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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谋不轨[银推]-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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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听,实际就是蛇蝎心肠。”
    庄浅目光一沉,逼问,“两年前,我妈妈在疗养院,究竟是怎么死的?”
    “是我杀死曼曼的,”程顺安直截了当地承认。
    他又笑了起来,整张脸都扭曲出了褶皱,目光中有种奇异的兴奋,“是我亲手杀死你母亲的,我用枕头捂住她,死死捂住她的口鼻,她其实不想死,她一直挣扎、挣扎、直到后来再也没有力气挣扎……”
    庄浅掐在一起的双手隐隐开始颤抖,“……为什么?”
    “因为她蠢!因为她识人不清!因为她哪怕是疯了都还想着你那个禽兽不如的父亲!”程顺安陡然激动起来,面色狰狞,整个人在椅子上拼命挣扎,大吼,“你父亲死不足惜!她却还想着替他报仇、她活着就是个笑话!“
    “啪!”
    庄浅狠狠一巴掌甩了过去,打得他顺便唇角立刻就溢出了血渍,半边脸红肿。
    程顺安整个人昏昏沉沉,口中仍不罢休地大声叫骂,骂她、骂庄曼、骂秦贺云……庄浅脸色大变,怒不可遏地起身,猛地掀翻了隔在两人之间的桌子。
    “你冷静点,”在她又要动手的时候,靳正言拉住了她,紧紧握着她攥紧的拳头,“他是在故意激怒你,求死。”语毕转眼向程顺安,“你最好尽快把事情交代清楚,否则你家中妻儿的日子怕不是那么好过。”
    “你别碰我老婆孩子!”程顺安忌惮地看他一眼,开始挣扎,“我说!我什么都说!”
    庄浅狠狠盯着他,胸脯剧烈起伏,攥紧的拳头紧了又紧,指甲都快掐进肉里。
    “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吗?真相就是,你父亲利欲熏心,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叛国贼——”程顺安表情扭曲,看着她的目光痛恨又怜悯,“当年‘吞噬者’建立之初,我们所有参与者都曾对着国旗热烈宣誓,奉献祖国,保卫疆土,鞠躬尽瘁,可是到了后来,庞大的利益冲击着一些人薄弱的道德底线,内奸出现了,项目生产的武器开始流水一般流向国内黑市、国外市场……”
    庄浅冷冷盯着他,眼神恨不能将他挫骨扬灰,“程叔叔,你胆敢妄言一个字,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程顺安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了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话,“我妄言?是,你父亲当初入狱是被陷害,被我陷害,被项目中更多有良知的人陷害,他是没有贩毒,可他有比贩毒更加死不足惜的理由!”
    他语气激动道,“参与这样一个见不得光的项目,哪怕罪证确凿,我们也没有办法将你父亲定罪,至少不能将他光明正大地定罪;而他手上掌握着项目交易的名单,他也正因如此而有恃无恐,所以我们才想了一个釜底抽薪的办法。”
    听着他言辞激烈,庄浅却缓缓平静下来,冷笑着在椅子上坐下。
    “好一个釜底抽薪,”她双手紧紧揪在一起,声音波澜不惊,“你口中的‘釜底抽薪’,就是随便找个由头陷害我父亲入狱,然后你再以‘照顾’的名义,将我们母女控制在手,暗中威胁我父亲;而你的好盟友好靠山——沈雨巍再假意陷害自己外甥入狱,以便利用自己外甥之手,从我父亲手中威逼利诱骗取交易名单。”
    “程叔叔,好一个精忠报国,好一个鞠躬尽瘁!”庄浅频频发笑,死死盯着他,“不知绕了这么一大圈,你又图个什么呢?”
