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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出了餐厅的江渔舟觉得自己有点像孤魂野鬼，因为他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了。那种脑子里一团浆糊，完全不知所措的感觉让他觉得陌生又恐惧。
江渔舟在街上游荡了一会儿，最后车子停在了一个小区门口。
他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只是手脚机械地就把他领到这里来了。
江渔舟点了支烟，抽了一口，薄雾弥漫上来，飘过他的眼角，他的眼角微微眯了眯。他想起那天他来找她的情形，也是像这样一般停在这里静静等候，然后就看到她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
现在回想起来，那一刻她是欣喜的，眼神里分明也有着期待。
后来，他让她失望了吧，她忽然冲上来跟他解释，那应该是她最后的希望，可惜他没有看到。她说：江渔舟，你是个猪头。
江渔舟极轻地哼笑一声，那抹笑容一闪而过，很快就消失，他脸上渐渐被一种无奈的懊悔取代。
我的确是猪头。
他对自己说。
周清扬的车子开到向晚家小区门口的时候，那里已经没有人了。向晚经过一路的调整已经收拾好心情，她转过头去的时候周清扬也醒了，他其实并没有睡沉。
“到了？”
“嗯。要不要我送你回去啊？”向晚问道。
周清扬伸手抹了把脸，坐正身体，“看你说的，我还没醉得那么不省人事，要不我送你上楼吧。”
“不用了，你还是早点回去吧。”
周清扬点点头，“也对，你的身手谁敢打你的主意啊？”他往外看了一眼，“阿姨大概也睡了，那我就不上去打扰她了。”
“行，那我上去了，你到家给我回个电话。”
周清扬点点头，忽然一把拉住要下车的向晚，“今晚是我们第一次约会，是不是要留个纪念？”
留个纪念这是比较婉转的说法，向晚自然知道，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周清扬想对她做什么呢？看着对方一脸认真而又期盼的眼睛，向晚忽然有点紧张。
周清扬慢慢靠过来，干净清爽的气息渐渐围绕在她周围，向晚无意识地握紧了拳头。人的一种本能，在感觉危险来临的时刻，会不自觉地全身紧绷，蓄势待发。
好在周清扬并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只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好了。”他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向晚却慢半拍似的，好半响才扯出一抹微笑。
向晚站在门口，和周清扬说了再见，直到车子不见踪影她才转过头往小区里面走。她低着头，双手插在裤兜里，走了两步后又突然顿住。
在她的脚边，几段没有抽完的烟头，孤寂冷漠地躺在那里。烟头长短不一，有的甚至还剩下大半支，可见抽烟的人心情是多么烦闷。
江渔舟是被他妈的电话召回的。
江宁被他扔在餐厅哭了一阵之后，自己抹干眼泪，打车去医院跟江老太太哭诉，把江渔舟怎么逼她怎么不相信她，怎么凶她的恶行劝告诉了老太太，老太太自然火大，一个电话让江渔舟立刻滚过去见她。
电话里，江老太太并没有说是什么事情，但江渔舟心里知道，他其实也想早点跟江老太太把这事说清楚，免得她总是误会向晚。
到了医院，江渔舟停好车子往住院部走，刚出电梯口，江心悦迎了上来，“妈在气头上，你说话小心点，刚刚一生气，血压就上去了，医生来看过，给了两片药才稍微好点。”
江渔舟点点头，忽然想到什么，停住脚步问：“宁宁还在病房？”
“不，华平带她回去了，这孩子不知道怎么了，哭得泪人似的，说你带她出去吃饭，像审犯人一样审问她，还说你不相信她……”
“姐。”江渔舟打断江心悦，“这事回头我再和你说，我现在想单独和妈谈一谈。”
江心悦表情一愕，带着点迟疑，点了点头，“我去外面买点东西。”
江渔舟推开病房的门，江老太太正靠在那里闭目养神，听到动静立马睁开眼睛，眼里的火焰立刻烧了起来。
江渔舟伸出双手，往下压了压，在江老太太爆发前开口：“妈，您先别动气，千万别动气。”他有很重要的话要和他妈说的，如果还没开口他妈就气晕了，那不是白来了？
“我今天来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您说，您听我说完再生气成么？”
老太太本来是要骂他一顿的，不过看他那样紧张自己，气也就下去了一些，“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这次有什么好说的。”
江渔舟在他妈病床前坐下，从周济扬那份病历记录开始说起，然后把江宁和向晚两个人的话又复述了一遍，最后他就不说话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妈。
江老太太听完后，整个人彻底沉静了，过了会才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这么看来，宁宁的话的确有问题啊。”
江渔舟情不自禁拍了一下手，他就知道他妈和他一样聪明。“哎，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江老太太被他拍手的声音吓了一跳，白了他一眼。江老太太是个理性明事理的老太太，不像某些狗血电视剧的老太太那样胡搅蛮缠，对儿孙一味溺爱，她还是恩怨分明的。
当然，江老太太能得出这个结论，前提是因为她相信自己的儿子不至于昏庸到为了一个女人编这么大一出谎言来欺骗她。
“但是，宁宁为什么要这么做？”江老太太提出一个疑问。
“这一点我还没想到，不过我想应该和那个鸭舌帽的男人有关系。”江渔舟说。
“要不要我和心悦谈谈？”江老太太提议，毕竟江心悦和她关系还不错，母女俩也没什么避讳的。
江渔舟想了会，“还是我去问她吧。”姐弟俩这些年关系不咸不淡的，也该有个机会来改变一下。
