安伸出手,捂住他的眼睛,声音微颤:“徐疏野,别这么看我。”
别用这种怜悯的眼神看我。
作者有话说: 再再其实不是生气,是害怕。不知道有没有姐妹还记得再再和顾嘉远吵架那次,再再说最讨厌看到顾嘉远那个悲悯的眼神,现在再再在叉叉眼中看到了这个眼神,所以接受不了。
第74章
【74】
冉安回了家; 看到手机里; 陈真怡发来的消息; 问她还好吗。
向来八卦的陈真怡这次却没有多问什么; 冉安猜一定是宋潜把球场上的情况打听到了,告诉了她。
宋潜也发了一条消息,说吴善因为性骚扰二中的校花,被退学了。只说了这一句,但冉安也明白他的意思,告诉她吴善退学离开,她不用再担心害怕了。
可是已经晚了; 什么都已经发生了。
冉安看向在厨房里忙活的闻慧和顾天磊,走过去。
闻慧见她走过来,以为她是饿了,连忙说:“饭就快做好了,冰箱里还有酸奶,你饿的话先去喝一瓶垫垫肚子,但是不要喝太多哦,不然待会儿吃不下饭。”
冉安看着她这么高兴地忙活的模样; 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说:“嗯,先吃饭吧。”
有什么事; 等吃完饭再说。
餐桌上,闻慧在不停地找话题和冉安聊天,有时候的话题跳得莫名其妙; 扭转得十分生涩,有一种不知道聊什么但偏要硬着头皮聊的感觉。
女生虽然有回应,但却看得出兴致不高,像是心情不好。
旁边的顾天磊轻轻拍了闻慧的手,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闻慧点点头,看向冉安,问:“安安在学校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和同学闹不愉快了?”
冉安看了旁边的顾天磊一眼,放下筷子,对闻慧说:“我想和您单独聊聊。”
顾天磊识眼色地起身,说:“你们慢慢聊,我下楼去扔个垃圾。”
说完,就提着厨房的一袋垃圾下了楼,走前闻慧从房里拿了件外套给他穿上。
冉安看着这两人和谐的相处,不知怎么,莫名地觉得闻慧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闻慧目送着顾天磊离开,回到餐桌上,绞着手指,似是有些局促和紧张。
她确实紧张,这些年她心里一直放不下冉国泰,偏偏冉安无论是眉眼还是性格,都与冉国泰十分相像,每每看到这孩子,她都会想起冉国泰,想起冉国泰去世的伤痛。
冉国泰刚去世那两年,她几次想了结自己,但为了冉安,都撑下来了。
直到有一次,冉安跟着学校去夏令营,十天没有回家,她意外发现,没有冉安在眼前晃,她想起冉国泰的次数就变得很少。
于是她开始本能地去避开这个痛苦源,让自己忽视她的存在。
闻慧也知道,这很病态,刚开始的时候,她心里十分愧疚,但后来渐渐的,她竟然习惯了。习惯是件很可怕的事,她改不回来了。
这些年被她忽视,冉安也变得与她越来越疏远,她能感受得到这些,她也很难受,可同时又习惯性地去逃避。直到后来遇到了顾天磊,顾天磊鼓励她慢慢改变。
顾天磊说,如果她不想真的失去这个女儿的话,就要从现在开始改变,在冉安上大学离家之前,重新修复两人的关系。
现在,她在顾天磊的鼓励下,正在努力地让自己改变。
单独面对冉安时,闻慧仍旧有些不习惯和紧张,她问:“安安想和妈妈聊什么?”
冉安看着她,说:“吴善转学到了二中。”
听到这个名字,闻慧脸色一僵。
她还记得的,一年前冉安因为吴善,和她闹过,这件事她没和顾天磊说,她在潜意识里觉得自己犯了个错,可又本能地去逃避这个错误。把它深埋心底,好像暂时忘掉,这个错误就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闻慧避开女生的视线,有些不自然地开口:“这样啊。”
冉安继续说:“二中和我们学校打篮球赛,吴善在场上被人打了,您知道他为什么会被人打吗?”
闻慧面露惊讶:“被人打了?为什么?”
冉安极浅淡地笑了一下,笑容浅薄到眼里没有任何笑意,而是冰冷一片,看上去有些诡异和渗人,她慢悠悠开口:“因为他在场上,说了他当年对我做的那些事。”
闻慧愣愣地看着她。
女生也同样盯着她,眼里是毫不遮掩的讽刺:“吴善被人打了,自己却被退了学,您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二中的一个女生,跑到教务处说,吴善对她性骚扰。”
冉安垂着眼,抚摸自己手腕上的疤,轻声问:“现在您信了吗?”
闻慧已是脸白如纸:“安安……”
面前的女生嘴角弧度忽然抿平,眼神冰冷,以一种从未有过的敌意姿态看着她,一句接一句质问:“我想知道,您当初到底是因为什么不信这件事?为什么宁愿相信一个继子,也不愿相信我?就因为我平时不怎么和你说话,表现得没有吴善那么亲切孝顺吗?但先表现出不亲近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闻慧张开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她错了,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时间掩盖不了现实,孽力回馈,只是早晚的事。不愿面对的事,越往后拖,就会越严重。
而现实印证了这个真理。
冉安低头盯着桌面,说:“前一段时间,我见到叔叔了。”
她顿了一下,补充:“不是顾嘉远。”
闻慧微微睁大了眼,呆滞地看着她。
女生笑了笑,是想起美好事情的温柔的笑:“奶奶和我想象的也不一样,很和蔼,很亲切,一点都不严肃。”
闻慧噌地站起来,将椅子刮出巨大的声音,她的语速和呼吸一样急促:“你什么时候见的他们?”