    程顺安神色一瞬间狼狈,竟然一时无声。
    “你什么都不图,因为——”她语气一顿,目光凌厉似刀锋。
    良久,她掷地有声地抛出四个字:
    “你在撒谎。”
    庄浅话一出口,不仅程顺安有刹那的慌乱,就连她身边的靳正言都眼神变了变。
    “根本不关乎什么交易名单,”庄浅轻轻一笑,左腿优雅地轻叠上右腿,“你们想从我父亲手上得到的,根本不是什么狗屁的交易名单——而是一组地址,军工厂的地址。”
    程顺安陡然双目大睁。
    庄浅说,“对,我父亲也许利欲熏心,也许不是好人,但你、沈家的人、还有你口中那些所谓的‘爱国志士’,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年我父亲之所以入狱,我更倾向于另一种解释:你们分赃不均。”
    她笑了笑,像是自嘲,“我父亲这个人,控制欲极强,这一点从他对我母亲的态度上就看得出来:他不爱她,却不允许她有丝毫偏离贤妻良母的言行。所以你们与他共事,如果不想要做被他统治的一方,矛盾积压,撕破脸是很必然的事。”
    “你和数名对我父亲不满的人联手,陷害他入狱,原以为可以多分一杯羹,可谁知道弄巧成拙,反而成了杀鸡取卵,”庄浅轻声道,“我猜,你们在‘吞噬者’中其实一直都是各司其职,各有分工,并不能全程从参与,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叛变。而其中,我父亲负责的,就是军工厂武器出厂的部分。”
    “所以,除了我父亲,你们其实根本不知道,生产武器的地方是哪里。”
    程顺安脸色不停变换,庄浅只当是花时间看免费的小丑表演,嘲讽地翘了翘唇角,“政府停止对项目注资之后,你们想要将项目继续秘密运行下去,以权谋私,可却苦于找不到军工厂的所在地,所以只能年年卖出少量旧货,但坐吃山空的感觉并不好,后来逼急了,沈雨巍才不惜连自己亲外甥都赔了进去——”
    “可惜结果好像适得其反。”庄浅敛眸,看了眼自己被弄脏的指尖,盯了片刻之后又嫌恶地用在纸巾擦拭,边道,“当年参与我父亲审判的十二名陪审员,除你之外全都死了,那一刻,你心里肯定又怕又兴奋。”
    “怕的是,我‘父亲’卷土重来了,‘他’不会放过你;兴奋的是,‘吞噬者’出了新货——‘地狱号’系列。这表示还有知晓军工厂地址的人活着,你们又燃起了希望。”
    她一句又一句,抽丝拨茧加轻描淡写,程顺安脸上汗水越来越多,看着她的目光从最初的怜悯不屑,到此刻的忌惮惊惧。
    “好了,刚刚都是我在说,现在轮到你发言了,”庄浅语气一松,抽出靳正言腰际的配枪,示范性地瞄了瞄,温声问程顺安,“浩浩今年六岁了吧?您对我自小照顾有加,等您归西之后,我一定会将他接到身边,像您照顾我一样……好好照顾他。”
    最后几个字,她咬得尤其重,笑意盈盈。
    “你不准碰我儿子!”程顺安面目狰狞,使劲挣扎了一番挣不脱之后,又不得不颓然地瘫软在椅子上,翕动着干涸的嘴皮,“……浩浩是无辜的,我求你……别伤害我儿子。”
    “开个玩笑而已,您别被吓到了,”庄浅毫无温度地笑了笑,收起枪,递给靳正言,回过头软声道,“现在说一说吧,沈家为什么出手庇佑你,你身上又有点什么上台面的价值?”
    程顺安面若死灰,终于认命,“当年……”
    他话才刚起了个头,房间内的灯突然一阵闪动,庄浅目光一凛,靳正言握紧了配枪。
    两三秒之后,灯彻底熄了,房间一片漆黑。
    “有人来了,先将他带到地下室!”
    “小心!”
