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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你不必着急,我自然会找能罩住他的人叫他闭嘴。”
“你是说……”
“现在让你去见咱家的家主还不是时候,不过今天这事情牵扯到你师父和我家二娘,所谓家丑不外扬,想必大哥也会刻意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四爷微笑点头,“我这就送你出府去,你只说是来看我的朋友,记住了吗?”
薛毅点头。
二人向前院走,听见中院那边传来的委婉戏文。
薛毅稍有迟疑,想了想,终于还是开口问:“听闻今日是二小姐的生辰?”
四爷笑眯眯地点头:“正是,今天咱府中为她庆生,怎样?场面还不错吧?”
“自然是不错,”薛毅叹道,“颇有些排场,莫非你家人庆生都是这样的。”
“也不是人人如此,但二妹自小孤零,我们兄妹怕她觉得冷清,自然就对她更好些。”四爷说,“咱家中人对她的事总是特别上心,她自己虽没特别要求,可咱们是一定要看她被宠着才行的。”
薛毅默然无语。
走到前院,仍只见几个忠于职守的家人在晃,一路上倒没什么人注意四爷送出来的客人。
钟魁送薛毅到门口,说:“你师父和二娘这事,要我看,解铃还需系铃人,咱们做小辈的,怕是插不进手去。咱们这边,就看二妹能不能再与断尘师父商量出个通融之道来,你师爷那边,就指望你多多操心了。”
薛毅点头:“这个我晓得。今天师父虽然行事莽撞,却不见得对他是件坏事。”
“何以见得?”
“到侯府转一圈,他想必已看出师叔至少出家前与他老人家过的生活有天壤之别,他们原就不是可以走到一处的人……”
“二娘与你师父,的确看不出有什么相同之处……我看你与二妹都是聪明懂事之人,若是两边都做得好,就算再不相见应该也会有比较好接受的方式。”四爷拱手相送,“话说回来,先前拜托薛兄弟的事,希望你也要放在心头。”
薛毅问:“你指乔荆江?”
“成亲之日已经迫在眉睫,当然是希望不要出什么问题的好。”四爷似乎话中有话,“大妹夫的一些花名声我不说你也知道,不能维护武侯府体面的人将来只怕很难得到钟家的认同,确保这亲事的顺利进行至少是个好的开头。”
薛毅拱手告辞:“我记得了。”
中院的戏锵锵锵唱到最热闹的时候,三爷的小厮悄没声地挤进了院子,二小姐的丫头喜安回房去为小姐拿手帕,从人堆中挤过去,穿过回廊,看到人群后面抱着胳臂靠在柱子上的喜全。
“干嘛一脸不痛快的样子?”她很好奇地问明显心不正焉地喜全。
“没什么。”喜全回答得没精打采。
“刚才一直没见着你,上哪里去了?”喜安正快乐着,并不介意他的冷淡。
“喜旺叫我去见老爷,问点事情。”喜全回答。
“哦。”喜安继续走她的路。
喜全突然站直了,很认真地问:“你知不知道四爷的朋友?”
“什么朋友?”喜安回头莫明其妙地问,“四爷能有什么朋友?”
“比如最近有没有认识武功很好的朋友?”喜全试探着问。
“好象是有一个吧,”喜安笑起来,“听说是个很了不起的侠少,叫薛毅。”
喜全摸着下巴,眼珠子转了两转。
“你问这个干什么?”喜安折回身来认真地问。
“没事儿没事儿,好奇而已。”喜全笑起来,笑嘻嘻地双手搭着喜安的肩膀把她向院门轻推回去,“不打扰你了,你去干你的活儿吧。”
“我可警告你!”喜安瞪大了清亮的眼睛,“是不是又在帮着三爷找打架的对手啦?不可以打他的主意哦!那可是个侠少呢!咱武侯府不欺负好人的。”
喜全满口应承:“知道了。”
“你发誓!”
“小姑奶奶,我发誓不欺负这个人!”