冉安抬起头,看着她,眼里没有什么情绪:“在冬令营上遇到的,冉民叔叔是数学教授,当时没认出我,是奶奶看到我的照片,认出了我。”
闻慧觉得不可置信,脱口而出:“不可能,她明明都不知道……”
说完猛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捂住嘴。
但是已经晚了。
冉安看着她,扯出一抹笑,同时眼泪却顺着脸颊流下来。
好像听到了一个既悲伤又好笑的笑话,她边流泪边笑出声,声音却因为拼命压抑着哭腔强行挤出笑意而颤抖:“虽然早就猜到了,但是从你这里亲耳听到和我自己猜到,这感觉就是不一样。”
“对不起……”
闻慧除了这一句,没有任何能说得上的话。
冉安擦掉眼泪,深呼吸几下,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表情已经恢复近乎冷漠的平静,说:“奶奶希望我和他们一起住。”
“不行!”闻慧几乎毫不犹豫地反对:“你是我女儿。”
冉安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真的把我当女儿看吗?”
她举起手,亮出手腕上那道抹不去的疤,这同样也是永远横在她心口上的疤:“那为什么当初你宁愿相信一个继子也不愿意相信我?就连我最后要割腕自杀,你都不觉得你自己是错的。”
闻慧一个劲摇头,捂着脸哭着说:“我错了,我早就知道我错了……”
“安安,对不起……因为你实在太像你爸爸了,妈妈一看到你就想到你过世的爸爸,所以一直躲着你。妈妈是第一次当妈妈,妈妈也不知道该怎么当好妈妈。”
女人眼泪直流,声音里充满着委屈。
但冉安却只想冷笑:“你是不知道,但你也没想过要知道。”
闻慧的哭声顿住,望着她,问:“你要和他们走吗?”
冉安没有说话。
闻慧以为她在犹豫,连忙坐过去,抓住冉安的手,哀求道:“我已经在努力了,对不起,再给妈妈一次机会好不好?”
冉安的胸口都在剧烈地起伏着,她压抑着颤抖的呼吸,说:“爸爸是我六岁的时候去世的,我现在十六岁了。”
我已经给了你十年的时间,你却逃避了整整十年,我已经没信心再相信你了。
冉安慢慢扒开闻慧抓住自己的手,边说:“我知道我的监护权现在在你手里,要是你不愿意,我也走不了,但是……”
冉安看向面前泪流满面的女人,伸出袖子,替她擦掉眼泪,但这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完。
她伸出手,这些年里,第一次主动去抱住闻慧,声音极轻地,说出最后的诉求。
“请放我走吧,妈妈。”
作者有话说: 再再一直喊闻慧“妈”,唯独在这里叫了“妈妈”。闻慧回来的时候想抱再再,被再再躲开了,在这里,再再主动去抱住了她。
第75章
【75】
冉安以身体不舒服为由; 向汪成才请了一天的假。
其实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学校面对陈真怡她们; 这一天假不是用来逃避; 而是给自己一点缓冲的时间; 做心理准备。
这一天的时间里,她和闻慧两人待在家里独处,谁也没有提起昨天晚上的谈话,也没有过多的交流,唯有沉默,无言的沉默。
晚上吃饭时,闻慧对她说; 想和冉奶奶见一面,顺便把手续办了。
说这话时,女人红肿着眼睛,但表情平静。
冉安朝她道了歉,也道了谢。
翌日。
冉安终于鼓足勇气,回到学校。
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些异样目光,没有别人的闲言碎语,也没有对她的说三道四; 什么都和平常一样; 平常到……她以为吴善那件事并没有发生,只是她臆想出来的幻觉。
但校公布栏上贴着的对徐疏野留校察看的处分; 提醒着她真正的现实。
她一到学校,陈真怡就跑过来找她,兴冲冲说:“冉安冉安; 告诉你一个大好消息,我写的小说在网站上签上约啦。”
陈真怡兴致勃勃地说着她前段时间着手准备重新开始写小说,尝试性地发表到一个文学网站上,本来没报多大希望,结果发了三章,就有编辑在网站上私信她,问她有没有意愿签约。
女生全程都在说这件事,并没有过问她昨天为何没有来学校,也没责怪她前天没有回复消息。
冉安知道,陈真怡是肯定从宋潜那里知道了一些事情的,宋潜消息那么灵通,肯定把能打听到的都打听到了。
可是她不解的事,为什么要做出一副不知道的模样。
冉安打断陈真怡漫长的小说签约之路的自述,问:“你不想问我点什么吗?”
陈真怡反问:“什么问你什么?”
冉安不敢看她的眼睛,垂下眼盯着桌面,说:“关于吴善的事,宋潜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