江老太太没有反驳，过了会叹了口气：“希望只是个误会吧，或者宁宁只是不小心撞到向晚身上而已，宁宁这孩子我看着她长大的，性格虽然是刁蛮了些，有些小自私，但在我们大人面前还是很听话的，所以我还是不太相信她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我会查清楚的。”江渔舟说，“我以前有多宠宁宁您是知道的，我不会委屈她，当然也不能委屈了向晚。”
江老太太瞅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了。
江渔舟从病房出来的时候，江心悦就坐在走廊边的长椅上，手边放着一个塑料袋，是她刚刚在门口的小卖部买的水果。
江渔舟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妈还好吧？”江心悦问道。
“没事了，我跟她解释清楚了。”
“那就好。”江心悦站起身，“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
“姐。”江渔舟忽然说，“有个问题我想问你，请你一定要回答我好吗？”
江渔舟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直接称呼过她了，此时的江心悦只觉得心里一热，眼眶立刻就红了。“你说。”
“向晚说，那天你们在肯德基门口等的时候有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来找过你，后来你就跟他走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他是谁？”
江渔舟说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江心悦，然后他发现江心悦的样子忽然变了，刚刚还激动洋溢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惨白的。
“哪有什么……戴鸭舌帽的男人，她一定是看错了……”江心悦垂着视线说，话语断断续续的。
江渔舟抬手握住她的肩膀，“姐，你在发抖。”
他不说倒罢，一说江心悦抖得更厉害了，脑袋已经低的不能再低，“妈要等急了，我先走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江渔舟心里又确定一件事：江心悦和江宁一样，都对他说了谎话。
对江渔舟来说，虽然有些谜团还未解开，目前来讲也算有些收获，江老太太现在已经被他搞定，再也不用担心会有人压制他，他可以放手去查了。
第二天，江渔舟给周济扬打了一个电话，一个中心：看好你家堂弟，让他离向晚远点。
周济扬当然跟他打包票，这事他责无旁贷，下了班就约清扬出来吃饭，问了他和向晚之间的事情。
不过当周清扬承认自己和向晚在正是交往的时候，周济扬忽然扔了筷子：“你不说你俩是哥们吗？现在要撬你江大哥的墙角了？”
“他们已经分手了，我为什么不能和向晚在一起？”
“我说不行就不行。”
“二哥，你蛮不讲理。”
最后，周济扬在包厢里把周清扬揍了一顿，手下得有点重了。
这天下午，江渔舟从江氏大楼走出来的时候，有个人从旁边走进他的视线，江渔舟看着一步步走近的人，心脏忽然有点不好用了。
那一刻他忽然想到那一晚他等候在她的小区门口的时候，她看到自己时，当时的心情是不是也和他一样？
满怀希望又忍不住担忧，最后还是雀跃的心思占了上风。
希望之火在心里慢慢燃烧。
不过很快，江渔舟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他清楚的看到，慢慢走近的那个女人，她眼中的怒火可以把他燃烧。
“以前我只觉得你人头猪脑，但是现在你又刷新了自己的底线，江渔舟我没想到你还能卑鄙无耻到这个地步，你竟然让人去打清扬！”
向晚气坏了，本来昨晚约了周清扬一起吃饭的，结果对方临时毁约，说有事不能来了，向晚听他说话的声音不对劲，就问他是不是病了，周清扬支吾半天才承认自己有点不舒服。作为女朋友，向晚当然不能对他置之不理，学校放学时间早，她就去他家里看看他，这一看吓坏了，周清扬的眼角、嘴角都是肿的。
在向晚的逼问之下，周清扬告诉她，是他二哥下的手。
向晚知道这事肯定和江渔舟脱不了干系，气冲冲地就过来找江渔舟了。
☆、第38章
一句话，天空陡然变了颜色，同时也将江渔舟满脑子不切实际的想法打回了原形，他皱了皱眉，问：“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听不懂吗？”向晚愤怒地说道，来的路上她一直憋着一股火，“清扬的脸都被他二哥打肿了，你别说这事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清扬清扬，你脑子现在除了清扬什么都没有了是吗？”江渔舟一听这名字就窝火，在江渔舟的印象里向晚还没有这么不顾及形象过，现在居然为了清扬跑到这儿来跟他大呼小叫，简直成何体统。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有什么问题？清扬是我男朋友，我关心他是应该的，倒是你挺莫名其妙的，咱两早就两清了，你凭什么过问我的事情，还有，你又有什么立场去动清扬？”
江渔舟脸色铁青，虽然他的随从自己退到安全范围内，并清一色垂下脑袋主动屏蔽他们吵架的情形，不过路边的行人，还是会多多少少打量他们几眼。
江渔舟觉得老脸都丢尽了，自从遇到这个女人，他的面子一直就没捡起来过，今天更是过分，居然跑到他公司门口来骂他，让整个公司的人看他笑话。
当下也有点火了，指着她说：“我才没那闲工夫过问你的事情，你以为你是谁。清扬挨打关我屁事，我要真想动他，他岂止是挨一顿打那么简单？我看你这个女人简直莫名其妙！”
“你才莫名其妙，要不是你授意，周医生能去找清扬，能对他动手？”
“我授意什么？他是我兄弟，有些事看不过去，自然会为我出气，我还能左右人家的行动自由不成！”
“看不过去？”向晚反问了一句，忽然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