喜安既开了口,喜全知道自己再不好把薛少侠的事深挖下去,他倒不是怕了喜安,而是不想为了一个陌生人令喜安对他有什么看法。作为一个对未来有着远大抱负的人,喜全当然很认真地考虑过自己的终身问题,因为成家和立业一样同为男人一辈子最重要的两件事之一,薛平贵的背后不也有个王宝钏守着那个寒窑么?喜全把府里上上下下的女儿家考虑了一遍,最后觉得自己既然是爷的小厮,那当然是娶小姐的丫头最好。大小姐的丫头喜乐是一定会陪嫁出去的,且人人都知道她盯着喜旺,没自己的份了,三小姐四小姐要招的一是江湖人一是商人,怎么琢磨连小姐带丫头都是会跟着夫家走的,唯有二小姐招的神医有上门的可能——哪里还有比京师更好开医馆的地方?二小姐房中的丫头喜安与自己自小就交好,估计将来也不会反感做个“喜全家的”,喜全把这方方面面都想通了后,平时里对喜安就格外要好些。
中院的戏热热闹闹唱了一下午,据说吃罢晚饭还要接着唱,喜全见自己的主子三爷钟檀乐呵呵从院中走出来,迎上前问:“爷饭后还听戏么?”三爷有些遗憾有些不舍但还是坚决地摇摇头说:“不听了。”
整个武侯府中,三爷钟檀是最刻苦练功的人,就算当年老爷子没有安排他这辈子就该专心研习武艺,他大概还是会成为武痴。这人天生就是爱这个的,自小把打拳抡兵器当游戏,每日从琢磨各种招式的拆解中不知得了多少乐趣,他是没事就泡在练功房,早晚功夫不掇,今儿下午最后压轴的戏码是武戏,台上的刀马旦虽是花架子,仍是撩得他心头痒痒,于是晚间的戏不看了,打算还是回练功房玩他自己的刀枪去。
喜全知道三爷的心思,主子的本事最近越发厉害,把所有的教习师傅都打败了,那些师傅个个自己卷铺盖跑掉,主子现在只能自个儿跟自个儿练,有时闷在房里耍一天棍子都没个人说话,他总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儿。
“爷啊,您还是出去走走吧。”喜全跟着三爷走,很关心地提议。
“外面也没什么好玩的,总不是被人拉去喝酒耍子?”三爷背着手,百无聊赖地向自个的院子踱过去。
做为钟家的体面招牌,钟三公子在京城的公子圈中还是很有些朋友的,只是朋友间的交往多半是流于官家子弟必要的应酬,钟老三虽然应付起来游刃有余可是一点都不喜欢,与其出去陪他们耍,倒不如关在家里清静。
三爷突然想到什么,收住脚步,差点让紧跟其后的喜全撞上他的背。
“我想起来了,今天下午好长时间都没看见你的影子,莫不是你自己到哪里去耍了?”三爷转过身,很好奇地问喜全,“你不是每天跟我跟得挺紧的吗?居然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跑掉。定然是发现了什么特别有趣的事,快快快!告诉我!”
喜全哭笑不得:“爷啊,小的不就在这府里打转转么?”
他看到三爷的眼睛瘪起来,很不信任的模样。
喜全清了清嗓子,看看四周,压低了声音:“其实吧,小的是在府里撞见陌生人,撵了半天才知道是四爷的朋友,后来知道是误会,就回来伺候主子了。”
所谓贴身小厮,那是主子最贴心的的人,是没有什么秘密要向主子隐瞒的,喜全深信这一点。
三爷抱着胳膊摸着下巴打量自个的小厮,确认他说的都是实话。
“要你撵?”三爷疑惑的问,“你不见了好长时候,有那么难撵么?”
“回爷的话,……小的还真没撵上。”
喜全看到三爷的眼底有什么火苗子升了上来。
“你没撵上?那轻功应该不错!是什么样的人?”
“一个是老头子,是当师父的,当徒弟的年轻人是四爷的朋友,蒙着面,小的没能拉下他的蒙脸布,所以看不清脸。”喜全老实回答。
“……”
突然,喜全觉得脚离了地,刹那间已经被三爷揪着衣领拖着就走,片刻功夫已被主子拖进了练功房。
三爷松开揪着小厮的手,从怀中掏出大帕子,蒙住自己的脸,眼睛里放着兴奋的光。
“来来来!你拉下我的蒙脸布试试!”他命令。
喜全嘻嘻笑:“爷啊,就算我能扯下您的蒙脸布也不能说明什么啊?”