    黑暗中,庄浅只来得及听到身边一声急呼,然后就被一股大力撞到了地上。
    砰砰两声激烈的枪响,子弹破窗而来,黑洞洞的房间内伸手不见五指,她被人扑倒在地上,撞翻了一张小桌。
    下一刻,有滚烫的鲜血溅到了她的眼睛里,嘴唇上。

  ☆、第064章

玻璃被子弹穿过,嗡啦一阵碎响,全部震碎在地上,少数玻璃渣溅落到了两人身上。
    庄浅后背在地上撞得生疼,脸上温热一片,鼻翼间血腥味儿浓厚。
    “靳正言!”意识回笼,她急忙伸手去摸身上的男人,摸到他背上黏糊糊一片,吓得赶紧将手缩了回来,急声问,“你没事吧?是不是中枪了……你忍忍!我叫救护车、我马上打电话叫救护车……”
    她手忙脚乱地要将他扶起来,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四处都是碎物,结果一不小心,伸脚就踏到了玻璃碎渣上。
    庄浅发出一声疼痛的闷哼,脚步一晃。
    “小心点!”一双手伸过来环住了她,制止了她继续乱踩的动作。
    靳正言呼吸急促了一瞬,她听到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没事,没受伤,你别急。”
    庄浅皱紧眉头,“你身上好多血……”
    “那不是我的。”靳正言握住她伸来的手,靠得近了,借着窗外一点点零星的微光,他能隐约看到她脸上的焦躁与急切。
    这不是他第一次从她眼中看到不耐烦的负面情绪,却是第一次觉得莫名熨帖与欣喜,呼吸停滞了片刻,他半搂着她小声安抚,“我们先别站到这里,这里在射程范围内,对面钟楼上可能有狙击手。”
    一听不是他流的血,庄浅明显松了一口气,结果一口气还没吐完,突然脸色大变,“那刚才的血哪儿来的?”
    靳正言搂着她的手也是瞬间一僵。
    程顺安!
    程顺安一直都没了声音。
    “你先别急,小心又扎到脚,”靳正言拉住她,低声道,“电灯线路被切断了,你先到客厅等我,我去把电接上再说,”沉声交代完,他摸黑扶着她到客厅沙发坐下,然后一个人去了电房。
    十多分钟之后,公寓内重新亮了灯。
    顾不得脚上还扎着玻璃片,灯光一亮的时候,庄浅急忙冲进客房里屋,意料之中的,被绑在椅子上的程顺安,早已经死透不知多久了:
    他双眼依旧大睁着,半点痛苦或惊惧的神色都没有,倒像是早有所料一般的坦然,庄浅回想刚才,依稀记得,中枪的时候,程顺安是连闷哼都没有一声的,或许是来不及,又或许是求仁得仁心满意足。
    庄浅攥紧了拳头,有种功败垂成的愤怒。
    靳正言走过来,却只是轻巧地睨了屋内尸体一眼,眸中神色未明。
    很快他就将目光收了回来,尽数倾注在她的身上,伸手扶过她,漠然道,“死了就别管了,先处理你脚上的伤口吧,感染了会很麻烦。”
    好不容易就要真相大白了,却又在最后一刻前功尽弃,庄浅不甘心地盯了程顺安的尸体很久,最后也知道现在事情没办法善了,不得不向他道,“你先别管我了,想想这事儿怎么善后吧,程顺安是枪伤致死,让你带尸体回去是不可能的了,带不回人,你又可能会惹上麻烦……”
    她说上面这番话的时候,倒是懂事又诚实,半点不似虚伪,语气细听之下,还有几丝藏匿不住的烦闷,毕竟是自己失策搞出的这些麻烦。
    靳正言低眸细细打量了她片刻,缓缓地,眼中渐染上零星的笑意,庄浅只顾闷着脑袋想自己的事情也没注意。
    等她抬眼看他的时候,他轻翘起的唇角又立刻压下,一贯板着脸,用那种念死书一样的语气道,“你现在才担忧我会有麻烦,若你这点担忧中有半分诚意,也不会白白浪费我整两天时间了。”
    庄浅一愣,是没想到,这人平时不声不响,现在秋后算账倒是一清二楚的,半点不给人留情面。
    心思活泛这,她一时呆呆地看着他忘了反应。
    凭心说,庄浅刚才说那番话,真没说有多担心靳正言,最多也就是情感上客套一下,其效果大约可以等同于‘对不起我原本说好借你家兔子玩玩结果现在兔子被狗咬死了你千万别难过更不要找我麻烦’。
    胡搅蛮缠得可怜又可笑。
    靳正言瞧着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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