“为什么?”
“小的是您的心腹,十几年来每天琢磨的就是您的心思,您要往左往右那不都是咱必须知道的事吗?小的本事虽然给您提鞋都不够,可看您的招式也算看得精熟。”喜全往后溜,“您要找人试招,得找不明白您心思的人来试啊,比如说四爷就挺好。”
“站住!”三爷沉下脸来喝,“我要你扯你就得扯!”
喜全干笑着站住,心里暗暗叹口气。
说起来,自家的主子也是个任性的人。
“要来真格的!”三爷命令。
喜全乖乖点头。
和三爷过招一向得来真格的,不然惹毛了他可没好果子吃。
“呼”的一声,三爷一掌劈过来。
喜全向左边一躲,右手却从三爷肋下穿过去,指尖恰好够到蒙脸布的边。
布巾一荡,蒙脸布被扯了下来。
喜全满心欢喜,向后退开,定睛一看,吓一大跳。
三爷面如死灰,似乎被人往死里打了一棍子,看上去摇摇欲坠。
“爷啊!”喜全赶紧跪下来,“您千万别往心里去,小的知道您的脸会往那边偏才扯得下来的!……咱要知道薛毅的脸会往哪边扭,他那块布也立马能拽下来!”
好半天,三爷似乎缓过气来,脸色十分难看地问:“薛毅,他叫这个名字吗?”
喜全点头如捣蒜。
“决定了!”三爷的右拳很响亮地击在自己的左掌上,“我一定要找他比试一下!”
正是从这一刻开始,三爷钟檀和薛毅之间有了一场预定的比试,这天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钟三爷始终在寻找着这样一种机会——可以向薛毅当面挑战,验证这位少侠的身手是否如他想象的一般强到匪夷所思。只是这场预定的比试始终只是三爷单方面的预定,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不管剃头挑子的这一头有多热,被盯紧的薛毅少侠那边一直没有回应。
没有回应的原因一方面是薛毅暂时还不知道自己又一次成为钟家某人眼中的肥肉,另一方面是薛少侠正被经历着的一系列事情所迷惑,无心了解其它。
在薛少侠经历过的人生中,没少看过婚丧之事,大富之家娶亲的繁琐环节他也见过,以为那已经是极致,可直到亲眼见识过乔家的整套婚仪,才知道以前所见是小巫见大巫。乔荆江原还有些嘻嘻哈哈,四处看别人操劳好象看别人的事,到了喜日将近时,他也积极起来,每日里油头粉面地装扮整齐,忙得送帖算礼脚不沾地,应付完家里再对付外面,难得显出一付踏踏实实办事的好模样。侯爷家联姻,是想简单也简单不起来,乔大少在外面忙得苦了,便时不时找到他认为可以依靠的知心朋友薛少侠哭诉一番,薛毅也就知道了许许多多关于这桩婚事的麻烦,也知道了不管是乔家娶亲还是钟家嫁妹,都不是台面上拜拜堂那么简单。甚至可以说,等亲事运作到了那一天,拜堂已经仅仅只是一个必要的仪式了,重要的过程已经在那之前了结大半,剩下的也都得在婚房之外来结束。乔大少鼻涕一把泪一把地说:“你知道吗?咱们两个侯爷世家联姻,几乎可以肯定会惊动圣上,说不定啊,咱刚刚神气十足的走上大街,一道贺喜的圣旨就来了。那时候,不管是不是走到菜市场,也不管是不是穿着大红袍,咱都得立马跳下马来叩头谢恩……呜呜……对了,说到这里我想起来了,供圣旨的小桌还没准备好,得让娘安排去……呜呜……虽然不是一定会有圣旨,可是真要是来了咱们没准备好,那可是大不敬之罪啊……我真是个劳碌命呢!呜呜……”薛少侠很耐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